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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102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三十一章歌声与哑炮
102 “石副总指挥，首长请您马上去他办公室。” 吃完早饭，刚要上车和老于一起去二三八坑道验收，石裕山却接到“一零八”首长警卫员的通知。 “你自己去吧。”莫名其妙的石裕山只好送走老于和搭车的任红兵，返身进了楼。 看见“一零八”首长的警卫员叫走了石裕山，任红兵心里暗自庆幸：《炮打石裕山》的小字报爆炸了！ 早饭前，他借上厕所的机会，把昨晚精心炮制后抄成两份的《小字报》，一份顺着“一零八”首长办公室的门缝捅了进去，另一份则贴在了指挥部二楼的走廊上。虽然他还不知道他这一炮有多大威力，但是他自信：指挥部一定得炸窝；“一零八”首长肯定会发火；石裕山肯定要挨训！ 走在楼梯上，石裕山百思不解：昨晚上还在一起交谈，今天一早儿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你是怎么搞得嘛！”石裕山刚一进门，“一零八”首长就朝他厉声吼了起来，铁青着脸，蜷起的手指“当当”地敲打着桌面上的几张纸，“你看看，你看看……！”他嚷着，抄起桌上那几张纸，朝他摔了过来。 石裕山像丈二和尚，一时惊呆了。没见过首长发这么大的火，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暴躁！他的心颤抖着，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那些纸。他低着头，颤巍巍的手理理那几张纸的顺序，凝目一看，笑了。那纸上写了些什么？ 在“我的一张小字报——炮打石裕山”的大字标题下，清清楚楚地列举了石裕山的“八大罪状”： “一、不读书，不看报，从来不说‘最高指示’； 二、思想反动，否定全国山河一片红； 三、美化侵略者，丑化志愿军； 四、灵魂肮脏，对女兵说下流话； 五、拉拢腐蚀女兵，送军帽，送军装； 六、作风败坏，对女兵搂搂抱抱； ……” “八条？罪大恶极呀！够枪毙八回了！”他皱着眉头看完后，“哈哈……”地展臂大笑不止。那《小字报》上没有署名，落款处只有“一个革命战士”六个字。 “笑……？”首长更气愤了，站起来指着他吼道，“你还有脸笑？” “首长，您别生气。”石裕山笑着走近他，把那几张纸轻轻地放在桌上，扶着他的胳膊请他坐下来，“您听我慢慢跟您说。” 首长拿起一支香烟，叼在嘴边，眼盯着他，却没有点燃。 石裕山忙拿起火柴，帮他点燃后，坐在了他的对面，和声细语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因为这是我的私事儿。” “私事儿？你说吧。” “我早年曾在北京的西山工作，北京解放前……” 首长口中吐着一个个烟圈儿，抬起了疑惑的眼，细细地听开了石裕山的讲述。一支香烟吸完了，又续上一支…… 听着听着，首长额头上的菊花绽开了，惊喜地问：“真的？那女兵真的是你亲闺女？” “十有八九。”石裕山压着内心的冲动，“等忙过这阵子，到北京见到她妈，也就是我的前妻，就水落石出了。” “这么巧？她也跟电影里的王芳一样，有一个老兵的爸爸，还有一个工人的爸爸？”首长徐徐地吐着烟雾，又皱起了眉头，看着桌上的《小字报》，问：“这……？” “您忘了几天前您跟我说看见任红兵觉得面熟吗？”石裕山没有正面回答，“这呀，肯定是任军长的儿子任红兵写的。据配属施工连连长、指导员反映，去年他爸爸就给他办了入伍，可他却和她一起来到了九七六团……” “这些个城市娃子啊，净胡闹！”首长听完他的讲述，发着感慨。突然，他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说，“这等好事儿，你还不快去，还等什么？” 石裕山也站了起来，看着喜上眉梢的首长，脸“腾”地红了，为难地说：“您是看到的，这工地……” “噢！你瞧瞧。”首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踱着步说，“我原计划十五号到大青山……” 大青山？首长去哪儿干什么？没听说那儿有驻军呀？石裕山心里一惊，随口问道：“首长要去大青山？” “是啊。”首长把烟蒂摁死在烟灰缸里，抬起头说，“也是才接到的报告……修通向珍宝岛的路，在大青山一炮炸出了当年日本鬼子修的隐蔽工事……” “是吗？”石裕山也惊喜这一发现。 “这样吧，我替你盯两天，你今天就走。”首长坐下后问，“五天，十八号回来，够了吧？” “今天……？”石裕山没想到首长的心比他还急，连忙推辞，“这不好吧？首长工作这么忙……” “你怎么不着急了？”首长的眼里射出奇异的光，“我的事儿我自有安排，不用你管！” “谢谢！谢谢……”石裕山连连道谢，“我交代一下就找车去佳木斯，赶晚上去哈尔滨的火车。” 首长看了看手表，点上一支香烟说：“别去佳木斯了，我让他们给你买票，用我的车送你去牡丹江，能赶上下午直达北京的特快！”言罢，他摇起了电话：“接牡丹江军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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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0 13: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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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1 08: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