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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槇子飯 臘月初八這天，我在隊長家吃過臘八飯，時光已經過了中午，隊長的兄弟從門後拿出我的鋤頭，遞到我的手上。我接過鋤頭，扛在肩上，轉身剛要走，隊長在身後叫住了我。 隊長說道：“剛才已經說過了，今天下午不出工，你沒啥事就早點回去休息。小石頭，剛才是我差點兒忘了，我跟你說一件事，今天，我們隊裏安排了兩個人，給你做一副槇筒和槇篦，等會你回去以後，就可以看到了。以後你要學會自己做飯吃……”， 說著，隊長又轉身進了廚房，拿了幾棵青菜和蘿蔔。遞到我的手上，要我帶回去做菜吃。 我很感激地向隊長點點頭，連連說“謝謝，謝謝。”然後轉身，扛著鋤頭，拎著青菜和蘿蔔，踏上那條貫穿全村的石板路，沿路觀賞著生產隊的田園風光，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走上臺階，就看見一位老社員，他坐在臺階上，雙手不停地抓弄著地下的一大堆竹屑，我看著他的年齡，大概和我的爺爺都差不多了，抬頭被看見了我，笑著對我說：“小石，隊裏安排，今天給你做一套槇筒和槇壁，要我叫你做槇筒飯。我等一會兒再過來。” 我看著這位老社員，那麼大的年齡，還在為我，緊忙了一個上午，心裏很過意不去，估計到這兒都還沒有吃飯，而我這兒還沒有做飯，只得趕緊對他說：“大爺，太太感謝你了。你忙了一上午，還沒有吃飯，趕快回家吃飯吧。下午就在家休息，不用來了。” 老社員站起身來，對我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做飯的時候，就站在這個臺階上喊一聲，我馬上就過來叫你做槇子飯。我叫楊庭安。”說完就走下臺階，轉過彎回家去了。 我進了堂屋，一眼就看見了，廚房的桌子上，有一個碗裏裝著紅燒肉，不用猜，我就曉得，這肯定是春閨兒和夏閨兒，是她們倆幹的好事情。 這兩個人，倒是熱心腸的好人，要說幫助人，那她們可真是實心實意的。我一直從內心裏佩服她們。感激她們。 坐在堂屋前的門檻上，望著小木屋後面的丘陵和遠處連綿不斷的群山，再看看天色，這會兒，離天黑還早呢，還是該做點什麼吧。 到生產隊，今天，已經是第三天。啊，這都到了三天了，還沒有給爸爸媽媽寫信保平安的。這一件事必須做，而且現在就辦，馬上就寫，這就寫。 於是，我拿出信簽紙和鋼筆，把這兩天的經過，大致描述了一番。密密麻麻地寫了三大張，裝進信封，貼上郵票。就等著明天上羅垻街上，到郵政局，把信發出去。 反正明天，我要到羅垻車站，去歡迎28中的下鄉知青。這是前天中午，公社的丁委員說的。他倒是滿心希望我們32中的知青都去，那才好呢。 常言道“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 現在隊裏，就只有我一個知青，這水嘛，當然就得自己挑了。沒人幫你。 看著時間還早，我仔細觀察著廚房，發現水缸裏的水，已經見底了。缸底離有一些渣渣。便拿著洗臉盆，彎著腰，用一壞爛破布，粘點水打濕，先把水缸裏面的那些殘渣，一點兒一點兒地，全都摳出來，倒在洗臉盆端出去，倒在室外臺階下，農家戶的的糞炕裏。 現在水缸底已經清理完畢，心想再挑幾但水倒進缸裏。就把剛才用過的那塊抹布，拿到室外的水塘裏，把抹布洗乾淨，再拿回廚房，把水缸裏面擦乾淨，走到廚房的板牆邊，從牆上去下一根帶著鐵鏈掛鉤的扁擔，勾起靠牆的一副空水桶，信心滿滿地來到井臺邊上。 我把扁擔放到地下，兩只手提著一個水桶站在井邊，把水桶放到井裏，讓井水裝滿水桶，用雙手使勁一下，帶出水面，轉身放到井臺邊上，再轉身提起另一只空水桶，站在井邊，把水桶放到井裏，讓井水裝滿水桶，用雙手使勁一下，帶出水面，轉身又放到井臺邊上， 一擔水桶裝滿後，我拿起帶著鐵鏈掛鉤的扁擔，兩個鐵鉤各自掛住一個水桶，用肩膀頂住扁擔，兩腳和腰一起發力，挑著這擔裝滿水的水桶，我穩穩當當地站起來，單腿向前，走兩步，沒問題，完全可以勝任。心裏就有底了。 於是我慢慢地，大步走著。來回跑了好幾趟。水缸裏已經裝滿了水。 想當初，在成都，臨出發之前，我想著這挑水的事，曾經把它當成一個不可克服的難關，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問題。這道關，已經不攻自破了。 這水缸是用青石板砌成的。它的容積倒還真不小，挺能裝水的。今天，我連續跳了六擔水，才算是把它裝滿了。 再以後，平時的洗漱、做飯等，基本上是都夠用，起碼在兩三天內，我可以不挑水了。蓋好水缸蓋子，以後，再看著廚房，好像有點亂，趁著這兒心情高興，乾脆做一個大掃除。 拿一根長長的竹棒，端頭上捆上一個掃帚，從屋內到屋外，從頂棚和地下，統統打掃了一遍。所有的灰塵，全部都集中到廚房中間的地上，再用掃帚和撮箕摟起來，端出去，倒在糞坑旁邊的濕土層。 我直起腰來，看看外邊的綠水青山，天色開始暗下來，遠處的農家戶，綠色的竹林裏，冒出了乳白色的炊煙。這乳白色的渺渺炊煙提示我，該做晚飯了。 今天的晚飯咋個整？ 隊上已經安排了人，來教我做槇子飯。 新的槇筒和槇壁已經做好，就擺在廚房的放桌上，那就做槇子飯吧。 這個槇筒飯，我已經吃過幾次了。雖說是沒有親手做過。可在別人家的廚房裏，堂屋內，我倒是多次見到過。看著擺在我的廚房桌子上的，隊裏派人才給做好的新槇筒和槇壁。開始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那今晚上，我就試著，自己做一次槇筒飯。反正是我一個人吃的。做好做壞都沒關係。不論做啥，任何人都會有第一次。失敗了重來就是。 不過，說實話，在成都長這麼大，這槇子飯，我還真沒吃過，更沒做過。更不知道是咋個做法。從前在家裏，做飯用的都是鋼精鍋，做的是悶鍋飯。 現在。我看著廚房桌上的新槇筒，直徑大約有30公分，是用十來塊木板拼接起來的，筒身的週邊用兩道竹繩圈圈箍起來。槇筒的裏面，還有一個稱為槇篦的圓錐殼體。 我到生產隊已經三天了，直到今天，還沒有真正做過飯，有幾次說是做飯，其實都是熱得現成飯，只有昨天晚上，下過一次麵條。槇筒飯，我從來還沒動手做過，那今晚上，我就試試，自己親自做一次槇筒飯。 這兩天，我到過別人的廚房，也看見過別人做槇筒飯，大致的步驟應該知道一些。其中的過程大致知道一些。做槇子飯的流程，明白個大概。我想這也不會太複雜。天下沒有學不會的東西。任何事情都會有第一次。 空話不說了，開始動手，馬上開始。 我抱起槇筒放進一個大木盆，舀幾瓢水，倒進大木盆，用竹刷子先把新槇筒洗乾淨，拿一個大木盆，把洗槇筒的水，全部裝進這個大木盆，端出去，倒進臺階下的農戶家菜地的水溝裏。再把這個大木盆洗乾淨，把洗盆子的水倒進板牆外邊的水溝裏。然後把這個大木盆擺上廚房的方桌， 然後，我開始淘米，淘好的米也放在廚房的方桌上，再把準備過濾米湯的大園簸箕，也放到這個大木盆上，一切條件具備了。 我來到灶門前，蹲下身來，順手築起一把引火用的杉樹枝，用火柴點燃了以後，慢慢地放進灶膛裏。看著灶膛裏的火緩慢地燃燒起來， 我站起身來，拿著瓜瓢，從水缸裏舀出幾瓢水，倒進大鍋裏。再把掏好的米放在鍋灶邊。 看著大鍋裏的水，開始翻騰小花了。把掏好的米全部下鍋了。 等著大鍋裏的米煮成半生熟的時候。連湯帶這半生熟的米飯，全部撈出來，倒進過濾米湯的大園簸箕裏。讓半生熟的米飯和米湯通過這個過濾，米飯留到大園簸箕裏，米湯就到了簸箕底下的大木盆裏。 這個時候，就在大鍋裏添上幾瓢水，把槇筒從廚房的方桌上抱起來，放進大鍋裏，再把槇篦放進槇筒內，擺放平整，然後就把經過過濾掉米湯的半生熟的米飯，倒進槇筒，用木勺找平，蓋上槇筒蓋子，再加上幾把柴火，把火燃燒得大大的，在等幾分鐘，按照正常的做法，這槇筒飯已成熟，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我出錯了。其實，這也是我沒弄明白，這槇篦是圓錐形殼體，它是帶尖兒的。這個尖兒，安在槇筒裏，這個椎體的尖尖，到底是應當朝上，還是應該向下。我不知道。 此刻，在我身邊，沒有一個人，我沒地方問去，只好憑想當然。想到這個尖兒，安在槇筒裏，向下放著，讓這個槇篦，會有更多的面積能接觸到水。槇筒裏的米飯，更多地接觸到鍋裏的米湯，能讓米飯更快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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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0 09:5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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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2-4-11 07:2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