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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仍名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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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醉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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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4 15: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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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使得黎青的投资颗粒无收。


    香港的生意失败让黎青觉得无颜再在公司待下去,回来后,她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

    尽管董事会再三挽留,但黎青主意已定。外表纤弱随和的她,其实是一个性格固执意志坚定的人,一旦她认定的事情,什么东西也无法使她改变。当初,她认同了健泉分手的决定,便毅然决然割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使得健泉就此无法再获取她的一丁点消息。后来女儿耿枫赌气离家住校,黎青自知无法留住女儿,也就不再勉强,自后便从无主动和她联系,母女俩因此音信隔绝。

    人生之路往往就是这样,如果当初黎青还继续和健泉保持联系,这些年来他们是否会走到一起?如果黎青一定要留住女儿,耿枫后来是否会坠落风尘?如果黎青接受公司董事会的挽留,那她现在是否会移居美国?如果黎青不来美国,那她是否会和栋国相遇?一个人回首往事的时候,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如果,但是,现实只有一个。

    黎青之前已经从栋国嘴里得知健泉要来美国的消息。飞机上的那次邂逅,黎青对栋国确实有很好的印象。自从把健泉从心底彻底消除以后,黎青对适龄的男子几乎漠视无睹,栋国的出现似乎在她静如止水般的心田又轻轻地扬起一泛微澜。那次栋国在电话里的盛情邀请让她一时难以回答,一方面她不想让自己再陷入感情的泥淖,另一方面她又抵挡不住栋国的强烈攻势。

    犹豫好一会儿,她回答栋国说,请允许她过一会儿再给他回电。黎青要把这事同她的表姐商量一下,征求表姐的意见。黎青是通过表姐的关系到美国的。

    表姐来美国已有20多年了,比黎青大4岁。小时候一起在外婆家吃饭玩耍,黎青总跟在表姐屁股后面。表姐自幼便显现出能说会道精明强干的天赋,小学读的是五年制,原本好比别人早一年考大学,岂料遇上文革,一头撞进了“上山下乡一片红”。但表姐自有办法,身体检查出了肝炎,便留在了城里。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台湾商人,跟着台商在非洲欧洲各地做生意,最后落脚美国。

    表姐在国外立稳脚跟后,便陆陆续续将自己的家人亲戚一个一个移民美国。表姐也曾想过帮黎青办,但正好当初黎青刚生下了耿枫,耿嘉明又仕途坦顺,也就没有动这一脑筋。直到耿嘉明丧命官宦,耿枫离走,黎青自己败绩香港,于是想到了表姐。

    黎青把栋国的事告诉了表姐。表姐当即让她答应下来,说有这样的好事还犹豫什么,再说,吃一顿饭有什么关系,即使你不想和他交往下去,还请他一顿不就是了么。

    就这样,黎青和栋国渐渐有了来往。吃饭,观剧,游玩,几番接触下来,黎青感觉还不错,愿意继续和栋国交往下去。

    这次健泉要来美国的事,栋国告诉了黎青,并把健泉传来的照片给黎青看。黎青一看,心里大吃一惊,天下竟有如此巧事!一种莫名的感触油然从心头升起,黎青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现实。她想回避,但栋国已经说好到时候要把她介绍给健泉。她找不出理由拒绝,只能默许。此外,她有一丝念头,她想打听女儿耿枫的情况,她希望能从健泉那儿获得一点消息。

    当她跟着栋国来到健泉的宾馆时,一眼看到健泉在宾馆大堂门厅外,便假意问栋国,门口站着的是否是他的朋友。栋国看了说,不错,正是他,于是大声招呼健泉。

    看着他们两人热烈地拥抱,她慢慢从栋国的车上下来,走到他们边上,想象着健泉认出自己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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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9 19: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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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泉看着眼前的黎青,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事实。难道,这个所谓的丽贝卡,栋国新交的女友,就是那个自己苦苦思念了七年的人?“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健泉预兆黎青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他的身边,现在她果然出现了,活生生的,就在自己的眼前。


    看着健泉吃惊的迟疑,黎青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健泉的手,说:“欢迎,欢迎,钟先生!早就听栋国提起您,看过您写他家的文章,太佩服您的好文采了。”

    健泉木然地伸出手,被黎青紧紧地握着,他感觉到她手上有一种暗示,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让栋国知道。

    栋国哈哈地笑着,说:“看傻了吧,健泉?怎么样,我的这位girlfriend?”

    健泉把注视着黎青的目光转到栋国脸上,挤出三分笑来,说“哦,好,好——好漂亮!”

    栋国拍着健泉的肩膀说:“哈哈,那,你也赶快抓紧哟!”

    健泉连连说着“是的”“是的”,一边把眼光朝黎青扫去。

    他看到了黎青眼中一种难以言表的神色,这个神色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刻骨铭心,在他向她说分手的时候见过,在天马行空看耿枫时在耿枫的眼里见过,健泉心头浮起一阵莫名的沧桑。

    栋国又拍着健泉的肩膀说:“那,咱们走吧。”

    健泉说:“怎么,上哪儿去?不到我房间去坐一会儿?咱们好好聊聊啊。”

    栋国说:“是好好聊聊啊,咱们一起去个地方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啊,也算是为你接风。”说着,拉起健泉的手往他停泊的汽车去。

    吃饭的当间,栋国去上厕所。黎青问健泉:“你知道小枫还好吗?我有四年多没有她的消息了。”

  健泉说:“我在半年前见到过她。”

  黎青忙问:“是吗?在哪儿见的?她怎么样?好吗?”

  健泉没有回答。

    黎青急了,说:“你快告诉我呀,她怎么了?你们有联系吗?”

    健泉说:“现在没有联系,她躲着我,我要找到她,但一时还找不到。我是在一个夜总会里见到她的。”

    黎青吃惊地说:“她怎么在那种地方?她去那儿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躲着你?”

    健泉再要回答,看到栋国已从对面走来,便不作声了。

    栋国过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聊着哪?聊什么哪?”

    健泉没有回答,黎青抢着说:“聊你小时候的事哪。”

    栋国说:“嘿嘿,你还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哪?我告诉你这么多了还不够?还想从我的老同学那儿挖出点我的什么糗事来?”

    黎青说:“人家尽说你的好呢。”一边拿眼睛看着健泉。

    健泉连忙说:“是啊,是啊,我在说,四年级那一次体育课上,我把那根单杠铁棒当杠铃举,举到一半举不上去了,眼看要砸到自己头上,是你从后面替我接住,才免去了我的头开花。”

    栋国说:“啊,哈,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健泉说:“还有一次,我被我们班里的那个留级生压在地上打,你跑过来帮我翻起身,又一起把那小子打得鼻青眼肿,后来被老师留下来批评,一直留到晚上六点钟呢。”

    栋国说:“噢,对,那件事我有印象。那天回家晚了还被我妈骂了一顿,后来听我说是为了帮你,我妈才饶了我。哎,我妈那时可是一直夸你,说你学习好,人聪明。”

    健泉说:“你妈真是好人。”说到这儿突然停住。

    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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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1 18: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龙超、甜版、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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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1 18: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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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泉在美国待了两个星期,除了在纽约参加研讨会外,又去了其他几个城市参观了一些学校。走出国门,不仅让他在教育领域里见识了许多新的东西,而且在其他方面也让他有了很深的体会和感触。


    和栋国相见,了却了四十多年的心愿。看到今天的栋国,健泉心想他母亲在九泉底下应无牵挂了。

    和黎青的意外相遇,既是健泉这次美国之行最大的惊喜,也是最大的失望。他梦寐以求希望见到她的念想竟然得以实现,然而想不到见到她时她却已经成为他人的女友。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健泉在瞬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他没有想去责怪黎青,当初是他自己做出了分手的决定,因此他必须由自己来吞下这枚苦果,他在心里由衷地祝福黎青能够获得幸福。

    耿枫的事情没来得及和黎青细说,但从黎青的眼神里看得出,黎青希望他能帮她照顾耿枫。他给了她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和网络邮箱。

    两个星期匆匆而过,健泉回到了国内,继续他的教育生涯。

    黎青送走了健泉,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虽然在维多利亚海港边上,她已经把对健泉的思念让海风连同一切全吹走了,来到美国的几年,忙于打拼,基本也再无惦念起他。然而这一次异国他乡的相见,却让她仿佛觉得,健泉的身影还在她心灵的某个角落里藏着,藏得很深很深。

    本来她不想见健泉,既然自己和栋国在交朋友,而栋国和健泉又是多年的老朋友,自己挤在中间,横竖不好处理。然而不知底细的栋国却想在老朋友面前炫耀一番,硬是要黎青陪同出面。无奈之下,黎青跟着栋国来到健泉下榻的宾馆。

   
    当健泉大惊失色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作料罐一般,她担心栋国疑心,便抢先一步同健泉握手打招呼,同时在手心里暗示健泉。她在健泉的眼里看出了他内心的失望和悲哀,她无可奈何地回望了他一眼,说不出是抱歉、无奈,还是后悔。

    她很快想起了要向他打听小枫的消息,终于有了发问的机会,却从他的嘴里得知了令她更加不安的消息。她想问清楚情况,可是没有更多的机会,栋国上厕所回来了。和栋国交往的这段日子里,黎青慢慢熟悉了他的脾性。他执着,专一,对她爱得很深,然而他疑心病很重,尤其是对她在和其他男性交往方面特别注重。她只能找了个借口,问健泉要了名片,希望能有机会通过网络详细了解耿枫的情况。

    健泉回国后没几天,就收到了黎青发给他的网络邮件。信中黎青向他在事业上的成绩表示祝贺,对这次能在美国相见表示高兴。又说这次见到他感觉比当时苍老了些,发现耳鬓有了白发。让他自己注意身体,注意平时的饮食起居,吃的不要太马虎,按时休息,不要熬夜。等等。最后说,她一切都好,请他不要惦记。

    健泉从文字间感觉出她的内心世界,这是一种掩饰在平淡的口吻里的深切关心,又是一种深切关心下的婉转回绝。健泉想起了那些装着她精心烹制的菜肴的“好扣”牌塑料盒子,想起了那杯“卡布基诺”咖啡,想起了那晚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想起了那一汪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柔和似水般的身子和潮水般涌动的胸乳。

    健泉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栋国向他介绍她时的得意神色,似乎又听到了他“哈哈哈”的爽朗笑声,似乎又感觉到他连连拍着自己肩膀时的酸痛。

    这个世界真奇妙,健泉最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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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3 10: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1

    只差最后一步,否则,杰米潘就成为百万富翁了。
    但事情常常就败在最后一步上。
    替华佳公司物色到恒昌栈地块,打通层层关节,搞定党委书记,逼耿嘉明就范,拿到开发合同书,这一步一步,步步为营,步步惊心,杰米潘可谓机关算尽。只要最后找到下家,表面上签订一个共建协议,实际上把地块加价转让,这一进一出,华佳公司眨眼就可盈利上千万美元。杰米潘和华佳公司事先议定,事成之后,他抽利一成,折换成人民币至少几百万。
    那时大陆房地产业刚刚起步,操作不尽规范,许多法律法规不尽健全,一些皮包公司乘机买空卖空,从中牟利。但政府部门很快发现漏洞,及时制定规章制度,堵漏补缺,杜绝了不法奸商的投机行为。华佳公司很快就被查出不具备经营资格,依法被解除开发合同,恒昌栈地块被政府收回。
    这对杰米潘来说不啻是当头一棒,眼看到手的几百万转眼烟消云散。不仅如此,自己先前垫付的十几万元也被泡在水里无从捞起,为此,和华佳公司老板也闹得不欢而散。此后在香港混了两三年毫无起色,便郁郁寡欢回了大陆。
    从胡圆圆嘴里得知,耿嘉明已自寻绝路,阿潘不禁一怔,暗想耿嘉明之死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免心生几分惭意。他叹了一口气,随即却又想,自己同情别人,而自己目前的处境,又有谁来同情?想到这儿,阿潘便愤慨起来。红尘世界,蝼蚁苟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那耿嘉明,不也因为自己寻欢贪色才落得如此地步么,怨不得他人。又突然想起那个党委书记,听胡圆圆讲,当时只是在单位作了一番用人不察的检讨,后退居二线,现在已经退休。听到这一信息,阿潘不禁心头怒起,想那贼老头,恶行远大于耿嘉明,居然却毫发无损,一个“用人不察”,便轻松过关。再说,自己当初垫付的钱款,大部分不都落入他的囊中?越想越火,便心存恶念,不能让那老头安然无事。
    阿潘开始向局里纪检部门写匿名信,检举贼老头的受贿事实。然而,几个月过去,一封封检举信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阿潘自己也觉得这种做法毫无作用,第一自己不敢实名,第二空说无凭,这样的检举信谁会来搭理?必须得换个方法。
    不久,听说有些政府部门开始建立官方网站,向公众开放,发布有关政策条文,咨询答疑。阿潘心想,这是个好机会,网络的影响力不可估量,自己把这事捅到网上去,看看能否搞点名堂。
    对于网络,以前在香港公司时多少也接触一些,上网搜索浏览发帖,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障碍。很快他就在网上搜到了局里的网页,熟悉了浏览留言等一套程序。就这样,阿潘开始行动了。
    阿潘先在投诉栏里发了一条信息,透露前党委书记当年在恒昌栈土地批租一事上有受贿事实。这条信息在网上犹如一颗炸弹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人要求公布事实具体情况,有人追问前书记现在的去向,有人要求纪检部门严厉追查,也有人质疑阿潘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阿潘看到有人怀疑他揭露的情况,急了,又一连发了多条回复,声明自己是知情人,所说的情况确实无假。但当局里一方请他向纪检部门告知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并提供确凿证据时,阿潘又一下子鸦雀无声了。他怎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自己就是行贿人,而且以前就在局里做事,说出来岂非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就这样,阿潘的几十条帖子最后被作为虚假信息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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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7 11: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阿潘在局官网上发布帖子的时候正是耿枫高三下学期。

    三年来,父亲去世的原因始终是一个谜。耿枫问母亲,母亲语焉不详。于是耿枫把怨恨转移到母亲身上,母女的关系愈发如同水火。后来,老师健泉的介入,稍稍宽慰了耿枫的心,但健泉也不能解答父亲去世的真正原因,耿枫心中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耿枫认为父亲肯定有冤情,既然母亲不想为父亲申冤,那自己就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和对世事的逐步洞悉,耿枫断定是父亲局里的某些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件事,她暗暗留心,要寻找蛛丝马迹,为父亲的死讨个公道。
    一天,耿枫在网上看到了一条关于恒昌栈土地批租有受贿情况的匿名帖子,发帖人声明自己是知情人。耿枫十分兴奋,她随即跟了一帖,希望此人公布具体事实。可是不久,她发现该帖子被删除了,以后便杳无音信。这使她更加相信这件事情里头确实有鬼,她回家和母亲提起过这件事,母亲听了,半晌没有作声,最后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话:但愿你爸爸在地下能够瞑目。
    其实,黎青听到耿枫所说的消息,心里十分吃惊。耿嘉明临死前一天跟她所说的话让她明白恒昌栈的事情确实有弥天猫腻,而且她也不能保证耿嘉明在里面是清白的。结果是由耿嘉明一人扛起了全部担待,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有人太平了,太平的人替耿嘉明维护了名誉,同时又给了她们相应的补偿。她想让这件事就此悄无声息地结束不再提起,母女俩太太平平过耿嘉明想让她们过的日子,也算不负了他的那番苦心。因此,耿枫几次三番要她讲清楚父亲的真正死因,她只能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偏偏耿枫并非一般同龄人那样容易对付,她不知道自己终究能不能拗过女儿。现在听了女儿的信息,她预感有一种不祥将要发生,但她无法阻止和避让,她只有听天由命,任凭那阴霾渐渐袭来。她想到了健泉,想把此事告诉他,然后听听他的主意,以期求得一丝帮助抑或安慰。于是正好趁耿枫外出,便约了他前来叙谈。
后面的事却出乎意料地发生,和健泉的约会成了幽会,那件事又被她神差鬼使地忽略不提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耿枫竟然突然回家撞上了她和健泉亲密接触的一瞬间。
    耿枫被眼前意想不到的一幕丧失了理智,她的思想行为一下子又被拖向了另一条轨道,追究那条信息的事后来也便就此罢休了。
    但是阿潘并没有就此罢休。
    看到自己的帖子被删,阿潘想想十分郁闷,这口气憋在肚里不出实在难受。给那贼老头钱的时候又不可能让他打收条,也不可能有第三者见证。唉,当时有摄像录下来就好了。
    想到这儿,阿潘突然想起那两盘宾馆录下来的摄像,这不是证据么?当时给耿嘉明看了录像后,那两盘拷贝就留在阿潘手里,后来事情黄了,那拷贝被他随手放在自己的一个皮箱里。
    于是阿潘赶紧寻找,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大摞A级片里找到了这两盘拷贝。
    录像机早已淘汰,阿潘找了一个影像转换制作的摊头,将两盘拷贝刻录成光盘,自己在家又看了一遍,心想那关馨赵婕两个真是尤物啊,自己当初一心只想着帮华佳公司把恒昌栈地块搞到手,对身边的两个尤物居然视而不见,却让耿嘉明和那老头尽得风流,尤其那老头,看他在床上的那副模样,穷凶极恶,丑态毕现。哼,绝不能便宜了他。
    一切搞定当,阿潘找到胡圆圆,求她将一包密封的东西送到局纪检部门。胡圆圆问他包里是什么,阿潘说是检举那老东西的证据材料。胡圆圆说:“那你自己不能去送?”阿潘说自己送不妥当。胡圆圆说:“那纪检部门问起来这东西哪里来的,我怎么回答?”阿潘说:“你就说是一个陌生人找到你们办公室,让你转交的,他怕打击报复。你现在在局信访办,对外的窗口么。”阿潘知道如果自己直接送纪检部门,就要实名登记,对自己不利。胡圆圆还在犹豫,阿潘上前,拉着她的手,说:“好阿姐,再帮我这一次吧,我一定好好谢谢你。”阿潘当年辞职下海缺钱,也这样求过胡圆圆,胡圆圆帮了他。
    胡圆圆终于答应了,阿潘心里舒了一口气。过后他便经常和胡圆圆联系,打听他期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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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0 19: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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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圆圆二十多年来仍然单身。

      胡圆圆的母亲解放前在四马路一带混迹,解放后从良,嫁给了胡圆圆的爸。胡圆圆的爸是个踏三轮车的,白天在外苦力拉客,晚上到家,半斤白酒一包猪头肉几撮花生米,喝了酒就睡。母亲平时在家很少操持家务,胡圆圆六七岁时就开始被母亲逼着洗衣做饭,稍不顺心便是一顿毒打。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倒反而使她养成了一种独立泼横的性格。小时候在弄堂里,有男生想欺负她,结果反被她整得服服帖帖。学校里她成了呼风唤雨的人物,学习成绩并不好,但班级里的同学都唯她马首是瞻。文革期间她便成了远近一带闻名的“红色拉三”,此时的父母亲也早已管教不了她,只凭自己的女儿任意恣睢。因为“家庭出身好”,加上她跋扈的脾性,中学毕业分配时,学校“毕工组”让她第一批进了市区工矿全民企业,分配到一家纺织厂当女工。成年后的胡圆圆继承了她母亲的秉性,凭着一点姿色在社会上混迹江湖,经常夜不归宿,纺织厂“三班倒”的工作制使她的母亲搞不清楚她的夜不归宿究竟是在上班还是在胡混,但只要她每月如数缴纳工资,其他也就概不过问。没有管束的胡圆圆便愈发肆意胡为,身边的男人如同走马灯一般轮换,当然只是玩玩而已,最终都没什么结果。这一混多年过去,文革业已结束,社会秩序稳定,胡圆圆也进入了大龄女青年的档期。她开始收心,准备好好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厂里的师傅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比她大三岁,在一个机械厂里当技术员。见了几次面,胡圆圆觉得对方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人还老实,对自己也很体贴,最主要一点是家里有房子——他母亲答应若他们结婚可以把家里二十平米的房间隔出朝南10个平米的一间给他们做新房,胡圆圆心想这比自家的假三层阁楼要好多了。于是便把心思花在了技术员身上,谈了一年多开始准备婚嫁,焉料事态却发生了变化。两人准备领取结婚证的前一夜,技术员发现胡圆圆已非处女。这给了技术员当头一棒,加上前不久风闻胡圆圆母亲的身世,技术员把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母亲。他母亲当机立断,要儿子断了这门亲事。
      胡圆圆听了技术员的话后如雷轰顶,按照她过去的脾气一定要上他家闹个天翻地覆。但此番她却隐忍了,这次她是动了真心,她爱他。既然自己过去的行为不能为自己爱的人所接受,那只能怪自己的不检点。她什么也没说,同意分手。技术员见她如此平静反倒没了方寸,母亲先前教他的一番话一句也没有用上。他只好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千块钱递给胡圆圆,算是给她的一点补偿。
    见到钱,胡圆圆一下子怒火冲天,如果说以前她是水性杨花,那这一次她是真心付出,她的真心付出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她把钱狠狠地摔在地上,站起身来就走了。
    技术员真有技术,一个多月后,胡圆圆发现自己怀孕了。母亲逼她去打掉,可她偏不,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有做母亲的权利。
    家里的人都认为她疯了,母亲更是气得呼天抢地,倒在地上撒手蹬脚。但怎么劝说都毫无作用,胡圆圆铁了心。
    直到如今,胡圆圆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但她觉得值。都说私生子聪明,儿子从小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优秀,高中毕业考上了名牌大学,现在在一家公司担任主管。
    瞒着纺织厂,胡圆圆偷偷生下儿子,便向厂里请了长假。一年后,靠自家一个表姑父关系,从纺织厂调进了土地规划局。
    这个表姑父是个南下老干部,进城后娶了胡圆圆蹬三轮父亲的一个表妹。文革期间,表姑父受造反派冲击,表姑找到胡圆圆帮忙。此时的胡圆圆是一个红卫兵组织的小头头,通过她的调停,使这个表姑父少吃了不少苦头。文革结束后,表姑父官复原职,正好胡圆圆求上门来,表姑父便在自己离休前做了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开后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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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 17: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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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圆圆调入规划局时,儿子才两三岁,母亲不认这个外孙,她便自己一人带着。在外租了房子,那时因为私生子,落不了户口,不能进托儿所,胡圆圆只能上班时把儿子锁在家里,扔下两个馒头和一堆玩具,下班匆匆赶回去照顾。耿嘉明进局里工作时,正是胡圆圆最艰辛的时候,她不得不踏着点上班,逮着机会溜回家,这也就给阿潘老汪们留下了很大的想像空间。为让儿子好好长大,胡圆圆杜绝了再找男人的念头,除了那次忍不住对耿嘉明表示了好感外,她再也没有对其他男人动心过,直到把儿子抚养成人有了出息

    对于阿潘,过去胡圆圆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毛头小弟弟,后来阿潘辞职下海,曾找过胡圆圆借钱,胡圆圆给了他两万元,这几乎是当时她的三分之一家当。
    前几年阿潘从香港回来,把借她的钱还了,还请她下了一趟高档馆子,吃了什么“火烧冰激凌”。说是来大陆做生意,神神秘秘的。胡圆圆也没细打听。
    这次阿潘再度回来,却失去了上次那番神气活现的精神,才知道原来当初他做的生意和耿嘉明的死有关,胡圆圆当即斥责了阿潘的见利忘义。阿潘顺坡下驴说要替耿嘉明出气把老头子揪出来,乘机要胡圆圆提供消息。
    两人就这样又开始有了接触。
    从阿潘手里接过这包东西时,胡圆圆心里一阵嘀咕。这阿潘又在搞什么鬼?这包里究竟是什么检举材料啊?包裹是密封的,包装得很结实,从外面摸,硬硬的好像是一个塑料盒子。胡圆圆也不想细究,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尽管是个女流,但做人就应该这样,言行必果。何况阿潘说是检举那个老头子的材料,胡圆圆对那老头子从来没有好感,自己的表姑父当初就是被他逼着从局长的位置上离了休,虽说年龄是到了,但按当时的内部政策也可以再延长几年的。那老头子当初看自己的一副神态就是色迷迷的,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冲着自己的前胸,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恒昌栈批租出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圆圆不太清楚,自己当时也负责那片地块的动迁,但那里的钉子户很多,事情十分难办。后来突然听说耿嘉明在这件事上犯了错,而且一时想不通竟然自杀了。听到这个消息胡圆圆难过了好几天,虽然当时自己的举动遭到他的拒绝很下不来台,但她始终认为他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好男人。自己当初除了想利用他科长的职权照顾自己外,他的人品他的外表也是诱惑自己一时冲动的原因。耿嘉明拒绝了她,说明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可这样一个好人居然犯了错误而且还自杀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如今,阿潘说在这件事上,耿嘉明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的原罪是那个骚老头。可那老头子不是已经退休了吗?阿潘的检举还有用吗?
    想到这儿,胡圆圆觉得,不管怎样,先把阿潘的东西送到纪检委再说。
    第二天,阿潘打电话问她,阿姐,那包东西送出去了吗?胡圆圆回答说,已经送出去了。阿潘问,他们怎么问你的?胡圆圆说,我就照你说的说了,他们没有多问,只让我做了一下登记就好了。阿潘说,噢,好,谢谢你啊阿姐。不过,你还得替我关心一下这事情的结果。
    事情的结果不久就出来了。
    老头子在家里被检察院带走了,没进审讯室的门他的腿就软了。当检察人员提起恒昌栈的事时,一开始他还说是自己用人不察,上了耿嘉明的当。检察人员问他有没有在香港和女人上床,老头子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之后,他就像一只被倒提着的竹筒子,里面的东西哗哗哗地一古脑儿全倒了个干干净净。他交代了自己在香港除了和女人睡觉外,还接受了对方赠予的钱物,包括港币十万元,欧米茄手表一块,奥林巴斯相机一架,阿玛尼西服一套。这些事情,检察院原本没有掌握,审讯他的检察官心中暗暗好笑,同时心里还在说,还算是个老干部,妈的,搁以前准是个汉奸叛徒。
    案件移送法院,老头子最终因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鉴于认罪态度良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并全部退还赃款,决定从轻处理,缓期三年执行。
    阿潘解气了。胡圆圆也觉得很解气。但是他俩却不知道,因为他们这次检举,连带上了对耿嘉明的重新定性。而直接受到惩处的不是已经死去的耿嘉明,却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居住的公寓式别墅将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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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 13: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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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被收回,又问不出理由,耿枫和母亲大吵了一场,她不想和母亲一起再居住在那逼仄的两居室里,便离开母亲,寄宿在学校里,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涯。

    一如四年前刚进入高中时一样,耿枫孤独寡言孑然一身,她不和任何同学多搭腔,也不和任何老师套近乎。宿舍——教室——食堂,食堂——教室——宿舍,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低头疾行,目不斜视。
    然而大学和高中不一样,高中时她如此特立的表现马上会引起像健泉这样的班主任的注意和关心,大学的老师只顾自己在课堂上讲课,下了课就走人,谁也不会在偌大的课堂里注意到一个女生的异常表现。而辅导员只是按照惯例偶尔到宿舍查看,见学生相安无事也就走马观花一番笑脸告辞。此外,便再也无人会和耿枫作面对面的思想交流。
    这使耿枫本来就压抑的心理愈发加剧,仿佛一头失去了被舔舐呵护的幼兽,既渴望着被关爱又敌视着周围的一切。有时候,耿枫不免怀念起健泉来,她想起健泉第一次家访受到冷遇却不甘放弃的神态,想起面对她别有用心的提问却心无旁骛的解答,想起为调解她和母亲的关系一番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想起被她急速一吻时手足无措的惊愕。一个兼具慈父和偶像的老师!一个被自己暗恋和憧憬的男人!每每想到这里,高三毕业前那晚的一幕总是不可阻挡地跃现在她的眼前,她越是不愿去想它,可它越是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的头脑,无法摆脱。她无法忘记健泉和自己母亲接吻时两人的……丑态,偶像如同瓷瓶瞬间被打得粉碎。她当即觉得这是一场预谋,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瞒天过海顺手牵羊,凡是用得上的成语一下子集聚在她的脑中,她死死地盯着她的老师,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掉落在地上,她觉得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可她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泪水,她说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的话,便扭头回到自己的房里,把自己关在里面,一连三天……
    后来母亲替他辩解,说是她的主意,是她自己有这个意思。这让耿枫更加不胜愤怒,她一边责备母亲的行为是对父亲的背叛,一边暗暗埋怨:老妈啊,你什么人不能找,偏偏要找他?
    耿枫的怪异很快就引起了同宿舍同学的好奇。
    本来,新同学新环境,大家初来乍到,会相互关心,友好相待。尤其是女同学,更会问长问短,打探对方的来路。然而一个宿舍八个人,唯独耿枫,显示出独立不群的腔调。
    报到第一天,除了耿枫,其他人都是由父母或家人陪着来的,咋咋呼呼地寻找宿舍和床铺,点评着校舍的设施条件,抱怨着宿舍的简陋和拥挤。放下行李,母亲们帮着铺被褥,父亲们帮着安蚊帐。只有耿枫一声不响地打开行李,在床上简单地铺了一领草席,又独自艰难地张挂蚊帐。有同学的母亲问她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来报到,耿枫朝她笑笑没有回答,又有一个父亲想去帮她挂蚊帐,却被她无言地拒绝了。这一切当时就让其他人很不解,这个时代,都是独生子女,考上了大学是一件全家高兴的好事,第一天到学校哪个不是由家里人陪着风风光光来的?一个宿舍里,有的是雇了Taxi来的,有的是动用单位的公车来的,还有的是由父母开着私家车送来的。唯独耿枫既没有车送,也没有家人陪着。
    以后的日子,耿枫的行为更是让许多人不解。
    寝室长召开会议,让每个人做自我介绍,有人洋洋洒洒足足讲了十来分钟,有人别出心裁把自己的简历写成了一首诗歌当众朗诵。轮到耿枫,只是站起来说了两句话:“我姓耿,单名一个枫。谢谢大家。”
    同宿舍的女生,去食堂吃饭都会招呼着一同前去,而耿枫却只自顾自,对别人的相邀不予理会。特别是晚自修,从宿舍到教室的一段路灯光很暗,两旁的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许多女孩子都很害怕,会相互约好一同来回,然而耿枫却从不与人同行。
    这些反常的行为让大家觉得她十分捉摸不透,于是暗地里偷偷地狐疑着,揣摩着,打探着,判断着耿枫的来历。
    有人猜耿枫是失恋了,有人估计耿枫是考砸了,还有人推测耿枫可能是个孤儿。一时间,对耿枫的种种流言在班级里发酵酝酿。
    对于别人背后的猜测议论,耿枫毫不觉察,她只是一味地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老师的思念,对母亲的不满,对父亲的冤屈,这一切,几乎占据了她头脑里全部思维的总和,只留出一点空间给学习,其他,则什么也不顾不上了。
    终于,后来发生的事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已经为班里的同学所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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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4 13: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6

    耿枫考入的是个二流大学,前两年刚刚由专科晋升为本科,这一类学校录取考生时大多是从填写第一批大学落榜的考生里再挑选的,俗称“二本”。这个学校建立有三十多年了,校舍已经十分陈旧,现在升为本科,又加上“扩招”,生源一下子成倍增长,原有的学生宿舍不堪重负,学校想尽方法开掘潜能,把原有的储藏室、资料室腾出来当宿舍,又将原来每间房间住六人增加到八人。

    耿枫的房间在女生宿舍楼二楼的东面尽头,原本一个房间三张双层床,现在房门背后的空处又添了一张。报到那天,其他同学早已占据了靠窗的床位,最后只留下门背后那张床的下铺,耿枫便默不作声地认了。她本来也无意去跟别人争什么,她觉得睡哪儿都一样。看到别的同学为了争一个靠窗朝南的铺位差点吵了起来,她只是从鼻子里喷出一丝气息。
    但耿枫的这个铺位有点糟糕。每次开门,门总要碰到她的床铺,如果用力大一点的话,床会被门碰得直晃荡。门背后还有一点空间,放了一个脸盆架,全宿舍同学的脸盆脚盆都放在这个架子上,于是这里不免总是湿漉漉的。其实耿枫不知道这个脸盆架原来是摆在对面那张床旁边的空地方的,但对面的同学把它移到了耿枫这儿,那边的空间放置了她们的箱子行李。耿枫这边的空间本来可以放行李,现在有了这个架子,她便只能把自己的行李箱塞到了床底下。
    尽管如此,但耿枫无所谓。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情,什么困难她都能克服。无非自己睡着的时候会被门突然碰醒,无非别人洗涮拿脸盆时会妨碍她的行动,无非自己要从箱子拿个什么蹲上蹲下会麻烦一点,比起父亲的冤屈,这一切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耿枫的谦让沉默、独立特行却被同学们看作是孤傲,是逗擞,是对她们的蔑视。她们不能容忍这一奇耻大辱。
    于是她们开始了一系列报复行动。
    起先,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便把门碰得乓乓直响,耿枫好几次被弄得梦中惊醒。没等她悟出个中缘由,上铺的同学受不了了。于是这一报复方式无疾而终。
    接下来,耿枫好几次发现,她的床底下老是有水滩,而且已经浸入到她放在床底下的皮箱边上了。她用拖把拖干了,没几天又出现了。耿枫开始以为是架子上的脸盆使用完了以后盆底附着的水滴下来造成的。但随后她发现不是这么回事,盆底附着的水再怎样也不至于会形成水滩。那么,肯定是有人故意往她的床底下倒水。
    耿枫纳闷了,这是为什么呢?自己又没有惹着谁,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耿枫联想起那扇门,联想起有人老是用斜眼看她,联想起有一天晚上她回到宿舍,宿舍里的其他人突然一下子作鸟雀散,但明明刚刚在热议着什么,显然和自己有关。耿枫觉得,自己大概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们? 可是耿枫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耿枫不想把事态扩大,她还是悄悄地把水迹擦干了。
    但事态仍在继续。
    一天,她发现自己脸盆里的毛巾上有很大一块污渍,仔细一看,显然是被用来擦过什么脏东西。
  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床褥上有一个很脏的鞋印。
  耿枫决定不再沉默。她首先要逮住这只黑手。
  如果耿枫把这些事情向辅导员反映,如果耿枫因为觉得委屈在宿舍里大声哭泣,那么事态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可收拾。辅导员可能会因此介入调查,批评那些恶作剧的学生;看到耿枫因此而哭泣,同学们可能会有一定的心理满足而终止恶作剧。
  然而耿枫不会这样,从小铸就的性格使她在遇到挫折打击的时候既不会央求帮助也不会认输服软,她有自己的处事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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