《逝去的岁月》连载——20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我和程显平在秦皇岛的街上闲溜达的时候，没想到和程显平的表弟赵亚平不期而遇。互相寒暄了几句后，赵亚平对我们讲：“你们这么走，能去几个地方？还是坐火车快，我们准备到新疆去，你们能走到吗？就是买车票钱也比你们一路的吃饭钱省多了”。我们问：“不是不让坐车串联吗？”赵亚平说：“根本没人管，坐车也不用买票。”我和程显平都有想走遍祖国名山大川的想法，被赵亚平几句就说动了心。一核计，如果坐火车串联，去的地方不但多，钱也会比徒步省，何乐而不为呢？我俩决定和大家说说，改变我们的串联方式多去些地方。

我们回到住地马上就提出了我们的想法，但遭到王雷的反对。王雷是我们长征队的队长，他说：徒步长征的目的就是学习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精神，学习那种不怕吃苦和革命的大无畏的精神，要磨炼自己的革命意志。如果坐火车串联能达到这个目的吗？再说上面提倡的是徒步串联，禁止坐火车串联，要坚定我们徒步串联的目的，坚持徒步不动摇。

我感觉王雷说得对，革命怎么能怕吃苦，徒步不是最好的锻炼我们艰苦朴素的作风吗？我感觉到有一种当逃兵的可耻感觉。于是我和程显平都改变主意说：“王雷说的对，我们要坚定徒步串联。”这也是队伍的一种整风，大家更坚定了徒步串联的决心。

在徒步串联的日子里，为了尽快走到北京，我们大部分时间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天不亮出发，天不黑不停步。走累了就坐在路旁修路用的沙堆旁，后背的行李也不解，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行李上就倒在沙堆上歇一会。北风一吹，身上的汗凉飕飕的，还没有解乏，就赶紧站起来赶路。一站起来头几步相当难受，特别是后背全是凉飕飕的湿汗，与凉飕飕、湿漉漉有点发硬的衣服一摩擦，那个滋味真是难受难忍啊！但那时候都把这当成锻炼自己的机会，再说这点苦怎么能和红军长征时候比啊。要有“风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饥志更坚”的作风。做暴风雨中的青松，不做温室中的弱苗，这当时是很多革命青年的渴望。有时候到了一个村庄已经走得很疲乏了，但一看天色还没有全黑下来，为了赶路就坚持继续走，在下一个村庄住宿。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继续前进！

一路上经过的市、县、镇、村庄路口大都挂着显眼的红色的横额和条幅，上面有“红卫兵接待站”字样。有专门为红卫兵设立的食堂，虽然饭菜大都是苞米面大饼子、高粮米、白菜汤等，但很便宜。再说我们每天都走得很累也很饿，那个时候在家也吃这些，所以我们每次都吃得很香。但有一次发现有个人端了一碗好像面片，馋的我们也去要，食堂人说那是病号饭。于是我也装病要了一碗，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烩饼，感觉好吃极了。所以到了一个地方有时候我们就装病号，能要就要一碗烩饼吃。一路上吃了三四顿烩饼，这是我们长征途中最好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