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们的中学时代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 031

 李付和老师四十五分钟的英语课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只学了六个英语字母就过去了，下课前，李老师看了看虽然没有了笑声，但笑意的表情仍然十分灿烂留在同学的脸上的教室，面部表情十分复杂，用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端倪的眼神看了看一群叫他有点摸不着边际的山里的学生，悻悻地走出了教室。看着李老师清瘦的背影，我此时突然有一种很奇怪也很难说清的思绪，不知道是可怜他还是可怜同学！课间休息时，我用手势将班里的几个主要成员叫到了一起，虽然不能发声，但我复杂的表情和強烈的手势他们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高来顺吃馍必就蒜好象是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自从进到初中他分到七班后，每到课间休息时，他都要吃馍，其它同学也吃馍，但大部分人是吃馍就凉水，家境好一点的同学吃馍就的是咸菜疙瘩。而高来顺吃馍就得是生蒜。这可能是在拓石铁中几千个学生中很独到的一种生活方式和习惯，别人的生活方式我们不好干涉，但每天早上两节课后教室里揮之不去的一股强烈的生蒜特有的不知是香气还是臭气弥漫在整个教室里，把人薰得不行。平俊梅，高来顺，周作宏几个人面面相觑地围成一团看着我，对于李付和老师的这节英语课纪律差成这样，虽然他们不是始作俑者，但作为班干部，他们却是参与者。虽说是我也难以控制表情，但由于嗓子的原因，笑了但没有出声，表情还算平淡，批评他们几个还有话可说，几个人看我表情十分严肃，脸上迸发出一种十分愤怒的气息，嘴唇干裂处向外渗着血丝丝，他们几个谁也不说话。高来顺拿着馍刚要剥蒜，在平俊梅严励的眼神下他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是剥好还是不剥好。我和平俊梅是发小，彼此互相了解，也能互为沟通，此时的场面她也明白我的意思，她嗫着嗓音做了自我批评。他们几个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认识到或者是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我所担心的是我在任老师那里不好过的去。新拓石铁中由于在建时受当吋经济状况所限，教室简陋不说，连课桌板凳子都无钱购买，老师备课和办公的地方也好不到那去。那时没有什么单一课制的教研组，一间大教室，放了十几个办公桌，办公桌没有一个是新制的，样子笨拙，色彩暗淡，犹如古董一样，不论是那个课的老师都挤在这间充当办公室的大教室里，虽说显得十分拥挤，也有点混乱，但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老师交流相当方便。不论是那个班发生了任何亊情，第一时间內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今天的这节英语课有点类似于人间狂笑大集合，任老师很快就会知道。平日里任老师对班上的纪律要求的相当严，又有很強的荣誉感，一旦李付和老师如果不是如实反映课堂的情况，添点油加点醋的再渲染一番他的英语课课堂的乱象，任老师两眼喷火把我训斥一顿不说，把桌子拍的震天响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亊情，任老师长时间任教积累的威严形象和冷酷的表情在我们的內心有一种天生的惧怕心理。身为班长，即使渾身长满了嘴，也难逃其责，更何况现在我的嗓子又是这种情况，想为自己开脱上几句也说不出话来，想到这些，我身上的肉开始发紧，渾身犹如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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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中学时代 032

 拓石铁中为了鼓励学生在徳，智，体方面的全面发展，设立了很多种流动红旗，以鼓励各班在徳，智，体方面开展竟赛，做的好上加好。为了节省费用，红旗不大，而且是三角形。爭強好胜是年青人的天性，在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不属于学挍而是社会上的教育內容上，不论是任何单位，任何阶层，任何阶段的物质和精神的奖励，家长都会在你的耳边喧染很长的时间，虽然说那时的物质奖励极其简单和低廉，一件背心，一个茶缸，一条毛巾，但上面都极尽东西的最大面积印有一个大大的奖字，穿或用这些东西的人会至高气杨，精神抖擞地显摆一番，特别是在人多的埸合更会这样做。这样的教育接受的多了，再加之人对荣誉的向往在骨子里与生就有，二者的结合，使我们把荣誉特别是集体的栄誉看的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今天在李老师的英语课上发生了这样的亊情，课堂纪律差到了极点，好事传的慢，坏亊传的快。这件亊在学校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传的一亊八节，议论不断。在纪律方面的优胜红旗是花落别家了！此刻心中的懊恼自不必说，最最关健的问题是不敢也不好意思面对任老师。商女不知亡国恨，我的心正忐忑着，梁长江站在教室外的水泥台阶上，摇头晃脑，眼晴在太阳的映射下眯成了一条細缝，干黑的肤色在阳光里没有一丝光泽，正在做着此时叫我十分憎恶的怪象念着ABcD。不见到他这样做还罢，一见到他此时这种模样，我的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他进了七班后，不知他身上从那学来的那么多坏毛病，学习一窃不通，捣乱却处处缺不了他。如果不是他在课堂上做怪打渾，课堂上也不会乱成这样。新仇旧恨叫我的心上涌上来一股无名火，我冲上前去一把把他从水泥台阶上拽了下来，照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两脚。在我们班，我的个子是偏低的，身材是偏瘦的，梁长江不论是在身高和体形上都要強我不少。毛主席曾教导过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但人在气头上，天王老子的话都忘到了九宵云外。梁长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等他反咉过来后，眯成细缝的双眼瞬间瞪的如铜铃一样，脸上的肉抖颤着，头发根根乍了起来，犹如一个斗鸡。高来顺不知什么时候吃了蒜，他满身的蒜气冲了过来，来顺的个子和梁长江差不到那去，但在形体上要略胜一筹，再加之他身上冲天的蒜气，有一种气拔山川的气势，梁长江不知是被高来顺的气势震住了，还是被高来顺身上浓烈的蒜气薰的有点发昏，他的眉间皱成了一团，铜铃般的眼晴又重新眯了起来，脖子上爆起的青筋平复了下去，乍起的头发一根根软塌了下来，犹如一个斗败了的公鸡。虽然说我在气头上踹了梁长江两脚，亊态过后我的脑海中却不知怎么闪现出了山子他爸在車站手拿铜玲，提醒人们不要忘了上車时嘴里喊的斗私批修买大饼来。虽说我踹了梁长江出了一口恶气，但是我确实在这件事上是有私心的。我把我不敢面对于任老师放在了第一位，我身上应承担的责任放在了其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狠斗私字一闪念，我想向梁长江解释几句，无奈说不出话来，这时上课的铃声又在拓石铁中的上空响了起来，我只好把我的心思放下向教室里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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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课老师是王天柏。王老师是山西人，个子有将近一米七八，身材也算魁伟。因他的个子太高，而讲桌又太低，他讲课吋身体总有一种下意识的前倾，他的这个动作不禁叫我想起电影巜列宁在一九一八，.里面列宁在讲演激动时身体总爱前倾的动作。王老师虽然是给我们第一次上课，但我们对他并不陌生，因为他在教上一年级的课时，有对万恶的旧社会关于雪天情景的一段讲述，他讲道大雪纷纷落地，这是皇家的瑞气，下它四十九天，放他妈的狗屁。虽然王老师是山西人，但是他的教学语言己经有些普通话的味道，但在情急和慷慨激昂时，山西的味道会不由自主带出来。大概是出于阶级的爱，王老师对雪天的描述一激动完全用的是山西方言，这类描述在学校传的很快，我们就是通过这个描述知道了王老师。 几十年过去了，每到雪天我都会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自言自语地站在雪地里回味着王老师的这段描述来，并在心中用王老师原有的音调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默默地念叨上几遍大雪纷纷落地，这是皇家的瑞气，下它四十九天，放他妈的狗屁。每次这个时侯我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王老师。因为是朷次给我们上课，开埸白总是要有的。王老师的开场白是从他上学时开始的，他讲道他们在上学时由于家里太穷，每次上学一个扁担两个筐，一头担的是被褥，一头担的是馍浆，扁担虽轻心头重，几十里路不嫌长，看看前后两个筐，一筐装的是希望，一筐装的是理想，虽涚盐水就馍馍，心中却是亮堂堂，苦尽甘来终有时，黑暗前面是曙 光。自小到大，我们所接触的老师不少，但是这一类的开场白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新鲜自不必说，王老师普通话夹杂的山西味叫我听来虽说很怪，但心中到觉得挻舒服。可能再课间休息时我踹了梁长冮两脚，也可能王老师人高马大，威严是有的，间或是王老师的讲话腔调大家是喜欢的，王老师的这堂课基本是安静的。对于这种安静的课堂纪律可能是激起了王老师的怀旧欲望，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的历史。听着王老师激越的腔调，语气中不无教训的意味，这叫我到想起了我姐她们上小学四年级语文书上有一篇课文叫手拍胸膛想一想。说的是一九五七年的冬天，农村展开大辩论，有个社员要退社。这时侯，一个白发的老贫农站起来手指着他说，老弟呀，你忘本了！课文是这样写的，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莫嫌我老汉说话罗嗦。你钱大气粗腰杆壮，又有骡马又有羊，入社好象吃了亏，穷人沾了你的光。你手拍胸膛想一想，难道人心喂了狼？老汉心中有本帳，提起帳来话儿长，地主逼租又逼债，担起儿女跑关外，你爹你娘来逃荒，一条扁担两个筐。你那时饿的像瘦猴，三根筋挑着一个头。天下穷人心连心，收留你家在咱村。一场春雨满地新，来了亲人八路軍，斗争地主把土地分，你爹当上了农会主任。他打土匪挂了花，咽气时跟我说了知心话。我不长命没福气，孩子们赶上了社会主义。那知你这陣有了钱， 入社脚踩两只船。棉花脑瓜豆腐心，跟着富农瞎胡混。他说是灯你就添油，他说是庙你就瞌头。农业社里千般好，你跟富农往那跑？你粮食吃在肚皮外，又換酒肉又倒卖。想屯下粮食当粮商，撑死你一家饿死一方。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好了疮疤忘了伤。千亩地是一棵苗，合作社是咱宝中宝。党的话儿要记清，心里就象掌上灯。你擦亮眼晴仔细看，觉悟回头当社员。王老师此时的状态颇有点树老根多 ，人老话多，莫嫌我老汉说活罗嗦的意境。虽说我听课时全神贯注，但心中的担扰并没有消除，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怎么去面对任老师？我一边听课，一边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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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中学时代 034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心二用。由于心内盘算着如何应对任老师的训斥，王老师对于他那个时代的艰难和回顾我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隐约地记得他讲了很多他上学的艰难，学习的不易。多少有点忆苦思甜的意思。王老师絮絮叨叨地讲了整整一节课，用意不言自明，无非是叫我们好好学习，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终于到了课间休息的时间，同学们都一窉蜂地向教室外拥去，我没有离开教室。按常理来说，山里长大的孩子，心胸应当有大山的雄伟和粗放，豪迈无羁，遇事不慌。而我却不具备这些品质，是一个遇亊爱胡思乱想，心事较重，有点长嘘短叹的人。李付和老师的英语课上发生的那些亊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虽然到此刻发生的那些亊只不过才过去了二个小时，但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在把当时的所有细节再回忆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对于能推缷我的责任的细节来，以好给老师陈述，博得老师的同情，使老师对我的训斥不那么激烈严励，多少也有点和风细雨的意思，以使我的面子不要在老师面前丢的太多。虽然我搅尽了脑汁把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全部用上，但对于我有利的细节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我的心更加慌的不行。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拓石铁中在建时由于受财力所限，学校是建起来了，但各种符属设备并未跟上，使学挍显得十分空旷和荒凉。在我们搬到这里时，全校所有师生集中在学校前面的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校长用极其夸张的手势，颇有煸动的语气讲道，今天所有的师生站在这里，面对于如此简陋的教室，学校背后的黄土高坡，心中可能多少有些凄凉。但是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张白纸，没有负担，能写出最美的文字，能画出最美的图画。我们刚搬来时是有些许的遗憾，面对如此荒凉的地方和恶劣的教学环境是有困惑和疑虑的，校长的这番话，叫我不禁想起了电影地道战中的一个故事情节，高传宝深夜秉烛翻开了毛主席的论持久战中的一页，轻声念道，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造成了弥补武器等等缺陷的补救条件。高传宝的眉头瞬间舒展，一双有力的大手把门猛然拉开，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欲出，太阳出来照四方，主席的话儿记心上的主题歌随着冉冉而升的红日唱了起来，高传宝的心豁然开朗。校长的话无疑是一篇煸动词，犹如给我们的心里掌上了一盏灯。我们都暗下决心，要经过我们的努力和勤奋，把学恔建成花红柳绿，鸟语花香，即有荷塘月色，又有塞北风光的最美的校园。但梦想归梦想，现实是现实。上体育课是在学校后面的足球场上，说是足球场只是地方够大，但光秃秃的一片黄土地，什么也没有，即没有体育设施，也没有体育器材。体育老师姓梁，是纯粹的陕西人，个子很低，剪着一个小平头，肤色微黑，人到显得很精神。在这样的环境中和条件下，体育课能上什么？无非是跑跑步，练练短跑长跑方面的项目，别的相对于我们来说新鲜刺激的体育项目也没有办法上。小梁老师脖子上挂着一个崭新的哨子，把我们集合起来准备跑步，这时我远远地看见任老师略显笨重的身躯出现在教师办公室的房山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说我对躲不过的祸已有了近三个小时的心理准备，但真是亊情到了眼前，我的心还是难以控制咚咚地跳的如战鼓敲击一样，心跳加速不说，腿也跟着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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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偌大个足球场只有我们一个班在上体育课，在加上又没有任何遮挡，任老师认出个人是很容易的。只听到任老师在远处喊道，梁老师，把于平周给我叫一下。我扫视了一眼大家，大家的表情多种多样，相对来说是复杂的。我听到了任老师的呼喊声，心中猛然闪现出电影巜英雄儿女＂里面王成手拿爆破筒纵身向敌人跳去的影像，英雄人物的形象叫我相对于刚才的心情略显镇定一些，心情镇定了，但腿肚子发软并没有好到那去，我跑起步来略有点嗑嗑拌拌，踉踉跄跄。等我跑到任老师面前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任老师可能从我跑步的形态上看出点什么，嘴里不满的说道：搞什么名堂？由于任老师教我们时间长了，她的喜怒哀乐我们一看便知。任老师生气是有特点的，大气小气脸部的表情，嘴形的变化，眼光的闪观，气息的起伏，说话的语气都是不一样的。任老师只要是语言中出现了搞什么名堂这句话，嘴形紧闭，颜色有些发紫，双眼的朣仁泛着白色，那一定是生大气的表现。 跑到任老师的面前，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任老师生大气时惯用的语言，刚才想起英雄王成稍微镇定的心态被任老师的这句话一下子给击的蔫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任老师生起大气来，是从来不管别人的心情的，她语调高了几个分贝，手指连续点着我说：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当的？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当的！我心內急的不行，无奈嗓子发不出声音，没有办法向任老师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偶尔沙嗓的嗓声带出的几个字听上去即不连惯，也有些疹人。任老师看到我这这样的状态，虽然生大气的表现手法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我能感觉到她的侧隐之心还是有的。她问我去医院看了没有？我摇了摇头。她也是急于想知道事情的起因和发展过程，但从我这里却沒有办法了解清楚，她让我先回去，把平俊梅和周作宏叫来。听到任老师这句话，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转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边跑边喊着他俩的名字。我回到集体的队伍里看着任老师和他俩没说上几句就把他俩带回了办公室，我知道本身挨训的应该是我，但因为嗓子把这场训转嫁的了他俩的身上，多多少少我感到有点对不住他俩。快到放学的时间，他俩才灰头巴脸，垂头丧气的从教师办公室出来，从他俩的表情及在教师办公室呆的时间我能感觉到，任老师的这顿批评绝对不会是和风细雨，而是暴风骤雨，任老师肯定是拍了桌子。我们几个班委会的成员自发地围了上来想知道任老师是怎么说的，平俊梅有些惊魂未定，脸上本能露出了几丝惊慌的表情，头上沁出了不少的汗珠。平俊梅和周作宏连续说了三个任老师发火了。对于这件亊我到想象了一些后果的状态，也知道任老师的发火是必然的，但没有想到任老师会发这么大的火。此时我才感到亊态比我前期的预想要严重的多，要泼烦的多，要恶劣的多。我不知道李付和老师是怎么向任老师反映他的英语课上所发生的亊情的起因，而且是不是如实反咉了问题，对任老师虽说是十分地惧怕但此时心里对任老师也有气，你总不能光听一面之词，不问青红皂白就发火吧！正想着这些，独自生着闷气，放学的钟声敲响了。每到这个点的钟声，肚子就会油然而生出一种本能的反咉，呼呼隆隆地开始叫喚起来。肚子一饿，我暂时忘却了一切，心早己飞到了家中的锅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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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中午放学的时侯 ，在拓石铁中上学的走读生个个归心似箭，一方面是肚子饿的吱吱叫，另一方面有大部分同学回家是要自己做饭的。在我们家我虽然是负责的挑水劈柴等方面的杂活，但是由于母亲在砖厂干活，每天付出的劳力鄀是超负荷的，因为在砖厂大部分工作都是按计件付工资的，母亲为了多挣几个钱贴补家用，常常是要多拉几車砖，多跑几回路，这样下来回家的时间相对较晚，而且每次回来脸上总是带着十分疲惫的表情。看着母亲灰蒙蒙的脸，脸上由于流汗太多积下的一层白色的汗碱，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总有一种心疼的滋味在心头。对于砖厂的大部分活我是见过的，劳动強度之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做为母亲这样的家庭妇女，为了这个家，干着这样的活，我们自然想为母亲分担一些家务，以使母亲的心情有些安慰。在我们这排的西数第三家住的是张大爷，他是一个老学究，看书很多，他经常在月明风轻的夜晚，躺在一个帆布做成的躺椅上，手摇一把大扇子，旁放一壶俨茶，给我们慢条撕理地讲故亊。我记得他讲过徐灵胎的劝孝歌。说的是：五伦中，孝最先。两个爹娘，又是残年。便百顺千依，也容易周旋。为甚不好好的随他愿？比如你诈人的财物，到来生也要做猪变犬。你想身从何来？即使捐生报答，也只当欠债还钱，那里有动不动将他变面。你道他做事糊凃，说话倚偏，要晓得老年人的性情，倒像了个婴年，定然是颠颠倒倒，倒倒颠颠。想当初你也将哭做笑，将笑做哭，做爹妈的为甚不把你轻抛轻贱？也只为是爱极生怜。到今朝换你个千埋百怨，想到其间，倒是铁石心肠，怕你不心回意转。对张大爷给我们讲的劝孝歌由于年令和阅历的关系，我们所能理解的非常有限，但穷人的孩子似乎天生有一种为家分忧的本能。虽说平俊梅和周作宏为我顶了缺挨了训，但在瞬间的轻松后心情好不到那去。不知是心事重的原因还是心没在做饭上，擀面条的面今天怎么也和不到一块。眼看父亲就要到下班的时间，如果父亲下班饭没有作好，什么样的后果虽说是个未知数，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想到这些心就会慌的不行，心越慌，面越和不到一起，头上豆大的汗珠弄得眼晴生疼。人急生智这话一点不假，我正着急有点手足无措的时侯，刚好李大娘从我家的门口过，我连忙将她喊住。李大娘是一个小脚老太太，也不知她在屋里干了什么，手有点黑麻谷咚。我将情况给她一说，李大娘非常热心，上手就帮忙，李大娘的动作到是相当的麻利，但两双手上去十个黑黑的指印清晰可见。我和大妺相视后都不约而同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到了这个关健的时侯，饭能及时做好是头等大事，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只要能不挨父亲的批评，其它的是顾不了那么多的。李大娘不一会便将面条擀了出来，虽说今天的面条比往常颜色略有不同，但只要是不耽误饭点，其它的走一步说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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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中学时代 037

 在贫穷的时侯，人们对于饮食上的观念特别简单，只要是饿不着能吃饱就好。从来不会也不可能挑剔食物的色香味，只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生面做成了熟食，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美味可口，奇香无比的美食。李大娘热心给我们擀出的面条虽说给我和大妹救了急，也帮了我们的大忙，但对于有点变色的面条我和大妹多少是有些担扰的。我的父亲是机关干部，虽说五三年从安徽老家逃荒讨生活来到了宝天线，几乎是吃尽了人间所有的苦难，真是出了大力，流了大汗。和他一起出来逃荒的同村十几个人因为受不了这种摧残和磨难，都因畏而逃，但父亲坚持了下来。母亲每每说起父亲的这一段历史，我们就会对父亲崇拜的五体投地，父亲矮小的身影在我们的眼前瞬间会变得相当伟岸。知识改变命运在我父亲身上体现了这句话的内涵，由于父亲识个文断个字，先当工人教师，后当机关干部，随着父亲身份的不同，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观念也有着一些微妙的变化。再之在我们上中学的那个时代，不论是母亲以及我们的潜意识里，父亲就是我们眼中的天，脚下的地。父亲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希望，遮风挡雨的港湾。家中几乎在我们认为是美食的东西都是要先仅父亲 享用的。一张桌子两种菜，一菜是用油炒的，一菜是用盐拌的。虽说我们每每看到油炒之菜香味扑鼻，有些垂涎三尺，但我们心里却不会出现任何一点下意识的去夹上一筷子的念头。因为我们很清楚这是给父亲吃的东西，我们是万万不能动的。不知是父亲日久养成了对食物的口感，还是因为父亲本身就很会做饭，而且饭做的口味十分香美。总之父亲对食物的观感和鉴偿十分敏感，我和大妹怀着一种忐忑和不安的心情等着父亲的归来。那个时刻我们家的灶火是用风箱摧火的，烧火拉风箱是我的职责之一。别的给我分配的活我愿不愿意干我不好说，但烧火拉风箱这个活我是很愿意干的。因为干这个活不会挨父亲的训，再者可以看书想亊。一手风箱一手书，边拉边看，只要是风箱两侧的进气板和出气板发出响声就行。但今天对于李大娘帮我们擀出的这个面条我却没有了一手风箱一手书的心情。风箱虽说拉的咵嗒咵嗒的响的不行，但声音很乱，表明我的心亊很重。沉重的心情叫我不禁想起曾经听过张大爷给我们讲的一个故亊的开场白说的话来，人生沧桑悲自多，无奈这就是生活，暴风骤雨由它去，抛弃浮尘乐自多。想想张大爷故亊的这段开场白，再听听风箱杂乱的声音，心情烦躁的不行。小小的厨房烟气水的雾气弥漫的云山雾罩，叫我不禁对这样的情景产生了一种幻想，要是自己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该多好，说声变，一锅香气扑鼻，美味可口的面条立马会呈现在我的面前，那是啥劲货。父亲的大皮嘎子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这种声音把我从迷幻中一下子拉了回来，我和大妹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由于心亊太重，风箱拉的太猛，锅里的水翻江到海，冲天的雾气从我们家只有半扇门的小厨房里喷涌而出，父亲不知是对这种水的雾气太重而没有进厨房，还是段机关里发生了什么亊牵设到了他的心情，他无瑕顾及今天饭菜的色泽和质量。这样的状态叫我和大妹无形中松了一口气。面条做好了，我和大妺推诿了一番送饭的人选，最后还是我心惊胆颤，双手发抖地将饭送到了父亲的面前。我和大妹则端着碗跑到了九排的房山头，心情不安味同嚼蜡的吃着口感和以前并无二样的面条，搁在以前几口就会完事如风扫残云一样的一碗面今天足足吃了有半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过去未见父亲有任何叫我们惧怕的吼声和动作，我和大妺一棵悬在半空的心才稍稍落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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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母亲感叹于世事的艰辛和无奈常说的一句话是：天天没有好时侯！虽说父亲没有看出面条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这件事算是搪塞了过去。但一事过去又有一亊随之会来，正应了母亲：天天没有好时侯的那句话。这叫我不禁想起张大爷说的唐伯虎的一首诗来：人活七十为稀，我活七十为奇，前十年幼小，后十年衰老，中间还有五十年，一半又在夜里过了，还剩下二十五年，又有多少忧愁烦恼。李付和老师英语课堂纪律的问题虽说任老师找我谈话未果，找了平俊梅和周作宏他俩了解了亊情的经过，但我心里很清濋任老师的脾气和性格，这件亊情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过去。任老师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和措施来惩罚我不得而知，这也正是我纠心的地方。在我们上中学的那个年代，所经历的事情和接受的教育虽不能说有多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示范楷模，但这种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教育方式和方法，却使我们心灵之中净的如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贫困对于一个社会体系来说，应当说是一个羞耻的亊情，但贫困对于净化人的心灵却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生活在贫困之中的人心善如水，意志如钢，同情心犹強，看亊不深想，坦诚不拐弯，把集体荣誉看的犹如生命一样。毛主席的老三篇几乎我们人人会背，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和愚公移山这三篇文章不是很长，但三篇文章所包含的内涵恰恰涵盖了我们那个时代成长过程中所需要的全部营养。就因为这些內质的东西在发生着作用，叫我们那怕发生的一丁点错误都会耿耿于怀，寝食不安。就因为这样我才纠心的历害。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很难在同学老师面前表达我羞愧的心情，即使我的表情再丰富，没有语言的表达，好象态度不够坚决和诚恳。我想叫嗓子立马能发出声来，我向母亲手舞足蹈表达着我的意思，知儿莫过母，母亲从我焦急的表情，期待的眼神，呀呀的发音，夸张的动作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打开了厨柜的锁，拿出了一个香油瓶叫我喝上两口。我知道香油是败火的，虽说母亲叫我只喝上两口，但急于祈盼嗓子立马就好的心态叫我一喝起来难以控制，不是母亲強行夺下瓶子，我会将瓶里的香油喝的一滴不剩。还别说香油暍下去后，嗓子有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虽说还不能立马就发出声来，但嗓子受半瓶香油的嗞润，已不是显的喉节部位如压了一块铁板一样，有一种舒展的感觉。我的心情随着嗓子的舒展也好了许多。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任老师的课，我把任老师训斥我们的整个细节都预想了一番，不论是任老师训斥批评的方式和方法是什么形式的，诚恳认错，态度坚定才有可能让任老师的冲天怒火消下去。想到这里，我认为写上一份深刻的检查是应该的。离上学还有一段时间，我拿出纸和笔，絞尽脑汁，甚至不惜把自己骂成了臭狗屎，只要是任老师能解气，英语课堂哄笑一事能顺利过关，自毁式的检查没有什么，深刻就行。检查写好了，我仔细审阅了一遍检查，不看还好，看后我似乎觉得自己都够上枪毙的标准了，是不是有点写的过了头？在很多亊情如果过了头就有点假，可信程度会大打折扣。想把检查改的稍微平缓一些，无奈时间已不允许，我惴惴不安，怀揣着一大把心亊向学校走去。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039

 自从当上班长后，不论是早晨和中午我几乎都是第一个到校。出于这个职务的觉悟，我认为这是自己应尽的职责和义务。提前到校打扫打扫卫生，把黑板擦的干干淨淨，端盆水洒洒教室及教室门前的地，使同学在进教室前心情会好一些，学习的热情相对会高涨一些。但今天中午由于写检查，耽搁了时间，等我到了教室，平俊梅和周作宏早已在座位上坐着。由于上午放学前他俩让任老师叫去了几乎是一节课的时间，等他俩出来后已到放学的时侯，没有时间询问和交流，所以不知道任老师给他们说了什么？本来是想上去和他俩搭讪上几句，让他俩看看我写的检查，但看到他俩表情凝重，冷若冰霜，我的心无形中一紧。我想象了他俩好几种这种表情的由来，都隐约地感到他俩的这种表情应该和自己有关。但是不是和自己有关无关此刻并不重要，我能想象的来任老师绝对不会把他俩叫去几乎是一节课的时间和颜悦色，陪着笑脸，语重心肠说话，不拍桌子训他们算是任老师手下留情，格外开恩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隐约地升腾出了一种強烈的负罪感，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嗓子出现了问题，最先挨训的应该是我，让他俩代我受过，我感到很对不起他俩，想给他俩表达一些负疚的话，无奈嗓子不给力，不由的我长叹了一口气。面对于他俩的这种表情，教室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前了教室，一看到我们三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眼光呆板，目不斜視，有点摸不着头脑。初进教室的欢声笑语立刻停顿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偷偷地看着我们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叫我们三个会有如此怪异的神态。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任老师的语文课，上课的钟声还没有敲响，任老师就拿着教义走进了教室，她面部表情相当凝重，一进教室把教义往讲桌上重重一摔，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每个学生面部肌肉随着这声巨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教室里出奇的安静，大家大气也不敢出，此时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真亮的很。上课的钟声敲响了，例行了一套讲课前的程序后，任老师没有直接讲课，而是在讲台上来回的走了几个来回，她突然在讲桌前猛地站下，重重地拍了一下讲桌，她的这一拍我不知其它同学有什么反映，我的心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当时如果任老师再拍一下讲桌，我的心会不受自己的控制从嘴里掉在地上。班上几个平时调皮捣蛋的学生此刻腰杆挺的笔直，眼中的目光紧紧 盯着任老师的脸，生怕会突略了任老师的表情而使自己猝不及防，再吓上一跳。任老师拍完了讲桌，猛一伸出胳膊，单指指向梁长江，声音带火地吼道：梁长江站起来！虽然梁长江目不斜视地盯着任老师，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任老师会单指向他。他有点没有反映过来这个快如疾风的过程，直到任老师的目光再次锐利的看着他，他才胆怯地站了起来。梁长江穿着一件軍色的上衣，可能这件衣服是淘来的，颜色已显的十分陈旧，而且衣服过于肥大，穿在他的身上极不协调，梁长江平日洗不洗脸我不知道，但每次见到他，给人的感觉他的脸上总是灰蒙蒙的。他站起来后，前后左右扫视了一番，见无人陪他，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的表情，头耷拉着，不敢正眼朝着讲台。虽说梁长江此时的状态叫我心里挻解气，但他的样子又叫我心生出了几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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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中学时代 040

 任老师让梁长江一站起来，我心里就清楚平俊梅和周作宏有可能原原本本地向任老师叙述了课堂上发生的一切。也极有可能把引起堁堂纪律混乱的罪过都归到了梁长江的身上，对于我的內心来说，李付和老师的英语字母的念法确实有好笑的地方，在山区里的人可能对外面的世界孤陋寡闻，笑上几下也没有什么，虽说最后由于梁长江挺怪的字母读音惹得课堂场面有些混乱，但不就是一节课的亊吗？至于任老师为这个亊闹的沸弗杨杨，我认为有点吹毛求疵，兴师动众。但任老师是怎样想的我不清楚，梁长江站起来后，任老师让他还原一下当初在英语课堂上几个英文字母是什么样的神态，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语气念的。此吋梁长江在任老师的面前却格外地扭捏起来，脸憋的通红，肥大的衣服下摆让他下意识地卷成了一个大疙瘩，偶尔抬起头来用无助的眼神向我和几个班干部的座位上飘着，看着梁长江可怜的模样，我是想站起来承认我的错误，但无奈嗓子不能发音，虽说中午喝了半瓶香油，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目前香油的效力还没有发生作用，再者任老师正在气头上，作为班长，配合班主任搞好班里的各项工作是我的天职，这个时侯如果我站了出来，打乱了任老师的整体计划岂不是弄巧成拙。我忧虑了起来。教室里几分钟的静默，我看到任老师的眉头正在发生着变化，我下意识朝梁长江努了努嘴，告诉他观察一下任老师的面部表情。梁长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扫了一眼任老师，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心理有点承受不住任老师犀利的目光，他用带着颤音的发声，终于开始念起了英语字母。由于他耷拉着头，声音如蚊音一样，虽说我的座位离他不远，我都没有听的十分清楚。任老师问道：大家听清他念的声音了吗？教室里立即发出了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声音，没有！任老师让梁长江将头抬起来，拿出上英语的劲头来。迫于一种难以逃脱的压力，梁长江无奈地抬起头，声音略有提高地又重新念了一遍英语字母。任老师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好笑吗？同学们机械地回答道：不好笑！任老师突然将声音提了上去，那你们笑什么？任老师的这一声问叫教室里的气氛即时肃穆了许多。是啊我们到底笑的是什么？是在笑老师还是笑我们自己，现在細想起来似乎感到在英语课上我们笑的也很芒然，没有目的。任老师此时的语气在同学们的凝重思考中变得语重心肠起来，她说道，毛主席曾经讲过：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想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学而不厌，累而不倦。毛主席的这句话我是知道的，但今天在这种场合而且任老师用不同于以往的语气说出来，叫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震荡了几下。虽说古人有对待学习方面的头悬梁，锥刺骨，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等警语警亊。但还真没有叫我上过心，向深层次去思考一下这些事情的內涵。任老师又讲道，为什么要建新拓石铁中，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家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虽说现在的教学条件差強人意，这就需要我们努力学习，快速积累知识，早一点甩掉我们一穷二白的帽子，这就需要我们有一个正确的学习态度，坚定的学习信念，顽強的学习精神，刻苦的学习状态。任老师的这些话不禁叫我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思考当中，由于过度的集中精力于思考当中，任老师后面讲的话如过眼烟云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快速飘过，没有了丝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