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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108（下）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三十二章与她近在咫尺
108（下） 室内的空气顿时紧张了，静到能听见她的泪水滴落到桌面上的声响；能听到桌上闹钟的“滴答”声。那声响宛若小溪流水，潺潺不断，更像母女间的一缕情思，一头在北京，另一头牵住了三千里之外北疆的猴石山，缠缠绵绵…… “好在有你呀！”好一会儿，茅海棠擦了擦泪眼，不好意思地破泣一笑说，“她在你身边，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您放心吧。”石裕山见她心情好些了，将茶杯举到她手上，请她喝了口水，轻声问：“大姐，那年咱们一块执行完护送任务，你就调走了，去了哪儿？这些年你是咋过的？” “我呀？”茅海棠“咯咯”笑了，抬手捋捋短发，神秘地看着他，“你还记得吗？咱们那次任务以后没几天，宣化就解放了。我呀，就随着政委到宣化去了……” 听着她的讲述，石裕山得知她四八年底到宣化；四九年她和老庞结婚后一起调入北京，先是做改造妓女、治疗妇女病方面的工作，后来调到这个医院当了院长；“炮打司令部”那年她也曾被打倒、被批斗，现在是医院革命委员会的副主任……他还想问问她的长子，问问她的老庞，可他不经意地一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他心中一颤，警觉起来：我得快走，否则，一会儿老庞进门我更走不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石裕山耐着性子听着她的讲述告一段落，心急火燎地说着，带上军帽，站起身整整军容，“咱们要唠的嗑老多，再有三天三夜也唠不完。大姐，今儿先唠到这儿吧，我得走了。” “你还真走呀？”茅海棠站在他面前，奇怪地看着他，手指桌上的白酒，“你看……” “饭我就不吃了。”石裕山眼含热泪，轻轻拉起茅海棠的手， “谢谢大姐，我真有事，而且只有今天一个晚上！” “你……走吧！”茅海棠脸一耷拉，故作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回坐到太师椅上，一滴泪珠儿在她的脸颊上缓缓流淌…… “大姐，您别生气，明天我再来看您。”石裕山一扭头看到她铁青沉郁的面容，赶忙走到她跟前，弯下腰手扶在她的肩上哄她说，“明天我一定来，我看您住的这地方离北京火车站很近，明天，请大姐送我上火车……” “去！”茅海棠一把推开了他，抬起一手颤巍巍地指着他，“好哇小石头！”她叫起了二十年前他在根据地的雅称，“几年不见，你小子长本事了？会撒谎撩屁了……！”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石裕山情急无措，额头上冒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他慢慢地走上前，手按住八仙桌面认真地说：“大姐，我真有事，我没说谎……” “你没说谎……？”茅海棠瞪起两眼厉声质问，“你倒说说，这都五点了，哪个衙门，哪个单位还不下班？” “我来北京不是出差，是私事儿，是见个朋友。”石裕山听她问得无可辨驳，不得不如实相告，“不瞒您说，从昨天下了火车到现在，我还没看见他，明天下午四点的火车……我只知道他家住石景山，在北京第二机械厂工作。他的工作单位我打听到在清河，可地址谁也说不清，只能晚上去他家……” 私事儿……？茅海棠一听心中明了，“噗嗤”一笑，站起来把他推按在太师椅上，摘下他的军帽放在桌上，扑闪着眼眉严肃地说：“我告诉你小石头，你要是这么说就更别走了！到了大姐这儿，你就听大姐的！踏实吃饭，晚上就在那屋睡！”她的手指向她儿子庞新国的房间，“明天大姐陪你去……”言罢，她转身走到墙角，拨通单位电话，请假要车，不必细述。 这……？听着茅海棠有如命令般的话语；看着她急他所急、有条不紊的安排；体会着她的固执、真诚与热情，石裕山的心灵震撼了：他没想到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像当年一样真挚、坦诚、热情，还有她的说一不二！他更没想到她的这番安排竟使处于两难境地的他得到了解脱，看到了希望！即使我今晚九点或更晚一些去敲门，杜秀娥两口子能见我吗？不是要吵醒睡梦中的孩子吗？当着孩子们的面，他们能说吗……？ “瞧我……？”茅海棠坐回太师椅，像是自语又像是道歉，“我怎么还叫你‘小石头’？你也四十多了，二十多年没人这么叫你了吧？你不会怪大姐吧？” “哦，不……”茅海棠的话打断了石裕山的思绪，他慌乱地支吾两声，警醒过来，“大姐这么叫，我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西山根据地！” “是吗？”茅海棠惊喜地一声大叫，习惯地一甩头，以探秘的眼神看着他，轻轻地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要见的那个人吗？噢……对了！”她像猛然想起什么，又问，“刚才你说新花跟你在一块儿，不是她……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大姐问的这两个事啊，还真有联系。”石裕山稍一迟疑，挠着头慢吞吞地说，“要不是我要见的这个朋友，恐怕还不知道您在崇文区医院工作……” 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硬朗的男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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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7 13: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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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8 07:3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