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活(二百四十五)
我们队的庫房就在打麦埸的西北角,相对于通关河的农民住房来说,它的外形要显的雄伟一些,但庫房从外表上看特别苍桑老态,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不安全感。下乡沒有多长时间,我到庫房领粮食,曾进过庫房,庫房里的面积不足百平,队里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堆着,给人一种特别杂乱的感觉。我曾经问过队长,为什么不盖上一座一砖到顶的新庫房?天和队长对我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了五个字,没钱,盖不了!当时队长的话我相当质疑,盖上一间好一点的庫房真的有那么难吗?下乡了一段时间后,我才深深地感悟到队长说的没错。我和队长进到打麦埸后,打麦埸里一片狼藉,偌大一个打麦埸到处都是包谷叶子,烂草及麦草屑和破砖烂瓦,庫房的屋顶没有一块好地方,天和队长看着眼前残破的样子,不断地叹着气。不大一会,队里的社员阹续来到了打麦埸,大家都对眼前的模样感叹起来,各自说着自家的情况,打麦埸上顿时人声鼎沸了起来。天和队长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天和队长给记工员说了说分工的事情,记工员玉和记完后,大吼了一声,打麦埸上立马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在心里揣摩着能给我分什么活?结果让我带六个妇女拉土和泥。一听到我干这个活,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胳登了一下。这个活说句心里话我是不爱干的,我心里也明白,这个活看似简单,其实不好干。但细想起来,上房抺个泥毡个瓦是个技术活,我是干不来的。队长分我干这个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打麦埸随着分工的结束顿时混乱热闹了起来。下乡后我虽然挂了个知青组长的衔,但那只不过是领着几个知青学学习,谈谈心,是个不关痛痒的闲职。下乡以来,我都是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干活,还真没有当过招呼,领上几个人独挡一面。心里即有兴奋也有担扰。兴奋的是队长重看于我,担扰的是这几个妇女不太好领导。和泥必须要先拉土,但我又不知道拉多少土为宜,拉少了害怕不够用,拉多了即占时间又费体力,几个妇女七嘴八舌的说五車六車的,意见极不统一,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了主意。我屁颠颠的跑去问队长,此时天气虽然寒冷,可天和队长一会指指东,一会揮揮西,忙得不可开交,头上早已冒上了热气。我刚要问他拉几車土时,他没好气地给我说自己看着办。在农村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谈话从不会顾及情绪和感情而拐弯抹角,不论什么埸合,不论你能否接受,从不察个颜观个色,想说什么一蹦而就。数字定不下来,总不能傻呆呆地站着。在农村,招呼不动,被招呼的人不会主动的,我只好先动起来再说,土拉了七車,我看看差不多了,和泥用的麦草也已经铡好,我连忙安排了二个妇女挑水。水放了,铡好的麦草也均匀地放到了土里,由于麦草一放,相当不好翻,不大一会,头上就冒出了汗。要想即保证供泥的时间,又要把泥和的筋道,光靠人工拿铁铣翻是绝对不行的。必须人下去用脚踩。我的脚后跟的冻疮刚刚结疤,下去踩泥会使刚刚结疤的冻疮破裂,加剧冻疮的发展。但我不下去,让妇女下去也是不现实的。这帮老妇女生性泼辣,个个都不是善茬,我不下去,光让她们下去,她们会把我举起来扔到泥里。我光着脚刚下到泥里,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心迅速传遍全心,刚才还汗浸浸的全身被冷气一逼,渾身起来了鸡皮疙瘩,不一会,结疤的冻疮磨得疤口开裂,血从疤口中冲了出来,脚跟前的泥被染成了红色。几个妇女看到这种状況,再也不好意思隔岸观火,纷纷脱鞋去袜跳到了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