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古民 于 2016-10-14 20:22 编辑
(续:接上文)
终于放人了,我暗暗自喜。接过钱票,怎么这么薄?一数,竟然只有5元4角和1斤粮票。不行!我想,钱可以被罚没,粮票呢?那么多粮票,应该还我!见他没走远,我不顾一切赶紧大喊: “我那么多粮票!要还我!你过来!” 被我一喊,八字胡停住了。犹豫了片刻,他返转了回来,解释说: “刚才忘记讲了,站老大说,你回去后若能在你们大队打张证明寄来,证明你是知青又没偷过东西,我们就将钱粮一个不少地寄回给你。” 打证明就可寄回?我心中暗喜:我是五好社员,在当地名声很好,何况古村书记开明,开这证明应没问题。但,这话他原先不讲,被追问才讲,我很怀疑!便直问: “说话算数?”疑惑中又追问“您叫什么名字?” “绝对算数!”他见我问其姓名,接口便说:“哈!站里都叫我胡子,这里就我一人留胡子,记着这外号没错。” 看来不象撒谎,尽管疑有猫腻,但当面要不回钱粮,无可耐何的我,只好信了他。于是,我又问清证明应该寄到衡阳车站的哪个部门,谁收?然后才告别走向花园对面外墙那敞开的铁门。那铁门,昨天没及时从这里早走,惹来了这么多麻烦,我有太多的感慨! 昨晚在牢房被折磨了一夜,已经虚脱,几近倒下。幸亏年轻,坚持走到街上,买了十多个热馒头,赶紧充饥(钱少不敢买包子)。吃完馒头,我精神即刻好转。返途一切顺利。刚回到靖县古村,我立即去找大队领导,将上事一说,书记李忠福没问多话,即刻给我开出证明盖上公章。 证明寄出若干天后,我收到了衡阳火车站的挂号信:内有17斤粮票和2角钱,还有桂林至长沙至北京至南京至上海等多项补票记录,以及牢饭钱和寄费等等的文字说明和系列数据。当时我核算了一下,将这些数据全部加起来,正好与搜身扣下的金额一致。 曾经,我还幻想他们会把钱币退一多半还我,现在,我死心了。无可奈何,无话可说。啊!可怜我的父母,您们克己俭省怜送给知青儿子的钱,就这样移交给他们了!站老大那帮黑心人,明明是欺压百姓,剥夺瓜分,做出来的这些活却面面俱到,天衣无缝!没有办法,我当即感叹:他们的门面装饰得还真够漂亮! 回队的第三天,张洪绪和钟洲从桂林回来了。坎坷后重逢,好不欢喜!不愧是患难之交,见面时竟彼此热泪盈眶。我问他们后来是否顺利?他们答:那天在火车上,查票的列车员全去关注你,忽略了旁人,他们根本没有被查;后来车上没再查票,沿途一切顺利;在桂林下火车出站后,没见到你,两人便在火车站广播找人,播了多次;再后,又在站台多处张贴《寻人启事》,留下旅店住址。可是,就是没见你来。 “原来,你在衡阳车站遭遇了劫难!”张洪绪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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