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争鸣 120
走出了柴围,小黄鸡头也不回地向前边走,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后边相跟着,走下堤坡后又往前走了好长一段的路,我忽然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了离屯子很近的柳树林子里,小黄鸡走到了一棵老柳树那里停下了,我记起来了,那是小黄鸡第一次从屯子里冒险找我会面的地方,它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我也无言地看着它。
多日不见,我忽然惊异地小黄鸡出脱得漂亮多了,也成熟多了,毛色金黄光鲜,宝石红冠,墨玉乌嘴,环眼金圈,双腿纤细有力整个一个亭亭玉立的小母鸡形象。难怪老山鸡为了自己的后代繁衍,看中了小黄鸡为了它不惜和我反目成仇决斗输赢呢。
从打那天我对小黄鸡进行了无情的施暴以后,我以为小黄母鸡因为怨恨而今生都再也不会和我打个照面了,可是,这才是几日呀,小黄鸡还是来了,而且就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的面前,用一种貌似重新审视的目光在呆望着我,我当然也不会理解小黄母鸡现在心里的复杂感情。
小黄鸡就这样呆呆地看了我好一会,最后低着头“唧唧”轻叫着走向前来,又抬起头用它丝缎般柔软光滑的头颈轻轻擦蹭我的脖子,一股痒痒的温热感觉忽地传入了我的身体,我感到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温暖沁入了我的心头,让我想起了屯中小屋火炕上那温热的纸箱,想起了小女孩温热的手掌,想起了我曾栖身过的枣树洞,想起了在大雨滂沱的夜晚那些大雁在汹涌的浪涛里托起我的动人情景.....
都是温暖,但是温暖在心头的感觉各有不同,有的感觉是来自对方的关爱,有的是感觉是来自小鸡依依的亲昵。如果这个道理成立的话,那小黄鸡就是后者。我呆呆地立着,估计就像世间的文化人发明的成语“呆若木鸡”的模样,小黄鸡依然在紧紧地靠着我,我甚至感觉到它发抖的身躯里的那颗小小的心脏在颤颤地跳动。
就这样依偎了好一阵子,我抬头看见夕阳已经下坠,遥远的天边只剩下了一抹如血般红艳的余晖,天不早了,该回去了。一阵晚风掠过,我浑身一凛,忽然想起,当初我和小黄母鸡遇到黄皮子就是在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事不宜迟,我退出身来向着小黄母鸡叫了两声,小黄鸡才从沉醉当中猛醒过来,和我并肩向着回去的路上走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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