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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愿提及的就是第六次打架,那是同城相煎何太急的一幕。
一天傍晚,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麦场晾晒的小麦一大片都暴露在露天之下,连队紧急集合的钟声(其实就是敲一块可以发出回音的一块吊着的钢轨)敲起来了,钟声就是命令,所有的知青和在家的老职工都涌向麦场,大家拿着木锨、簸箕、埽除、铁铲等工具把分散平铺在地上的麦子堆成跺,然后拉起苫布将麦子盖严...
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挥舞工具急速的干着,许多知青几乎是挥汗如雨的来回奔忙,大家都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大雨下来之前把麦子抢收完毕,决不让我们的辛勤劳动果实泡汤...
可是就在此时,我却看到了一个懒散慢吞吞身影在我的左前方晃动,这个身影在匆忙的人群中煞是扎眼,与当时紧急的现场显得那么的不协调不和谐,等我把脚下的麦子三下五除二的推堆到这个人的面前时,我才看清楚是我们北京的知青“老猴子”,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着实一幅偷懒的样子,慢悠悠的挥着木锨,一小撮一小撮的漫不经心的推着麦子,还不时的停下来伸伸懒腰四处观望,我一看就来气了,简直给北京知青丢人,我提着木锨跳到他面前:“老猴子,你这是干活吗?这时候了还偷什么懒啊?”他油腔滑调的敷衍我:“我也没停手啊,你别管那么宽吧。”“你不干就把木锨给别人,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话音刚落,只见他“唰”的一声就把木锨扔出去了,“老子还不想干呢。”这一下可把我惹急了,我张口就骂了他一句纯粹的“京骂”,他立马回转身仰着脖子朝我走来:“怎么着,你还敢骂我?”“骂你!我还想抽你呢”!话音未落我就举起木锨照着他的头抡过去了,“啪嘎”一声,木锨柄就在他头上劈成了两瓣,我接着用手中剩下的一米来长的木柄抡打过去...“老猴子”没有还手,只是抱着头躲避我的木柄,旁边的方长林、韩喜利马上跑过来抱住了我,夺下了我的木柄,很快他就退出了和我交手的距离,嘴里只是嘟囔着什么怏怏而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高出我半头的他绝对没有骂我一句,也没有还手反击,一尊原本高大的背影却委屈着缩成一团.....
多少年过去了,我俩再没有来往,也不知他的音讯,同城的知青就是因为这样一段不该发生的“相煎”故事而失却了友谊。
如果有一天我们再相见,我一定会亲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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