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苑笔记（三）

卜桂仁

残苑笔记（三）

初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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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0年春节才过，大约是初五吧，中一版主电话通知我，邀我去参加一次网站的诗友聚会，当时在座的有本地诗友冰雁先生、棚叟先生和正宜先生，好像还有两位工作中的关联人士。在这一班诗友中，我年纪最大，已经退休，冰雁和正宜先生较为年轻，当时也就是四十多岁。

   那天我正好和正宜先生邻座，交谈中才知道他和棚叟先生都在市残联系统工作。棚叟是市残联的纪委书记，正宜则是下属残疾人康复教育中心的主任。正宜知道我退休闲居在家，便询问我愿不愿意到他那里做残疾人生活辅导老师，并言明碍于成规，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八九百块钱。

   老实说我对教师这个职业一直怀有敬畏之心，教书育人，朦胧中觉得是一片高尚圣洁的领域，要有一定资质，一定文化修养和一定道德水准的人方可胜任。我的职业生涯中做过的行当也算不少，当过农民、工人、职员，还当过自谋生计的自由职业者，唯独没有当过兵和涉足过教育岗位，说起来总有些觉得底气不足。

   我诚恳地说，我当然愿意干，我现在退休赋闲，精力尚可，只求有个事做，老有所为，并不十分计较待遇。但是我从来没有当过老师，也没有教师资格证，不知是否能过得这个门槛。正宜说，无妨，我们那里主要搞残疾人职业技能培训，不是正规学校，对师资资格没有太严格的要求。说着，把座中的一位年轻人介绍给我认识，说他叫小建，以后就是是我们这个残疾人培训学校的校长。

   我心里没有把握，遂和正宜约定，先试做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如果他们觉得我不行或者我自己觉得干不了，我都会选择自动退出。

   其实我愿意干，还有一个原因，这是一个公办事业单位，环境相对稳定。在我心里，在这里工作，不管挣钱多少，工作的性质是公益性的，为社会服务，为国家出力，不是给哪个私人老板打工。

   虽然被主流社会边缘化已经七八年了，我自己也在私营小公司有过切身体验，但是我心中的主流情结不曾消退，为国家奉献而无悔，受资本驱使犹不甘，我实在不喜欢私营企业这种体制氛围和老板这种称谓。

   正宜说，那么我现在就算入职了，回去做些准备，学校三月十日开学，我在开学前过去就行了。以前在社会上也接触过一些残疾人，我在初中的一个好朋友就是个肢体残疾人，记得文革中，医学界推出了“六﹒二六针刺疗法”，治疗小儿麻痹后遗症，我还每天用自行车带着他，到医院做康复治疗。但是特别近距离介入残疾人的生活，我还没有经历过。

   终于又找到工作了，我有点兴奋，以桑榆之年，返聘之身，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难免又有点紧张。当时我写了几首小诗，表达自己的心情，其中一首这样写道：“耄年初度为人师，抖擞精神入泮池。门墙芳菲桃李树，倾注心情好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