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翟西滨 于 2016-7-15 18:48 编辑
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 母亲虽步入耄耋之年,可腿脚灵便,行动自如,不过就是有点耳背,有时还会犯糊涂。母亲祖籍河南濮阳,平生最拿手的饭是河南人偏爱的疙瘩汤。即:白面用水调和成面疙瘩状,稍加等候,搅拌到开水锅中,沸煮,若再好一点,就打一个鸡蛋,搅拌锅中,白是白、黄是黄,既好看、又爽口;可以说,我自小是跟着母亲,喝疙瘩汤长大的,现如今,百姓衣食无忧,生活水平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白稀饭、黑米粥、芝麻糊,几乎取代过去的疙瘩汤;难怪有人讲:“若要心宽体胖,就要多喝粥汤”。若要有一段时间,喝不上疙瘩汤,我内心还蛮想的! 母亲独自生活在西安,我常年工作、生活在咸阳,两地虽仅有30多公里,可平时工作一忙,与母亲“心无距离,人有距离”。随着母亲年事已高,电话多了起来,加之偶犯糊涂,的确令一双儿女担心。我曾多次将母亲接来住,她极不习惯,总也待不住。我发现母亲一人的饭愈加简单随便。用母亲的话说:“锅是碗,碗是锅。”乍一听,当儿的很是自责、内疚,时常背对母亲暗自垂泪…… 前几年,我铁了心,只要逢双休日,工作无要事、急事,我会每周赶往西安看母亲,哪怕小住一宿,搞搞卫生,陪母亲说说话、走一走,甚至为母亲做一碗疙瘩汤。惭愧的是,我亦不会做出多少花样来,但心里殷实。每次探望母亲,我都会事先打电话,告知她,我大约到家的时间,而母亲也大都会在约定的时间,在楼下等着接我,母爱的伟大深深埋藏于我的心间。母子相见,煞是兴奋,尤其母亲的嘴总也合不拢,问长问短,饭吃了没有?身体咋样?细想我都50多岁的人了,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内心不免隐隐作痛,不知是我在关爱母亲,还是母亲在关爱我。星期天,在我将要与母亲离别时,我不情愿也不得不说:“妈,我回咸阳了!”母亲的脸立刻变长,显得极不高兴和舒服,我忙解释道:“我还要上班呀。”母亲总会理解地说:“吃了饭再走,我给你做疙瘩汤。”看着母亲白发苍苍、和蔼憔悴之面容与难分难舍的亲情,我总会讨好地应一声:“疙瘩汤好。” 吃完饭,母亲执拗地要将我送到59路公交车站,哪怕有天雨,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非要送我不可,还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我有老年乘车证,不要钱。”我坐上返咸的59路车,母亲总要等车启动后,才会眷恋不舍地向我挥手告别…… 看着母亲蹒跚而去的背影,想起母亲为我做的疙瘩汤,白生生、粘糊糊、热腾腾,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真的,疙瘩汤不正是我们母子间的粘情与心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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