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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104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三十一章歌声与哑炮
104 半个多小时后，王连长、任红兵陪着老于回到了连部。老关一边手提暖瓶给老于倒水，一边通报：“石团长陪着东北军区的‘一零八’首长来了……” “什么？”王连长吃惊地埋怨，“你咋不派人叫我？” “唉！”老关放下暖瓶，将水杯端到老于面前，扭头看着他，无奈地说，“石团长说首长时间很紧，不让惊动你们。我陪他视察了伙房、宿舍、仓库，向他做了汇报……” 听着他们的对话，任红兵心中很是不平：什么？石裕山陪他来了？莫非……我放那炮哑了？他没挨批……？不对呀！我那一炮有根有据，火药充实……看首长警卫员叫他那神态，也不像啊！不，不可能…… 吃完午饭，送走老于，他想到了肖卫东。自从那天她被他们带走，他就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遭受了哪些侮辱？这些天过得怎样……？不仅这些，他还要把昨天小红被斗的事…… 任红兵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徐，走出了连部，直步愣腾地朝北山坡女排宿舍走去。走到大门前，他却溘然止步，不是他改变了主意，而是他听到了从女排宿舍里传出的歌声。那声音激昂高亢，颇有几分电影《英雄儿女》里王芳的韵味： “风烟滚滚唱英雄， 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晴天响雷敲金鼓， 大海杨波作和声。 兵团战士筑长城， 反修反帝保和平……” “兵团战士筑长城，反修反帝保和平”？哎？怎么改词了？你别说，改得还挺好，是谁改的？这么有才？任红兵耳听心想，向前踱了几步，靠在一株小树上：谁唱的呢？是“肖妹妹”吗？不，不是她！她唱歌我听过……他还在冥思苦想，歌声停止了，宿舍里传出了苏启莲的声音：“第二段我还没想好，唱岑星儿那句好像有点不顺口……” 苏启莲！还真不愧是少年宫的文艺骨干！我就说嘛，肖卫东哪儿有这嗓子？任红兵不仅知道了唱歌的人，还知道了她们为什么要改歌词：那是她们根据连队的安排，在为岑星儿立功受奖的表彰会做准备呀！岑星儿舍己救人，是英雄，可……？王成是烈士啊！用赞扬烈士的歌唱他，未免有点儿……？ “伊是来找肖卫东的吧？” 一声南方口音的问话打断了任红兵的思绪，循声一看，陈阿媛正向宿舍走来，手举缸子告诉他：“她在南边小溪洗碗呢！” “哦，哦。”任红兵支吾两声，拔腿朝南跑去。 跑到鲍禹顺他们凿出水坑的小溪旁，放眼眺望，只见一道缓缓流淌的水，哪儿还有人影！卫东啊卫东，你知道我有多少话要对你说吗？你干嘛躲我？跟我捉迷藏……？ “任大哥，你回来了？好些了吗？” 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任红兵还没走到连部，耳朵就听到了肖卫东的问候。他浑身一激灵，抬头一看，身穿工兵服的肖卫东正缓缓向他迎来。听着她温馨的话语，任红兵很是惬意，刚才的满肚子委屈、怨恨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还是我的“肖妹妹”惦记我，知冷知热啊！但一看见陪她一同走来的庞新花，他的脑袋又大了，皱起了眉头，冷冷地说：“你来干嘛？” “我来谢谢你呀。”肖卫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阳忽阴的脸，低下头红着脸自责地说，“那天要不是因为我……” “谢我干嘛？”没容肖卫东把话说完，任红兵的话就横着从嘴里抡了出来，“我又救不了你！” “这……？”肖卫东愣住了，她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怎么大火。 “你怎么好赖不知呢？”庞新花急了，仰起脸直面他，嚷了一句，回身拉起肖卫东：“走，咱们走！” “别！别……” 看着她俩气哼哼地向北走去，任红兵两手叉腰，声嘶力竭地朝她吼道：“别他妈的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赶明儿你那棵大树倒了，看你丫挺的还怎么牛屄？” 我这是怎么啦？看她们走远了，任红兵缓步走进连部，懊悔不已：我原本是关心她，想问问她那天都受了些什么凌辱，还想告诉她那天抓她的那个小红已经被斗；告诉她我已经给爸爸写信让他想办法安排我俩一起参军……怎么什么都没跟她说，我又冲她发了火？难道仅仅因为庞新花跟她一起来，我不方便跟她说心里话？还是因为他……？咳！瞧我这狗熊脾气！他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坐在椅子上得意地笑了：卫东啊卫东，你就瞧好吧！等我把他轰走，你没了靠山，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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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2 14: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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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3 07:4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