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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说：泪洒云溪谷（全文） [打印本页]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8-30 10:32
标题: 小说：泪洒云溪谷（全文）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9-14 20:14 编辑
泪 洒 云 溪 谷
作者 月映长弓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人的一生中，奔波与劳碌如影相随，痛苦与寂寞挥之不去。我们有太多的无奈和烦恼，有太多的伤感和惆怅，有多少往事不堪回首？又有多少记忆如过眼烟云？
一个上山下乡三十多年的女知青，一个弱女子，她的凄婉悲凉的故事，她的心路历程，如寒蝉凄切，似孤雁哀鸣。
我用心和笔写下她的诉说，不禁潸然泪下。
（一）令人难以置信
岁月匆匆，韶华易逝。见到凤菊，是在我们初中同学的聚会上。大家都是五十多年未曾谋面，久别重逢的喜悦，不禁溢于言表。握手、拥抱、嬉笑打闹；聚餐、唱歌、喝点小酒；游山、玩水、合影留念。虽然个个都是华发苍颜、两鬓斑白，却仍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多少少都还带着一点年少时顽劣的影子。可是凤菊给人的印象总是畏缩不前、寡言少语，并不开怀的笑容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虽然染了头发，却遮掩不住苍老和衰弱。
我们这个班，除了当年考取中专的几个同学外，几乎都有上山下乡的共同经历。我是活动的组织者之一，又想搜集一些知青的题材。于是，逐一问起每个人下乡的时间，有三、五年七、八年的，有十年多的，还有十五年的。我不禁摇头叹息，十五年那么久，当然是1964年初中毕业时，热血沸腾向董家耕学习，自告奋勇下乡插队落户的那几位了。
大家纷纷谈起自己上山下乡的经历，蹉跎岁月、苦辣酸甜，不免长吁短叹、倾吐苦水。我还以为插队十五年是最长的，可凤菊却摇摇头、一声不吭。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她，风菊万般无奈地说：“班长，我单独告诉你吧。过去了的事真的不想再提起。”
“凤菊，往事不堪回首，是不是？”我看见她的眼眶里转动着泪花，轻轻说道，“告诉我，跟我说出来，你的心里就释然了。”
我花了许多次时间，听凤菊断断续续地说起她的异乎常人的遭遇：1968年第一批老三届学生上山下乡，身体瘦弱且出身不好的她本想得到些许保护，过早地嫁给了大队民兵营长。没曾想却受尽婆婆白眼、厄运连连，两个儿子接连夭折，她把幼女背在背上到深山小学代课。她不忍离婚抛弃家庭，放弃了大返城机会。坚守中又身患癌症，接着丈夫猝死。三十多年后病退，才一身疲惫返回县城......
天啦，凤菊的命运、所受的磨难，恐怕全国的知青中也是绝无仅有，写出来有人相信吗？
（二）落难公主
凤菊本该有个幸福的童年和少年，她的祖上是中医世家。浏阳大围山山高林密，珍稀药材众多。解放前她的爷爷在大围山置有田土、房产，办有药材加工厂，在东门镇还开有药店。父亲承袭祖业，家传中医并在浏阳县城开“德昌药号”，坐诊看病并卖药，生意十分兴隆。
父母忙于生意，把哥哥凤山带在身边生活，凤菊则从小放在外婆家，虽然衣食无忧，却没有感受多少父爱、母爱。
1956年公私合营改造，她家的药厂、药店收归国有，并入浏阳“开元堂”药业公司，父亲成为药材公司职工。可是有人检举揭发他父亲有抵制、破坏公私合营的反动言行，带来了牢狱之灾。
父亲被判四年，进了监狱劳动改造。无妄之灾使母亲气得吐血，两年后死于肺痨。1961年，父亲刑满释放出来，看到家庭变故，又逢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生活拮据、心中郁结，不久撒手人寰。接着，爷爷、奶奶和外公也都在三年困难时期相继去世。
药材公司当时的领导看着浏阳这一代中医世家的败落，怀有恻隐之心，将她哥哥凤山招工进了药材公司。年幼的凤菊仍然生活在外婆家，靠姨妈接济生活、读书。
爷爷和父亲的显赫时代早已风光不再、烟消云散，破落的家庭仍然还要经受阶级斗争的洗礼。1964年社教运动划分阶级成分，主要是根据解放前三年的家庭状况来评定的。凤山、凤菊的家庭出身确定为工商兼地主，父亲坐牢还是坏分子。这在当年是最差的家庭出身，凤山、凤菊一下子被打入了万丈深渊。
命运就是这样给他们兄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家庭出身富豪却一贫如洗。哥哥凤山参加了工作，能够自食其力。年迈的外婆又没有工作，如果没有姨妈的接济，凤菊真不知如何是好？
读初中时，凤菊在我们班的成绩还算不错，考高中却因为家庭出身太差没有被县城的重点中学浏阳一中录取，只能去农村中学读高中。
（三）兄妹下放
文化大革命中，这个破落工商地主家庭仍然逃不脱红色风暴的席卷，遭受到红卫兵的抄家，只是没有抄到什么有价值的“四旧”物件。红卫兵们对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又不能挂牌批斗，凤山、凤菊兄妹无可奈何地受了一通惊吓。他们没有资格参加任何组织的红卫兵，只能做逍遥派。
1968年，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上山下乡运动当年主要是初、高中老三届学生。凤菊下放那是自然的，编组是按照街道居委会统一安排，她分去浏阳县东乡的高升公社。
哥哥凤山，已经是药材公司职工，却也要下放，真是无法理解。我现在能够勉强找到的理由，无非是将“黑五类的狗崽子”清理出工人阶级队伍，发配到农村劳动改造。如果兄妹俩下放在一起，能够互相照应，也还有一点人性。可是，哥哥却被发配原籍，下放到大围山。我真不知道当年让凤山下放的权贵，还有没有一点点天理良心？
凤菊所在的知青组有三男三女，他们上山下乡插队在高升公社的云溪生产队。那里地处大围山南麓、罗霄山脉北侧余脉，境内多丘陵少平原，平地海拔190米，东南西三侧均被平均海拔500米-700米以上高山阻隔，呈布袋型状态。
群山的最高峰海拔863米，山顶有一个金钟湖。金钟湖水从山顶冒出，形成绵绵不尽的小溪河。小溪河水量丰富，流贯几个公社，蜿蜒盘旋汇入浏阳河。
莽莽崇山峻岭山高林密、云遮雾障，站在山顶仿佛伸手可以触摸到云彩，俯首看下面山谷，小溪河奔流不息，故名云溪谷。云溪生产队风光迤逦，可是平整的水田很少，层层叠叠、巴掌大的梯田又多为冬水田，种不了几蔸稻谷。种玉米和红薯的山坡旱土倒是不少，奈何土地贫瘠，收成很差。知识青年们下放时，生产队的每十分工不足三毛钱，农民们的生活十分贫困。
（四）冬水田砍田埂
云溪生产队山坡连着山坡，山坡上大多是旱土，种植玉米、红薯、土豆等耐干旱的农作物。沿小溪河而下的山坡上，是有水的梯田，收割稻谷后，水田里整个冬天都蓄着水，所以叫冬水田。因受环境和气候的限制，田块一般是因地制宜而不规则，层层叠叠的冬水田是云溪谷一道亮丽的风景。
由于山区日照时间短，一年只能种一季水稻，不种其它农作物。梯田面积都很小，并且落差大，田埂一般都很高。
知识青年们是冬天插队来到生产队，第一次干的农活就是去冬水田砍田埂。
春耕开始前，都要砍田埂，也就是用柴刀砍去田埂上尤其是田埠边的杂草柴薪，以免日后影响禾苗生长。这对知识青年们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生产队廖队长和社员们领着知青去干这活。这不但可以挣工分，还能将砍下的柴草捆回家，晒干充做烧锅柴，算是一举两得。
北风呼啸，气候寒冷，冬水田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冬水田梗边的树叶上覆着一层白白的霜。堰沟有水浸流的岩壁上也吊挂着一个个亮晶晶的冰柱。这样的天气通常是比较寒冷的，有霜的早晨感觉比其它没霜的日子更冷一些。
知识青年们跟着社员们来到冬水田，廖队长示范了砍田埂的动作和要求，分配给知青组几条田埂。男知青拿砍刀砍柴薪，女知青拿锄头铲杂草。凤菊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加之身体瘦小，一开始就显得力不从心。她在田埂上面锄草，路面基本上是干燥的，只是手掌不一会就打起了血泡。
冬水田砍田埂最麻烦的是侧坡面，人要站在水田里，挥刀砍那些长长的柴薪、杂草。双手被荆棘划伤不说，就算穿了雨鞋，往往也会整个鞋子陷入稀泥，所以农民干活时都不穿鞋。在知青组，只有凤菊是高中生，年龄最大，她看见男知青费力的劲头，就换过砍刀，卷起裤腿，赤脚踩进刺骨的泥水里，拼尽全力去砍那些柴薪。
这样辛苦的农活，这么偏僻贫穷的生产队，有两个男知青动摇了。春节过后，他们选择了投亲靠友，去了条件比较好的地方插队，离开了云溪谷。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18-8-30 11:06
主人翁的遭遇确实很典型，这是知青中在农村的岁月最漫长的了。写得真切平实，很吸引读者。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8-30 19:42
这是我同学中最悲催的故事。谢谢鼓励！
作者: 谢鸣明 时间: 2018-8-30 21:51
蹉跎岁月、苦辣酸甜！为你点赞！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8-31 07:51
曾经中医老世家，
历经磨难成苦娃，
生活无着上学难，
高中被迫去乡下。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8-31 09:07
谢谢，鸣明老弟！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8-31 09:08
谢谢龙版主关注！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 07:27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 20:42
（五）民兵营长
云溪谷由于贫穷，没有姑娘愿意嫁到这里来，男人三、四十岁讨不起老婆的大有人在。眼巴巴看见有女知识青年插队进来，家家都存有一丝希望。可是来的是三男三女，以为是配对来的，只好望而兴叹。现在，突然有两个男知青调走了，生产队的社员们对知青组都格外关注。这三个有文化的城里姑娘，难道是上天对云溪谷的眷顾？
生产队廖队长有个堂弟叫廖金生，就在邻近的云冲生产队，同属云溪谷。他年方二十六岁，是退伍军人，1964年入党，担任大队民兵营长。廖金生身高170公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尚未婚配。家里只有出身贫农的父母，年纪也不算太老，能够干农活和家务。这样的政治条件，在农村是相当不错的。可惜，由于生产队太穷又没有其它经济收入，他想要成家，很难积攒一笔彩礼。
廖金生听取了堂兄的建议，想在云溪知青组中物色一个女朋友。他有事没事就来知青组，帮助知识青年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对三个女知青的家庭出身情况，他当然是了如指掌。另外两个女知青都是初中生，年纪小，尚不够谈婚论嫁的年龄。
凤菊高中毕业，在整个大队算是最高学历。她已经满二十岁了，虽然家庭出身不好，但是能够吃苦耐劳。她性格温顺随和、知书达理；论相貌，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白净，廖金生看着心里喜欢。
知识青年来到农村，自然要参加民兵组织。当时民兵分为基干民兵和普通民兵，基干民兵是可以拿**训练的。而普通民兵只是挂名，很少参加活动。区分的标准主要看家庭出身、政治条件。
一天傍晚收工的时候，廖金生来到知青组。
“凤菊，你出来一下，”廖金生说，“我有话问你。”
“廖营长，你找我什么事？”凤菊疑惑地问。
“不要叫我营长，叫我老廖或者金生，”廖金生说，“你为什么没有报名参加民兵？”
凤菊说：“我家庭出身不好，参加民兵不够条件。”
廖金生看凤菊低垂着头，开导说：“不要这么悲观嘛，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我们是毛泽东思想武装的青年，要斗私批修，积极参加民兵组织。”
“我行吗？”凤菊抬起头说，“既然组织信任，我报名参加普通民兵好了。”
“不，我批准你参加基干民兵。”廖金生口气坚定地说，“你是高中生，以后大队民兵活动的计划和总结，你帮我写行不行？”凤菊心头一热，无语地点点头。
（六）空手见公婆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抹绚丽的晚霞挂在山峰上。凉爽的山风吹拂着凤菊的秀发，她感到无比舒畅。积压在内心深处的卑微和哀怨一扫而空，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了。
感激廖金生对自己的关心和帮助，自卑的凤菊与他的交往慢慢多起来了。春种秋收、夏耘冬藏、上山砍柴，廖金生都会给这个体力弱小的姑娘及时帮助。
一年以后，在知识青年中有一次小规模招工，知青组唯一的男知青招走了。凤菊明白，留下来的三个女知青，自己是招工最没有希望的。在生产队，凤菊她们女知青都是评六分工，也就是干一天农活，只有一毛八分钱。长此以往，要在这个穷困的山谷生存下去，靠争工分来养活自己真是难上加难，凤菊很自然地想到政治上和经济上的靠山只有廖金生了。
招工之后，知青组中三个女孩子陷入了悲观和失望的情绪之中，她们看不到前途，不知道今后的人生路如何走？廖金生不失时机地抓住了凤菊，明确想要娶她。他提出让凤菊去见自己的父母。
“凤菊，我们交往有一年了，我爸爸妈妈想见见你。”廖金生拉住她的手说。
“金生哥，你很关心我。”凤菊说，“可是，第一次去见你父母，我什么都没有，总不能空手去吧。”
廖金生说：“没关系的，我们还只是好朋友，我父母不会计较的。再说，你们知识青年也没有什么东西呀。明天，你收拾一下，我来接你。”
云冲和云溪两个生产队，隔着云溪河。云冲生产队更荒野更偏僻，水田更少，旱土更多。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薄雾还没有散尽。廖金生早早来到云溪知青组，凤菊已经梳洗完毕，她正对着小镜子观察，小脸红红的，心噗噗直跳。
“金生哥，你真早。”凤菊说，“我就这个样子去，没有新衣服。行不行呀？”
“好看，凤菊，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你。”廖金生说，“你等我一下，我去队长家，马上就走。”廖金生去堂兄家，提个竹篮出来，里面装有半篮子鸡蛋，那是他委托生产队长帮忙收购的。
两个人沿着山间小路，有说有笑地来到廖家。这是一栋土墙筑就的五间平房，年代有点久远。屋后是竹林，屋前有一块地坪，清扫得干干净净。进门前，廖金生把竹篮递给凤菊，鸡蛋算是她给未来公婆的初次见面礼。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2 16:15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9-12 06:53 编辑
（七）洞房女儿红
凤菊见了廖金生的父母，欢欢喜喜吃了一顿饭，算是认可通过了。廖家二老很高兴，因为凤菊父母双亡，不用花钱送彩礼，白捡一个有文化、漂亮的城里姑娘做媳妇。
廖金生和凤菊顺利地到公社领取了结婚证，知识青年和贫下中农结婚，这在当年浏阳县上山下乡知青中，恐怕是第一例。凤菊没有把结婚的消息告诉外婆和哥哥凤山，因为要他们翻山越岭来这里参加婚礼，路途遥远确实不方便。
廖金生是大队干部，云溪谷廖姓亲戚也比较多。虽然那时提倡移风易俗办婚事，可廖家父母爱面子，张罗办几桌酒席。他们请了大队的吹鼓手，敲锣打鼓到云溪知青组接亲，两个女知青自然是女方的伴娘了。
金秋十月，天高云淡，微风送爽，中稻刚刚收割，农村不忙，来吃喜酒的人很多。喜庆、热闹的红喜字和窗花把廖家装点一新。来贺喜的亲朋戚友，把廖家前坪挤满了。廖家杀了一只黑山羊，几个本家亲戚帮忙整了四桌酒席。
婚礼很简单，由大队党支部王书记主持，他简短说了几句贺词，就是引领廖金生和凤菊向毛主席像三鞠躬、向父母敬茶、夫妻对拜。接着放一串鞭炮，开席吃饭、喝酒。
酒席散尽，一轮圆月挂在竹林上空，小小的村落一片安宁。略带醉意的廖金生急不可耐地进入婚房，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他知道凤菊在等待。煤油灯灯光摇曳，橘黄的暖光中，凤菊在床上坐着，小而精致的嫣红嘴唇向他勾起一个纯美的微笑。
“金生……”凤菊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脉脉含情的眼神中包含了些许羞涩。
廖金生微微一笑，坐上床搂住她说：“凤菊，你今晚好美好美。”
凤菊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金生，答应我，今生今世你可不能负我。”
“好，你放心。”廖金生说，“有我保护，谁也不能欺负你，早点睡吧。”他伸手从衣柜中抽出一片白色的软布，平铺在床单上面。
廖金生返身把脱得只有贴身内衣的凤菊抱到床上，自己脱光了衣裤。他解开了凤菊贴身的衣物，那光滑娇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披拂着一层比月光更美的淡晕，他眯起眼，欲望更加火热地升腾。他扑到凤菊身上，喘息加快，横蛮地侵入凤菊双腿间的芬芳溪地。
凤菊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叫了一声，她的目光开始迷离，悄悄地呻吟起来。她双手软软地抱住他的腰，任由他横冲直撞。廖金生插入她私密深处，停住了，感觉她的蜜水涌出。他看着媚如春水的她，心里、眼里全是她甜蜜动情的神色和声音。
激情过后，大汗淋漓的廖金生起身抽出垫布，那洁白的布上印着斑斑血污，淡红色如二、三朵桃花。他心中一阵狂喜，凤菊真是一个纯洁的处女。按照当地民俗，白布要交给母亲验证。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3 07:55
农户盯上下乡女，
千方百计娶回去，
男方省下彩礼钱，
洞房之夜红花迹。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3 08:49
版主点评精彩！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3 20:44
（八）难伺侯的婆婆
廖金生的父亲廖世保是个老实巴交的山民，对家里的事从来不闻不问。可母亲刘翠莲却是个名堂蛮多的人，她是金生的后娘，嫁过来后没有生育，但凡事都由她做主。廖金生当民兵营长，每月有几块钱津贴，都要交到她的手上。自从凤菊进了门，绝大部分家务事都交给了媳妇，她摆当婆婆的谱，当起了甩手掌柜。
云冲生产队更穷，每十分工只有二毛钱，凤菊嫁过来后坚持出集体工。婆婆煮饭，那饭甑里十有八九是红薯丝，很难看到成团的白米饭。凤菊打饭的时候，白饭尽量扒给公婆吃。中午和傍晚收工后，凤菊飞快地去菜园里掐菜、洗净，然后炒菜。饭后又负责收拾洗碗。
凤菊在廖家的地位很低，婆婆嫌弃她出身不好、没有父母接济依靠；嫌她劳动力差、挣工分少；嫌她不能干、挑剔她炒菜不好吃。凤菊从小自卑，对婆婆的数落和唠叨只能忍气吞声。而廖金生对后妈的过分行为则不闻不问，一概叫凤菊忍让。凤菊有苦无处申诉，只能怪自己命苦。
新年伊始，凤菊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感觉身体不适，畏寒、头晕、乏力、嗜睡；食欲不振、厌油、恶心、晨起呕吐等。还有就是尿频、乳房胀痛，乳头乳晕着色加深。她由于身体瘦弱、营养不良，怀孕的反应非常剧烈。
婆婆明明知道她怀孕了，不但不悉心照顾，反而指责她娇里娇气。凤菊只能继续出工，家务事一点都没有减少。
“金生，你要当爹了。”晚上凤菊推开丈夫，拒绝了他的性要求，委婉地说，“我实在闻不了油烟味，你能不能要你妈炒菜呀。”
“凤菊，你不是在城里。”廖金生说，“我们农村的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那么多讲究。有的人生小孩的头一天还在菜园里干活呢。”
凤菊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流泪。她后悔不要彩礼、作践自己；后悔自己轻率、当初那么早就结婚。可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买呀？
日子就这么熬着，转眼到了秋末，一个小男孩出世了。廖家人都很高兴，他们家人丁不旺，三代单传。凤菊算是立功，给廖家传宗接代了，廖金生给儿子取名廖小龙。可是凤菊却高兴不起来，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只有五斤。自己营养太差，坐月子时鸡蛋都没有吃几个，更别说吃鸡、猪脚之类发奶的好东西了，一点奶水也没有。婆婆刘翠莲干脆对她不管不顾，就给小孙子喂米汤米糊对付。
（九）小龙夭折
公婆对自己不关心，丈夫也不帮自己，凤菊只有与儿子小龙相依为命，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由于穷，孩子也受罪，体质差，三天两头发烧感冒。婆婆不愿意劳神，凤菊只好把儿子背在背上干活。小龙满了一岁还不能走路，婆婆反而责怪凤菊没有把小孩带好。
小龙一岁半的时候，凤菊又怀孕了。在最需要丈夫帮助的时候，廖金生却要外出。当时支援三线建设，每个公社都要抽调青壮年去湖南怀化修铁路，是湘黔枝柳铁路。各个公社去一个民兵营约五百人，公社领导安排廖金生带队当营长。他年轻力壮、已经成家，又不愿意调解、缓和婆媳关系，满口答应就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丈夫远行，凤菊的日子更难熬了。第二胎怀孕的反应小一些，因为她根本顾不了自己。为了肚里的孩子，不管什么都要汤汤水水的多吃一点。她还要给小龙喂饭，一边喂一边自己吃，桌子上的饭菜每餐都清得干干净净。
集体工是不能出了，凤菊把家里的菜园几乎包下来，挖土种菜、浇水上粪。还有做饭、洗碗、洗衣服、搞卫生，家务事忙得不可开交。她还得时时刻刻盯住儿子，生怕有什么闪失。婆婆刘翠莲还是那个德行，廖世保看不下去的时候，多少也还帮点忙。
秋收的时候，小龙已经二岁了。尽管瘦小，却很灵活，细长的脖子上架着个大脑袋，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对人有礼貌，村组的人都喜欢他。
门前的小溪河欢快地流淌着，清澈的溪流撞击河床中的岩石飞溅出雪白的浪花。刚刚放学的孩子们在水中嬉戏，捕捉小鱼小蟹。凤菊到溪边洗衣服，小龙跟在身边，她从来不让儿子下水。刚好，廖世保收工路过。
“爷爷，你带我捉个螃蟹玩吧。”小龙跑向爷爷。
凤菊对儿子说：“小龙，跟着爷爷，不要乱跑！”她埋头洗衣服。儿子跟着爷爷下水，溪水很浅，不过一尺深。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
小龙在水中踩到光溜溜的鹅卵石滑倒，一屁股坐在水里，爷爷提他上岸，突然痉挛抽搐。
“凤菊、凤菊，快点来！”廖世保大声呼叫。凤菊丢下衣服，跑过来一看，小龙四肢抽搐、双眼上翻、口吐白沫，已然神志不清。凤菊和廖世保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慌了手脚。她掐儿子的人中，抽搐和惊厥的症状毫无缓解，只好抱起小龙往大队赤脚医生家跑。
去赤脚医生的家有二里多地，凤菊跑不动了。廖世保接过孙子，刚跑没几步发觉小龙的手耷拉下来。凤菊一摸儿子鼻息已然没有了呼吸，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赤脚医生小王家，小王检查后摇摇头说：“不行了，这小男孩缺钙、营养不良，死了真可惜！”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4 07:45
婆婆刁蛮丈夫憨，
凤菊日子太艰难，
生下儿子没人管，
终于夭折泪涟涟。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4 14:58
真是命苦哇！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4 21:34
（十）夜奔七宝山
廖家指望传宗接代的小龙突然夭折，不但给凤菊也给整个廖家人重重一击。责任不能全推在凤菊身上，廖金生获知小龙的死讯，匆匆赶回来。
凤菊哭诉着说了小龙夭折的经过，事发突然，显然孩子是因为缺钙、营养不良触水后引起抽搐和惊厥，心力衰竭而死亡。廖金生明白这与后妈对妻儿的虐待不无关系。廖金生望着凤菊渐渐隆起的肚子，狠狠埋怨了后娘一通。临走前，他拿出修铁路发的几个月津贴，交代母亲要给凤菊改善生活，减少家务。
接下来的情况略有好转，凤菊的第二个孩子出世了，又是男孩，有六斤。廖金生听说又得了儿子，好生高兴，给儿子取名叫小虎。廖世保督促婆娘让凤菊坐好月子，吃了一只公鸡，多少发出一些奶水。
小虎得到部分母乳，辅以米糊菜粥渐渐成长，长得虎头虎脑、好生可爱。凤菊对儿子分外疼爱，时刻带在身边，小虎一岁多一点就能满地跑了。凤菊害怕发生意外，用一根长长的布带子捆在小虎的腰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无论是洗衣服还是上菜园劳动，让小虎不离左右。
小虎一岁八个月的时候，廖金生完成修铁路任务回家了，凤菊长吁一口气，终于放松了绷紧的那根弦。廖金生由于领队有功，回来后公社提拔他当了大队党支部书记。廖家一下子风光起来，凤菊在人前人后都有了笑容。她去了云溪知青组，为两个招工要离开的知青妹妹送行，她俩在农村坚持了整整五年。
“凤菊姐，我们走了，你要多保重！”她们心酸地说。
凤菊落泪了，对她俩说：“只有我一个人留下来，不后悔，你们以后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凤菊就这样像一只离群的孤雁，连知青朋友也没有了。
转眼小虎二岁了，凤菊又有了身孕，谁也想不到灾难再一次降临。一天晚上，可能是受凉小虎半夜忽然高烧，凤菊用毛巾放在冰凉的泉水中，拧干冷敷在他的额头，小虎竟然像小龙一样四肢抽搐、双眼发白、口吐白沫。
凤菊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推醒丈夫。赤脚医生解决不了问题，公社卫生院晚上也没有人，再说医术也非常有限。廖金生说只有连夜去七宝山磷矿的职工医院了。
小虎停止了抽搐，廖金生用床单将发烧昏迷的儿子绑在背上，凤菊拿着手电，两人匆匆出发。从云冲到七宝山有十五公里远，不通车翻山越岭全是小路，就是白天也要走四个多小时。
“小虎，你醒醒，爹娘带你去看病，不要怕！”凤菊一路上喊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丈夫往前奔。乌云翻滚着，一弯残月在云中时影时现，冷冽的山风呼啸着，坟山中的蝈蝈一声接一声凄厉地嘶叫，两个人赶得大汗淋漓。
凌晨四点，她们终于到达七宝山矿医院，有医生和护士值夜班，小虎还有救吗？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5 07:49
再生次子叫小虎，
丈夫归来升职务，
醒来一切应好转，
娃娃又病真是苦。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5 10:12
多谢关注！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5 21:51
（十一）旺如春草
值班医生听说她们连夜赶了三十里山路前来就医，不敢怠慢。他吩咐将孩子放到病床上，翻看小虎的眼睛，发现瞳孔已经扩散，摇摇头说：“快不行了。”
“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凤菊哭诉着说。
医生拨通了院长家的电话，请求派人支援，自己和护士立刻给小虎输氧。院长听说深山贫下中农赶夜路求救，亲自赶过来，随后内科主任医生也到了。
小虎被送进急救室，凤菊和廖金生焦急地等在外面。一个小时后，医生们出来，内科主任不无遗憾地说：“老乡，孩子高烧时间太长，我们无能为力，节哀吧。”凤菊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两个男孩接连夭折，给凤菊和廖金生沉重的打击。自己不懂急救，关键时刻束手无策，凤菊强烈自责。
这时，官渡区政府看到了农村缺医少药的状况，委托七宝山磷矿职工医院对赤脚医生进行培训。凤菊自告奋勇、怀着身孕参加了三个月的培训学习，她虽然最终没有成为赤脚医生，但是学会了一些常见病的防治。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云溪谷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小溪河欢快地奔流，两岸随风摇摆的柳丝绽放出新芽，冬天枯萎的草地泛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凤菊顺利地产下一个女婴，奇怪的是这次她的奶水很充足。女孩五官很漂亮，乌黑浓密的头发，就像一个小公主。廖金生也很喜欢她，他跟凤菊商量女儿的名字叫“孔雀”，希望女儿长大后像孔雀公主那么美丽。
凤菊摇摇头说：“金生，我们是山民，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什么龙呀、虎呀、孔雀呀，这些娇贵的东西我们养不起、养不活，不要期望值太高。女孩子要贱养，我看叫春草好了，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小草，冰雪冻不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好，凤菊，就依你，取名叫春草。”廖金生同意凤菊的观点。
廖春草出奇的乖巧，凤菊非常顺心，这小女孩吃了睡、睡醒了吃，不哭不闹，长得胖乎乎的，身体非常结实。凤菊吸取了两个儿子夭折的教训，自己懂得一些医学知识，女儿成长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春草断奶以后，凤菊去大队云溪小学当代课教师。云溪小学是初小复式教学，全校就一个老师，十几个学生分四个年级。廖金生有些担心，怕凤菊受不了。凤菊却看中的是代课教师每月有八元津贴，另外每年还记二千工分。这样家庭生活可以大大改善。
学校距离家有三公里，凤菊把春草背在背上去学校。她带了一个摇篮，上课的时候就把女儿放在篮子里，她讲课时春草也不哭闹。放学时又背着女儿回家，晚上一家人都歇息了凤菊再备课和批改作业。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6 07:28
小虎不幸又夭折，
凤菊决心学医得，
再生女儿叫春草，
自己代课吃苦多。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6 11:23
真是厄运连连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6 22:57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9-6 23:01 编辑
（十二）放弃大返城
春草五岁的时候，凤菊又怀孕了，她在农村已经十年了。在邓小平和中央主要领导的决策下，全国的知识青年们终于迎来了大返城的机会，留在农村的知识青年可以按照病退、顶职和返城自谋职业等多种方式回到城市。
但是像凤菊这种情况，她可以带着女儿回到县城并上户口，前提是要与廖金生离婚才行。廖世保听说凤菊要走，急得急火攻心，病倒在床。婆婆刘翠莲也求凤菊不要与廖金生离婚。凤菊心软了，不忍心一走了之。但她知道如果这次放弃返城的机会，就意味着一辈子永远留在农村了。
“凤菊，留下来吧。”廖金生苦苦哀求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城怎么生活呀？况且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好，我不走了。”凤菊犹豫再三说，“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就这样，几乎所有插队的知识青年都离开了农村，像凤菊这样与贫下中农结婚留在山区的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坚守中，春天的步伐悄然而至，小溪河两岸山花烂漫，柳丝悠长悠长轻轻拂过水面，清澈的溪水汩汩流淌。凤菊又产下一个漂亮的女孩，廖金生笑着说：“凤菊，春草名字起得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这个女儿还是你来起名字。”
凤菊说：“我看就叫春柳，这溪边的柳树生命力旺盛，不怕严寒，不怕弯折，耐旱、抗水，生生不息。”
“好，就依你，叫春柳。”廖金生也非常喜欢凤菊起的名字。
春柳像她姐姐一样，特别乖巧。廖世保和刘翠莲看到凤菊选择留在农村，改变了对她的态度，照顾她坐月子。大队安排别的老师代课一个学期，秋季开学凤菊又去学校上课。她背着春柳，牵着春草，步行三公里，日复一日地继续她的代课教师工作。
春草五岁半了，凤菊让她坐在教室里开始学习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春柳睡在教室讲台旁边的摇篮里，不吵不闹。凤菊虽然很辛苦，但看到两个女儿这么听话，心里感到极大的安慰。
廖世保和刘翠莲看到媳妇凤菊这么辛苦，在家做好午餐，让廖金生骑单车送饭，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凤菊的教学工作认真负责，学生家长们反映非常满意，公社文教办决定向县教育局申报，为凤菊办理民办教师转正手续。
凤菊转正后，成为正式的小学教师，每月工资29.5元，全家五口有两个领月薪，生活逐渐好起来了。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7 07:16
反震不忍抛家去，
终于决心留在村，
又生女儿名春柳，
转正拿薪始稳定。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7 10:29
可惜好景不长。
作者: 雷振华 时间: 2018-9-7 17:04
慢慢拜读！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7 20:53
谢谢关注！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7 20:58
（十三）病魔缠身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凤菊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不久，就大病一场。
1980年，春草七岁、春柳一岁多的时候，凤菊的身体状况明显大不如前，全身的症状常有发热、消瘦、贫血、水肿、疲倦乏力等。特别难受的是阴道不规则出血，阴道少量流血多发生在性生活及大便后；阴道分泌物异常增多，呈白色或血性，稀薄如水样或米汤样，有腥臭味。
可是学校就自己一个人，山区孩子们的学习不能耽误，凤菊好不容易坚持到学期结束。放暑假的时候凤菊去乡卫生院看病检查，那时人民公社已经撤销变为乡镇，妇科医生说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你赶快去县城。
浏阳县人民医院给凤菊作了检查，发现了子宫肿瘤，怀疑是子宫癌，不能拖延病情，建议转院去省城长沙肿瘤医院手术治疗。
凤菊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犹如五雷轰顶，她哀叹自己竟然是如此命途多舛，刚刚三十二岁就染此恶疾，十分悲伤。
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盘，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在漫漫人生路上，总有许多的坎坷，一次又一次跌倒，并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地点，不断地重复跌倒。
两个儿子类似情况下的夭折已经让凤菊伤痕累累，两个女儿的乖巧令她稍微恢复了一点自信。她原以为自己今后会一帆风顺，却没有想到灾难会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凤菊把这个不幸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廖金生和乡文教办专干，廖金生匆匆赶来陪同凤菊去长沙。省肿瘤医院最后确诊凤菊是子宫癌早期，建议立即住院治疗，进行手术切除。
手术很成功，所幸的是癌症发现早，治疗及时。而且凤菊已经转正，医疗所需的费用基本上都是教育局报销支出。
手术后凤菊的身体比较虚弱，全休了半年。半年后乡镇领导关心让她离开教学岗位，分配在文教办干一些轻松活，刻刻钢板、发发通知。
一年后，凤菊复查基本康复。她申请去了浏阳县教师进修学校短训班学习，充实自我。她很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需要勇敢地面对。
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挫折和失败，最可怕的是失去信心，失去对成功的期待与坚持。更重要的是，一次次摔倒后，你还能不能顽强地爬起来，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成功为止。如果受了重击后便一蹶不振，那么你只能永远趴在胜利者的脚下。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8 07:51
突然发现得癌症，
幸亏及时手术珍，
此后恢复尚不错，
主动进修知识增。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8 14:32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8 22:12
（十四）丈夫遭贬
在蹉跎岁月中凤菊选择了坚强，她从教师进修学校培训归来后，调入乡中学教初中数学。由于学校离家比较远，她的身体不宜每日奔波，便将女儿春草、春柳带在身边，吃住都在学校。春草就近在中心小学入学，那里的教学条件和师资力量要好多了，女儿很努力，成绩优异。小女儿春柳跟着自己，她上课的时候，学校老师们都帮忙照看。
廖金生扛不住家庭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他想不通为什么命运会如此多舛、如此不顺？他的情绪低落，意志消沉。凤菊作了手术，孩子是不能再生了，廖家的香火没有办法传承下去。他一想起小龙和小虎的夭折就痛心不已，能够责怪凤菊吗？不能；能够责怪父母吗？也不能。说来说去，只能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烦闷的时候，他就喝酒浇愁，经常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凤菊子宫癌虽然基本康复，但是夫妻之间的性生活已经索然无味。凤菊带着孩子住在学校，学校就是那么一小间房子，平时廖金生也很少去。
廖金生不到四十岁，正值中年，精力旺盛，作为大队党支部书记，在农村可是风华正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妻子那里得不到的，艳遇就会不期而至，廖金生的生活作风出现了问题，他的不检点的传闻和酗酒毛病在整个大队几乎人尽皆知，慢慢地传到乡政府领导的耳中。
乡领导找他谈话，批评、诫勉都收效甚微，他的男女关系问题有所收敛，但酗酒的毛病却越来越厉害。他喝农村自酿的高度谷酒，每天都喝，甚至在办公室也喝，有几次喝得烂醉如泥，睡倒在回家的路边上。
没有办法，乡党委只好撤销廖金生的党支部书记职务，把他调动到国营林场任一般干部。林场在大山深处，非常偏僻，可以说是人迹罕至。林场主要任务是封山育林，每年按计划砍伐一些竹木，堆放在河边。等待竹木干燥后顺着小溪河涨水时散放到平缓的地方，再收拢捆扎成竹木排，然后派人撑排流放到浏阳河，交给竹木林业站。
林场的生活更加单调、枯燥，全是男人，没有女职工可以调侃。廖金生既不能与妻子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又不能与父母共同生活。他的手中没有了权力，还得干苦力活，心中愈发烦闷。他借酒消愁，经常喝得稀里糊涂。
凤菊也很难过，毕竟丈夫的不争气与自己的不幸遭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她无能为力，自己身体不好、工作忙，还要照顾两个女儿，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心丈夫，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公公婆婆。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9 07:46
凤菊带着女儿过，
丈夫酗酒职被撤，
弄到林场当工人，
公婆无力照料得。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9 15:30
感谢龙版主天天关注点评！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9 21:26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9-9 21:28 编辑
（十五）无奈病退
凤菊在艰难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下，经历了上世纪八十年**始以市场化为取向的农村改革,这是我国农业发展的历史性转折点,不仅突破了传统体制的束缚,而且极大地促进了农民收入的增长。
1985年，城市经济体制改革全国展开，它改变了单一计划经济的结构，形成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经济格局，改变了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管理体制，开始以实施承包经营责任制为主要形式的国有企业改革。
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对国有企业改革进一步做出了重大部署，强调对整个国有经济抓大放小。对国有企业实施战略性改组，实行鼓励兼并、规范破产、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和再就业工程，形成企业优胜劣汰的竞争机制。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改革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分享到改革的红利。极少数当权者趁机鲸吞国有资产，而普通职工的命运却很惨。小企业首当其中，被拍卖、破产，大批职工下岗分流、待业和再就业。廖金生所在的国有林场也实行山林承包责任制，精简人员。他由于酗酒、自暴自弃，被列为待岗人员，只拿生活费。
廖金生从林场回到家中时已经五十多岁，父母均已年迈，无奈由他耕种村组分的责任田。廖世保对没有孙子延续香火耿耿于怀，身体每况愈下，不久去世。刘翠莲也基本失去劳动能力，勉强可以做饭。
凤菊十多年来对两个女儿的培育倾注了心血，她俩都很争气。特别是春草，关心体贴母亲，常常帮助住校的母亲承担一些家务和照顾妹妹。她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都品学兼优，表现很优秀。
春草大学毕业已经在省城长沙市参加了工作，春柳考入了中等师范学校。她们都离开了父母，开始独立生活。
考虑到廖金生母子需要照顾和自己的身体状况，1998年凤菊年满五十岁，她决定办理病退，提前五年退休。
凤菊回到家中，担负起照顾婆婆和丈夫的责任，她拖着病怏怏的身体，重新打理家中的自留地。负责种菜、做饭、洗衣服和家里的其它家务。凤菊的努力，使一家三口又过上了有规律和舒适的生活。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0 08:13
改革开放变化大，
两女先后出版啦，
凤菊五十就退休，
照顾老人丈夫家。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0 15:06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1 08:31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1 14:30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9-12 06:56 编辑
多谢！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1 21:06
（十六）泪别云溪谷
岁月悠悠挡不住时间前进的步伐，转眼间跨入了二十一世纪。婆婆刘翠莲七十六岁了，她由于不需要做家务，反而变得老迈乏力、行动迟缓。有一天，她跨越门坎时不小心摔倒，爬不起来。
凤菊和廖金生把她抬到床上，请来乡卫生院外科医生检查。医生说要抬去医院照片，检查是否腿骨骨折，廖金生说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来回折腾。凤菊和医生上下触摸她的双腿，发现没有了知觉，显然这一摔跤竟然下身瘫痪了。
刘翠莲就此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完全需要照顾护理。凤菊不计前嫌悉心照料，端水喂饭，用便盆接屎接尿，给婆婆擦身体、换洗衣裤。到后来，刘翠莲的瘫痪症状发展为记忆力下降、反应迟钝、语言不清、重度的失语、流口水，大小便失禁，思维紊乱、小事纠缠不清，常常把凤菊弄得精疲力竭。
凤菊竭尽全力伺侯瘫痪的婆婆一年，刘翠莲心力衰竭而亡。她和丈夫一起将婆婆送到山上，与廖世保合葬在一起，了却了做媳妇的义务。
家里就剩下夫妻两人，凤菊身体不好，但是她更担心酗酒成性的丈夫，怎么规劝都无济于事。廖金生在家里不能喝酒，到了外面则嗜酒如命，有好几次都是别人把他送回家，吐得厅屋一塌糊涂。凤菊无奈，只好伺侯他洗漱、换洗衣服、拖地搞卫生。
2002年，廖金生正常退休，检查身体时发现有高血压和心脏病。按说，两个人都有退休工资，生活应该是不错的。廖金生也明白不能再多喝酒，可是，他在外面架不住朋友、战友的相劝，饮起酒来就不能克制。悲剧发生了，退休后不久，廖金生在一次喝酒时心肌梗塞而猝死。
凤菊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将丈夫埋葬在他父母坟前，栽种三株松柏树留下纪念。这三座廖家后山堆起的旧坟、新坟，触碰到她内心最敏感的心灵，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那是她内心深处真情实感的流露，是一种悲哀中的情怀释然，是一种无奈和伤感的潸然泪下。云溪谷，这贫穷而山清水秀的地方，凤菊整整呆了三十四年，耗费了一生的心血和青春。她有太多的磨难和艰辛，有太多的委屈和心酸，有太多的挫折和悲哀。
云溪谷，这里她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没有一丝牵挂，没有丝毫留恋，凤菊带着一身疲惫默默地返回浏阳县城。她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人来为她举行餐会和送行。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2 08:24
送走婆婆与老公，
云溪峡谷牵挂无，
终于去向回城镇，
浏阳县城得落户。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2 17:56
感谢版主持续关注赏帖！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3 07:37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3 15:29
客气啦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4 20:17
凤菊返城后，两个女儿都很孝顺，她现在生活幸福。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5 07:47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5 20:15
我们同学都很关心她，祝愿她晚年幸福！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6 07:26
只要晚年能幸福，
不怕青年多受苦。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6 10:18
苦尽甘来，我们这些同学常常一起聚会。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18-9-16 17:07
主人公可算是悲苦人生，所幸晚景还好。知青经历确实改写了很多人的人生，楼主所述，虽然情况有些特殊，但也是有代表性的。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9-17 07:47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7 09:22
谢谢安宁檬点评！
作者: 月映长弓 时间: 2018-9-18 09:46
每日给各位知友点评，辛苦啦！给龙版主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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