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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81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二十五章我们是战友
81 太阳缓慢地向南移动着，尽情地释放着光和热；春风越发地和煦了。薛奶奶家的两条大狗，不知道主人遇难，闭着眼静静地卧在门前享受着春光的温暖，而那些调皮贪吃的鸡儿，早就不知飞到哪儿觅食捉虫去了…… 马云珠、陈阿媛很是得意，她们领回了与她们在“一个马槽子里喂脑袋”的褚子来、鲍禹顺，还有他俩的老搭档，一排一班的风钻手小耿和爆破手小董。一推开薛奶奶家的院门，那两条大狗便“汪汪”地吠着扑了过来，吓得褚子来们连连后退…… 陈阿媛走在最前面，忙放下怀里抱的行李迎上去，蹲下来轻轻地抚摸它们的头，它们的背，跟它们亲吻，好像在跟它们说，我们回来了，你们可以出去玩了。那两条狗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猛地站了起来，“嗖”地跑出了院子。 “愣什么？快去烧水！” 鲁桂英还没进院子，声音先到了。看陈阿媛拉开了门，马云珠去了柴草堆，她走进院子对浑身打颤的褚子来们说：“你们先把行李打开，把被褥都晾晾吧！”她用手指着薛奶奶围成院子的原木栅栏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褚子来红着脸，很是难为情。 “哎！瞧你说的，咱们不是战友吗？”鲁桂英说着，抬腿朝屋门走去。虽然从天没亮她就一直没得闲，头上裹着纱布，但似乎看不出她的疲惫，仍显得活力十足。 “褚大哥，我帮你晾吧。” “你们俩，进来！”鲁桂英走到屋门口，听见肖卫东、庞新花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俩一眼，喊了起来。 肖卫东、庞新花听到喊声，莫名奇妙地走进了屋，看见陈阿媛蹲在灶坑前烧火，马云珠在往大锅里续水，跟她俩打了声招呼，跟着鲁桂英进了她们住的西屋，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她们感到有些乏了。 鲁桂英没说话，抓过毛巾擦了把脸，脱了她那身湿乎乎烧了几个窟窿的棉衣棉裤，爬上炕拽过了她那个当枕头用的花包袱，找出了一身大红的绒衣裤，还有那身平时舍不得穿的工兵服…… 看着鲁桂英的忙碌，肖卫东、庞新花明白了，也换了起来。就在她们换衣服的时候，她们看见鲁桂英悄悄地往兜里塞了一沓卫生纸，她们知道，她来“倒霉”了，向她投去了敬慕的眼光，心里感到一阵酸楚：她也是个女人啊！ “叫马云珠进来。”鲁桂英轻轻地说。 刚刚换完衣服的庞新花，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的鲁桂英，默默地走了出去。须臾，挽着马云珠的手走了进来。 “这炕还行，挺热乎的。”鲁桂英的手摁着炕面说，“回头让他们洗洗澡，睡上一觉。”她的牙咬了一下嘴唇，拉开了被褥，又从她那包袱里拿出一套翠绿色的衬衣，脸一下子红了，“这套大点儿，他们该能穿。” “他们……？谁呀？”四个女兵看着她拿出的衬衣，尤其是看到她手里还拿着一条花布小裤衩，懵懂了，惊叫起来。 “嘘，嘘！”鲁桂英连忙制止她们，手指窗外，压地低声说，“别让他们听见。” 马云珠不吭声了，胀红的脸看着地面，心里翻腾着什么…… 陈阿媛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撅起了嘴…… 肖卫东、庞新花戳在地上，低着头，紧咬嘴唇…… 是啊，让男兵们在自己的宿舍用自己的洗漱用具洗澡，在自己的床上盖自己的被褥睡觉已经十分难为这些女兵了！难道还要让他们穿自己的内衣，甚至平时洗了都羞于晾晒的小裤衩？ “咋啦？”鲁桂英用两只手将她的小花裤衩平平地放在枕头上的衬衣上，直起了身，压着嗓子近似埋怨地说，“瞧你们那点儿出息？平时一口一个‘战友’地说着，‘阶级友爱’天天唱着，来真格的，都咋啦？” 战友……？鲁桂英这句话提醒了肖卫东：那天看到岑星儿腰下被砸伤的肌肤以及在刚才给任红兵包扎伤腿时不正是“战友”这两个字才抑平了自己慌乱的心吗？这会儿怎么啦？为了战友连命都能豁出去，还在乎自己的内衣吗？她默默地爬上炕，拉开了自己的棉被，打开了自己的旅行袋…… “你也……？”马云珠、陈阿媛看着她，忧心忡忡。 “总不能让他们光着身子钻被窝呀。”肖卫东红着脸低声说。 “对呀！”陈阿媛眼眉一闪，看着红着脸爬上炕的庞新花，脸更红了，“衬衣衬裤好洗，可要拆被，就麻烦了。” “再说，他们就不起床了？”马云珠这时也想明白了，拉着她的被褥说，“也不能让他们光身穿咱们的棉袄棉裤呀！” 听见她们的话语，看着她们拉开自己的被褥，鲁桂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 “你去照顾赵宗保吧！”肖卫东拿过自己的“枕头”，猛然想起受了伤同样需要照顾的赵宗保，推了一把鲁桂英，“这儿有我们呢！” “你快去吧！”陈阿媛跪坐在炕上，催促鲁桂英说，“他们四个，我们四个，正好！” “他没事儿。”鲁桂英说完，戳在那里迟疑了。她是想去照顾她的未婚夫赵宗保吗？不，她想她应该到所有的女宿舍走走，各班的女兵们会不会遇到相同问题……？ “都晾好了吧？”鲁桂英推开屋门，看见篱笆院墙上都搭满了被褥床单和湿衣服，大声喊了一嗓子，一边往篱笆上晾她自己的棉衣，一边问道，“哎，咋少俩人呢？” “他俩挑水去了。” 鲍禹顺的话音刚落，褚子来挑着水走进了院子，小耿跟在他身后。鲍禹顺没去接他肩上的水桶，而是欣赏起了鲁桂英换上春装后的神采，笑眯眯地走上前赞道：“鲁排长可真精神呀！” “去！”鲁桂英瞪着眼回了他一句，看着褚子来等男兵说：“你们先洗个澡，睡一觉。”说完便朝门口走去。走到院子门口，她回过头，手扒着柴门红着脸朝他们喊道：“别不好意思！” 洗澡？睡觉……？褚子来等几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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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29 14: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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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30 07: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