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初期的几件小事

宋效奇

           1984年，当时的国家电力部委托上海交大办了几期“大型火力发电厂运行工程师进修班”，我参加了学习。工作十多年后，又有机会到大学学习深造， 机会难得。进修班办在上海交大上中路校区。发电 厂专业知识主要由热能动力和电机工程两部分组成。我上学时学的是热动专业，通过进修学习，我对电气部分也有了深刻了解。学习完回厂后电气专业人员跟我说确实你技术更全面了。

  上交大是国内一流学校，我下午有时间去图书馆，我在那里看了尼克松写的“领袖们”、斯大林女儿的回忆录等。尼克松认为周总理去世后将继续发挥作用，影响中国。图书馆还有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杂志，如“萌芽”、 “小说月报”等。

  我们宿舍楼前有一施工队正在施工盖一栋宿舍楼或办公楼。那时候，咱们看惯了北方大型电力建设工程高高的轨道吊车，大型水泥揽拌机。而这个施工队只是有一个小型升降机，如同我们看到的小舰艇上的可旋转炮塔，塔臂可四面旋转，工人在炮塔上操作。工人们头戴柳条帽，身穿再生布工作服。

  我们在北方发电厂的建设工地和从小到大看到的各种建筑工地上站着不干活的闲人好多。但是我看到这个工地上没有一个闲人，工地上用小型音箱放着音乐，每个工人都在紧张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我们食堂的旁边是施工队的伙房。伙房门口板架上架着一块黑板，黒板上标明某村施工队。黒板的一半写着施工员和会计各一人的名字，下面五十名工人分为各个班组。黑板的另一半写着当天的工作任务和注意事项。

  每天到食堂吃饭可以看到施工队小黑板上布置的工作任务不一样。有一次写着： 某组上午施工质量好，下午上工后各施工组先去他们组施工现场参观学习。另一次写着：某某组施工不合格，午饭后不要休息，回工地返工。

   当时我就感觉到，一个普通的农村施工队，简陋的设备，但很好的管理，高效的工作机制。正对应当时上海街头上的广告：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

   我们进修班年龄参差不一，和我同屋的王工是文革前上的天津大学，在天津第三热电工作。他讲到当年毛主席来他们厂视察，提问发电厂能造发电设备吗？我们知道发电厂是将发电设备正常运行的企业，和制造企业是两回事。火力发电设备由锅炉、汽轮机、发电机三大部份组成，还有控制系统和各种辅助设备。我国哈尔滨、上海、四川都是由三大动力厂制造。但当年领袖一句话，他们厂也就开始制造发电设备的工作。但运行和制造发电设备一根本不是一个技术领域，后来也没有听说那个发电厂造岀发电设备。

  还有一位从湖南来的小同学，当时年仅十九岁，姓肖。肖同学参加当年高考，分数线超过本科，但家在农村，未收到录取通知书。等到老师领他找到招生办，当年高考大学录取工作己结束。于是他只能上了电力专科学校。但肖同学确实聪明，在进修班各专业学习都名列前矛。这样的同志以后也会是国家的有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