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西荆村民 于 2016-2-1 22:36 编辑
第十七章 大风歌
缩小卫星地图的比例,马上就看到了B城——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城市。与青石沟的直线距离870公里。光标指向B城,放大,城市的街道建筑就在眼下。民主路路北这一大片,就是ELY部队总部。光标的速度真是比任何交通工具都快……
ELY部队直属总后,下有医院、仓库、运输、军工、农场、马场和工程团若干。 九九九九部队篮球队,这支刚刚组建几个月的小小球队,“初生牛犊不怕虎”,肩负着团首长的殷切希望奔赴B城,参加ELY部队举办的1971年篮球联赛。 因为本次赛事是部队内部举办的,所以各单位均以部队编号报名。九九九九部队篮球队编号为ELE团队。小组选拔赛抽签到第一组。 第一组的实力相对较弱,四支球队中除了一个医院和两个军工厂外,ELE的实力最强。因此ELE以全胜成绩拿到小组第一。 B城是一个多风的城市。当地人说:“这里一年只刮两季风,每季刮6个月。”可见B城的无风日是多么的宝贵。 小组赛刚一结束,一场持续三天的狂风将赛事中断。 闲来无事,大家在宿舍里打牌聊天。蓬勃趴在床头柜上写日记。 东队长手里摸着纸牌嘴里也不闲着:“蓬勃,你一人儿在那干嘛呢?是不是想媳妇儿啦?” 蓬勃道:“谁跟你一般见识。我在这玩儿高雅的呢!” 东队长向准备捻牌的手指上啐口吐沫道:“什么高雅?还不就是:亲爱的,我好想你呦。” 玩牌的一阵大笑。 蓬勃不再理会他们的玩笑,仍然埋头写着。 不一会儿,他站起来对大伙说:“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高雅?听着: 大风歌! 地动天摇,黄沙漫卷,山呼海啸。 令无数行人尽折腰。 枝条狂舞,红旗凛冽,怎比风婆儿更妖娆? 看土族容貌,细目缝眼,鱼纹深槽。 叹千秋描画,万代雕凿,任凭风沙这把刀。” 大伙听罢不禁鼓起掌来。 宝胜笑道:“不错!大风歌把B城的风土人情说得生动无比。蓬勃,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这把刷子呢?” 蓬勃把小本合起来道:“咳!原来是两把刷子来着,插队时丢了一把,只剩这一把了。” 东队长大声道:“听听,大伙儿听听,蓬勃又吹上了!” 屋里一片笑声。 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大家安静下来。 东队长问道:“是谁呀?进来吧!” 房门打开,又立即关上。随着一阵风刮进一个人来。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门口,进来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兵。 但见她一身戎装,头顶军帽。一颗红星,两面红旗,映托着荷花含苞似的脸庞。一帘留海,半掩双眉。粉唇微启三分笑,未曾开口眼传神。 东队长问她:“你找谁呀?” 女兵说:“我找ELE团的蓬勃。” 蓬勃听罢一愣,仔细一看,认识。 他马上站起来走上前说道:“哎呀,怎么是你呀?” 又回头对大谢说道:“大谢,别玩儿啦!她是101的。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咱们到你房间去。” 三人到大谢他们宿舍,在铺上坐定。 蓬勃介绍道“她叫舒兰,高二4班的,跃进之声广播站的播音员。” 大谢笑道:“奥,知道。每天广播到最后都有一句:‘刚才是由蓬勃和舒兰播送的,同学们再见!’那声音多美。可惜我一直没有和人对上号。现在才知道,声音美,人也漂亮!” 蓬勃继续向舒兰介绍道:“这是我们班的谢义生,学校田径队的三铁冠军。” 舒兰笑道:“不用介绍也认得——谢大块儿,我们的偶像。” 蓬勃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舒兰说:“我原来在内蒙插队,后来我爸通过关系把我弄到B城当兵,在医院当护士。篮球联赛我们医院也参加了。你们团比赛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们两个。你看,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在离北京一千多公里的这么一个偏僻小城,三个同校、同届的同学不期而遇。是不是地球变小了啊?” 舒兰的声音还是那么优美。记得那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个夏青和葛兰。有同学说:“不仔细听,咱们101的蓬勃和舒兰还真是以假乱真那。” 三个人从学校聊到插队,从插队聊到当兵。直到快开晚饭了,才分手告别。 大风终于有所缓和,虽然没有完全停止,但是已经降到4级以下。联赛组委会决定比赛继续。 半决赛是在四个队之间进行,抽签分组,采取淘汰制。ELE团与军马场分为一组。 比赛开始后,又刮起了阵风。风力虽然不大,但足以影响投篮的准确性。特别是擅长远投的白大雁,他出手后的篮球弧线比较高,被风一吹,篮球一拐弯儿就再也找不到篮筐了。 来自于内蒙古大草原军马场的这支篮球队,却非常适应在大风天气里打球。他们采用“双塔”,二三联防,死死守住篮下,放你远投,反正你也投不进。 进攻时,他们以切入和打内线为主,两个大中锋死扛篮下。 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内蒙古多风沙的气候培养出一支善打顶风的球队。 就如同外来队不适应九九九九部队的场地一样,ELE团篮球队不适应风天打球。结果输给了军马场。 明天ELE团与ELJ团争夺第三名。最后的冠军将在ELL团与军马场之间产生。 第三名的争夺战异常激烈。双方都是工程团,身体条件都差不多,并且都不适应大风天打球。两个队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你来我往,半场结束时比分不相上下。 中场休息时,东队长重新调整阵容:“小伙儿打左前锋,蓬勃打右前锋,大郑和八三打双中锋。进攻时,大郑落位高一些,把对方的大中锋拉上来。八三注意要左右两个前锋的球,得球后坚决吃他们的二中锋。我估摸了一下,他们二中锋身高一米九〇。可是臂长不行。八三臂长一米九五,正好能吃他。大郑的任务就是依住对方大中锋,不让他参与对八三的防守。” 东队长的战术奏效了。关键是郑班长的任务既简单又明确。像这样一根筋的人能把对方的大中锋粘得死死的。八三活了,对方的二中锋晕了。他怎么也防不住身高比他矮7公分的八三。 可能是因为风沙眯眼,对方的场下指导也看不清这个秘密武器的威力,只看他比较灵活。于是换上灵活的小个队员防守八三。这一下更糟糕。 终场哨响,ELE团取胜! 拿到第三,这是萧台长没有想到的。临行前团长有指示:“只要不垫底就是胜利。” 以前ELE团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能抱一个奖状回去,真是意外的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