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醉 【小说】

龙行天下

联枫搬进新宿舍，

众友减肥上网多，

说起乒乓想起事，

当年张燮林遇得。

 

仍名西江月

                      16

    张燮林说话了。但张燮林的话却让围观的少年们包括耿嘉明很扫兴。张燮林说，你们不要这样围观，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年轻人要懂得礼貌。请大家散了吧。
    听了这话，在场的少年呼啦一下子都散开了。张燮林也就此在朋友的陪伴下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耿嘉明觉得有点失落，他不甘心张燮林就此离开，于是他一人便悄悄地跟着他们后面。
    张燮林和朋友边走边聊着话，好像还是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拐到一条横马路，两人来到一个汽车站头，车来了，张燮林上了那辆车，和朋友告别。
    耿嘉明跟到车站，看着张燮林上了车，车厢里的乘客似乎没什么异样，有人看了张燮林一眼，又若无其事把头转向别处。
    这次失望的偶遇并没有降低耿嘉明学习张燮林乒乓球技的热情，他模仿着“海底捞月”的姿势，苦练了好一阵子，很有收获，边上一起玩的朋友都纷纷败在他的手下。
    多年后耿嘉明大学毕业分到规划局和阿潘一个科室时，两人曾经一起打过乒乓球。阿潘擅长进攻，耿嘉明擅长防守，两人的球技不相上下。阿潘的高抛发球堪称一绝，局里许多人都摸不着他的球路，唯有耿嘉明的“海底捞月”能对付得了。阿潘发高抛球时，耿嘉明便向后退到一定的距离，等着阿潘的球跳出台面，就在将要落地的时候接住，稳稳地捞起，送回到阿潘那一边的台面上。
    耿枫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耿嘉明就教她打乒乓。耿枫从小聪慧绝顶，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在掌握了基本的动作以后，耿嘉明就开始教她练习“海底捞月”。其实此时乒乓球界的技艺早已日新月异，六七十年代的那一套已经淘汰，但耿嘉明觉得自己的这套球艺如能让女儿传承下去，也算不枉了年轻时候的梦想。就这样，耿枫跟着爸爸练了一年多乒乓，后来终于要学的东西太多而戛然而止。但耿枫好歹也能拿着乒乓板比划一阵，比起宿舍的同学来，球技自然高出一截。因此当耿枫跟着同学一起到乒乓房练习时，很快就引起了阿潘的注意。
    引起阿潘注意的当然不仅仅是耿枫的球技。
    同学们向P大叔介绍新入群的同学时，P大叔便觉得眼前一亮。随即询问这位新入群同学的网名，被告知叫“红尘”，P大叔又一阵赞叹网名起得好，漂亮，醒目，跟本人一模一样。来来来，一块儿练习。打乒乓好，锻炼身体，又有乐趣。像你们现在这样的孩子，只知道玩电脑游戏，弄得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啦。看看，连我一个发球都接不住，怎么行呢？可要好好跟大叔我学习啦。
    P大叔一边唠唠叨叨，一边眼里不时地瞟向耿枫。
    耿枫没有多说话，同学们给她介绍这位乒乓教练P大叔时，耿枫只是礼貌地朝他点点头，而后便坐在一旁看P大叔教她们打乒乓。看到同学们都被P大叔的高抛发球弄得手足无措时，耿枫想起小时候爸爸教过她的“海底捞月”。记得爸爸曾经对她说过，“海底捞月”可以专门对付对方的这种高抛发球。
    P大叔发了几个球以后，便让同学们两两相互对练，自己则在一旁观看指导。他时不时纠正这个发球的动作，指出那个接球的错误，两边来回不停地跑，忙得不亦乐乎，看上去也够敬业的了。
    很快，耿枫发现，P大叔在指导同学练习的时候，有着很隐蔽的企图。碰到几个长相平平的同学，P大叔让她们随意练习几个球后便匆匆换下，而当长得稍稍漂亮的女生练习时，P大叔会上前，手把手地热情指导，指导时常常把女同学搂得很紧，让那些女生有点难堪。有的同学提出，请P大叔不要这样训练，只要自己做做示范就可以了。P大叔居然很生气地说，不这样纠正，你们能把乒乓练好吗？不好好练，你们怎么能做到减肥健身呢？言辞凿凿，不容置疑。
    接下来轮到耿枫。照例，P大叔让她先和自己对台练习，为的是让她先领教一下自己的高超球技。
    耿枫拿起乒乓板，走到台前，看着对方的P大叔，等待着他的发球。

龙行天下

海底捞月对高抛，

耿枫早经训练好，

阿潘想要玩球技，

这次结果不知道。

仍名西江月

17

    P大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万试万灵的这招发球，在对面这个叫“红尘”的漂亮小妞前遭遇了滑铁卢。
    P大叔像以往一样，先让球在台面上连续跳动几下，然后左手把乒乓球攥在手里，眼睛看着对方，突然把球向上高高抛起，等那球下落到自己胸前的时候，向左一侧身，握拍的右手手腕轻轻一抖，球拍击碰到乒乓球，那球便急速旋转着向前飞去。
    耿枫站在乒乓台前，右手拿着乒乓拍。好多年没打乒乓了，现在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和爸爸一起打乒乓的情景，爸爸教她练习“海底捞月”，嘱咐她对付高抛球的技巧。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一切又那么遥不可及。
    看到P大叔将球高高抛起，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让耿枫迅速后退几步，等着对面的球飞奔而来。只见那球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向着自己急速飞来，耿枫不急不缓，等那球落在了后台，弹起，旋转着出了台面，看准它下落的弧度和方向，弯下腰，手里的拍子迎上前，手腕抖动，球拍的拍面轻轻搓向乒乓球，不轻不重，那球便向反方向徐徐飘去。
    对于新来的学生，P大叔就像《水浒传》里对付新来囚犯的狱卒，先打三百棍杀威棒，他的高抛球就是他的杀威棒。凡是领教了他的杀威棒的，没有一个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对付眼前的这个“红尘”，P大叔自然也不例外。
    P大叔把球发出以后，认为此球会像以往一样，一去不复返了，因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对方发出“啊哟”之类的尖叫或者手足无措的慌乱。可他却不曾想到，这球回来了，而且是稳稳当当地贴着球网回来了，轻轻地落在了前台。他一时手忙脚乱，赶紧向前俯冲，伸出拍子要去接那来球，却不料脚底拌了一下，一个趔趄，手里的拍子飞了出去。
    看到如此场景，边上的同学顿时为耿枫鼓掌喝彩，P大叔羞得满脸通红，从地上捡起乒乓拍子，回到台边，准备发第二个球。
    可等他刚刚站稳，发觉膝盖一阵疼痛，不由得“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原来，在胡圆圆家撞着的膝盖旧伤复发了。
    其实那天在胡圆圆家撞得不轻，但因为心不在焉，注意力转移，也就没觉得怎么痛。回到家后，感觉隐隐作疼，却又因想着下一步棋子而忽略了。几天后感觉走路不怎么利索，却又心系那事而没把这当回事。这回在接球时的一个趔趄，膝盖用了力，使得原来受伤的部位雪上加霜，于是一下子痛得他连连倒吸冷气。
    周围的女生不知就里，以为P大叔丢了球失了面子，不高兴了，便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场面一时尴尬。耿枫心里好笑，P大叔，就这么点P啊？
P大叔招了招手，示意同学们自行练习，他一步一拐到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歇息。
    看到P大叔这样，大伙儿才明白他受伤了，忙纷纷上前，问长问短。
    耿枫站在台前没动，她也感觉到P大叔是受了伤了，可是，这不能怪她呀，他自己不好。
    P大叔坐在凳子上，用手揉着受伤的膝盖，对着大伙儿的询问不置可否，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红尘”，他在等耿枫前来问候呢。
    有人招呼耿枫，说，P大叔受伤了，你来看看吧。
    耿枫这才从乒乓台边缓步走到P大叔跟前，歪着脑袋看着他，说了句“怎么啦，接不住球，就这样啦？”
    边上的女同学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悄声说：“P大叔是接你的球受伤的呀。”
    耿枫没有搭理她。P大叔说：“没事，红尘，膝盖老伤了，一会儿就好了，你们继续玩吧。”
    阿潘嘴里说着，脑子却在想着，这个红尘接发球的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啊？
    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龙行天下

红尘意外接到球，

阿潘膝盖伤发又，

感觉动作好熟悉，

一时不知在哪熟。

仍名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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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潘在胡圆圆那儿旗开得胜，好不得意。
    不过和胡圆圆的苟且虽解了他一时之饥渴，然毕竟人老珠黄，可以充饥，但不如愿。得陇望蜀，才是阿潘下一步的目标。
    想到已然诱得那帮女大学生一起打乒乓，阿潘心里又充满了希望。两次接触下来，已有了盘算，见其中有两个妞长得不错，阿潘锁定目标，多管齐下，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了却心愿。
    然而昨天，那个红尘的出现让阿潘又萌生了新的欲望。
    这个叫红尘的小妞着实出色，面目俊秀，身材窈窕，尤其是那眉眼，顾盼生姿却又淡定自若，只把阿潘勾得魂飞魄散。阿潘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红尘。
    与红尘乒乓台上的过招虽然让他丢了脸面，但阿潘却觉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犹如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直叫他喜不自禁。他得赶紧想法设下套子，圈住这头看上去有点桀骜不驯的小马驹儿。
    一早，他便登录了聊天群，发了个动画图片算向大家打了招呼。接着提到了昨天的乒乓训练，他称赞大家都有了进步，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操练了。提到自己的情况，他说小CASE一桩，现在已经好了，没有大碍。接下去便大大夸赞了红尘一番，说她乒乓球训练有素，看得出有一定的基础，好好训练一定大有作为。
    有两个女生和他打了招呼，询问P大叔“腿伤好些了木有”，P大叔回复表示这点小伤算什么鸡巴玩意儿，P大叔身经百战，百折不挠，请你们尽管放心。
    接着P大叔又点击了几个网友，要求加他私聊，其中包括新来的红尘。
    想到今天星期天，胡圆圆休息，打了电话，约好下午去她家里。
    自从那天被阿潘拿下以后，一种矛盾的心理在胡圆圆的内心纠结着。这么多年封锁禁闭着的情欲一下子打开，如同洪水猛兽不可阻挡，阿潘的柔情蜜语仿佛在她荒芜已久的贫瘠土地上施入了滋润的雨露，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炽热，如此饥渴，如此激荡，如此舒坦。当阿潘伏在她身上抽动时，她幸福得嗷嗷大叫。可是事后她又感到一丝不安，阿潘是有妇之夫，这样做自己如同一个窃贼，她仿佛看到有一双眼睛在始终盯着她和阿潘。因此当阿潘再一次约她的时候，她拒绝了。可是，阿潘还是来了，摁门铃，不开。阿潘便敲门，门外那急促的敲门声就像鼓点一样阵阵敲在胡圆圆的心头，她犹豫着，迟缓着，挣扎着，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神差鬼使地开了门，鬼使神差地上了床。
    什么时候，以往的事情都成了记忆？什么时候，该有的幸福都离我远去？一样的月光，一样的照着自己；一样的日子，一样的默默孤寂；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哭泣，一样的世界，一样的我和你！
    就这样，胡圆圆成了阿潘的情妇，阿潘三头两日地到她家来，胡圆圆烧几个小菜，和阿潘喝上几口，然后便宽衣解带云雨交融。
    接到阿潘的电话以后，胡圆圆便去菜场买了点蔬菜，家里正好还有昨日刚烧好的红烧肉，胡圆圆思忖这点菜两个人的晚饭差不多了。
    等胡圆圆收拾停当，阿潘正好踩着点摁响了门铃。
    胡圆圆开门将阿潘迎入，阿潘进门时在胡圆圆的腮边吻了一下。
    胡圆圆躲闪不及，用手拍打了阿潘的肩膀，嗔怪：“没正经的！”
    阿潘嘿嘿一笑，说道：“老婆，看看今天我给你带来啥了。”
    胡圆圆赶紧回答道：“谁是你老婆？胡说八道，你老婆在她娘家呢。”又追问一句，“带来啥啦？”
    阿潘不慌不忙从包里拿出了一件首饰盒，放在桌上，说：“看看吧，白金的。”
    胡圆圆吃了一惊，嘴上说道：“哎哟，你哪里大发啦？”手便伸向那盒子，打开一看，一条亮灿灿的项链，不由心花怒放。
    阿潘说：“仔细瞧瞧，老庙黄金的！”
    胡圆圆说：“是真的假的啊？多少钱哪？”
    阿潘嘿嘿一笑：“那你就别问了。来，我帮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胡圆圆顺从地让阿潘搂过自己的脖子，把那条项链套上了脖颈。
    “我去照照镜子看。”胡圆圆一个转身朝卧室走去。
阿潘便尾随着胡圆圆来到她的卧室。
    胡圆圆在大橱镜子前上下照了又照，感觉十分满意。可又马上摘了下来，说：“咱可生受不起啊，拿回去吧，给你自己的老婆。”
    阿潘急了，说：“什么话呢?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凭什么要给她呀！”
    胡圆圆说：“凭什么，凭她是你老婆呀！”
    阿潘说：“现在，你就是我的老婆！”
    说毕，一把将胡圆圆抱起，摔在了床上。
              ……

龙行天下

阿潘吃着胡圆圆，

又对大学生着眼，

尤其那个小红尘，

心里总是常惦念。

仍名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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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温存之后，阿潘拿出手机，对着自己和胡圆圆的身体拍摄起来。
    胡圆圆急忙扯过被单遮住身子，说：“你有毛病啊，这种事体也能拍下来的！”
    阿潘拉开被单，笑着说：“你不懂了吧？拍下来留作纪念，我好一直想你啊。”
    胡圆圆有点迟疑，说：“那你不好给人家看到的噢。”
    阿潘说：“你放心，除了我看，谁也不会看到的。”
    边说着，边摄录了一段视频。
    ……
    胡圆圆说：“好啦好啦，别拍啦，让我看看，你拍了些什么呀。”
    阿潘打开视频播放，胡圆圆只看到手机屏幕上两人赤裸着的下体搅在一起，运动着、抽动着、翻动着，伴随着阿潘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自己嗷嗷的喊叫声。
    胡圆圆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急得连连说：“有毛病啊，有毛病啊，快删掉，快删掉！”
    阿潘说：“好好好，删掉，删掉。”在手机上胡乱摁了几个键，对胡圆圆说，“好了，删掉了。这下放心了吧？”
    胡圆圆半信半疑，对阿潘认真地说：“我对你讲，这种东西留着对你没有好处的，我是单身，你是有老婆的，以后被你老婆看到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潘说：“好了，好了，不是已经删掉了，你还多说啥呀！”起身，穿好衣服，道一声“走了”，便离开了胡圆圆家。
    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登陆QQ，发现几个女生已经加他为私聊好友了，那个红尘也通过了对他的验证，心里一阵欣喜。
    阿潘开始和那些女生单聊。
    几句话语后，小女生们突然发现，QQ群里道貌岸然的P大叔一下子变成了满嘴秽言淫语的P流氓。
    P大叔先介绍了自己的经历和婚史，称自己是一个感情上屡遭创伤的男子，接着告示自己目前身价数百万，在香港经营着一家公司，最近来这里度假，兼谈几笔生意。他称自己喜欢清纯聪慧的女大学生，很想在群里物色一个合适的小萝莉。他说觉得对方很合适，他很满意。又说他知道当前内地的大学毕业生找工作十分费力，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对方毕业后铺一条路。同时又暗示自己虽然年纪不小了，但雄风依在。如有意，可私下洽谈。
    女生们对P大叔的这番告示莫名惊诧。有的回复说，谢谢P大叔的好意，只是目前自己只想锻炼健身，没有其他打算，请大叔以后不必再烦心牵挂。有的吓得干脆赶紧关闭了QQ，不敢再次登录。
    看到这种情况，P大叔不厌其烦地再次重申自己的目的，同时开始向对方发送淫秽图片，一边还不断地传授所谓的“两性知识”。女生们惊呆了，却又不敢声张，因为她们以为P大叔只是针对自己一个人这样，害怕此事让其他同学知道。她们保持沉默，她们胆战心惊，她们无可奈何，她们后悔莫及。
    然而P大叔却始终坚持不懈，源源不断地发送图片，满口秽言。即使对方一言不发，他也还是百折不挠地自言自语。终于，有人忍受不了，把他加入了黑名单。没几天，凡是加他私聊的女生都把P大叔拉进了黑名单。
    P大叔勃然大怒，开始在群里破口大骂。一时间闹得群里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群管女生好言相劝，也被P大叔骂得狗血喷头。于是群管忍无可忍，一脚将P大叔踢出QQ群。
    孰料安宁了不到一天，P大叔又开始重新申请入群，并在留言栏里继续大骂不休。当然，P大叔入群申请再一次遭到拒绝，P大叔死不甘心，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又转战到圈网论坛频频发帖，疯狂辱骂。
    耿枫终于按捺不住，在群里发了一个帖子，将P大叔刷了一通。

龙行天下

阿潘越来越猖狂，

拍下色情小录相，

发进群里穷捣乱，

耿枫奋勇回击忙。

仍名西江月

红尘醉久违。
新版论坛将原作腰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