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篇小说《猴石山》110（下）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三十三章名字寄情深
110（下） “谈宋茅庞……？”石裕山一手指她，一手指他，看着茅海棠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茅庞’不能分？” “我说这小子猴精，没错吧？”茅海棠对老庞说罢，把脸转向石裕山，“不仅是不能分，我这心里呀，还希望他听见‘茅’，想起武馆的海棠树，就猜到是我！……鬼子投降的前一年，一个偶遇的老乡说在天津看见了他。我就坐不住了，立马逃离学校，坐火车北上找他！”她“噗嗤”一笑，轻轻地拍着石裕山的手，“你还别说，还真是我的这个名，让他找到了我！” “是吗……？”石裕山惊讶地放下酒杯，瞪起大眼看她。 “咱们完成护送任务的第二天。”茅海棠微笑着说，“我刚回到斋堂镇，就看见七八个战士抬着身负重伤的一个连长跑来，在他们和医护人员心急火燎的叫喊声中，有人大声喊我……等我从手术室出来，他……”她“咯咯”笑着，抬手指老庞，“他竟直挺挺地戳在手术室门口！” “是吗？这可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石裕山既为这对有情人在战乱中的神奇相遇惊心动魄，更为他心中的秘密惊心动魄：是他！救杜秀娥的那个壮汉一定是他！同时他又百思不解，他怎么到的斋堂镇？怎么到的大安山……？ “想不到吧？”老庞给石裕山夹了一筷子里脊肉，得意地看着他，“在北平的大街上，我又看见了那帮日本浪人……没办法，我东躲西藏，鬼使神差地到了落凤坡。当地老百姓说，那儿曾秘密囚禁过宋朝皇帝……” “老庞大哥，您等等。”石裕山两眼向他投去了崇敬、期待的目光，压抑住内心的颤抖问，“在大安山北的河边，您是不是救过一个被国民党特务追赶的姑娘？” “这……？”老庞一时愣了。半晌才拍着脑门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怎么？那姑娘你认识？” “原来是你！我们找你找了二十多年！”石裕山激动地喊了出来。“想不到，真想不到……！”他口中叫着，“腾”地起身拿过老庞的酒杯，颤抖的手为他斟上满满一杯酒，双手擎举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吐露心声：“恩人，大恩人，今天我借花献佛，请您满饮此杯！” “兄弟这是……？”石裕山的冲动把老庞两口子带进了迷宫，老庞也站了起来，但他没接酒杯，一手扶着他的肩头问。 石裕山的脸红了，双手擎着那杯酒，坦言相告：“那姑娘叫杜秀娥，是我的前妻。恩人啊，你让我们好找啊！” “啊……？”茅海棠惊讶地看着与自己同样惊讶的老庞接过那杯“谢恩酒”，拉扯着石裕山的衣襟，迫不及待地问：“咋回事儿？你坐下慢慢说。” 石裕山没有落座，他接过老庞的酒杯，又给他斟满，还是双手捧着送到老庞手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老庞大哥，这杯我敬你！”言罢，他扬脖一饮而尽；他端起茅海棠的酒杯，给她续满酒，举到起身的茅海棠面前说：“大姐，这杯我敬您，要不是您硬把我留下来见到庞大哥，藏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的这个迷呀，还解不开呢！” “大哥大姐，你们坐。”石裕山看茅海棠喝了那杯酒，反客为主般地摆着两只手。劝二人落座后，他拿过酒瓶边斟酒边对茅海棠说：“大姐，您还记得咱们在老山书店分兵后，我躲进大杂院被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所救吗？那个姑娘就是杜秀娥。那天晚上她救了我，接着老庞又救了她……您呢，把救人的和被救的串到一块儿，咱们是不是有缘啊？” “这还真是！”老庞兴奋地应道。 “既是有缘，咱们干了这杯！”石裕山的倡议得到了二人的响应，“砰！”…… “坐，坐，咱们的缘分呀，远不止这些！”石裕山咧嘴笑着，又拿过酒瓶斟酒，故作神秘地看着茅海棠：“大姐不是问我怎么找到您的吗？”他举起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说：“大哥大姐绝对想不到，你们的闺女庞新花和杜秀娥的闺女肖卫东，不仅在一个连一个班，还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呢！” “是吗……？”闻听此言，无论老庞，还是茅海棠，均惊讶得不可思议，“这么巧？这可真是……”老庞喃喃地自语。 “这么说，你是看见了那姑娘……？”茅海棠想到了另一层，拉石裕山坐下，惊异地看着他问。 “第一次看见那个女兵，不知怎么，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前妻，她跟她娘长得太像了……”石裕山有条不紊地说，“在她的邮包上我看到了我前妻的名字，更怀疑她是我的闺女；我特意跑到军务股查看了他们的《战士审批表》，在庞新花的《表》上，我意外地见到了大姐您的名字，但我不敢确定那就是您；我找机会接近她，跟她聊家常，当我听说她见过她妈妈珍藏的我和杜秀娥结婚前照的那张三人合影照片时，在我心里已经确认无疑了；军区首长听说后，特批我五天假来北京，要见的就是她娘，我的前妻和她现在的爹……” “你的前妻……？”得知了石裕山进京的使命之后，茅海棠还要刨根问底，“你小子咋把人家给甩了？” “咳，一言难尽啊！”石裕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怎么，这醇香浓郁的茅台酒一入肚，竟令他连连向上翻苦水，比黄连还苦的苦水。他赶忙捏过几粒五香花生米放进嘴里，“我和她结婚的第二天，我就奉命带着一个连的‘工人自卫队’到军区集训，二十天后，就去了朝鲜……”
| 
发表于 2023-8-30 14:03:11
收藏
发表于 2023-8-31 07:48: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