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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知青下放莲花山 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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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9 19:11:03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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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主任走后,我先把床上被单、被子、被絮,都叠好收了。然后,张军医带着四个小军医,先把卧室卫生仔细打扫一遍,卧室里的顶棚和四面墙上,都用干抹布擦了一遍。我们又把大小米桶搬到外面屋里。队长则背来两梱干净的稻草,放在门口。这时,听到后面山坎上有人喊,原来是孙主任喊我上去。我上到山坎上,孙主任站在上海学生门口说,小甄,你来一下。我走到屋里,五位上海知青都在,新上队的陈队长也在。孙主任说,小甄,我跟新上队陈队长和上海学生都讲好了,安排你晚上和鲁耀东合睡一张床,你看看可行。鲁耀东个头比我高些,略瘦,他冲我笑笑,我问哪张床是你的。他带我进了男生房间,指着靠里面一张床说,是这张。我看了看凌乱的床说,那我晚上带被子来,挤挤睡啦。鲁耀东说,好。我出来对孙主任和陈队长说,我和鲁耀东讲好了,睌上我带床被子,挤挤睡。孙主任对我们说,那安排好了,我到下面看看,要回大队了。我和孙主任一起回到保管室,孙主任满意的看着我腾出的卧室说,嗯,不错。他又对张军医她们说,张军医,都安排好了,我要回大队了,有什么事,你跟上畈陈嘉芳队长和小甄说,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叫小甄到大队找我,我来解决。孙主任当着队长和军医们的面,严肃的对我说,小甄,我信的过你,大队也信的过你,你是队里的民兵队长,军医们在这儿,你要配合她们工作,照顾好她们,这可是重要的政治任务,你要保证完成。面对大队孙主任的重托,我坚定的点点头,说,孙主任,你放心吧。孙主任没说话,只是重重的和我握了握手。张军医说,孙主任,谢谢你,都安排好了,如果有什么事,再去找你。
       孙主任和大家告别后,回大队去了。真是人多好干活,不到半天,屋子里焕然一新。大床前,又搭了一块揉茶的案板,像东北的大炕样,估计五个人能睡下。一进卧室,对面搭的案板上,铺着一块带着红十字标志的白布,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还有两三个长方形的,带盖子的白色搪瓷盘,卧室里还有股消毒水的味,还真像医疗室的样子。大床上横铺着军绿色床单,每人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棱角分明的放在靠墙的一头,像军队的军营一样。半天下来,我和四个小军医也混熟了,都是年轻人,年龄又相仿,我们都小王,小李的喊起来。张军医见了我们相处的很融冾,高兴的对我说,小甄,你们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朝气蓬勃才对。我调皮的对她说,是的,军民一家嘛。说的大家都笑了。房子卫生打扫好了,也到下昼了,我到菜园地去摘菜,军医小孙和小李也跟着去。我割了四墩子韭菜,她们又摘些辣椒,茄子。我对小李印象很深,是因为她有一米七几高,几乎比我高一个头。当时的女孩子有这么高个子的很少,自然,她的回头率也特高。她问,这些菜地都是你的。我说是的。她说这菜都是你种的。我说有些是我种的,有些是别人帮我种的。小孙问,这些菜我们都可以摘着吃吗。我笑着说,凡是菜园里的菜,都可以摘着吃的。小李说,那我们在这儿,这菜够吃吗。我说,放心吧,不仅菜够吃,而且菜还吃不完呢。她俩听了,将信将疑。但我,心中有数。
六十二
         我们三人从菜园回来,小孙和小李拿着部队发的大铝盆去屋后水井,摘菜和洗菜去了。我到屋后柴堆去搬柴禾,小王和小赵跟在后面,要帮忙搬柴禾。她们问,这两堆柴堆哪个是我的。我说这两个柴堆,都是队里的,我们都可以用。她们又问,旁边的两间房子住的,是不是队里的五保户老奶奶。我说是的,是队里的五保户罗老奶奶。我在大柴堆里拖出一梱柴禾,要搬到保管室去,她俩也要搬。我对她们说,保管室灶台地方小,只能搬一梱,烧完了再搬。我知道解放军驻下了,都要帮老百姓干些活,这是老传统了。我指着罗老奶奶的房子说,你们可以帮五保户搬柴,提水去。我这一提醒,她俩欢天喜地的去了。不一会她俩又是提水,又是搬柴,忙的不亦乐乎,罗老奶奶挡在门口,一个劲的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大声对罗老奶奶说,这是解放军,帮老百姓做好事来了,你只管让她们干亊就行了,需要干什么,你说一下就行了。罗老奶奶听我这么一说,也就让她们做事了。她俩帮五保户水缸水提满,又搬了两三梱柴禾到屋里,才回到保管室。
       我准备烧晚饭,发现菜已经切好了,那就起火炒菜。这四个小军医,在旁边看我怎么炒菜。在锅灶内起火后,屋里都是烟,幸好烟不浓,否则,人都被烟熏跑了。等锅烧热了,把中号搪瓷缸内的菜油,用勺子舀了两勺放在烧热的铁锅中,再用锅铲向铁锅里四下一淋,菜油热了,冒烟了,把韭菜和一点辣椒一下子放到锅中,然后用锅铲快速翻炒。在家学炒菜时,我娘教我说过,炒韭菜,热锅三拨拉。所以,翻炒几次后,放点盐,又放点猪肬,热锅盛起。接着又如法炮制,炒茄子。不过炒茄子,在热锅里放点水,开锅后稍煮,再放些猪肬盛起。最后,把没吃完的咸菜,热一下。菜好了,最后煮饭,放了三碗半米。焖饭时,四个小军医忙着搬桌子板凳,在屋中间放好。我到外面茅房方便一下后,回来见她们四个说的正热闹,好像说炒菜的事,张军医在一旁笑着听,见我去了,都不说话了。我问,你们说什么呢。她们互相看了看,小李很严肃认真的说,小甄,我问你个问题,你每天炒菜都是这样炒的吗?我说,这不是问题,每天都是这样炒的。这时小赵问,每次炒菜都是先放菜油抺锅,后来再放点猪肬的吗?我说是呀,并不解的看着她们。这时小王对小孙和小赵说,怎么样,我说平时都是这样炒菜的吧。我糊涂了,对她们说,这炒菜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还能炒出什么花样?这时,张军医笑着说,小甄,她们在讨论你炒菜放油的亊,小王和小李认为你平时就是这样炒菜放油的,而小孙和小赵,认为你平时不是这样放油的,是因为我们来了,才多放一遍油的。我听了,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不就是这样放的油吗。张军医脸上带笑,口气却加重了说,小甄,这不一样。她见我疑惑的样子说,如果你平时炒菜就这样放菜油、猪肬的,那没问题;如果你是因为我们来了,多放一遍肬或多加一个菜,这就不对了,在部队,这叫开小灶。医疗队下乡驻点送医送药,部队有规定,到老百姓家中,要同吃同住,不准吃小灶的,所以,她们要搞清楚。我听了,没想到部队是这样纪律严明,而她们又是这样认真和严于律己的。虽然她们年龄和我相仿,与她们相比,我差多了,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解放军真是个大学校,我下定决心,要和她们一样,以后我也要当兵。我认真的对她们说,我平时就是这样炒菜的,你们不必这样认真,菜呢,有菜就多吃,没菜时就少吃一点,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会让你们犯错误的。气氛又轻松起来,我说,饭好了,吃饭吧。

        我和张军医坐着都没动,饭就端到跟前了。我们六人,热热闹闹的吃起饭来,小王说,上次来吃饭时,你菜都烧好了,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单烧的呢,今天看你炒菜,放两遍油,这菜是好吃。张军医说,这是在下放学生这儿搭伙,要在老乡家中搭伙,伙食可没这么好。小赵说,就是有同样的菜,但总是咸的很。小李说,当地老百姓家烧的菜,总是盐放的多,好咸。张军医说,九七医院专门组织到油店、燕子河调查过,为什么大别山革命老区,老百姓生活很艰苦,平时根本吃不上肉,但得高血压病的人很多,经过调查了解,才发现,就是盐吃多了造成的,而且,吃盐多已成了习惯。原来,高血压与吃盐多还有关系呢。等明天上工时,和队里人讲讲,要少吃点盐。吃了饭,我刚要起身收碗,小李和小王已经开始收了。张军医说,小甄,你让她们洗碗,你休息吧。我说,这也不累。看天色暗了下来,灶台那儿更暗,我把放在卧室窗台上的台灯,拿到桌上,点亮放到灶台边。小赵说,小甄,你的灯擦得好亮啊,这是我看到擦得最亮的灯了。我得意的说,在莲花山,别的不敢比,比灯罩亮嘛,我算是擦得亮得了。张军医说,小甄,我俩到外面走走。我知道,她有话说,就和她向门外稻场走去。她到稻场上对我说,小甄,你说过军民一家人的,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在这儿搭伙,部队每天的伙食费标准,是一斤粮票五角钱,我看今天晚上的伙食,饭烧多了,菜也多了,这样要超标准的,超多了不行,也不能让你贴的。昏暗中,她看了看我说,我规定一下,每顿一个菜,最多二个,早上稀饭咸菜就可以了,米一天六斤,不能超了,我们这儿可是缺粮县,你说呢。张军医想的真周到,这我根本没想过。我认真想了想,发自内心的说,张军医,你说的都对,也为我在想,但是,你们爬山涉水,为贫下中农送医送药,不说吃的好,这饭总要吃饱,这话你不要说了,不让你们吃饱饭,对大队和生产队,我是交待不掉的,都是年轻人,不吃饱怎行。
       我停了停,缓和一下口气说,张军医,不管怎样,饭总得吃饱,我也要吃饱啊。说完,我冲她笑了笑。黯淡的天色下,张军医也笑了。我接着说,菜的问题更不要考虑了,这又不是买的,都是菜园里长的,有什么吃什么,多就多吃,少就少吃点,饭不够,菜来凑嘛,你放心,伙食费不会超支的,既然在我这儿搭伙,你就听我安排吧。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我俩都笑了。通过这次谈话,我更敬重张军医了,她对医疗队管理严格,执行纪律严明,还处处为他人着想,难怪她的威信很高。天黑了,我们回到屋内,锅碗已洗好了,围着桌子,大家隨便坐着。我看卧室里的灯还没点上,对小王说,这卧室的灯要点上,不然黑洞洞的看不见,平时,像这个时候,我一个人,也点两盏灯的,屋里屋外各一盏灯,否则我不习惯,你们不要为我省油的。小王听我这么一说,去卧室点灯了,有了灯,小赵、小李她们轮流进去,收拾摆放个人用品。我和军医们说说话,讲讲事,不觉已到八点钟了。我说,我来烧开水,然后再烧水洗脸。我在锅里放满冷水,又在锅灶里点火烧水。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张军医说,这厨房灶台,大别山区与皖南山区不同,皖南山区锅灶都有烟囱,而大别山区的锅灶都没有烟囱。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看来她们随着部队,到过不少地方,我很羡慕她们。我对她们说,这还不是大别山区比皖南山区穷嘛,多砌个烟囱要不少钱呢。水开了,她们把水瓶冲满后,又放上冷水,我加上柴禾继续烧。我问她们,会烧锅吗。她们说会烧,就是柴禾放不好,烟大。水热了,我打水洗脸洗脚后,对她们说,八点半了,我上去睡觉了,你们睡觉时,打门关上闩好,再用这个树干,把门顶上就行了。小军医们笑着说,放心吧,坏人他敢来吗。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夹床被子,走上山坎,很快就到了新上队上海知青的住所。门虚掩着,我习惯性的先敲了敲门。有位女生用普通话问,谁呀。我说,是我,我是小甄。有人说,进来呀。我推门进去,黑黢黢的堂屋里空无一人,我不得不打开手电简,才能看清。东西摆放的很乱,我到男生房间门口,昏暗的煤油灯下,陈宝巳躺在床上,鲁耀东则坐在床上,显然在等我。放下被子后,我对鲁耀东说,我去把大门关好。关好两扇大门并插上门栓,回到房间,我说,鲁耀东,我睡里面。他说,行。农村人打的床,都较宽,两床被子铺的下,睡得也不算挤。抓紧睡下后,鲁耀东把灯吹灭,都睡了。忙碌一天的我,虽然没看书,但很快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蒙蒙亮了,开始还以为在自己家呢,睁开眼,才知道住在上海知青这儿。看看他俩都睡得挺香,我悄悄的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栓开了大门,看来我是第一个起床出门的。离屋边二十米是新上队盖的茅房,先方便方便。方便后没事,若回屋里,上海同学还没起床,若下去,可能军医们也没起床,干脆,在横排路上走走吧。顺着横排路,走过水井,再向前走有一里多路,开始往回走。刚走过水井,远远的看到两个上海女同学,拎着痰盂从茅房往回走。这么高的痰盂,我还第一次看到。我不大好意思,等她们走远后,我才慢慢的走回屋里。两个男生醒了,但没起床。我把被子叠好,放在床上说,鲁耀东,我回去啦,晚上再来。他没说话,嗯了一声。我拿起手电筒,回到保管室,军医们已经起来并洗漱好了。我问张军医,这床睡得下吗,如果挤不下,让队长再找张床来。张军医说,睡得下,不挤。我抓紧洗漱,开始烧水。水开了,军医们忙着往水瓶里冲水,我拿着脸盆在米桶舀两碗米,刚盖好米桶盖子,小赵拿起脸盆,到屋后水井淘米去了。接着,下米煮稀饭,这稀饭,我一个人没煮过。水开了,看着米粒在锅里翻滚,我用小火慢慢的熬吧,又加了一点点碱粉,在家里,我娘就是这样煮稀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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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11-10 08:04:31 | 只看该作者
小伙借住上海家,
军医搭伙在他家,
点点滴滴作磨合,
各自习惯慢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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