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木匠生涯》第三十五章自建体育设施之一 董连峰

连峰

第三十五章、自建体育设施

    八连是个白手起家的新建连队，自从一九六九年十一月正式建立连队之日起，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连队里没有任何体育设施，群众性体育活动的开展受到了严重阻碍。这种状况对于一大群来自各大城市且又生龙活虎的青年人来说，毫无疑问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在工作条件艰苦、自然环境恶劣、精神生活又极端枯燥乏味的情况下，许多战友自然都会想到各自喜爱的体育娱乐活动，也曾经先后向连队的领导们提出过强烈诉求，希望连队能够尽快为年轻的战友们，建立一些最基本的体育设施，以便最大限度地促进群众性体育娱乐活动的开展，搞活连队里的业余生活气氛。但是，由于生产经营连年出现亏损，账面经费严重不足，又没有自己的木匠，所以这种合理化的建议始终未能得到连队首长的采纳。

    小麦播种工作结束后，天气逐渐转暖，万物蓬勃复苏。频繁穿梭于田间地头，或者暂坐在乌加河河畔小憩的战友们，随时可见：

                             行行鸣雁望北归，芊芊青草绿如茵。

                             袅袅岸柳探风讯，汩汩河水唱春晖。的怡人景象。

    已在四月中旬，为了尽快掌握各类农具的锻造技术，我和几位铁匠经过认真讨论后，决定把制作工艺相对简单的锄头，作为成功锻造马掌之后的另外一个突破口。与此同时，我们还针对小锤和大锤配合不够默契的问题，断然废止了先前纯口令式的锻造模式，尝试使用完全肢体化的锻造模式，而且还要尽快熟悉，形成默契。所谓“相对简单”，是指在锻造锄头的过程中，只有分段接火和局部成型这两道相对简单的工艺，并未涉及到更为复杂的加钢和淬火，我照例参加了铁匠组的锻造工作。

    这天下午，当我们围站在铁砧旁边，正在为第一个半成品上存在的问题进行深入分析探讨的时候，三位同连队的战友肩上各自斜跨军绿色书包，脸上流淌着热汗，绿色的解放鞋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裤脚四周粘挂着许多苍耳，急匆匆地推开铁匠坊的房门，又鱼贯般争先而入。其中的两位正是我在大田排时曾经并肩一起务农，并且同睡一条大火炕接近两年之久的同班战友栾清和班副胡卫东，另外一位是来自二排的战友——素有八连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王殿臣。

    看他们一个个满身风尘、火急火燎的样子，我禁不住调侃道∶“看你们一个个这模样，怎么都跟受到通缉的在逃犯似的？”

    “嘿，算你说对了！我们正是专来找你，一齐串谋大事的！”栾清机敏地利用一句双关语，像煞有介事地抢先大声回答了我的问话，只不过“串谋”事关重大，他却惟恐别人听不到似的。摆明了是在告诉大伙，即便在逃，也要拉我做个垫背的。看到我立马装出一副错愕不解的样子，他赶忙换了一副面孔，继续说道∶“说正经的，我们还真有一件正事儿需要和你商量商量。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咱十五团即将组织一次全团范围内的乒乓球团体赛，我们几个就是刚从老四连练球回来的。”

    听“大圣”调侃他不务正业时，栾清赶忙假装正经地说，“哦，老班长，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们可没有违反劳动纪律，如果没得到连长的同意，谁敢擅自脱离劳动岗位呀！我听团部一位了解内情的战友说，比赛的日期和相关的规则尚待进一步敲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全部的比赛必须在麦收之前结束。很显然，留给我们进行恢复性训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咱们连队里呢，别说是张乒乓球台，就连一块像样的床板都没有啊。每次训练，我们还得大老远的跑到其他连队去，既不方便，又很难保证赛前训练的连续性。因此，为了确保能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我们在四连的第一次恢复性训练刚一结束，立马就拖着满身的疲劳（此话明显是一种暗示性的解释，意既：赛前训练不比生产劳动付出少），几乎是历尽了千辛万苦，虽然没爬雪山，但却越过沟坎，穿过草地，从老四连抄近路一路跑来，为的就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看看你们修理班能不能尽快为咱们八连赶制一张新的乒乓球台，既能方便我们赛前的日常训练，又能为活跃连队的业余生活气氛开创一个新局面。如果……如果我们能够拿到参赛的好名次，对你们修理班来说，那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情啊！”

    在连队里，栾清素以能言善辩而著称，他的一番话语虽有不少玩笑与夸张的成分，但态度还是认真诚恳的。以我对他的基本了解，他绝对不会以如此低劣的方式，蓄意编造所谓的“可靠消息”，从而获取我对他的信任和支持。况且，他们几人能够得到连长的批准，远赴四连去进行赛前训练，也足以证明“消息”来源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