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悔 一位女知青的坚守与乐观

圣平

岁月无悔  一位女知青的坚守与乐观

       时光荏苒，曾经年轻的知青们如今大多已步入晚年。他们或悠然自得平静养身，或外出旅游增添乐趣，或帮子女带带孙子，也算作颐养天年，等等。然而，和我一起插队的一个女知青，退休后又重返她工作过的医院，特别是抗疫期间，她和年轻的同事们吃住在医院里，有时，还要走村串户，到农村去给人打疫苗查核酸。在知青微信群里，大家都向她问候，给她点赞，说这把年纪，还上抗疫一线，让她多加注意。她却保持着那份无畏与乐观，说，缺人手，帮帮忙，不要紧。看她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如此坚韧与热情，一如当年插队时的她，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悄然呈现出令人惊叹的靓丽。

她初中毕业刚两个月就离开父母到了农村，一同去的有三十多人，她年龄最小，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于是我常常叫她郭妹妹。

    郭妹妹虽然年少，却一点也不娇嫩，生活很简朴，她的笑声爽朗，显得特别快活，是个待人热情率直的女孩。她的父亲是一名转业军人，在抗美援朝时负伤，转业后在县商业部门工作。她插队时的行李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块毡垫，一套被褥，还有个洗脸盆。那是她父亲单位为她准备的，也是她独自面对农村生活的全部家当。

    我们插队的农庄位于河北、山西和内蒙古三省区交界的地方，那里的生活比较贫困，吃饭基本就是玉米面、小米粥，没什么菜，一年中胡萝卜熬土豆要吃很长时间，里面加点豆腐就算改善了。记得许多知青吃玉米面烧心，吃几口就把饭菜倒在泔水缸里喂猪，饿了也忍着，有的还会因为饭菜不好和管理员闹意见。但郭妹妹却从来都是默默地都吃完，没听过她抱怨。

    有一次我们几个知青去她家，她把父母给她留着的炸油饼拿出来让我们吃。一张油饼快有脸盆那么大，那时能吃到油饼很不容易，而她却毫无保留地让大家享受美食。

    村里有四个生产队，郭妹妹被分在二队劳动，另外还有三个女知青，年龄也都是十七八岁，她们相伴着早出晚归。家庭养育了郭妹妹勤劳节俭的品质，到农村插队就像一个农民家的女娃一样，不论春夏秋冬，她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到地里干活，从不抱怨，从不退缩。她的笑声总是那么爽朗，那么富有感染力。

    田地里的劳作，没有把姑娘们稚嫩肩膀压垮，两年后，历经栉风沐雨的锻炼，她们出落得结实而又倩条，有她们出现在田间地头，人们干活都不觉得累。

    郭妹妹在劳动的锻炼中越来越挺健，均匀的身段，如同秀美的柳枝，美丽的嘴和白白的牙，给她热烈、爱笑的面庞添了光彩，最漂亮的是那双秋水般的嫣然动人的大眼睛，看人时，眼光里充满了热情与诚挚。可是，也许是邻家女孩初长成，天天见惯了，因此人们并未感觉出她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

    一次，在谷子地里锄草，人们都没注意到天气变了，太阳被飘来的雨云遮住，一大片厚实的云层在风吹下，把一阵急雨倾注在田野和庄稼上。这场雨下的不久，雨云飘走了，太阳又出来了，一切东西都亮闪闪的。 这时，郭妹妹从雨后的谷地里走向田埂来，她的衬衫被淋湿，紧紧贴着她结实、美丽的身躯，丰满的胸部天真地、豪放地向前高耸着，使人看得要簇生臆想。

    谷子的叶子比雨前更加鲜绿，树叶上挂着的雨珠在微风下滴答着，雨后的景色好像是涂了一层鲜艳的颜色，绿的越发绿，黄的越发黄了。当郭妹妹走到田埂上时，人们的眼前又多出了一个美丽的画境，她穿着一双方口的黑色的鞋子，没穿袜子的一双脚面，像两块白白的羊脂，轻步捷移，与绿色的谷苗，黄色的土地，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美图。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的美，给在遭雨淋后的田野里，增添了一道令人愉快的风景。每个人都感到惬意，不再为淋雨而烦恼。

    在她身上，以前不曾发现的这种天然的风致和纯洁朴素的仪态，今天因一场雨的邂逅，在雨后的田野中愈加鲜艳地展现出来，此刻，劳动、青春、美健、丰腴等等美好的形态，在郭妹妹身上显现的那么淋漓致尽，让人惊叹不已。

    我们插了四年多的队，中间除了恢复高考时有离开农村的机会外，其它都在熬日子，谁都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归宿在哪里。一帮中学生自然已成长为青年人。到了这个年龄，也自然进入钟情和怀春的时候。知青中已经有了搞对象的，但多是不公开的，恋爱是悄悄和秘密的。

    和她同在一个生产队的小杨子早已悄悄爱上了她，开始时还是天天跟在郭妹妹身边，同她一起下地劳动，照顾她。后来，每当郭妹妹回家时，小杨子也要请假回去。慢慢地，知青们都发现了小杨子是在追郭妹妹。小杨子的岁数比郭妹妹大个两三岁，看上去可以说是相貌平平，敢追郭妹妹，算他胆大。不过，他的家境优渥，父亲是位公司经理。郭妹妹没有和小杨子谈恋爱的意思，她当时也还没那样的想法。可是小杨子早有谋划，主动和知青们说他与郭妹妹在谈恋爱，以后听说郭妹妹家里有人给郭妹妹提亲，小杨子就在她家周围向邻居散布他在和郭妹妹搞对象，在他的执着追求下，郭妹妹终于同意了。就这样，小杨子近水楼台，和郭妹妹成了夫妻。这让许多小伙子眼红不已，悔没当初。

    返城后，如同多数知青那样，他们为生活奔波，学生存技能，过勤俭日子，酸甜苦辣也都经历过。几经周折，夫妻俩一同到了一个镇医院工作。郭妹妹对工作兢兢业业，夫妻俩的为人好客赢得镇上的人们的好感，家里总是坐满了串门的客人。如今老俩口已抱上了孙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岁月如梭，青春不再。我们虽然年已及老，多数的知青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但郭妹妹仍坚守着救死扶伤的崇高职守。岁月或许改变了她的容颜，但从未改变她的初心。她的那份乐观与坚韧，始终如一，她的作为，让我看到她身上的质地仍是那样美丽照人，就像当年雨后看见的她那么优美、健硕，永放光辉。

                                                         2024年1月10日改写

李益民山川知青

龙行天下

一位勤奋的女知青，
毕生奉献的真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