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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哥知妹 长篇纪实小说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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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17 21:29:2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陈金权 于 2018-12-17 21:32 编辑

(四十一)

  在农村,农活累一点,伙食孬一点倒也能挺得过去。可是有米煮不熟饭却使陈团伤透了脑筋。现在烧的柴还是陈圆和赵红兵留下的树棒棒,陈团怎么也点不燃。最后肖向前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干脆抽房檐上的草来点火。一天天过去了,房子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大洞,终于,有一天,队长的老婆经过门口时惊讶地发现了肖向前的举动。第二天,队长来问道:“你们煮饭用啥子点的火?”陈团和肖向前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房子上的草嘛。”老保管开腔了:“说的还理直气壮,你们晓不晓得房子上的草抽多了,房子会漏的。”这时,只听队长对老保管说:“你把仓库里准备赔修保管室的草给他们挑一捆去。”
这天,陈团身体不舒服,肖向前又回成都办事,到中午煮饭时,点火的麦草又没有了。陈团端着一碗冷饭直奔雷太婆家。走拢就说:“雷太婆,我在你们这儿来热一下饭,我们点火的麦草又没有了。”说着,眼泪都差点从镜框滚出来。雷太婆接过饭碗用鼻子嗅了嗅,就倒去喂猪了,又从锅里舀出了香喷喷的新鲜饭给陈团吃。
  一天在晒坝开会,散会后队长对陈团说:“你抽时间自己去砍树枝,就在晒坝周围,尽管你砍。”他顺手指了指柏树林。照理说这林子是不允许任何人砍的。队长说是照顾知青。吃了午饭,陈团一人去柏树林砍柴。砍了半天,她忽然感觉天昏地转,胸口闷得难受,脚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好趴在背篓上。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身边有声音:“你们来看,陈医生睡着了。”一位正在割猪草的大嫂把陈团背回了屋里。等她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时,看见屋里站满了人,看着陈团的模样,几个大嫂都要哭起来了。其中一个叫王嫂的说道:“好生休息,我们已经派人通知你妈了,她马上就来。”雷太婆也说:“那柏树林原来全是坟,后来起了坟后才修了保管室,晒坝周围才栽上了柏树,可能是那些死鬼在作怪。”又进来一位大嫂,她在屋里又是唱又是跳,还扯起嗓子在门外喊陈团的名字,好像是驱鬼似的。当时陈团的脸煞白,嘴唇也紫了。屋里人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有人拿来麻绳,把陈团的十根手指缠起来,用鞋底针放她手指上的乌血;又有人提议说“要喝烂蔴水”,于是一些人就赶紧动手洗锅烧水,不一会儿,一大碗黑色的“烂蔴水”被陈团喝进肚里。因为心里难受,浑身无力。她只好随她们去折腾。
  “烂蔴水”喝进肚里一会儿,陈团又开始肚子痛,上吐下泻,病情更严重,她挣扎着起床,在药箱里拿了一些药吃下,方才好了一些。这时,妈妈和公社医生都赶来了,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儿,说要赶紧送镇医院检查。队长马上安排人送。陈团躺在嘎叽嘎叽、一闪一闪的滑杆上,反倒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今天还能玩这个“格”。
  打这以后,队长再也不敢叫陈团自己去砍柴了。只要发现她们的柴快烧完了,老保管就会把黄豆杆、玉米杆、菜籽杆等之类的柴火挑来,把他们房前屋后堆个满。陈团常常感叹,只要知青们真心地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他们就会在知青们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来帮助他们。
  这天,陈团巡诊到四队老知青老代的家里,见他正在收拾东西。老代比陈团大六岁,他家住在陈团家后面,彼此都非常熟悉,见老代已把一切行李收拾好,她惊讶地问老代:“怎么?你也要调回成都了?”
  “是啊,我妈提前退休,我名正言顺地顶替回城。”老代坐了下来,侃起了他和他儿子以及这次回城的经历。去年招工,我妻子和我离了婚,留下孩子,一人回了成都。从此,老代始了即当爹又当妈的鳏夫生活。
  那年八月的一天,为队上购买果树苗一事,我一早就到园艺场去了。儿子托给同队的知青大姐代管。傍晚回家才得知儿子下午掉进了茅坑!是知青大姐把他给捞了上来,又赶紧用水给他冲洗干净。
  睡觉前,我给儿子吃了一包“小儿安”,喝了一碗白糖开水。儿子告诉我。他是去捉蝴蝶,滑进茅坑的。最后他说了一句令我终身不安的话:爸,茅坑里的水好苦好苦的!那粪水的苦味仿佛从儿子的口中流进我心里。真苦啊!
  半夜里,我被外面的风雨声吵醒了。点灯一看,儿子睁着一双毫无表情的大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爸,我想吐!”我一摸他的额头,好烫人!我担心的事发生了。怎么办?夜半三更到哪里去找医生呢?何况外面风雨正大。幸好家中的备用药多,我给儿子服了三颗退热片,加大了一倍剂量。怀着侥幸的心理,我紧抱着儿子坐在床上,默念着求上帝保佑之类的祁语,伴着风雨声迷糊到天亮。
  儿子奇迹般地退烧了。但从此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他惧怕各类大小的茅坑,从不走近它们。好在是在农村,大小便问题容易解决。其次是他极不愿意离开我,成了名符其实的拖斗。我可以有外出、有选择地参加一些劳动,挣够基本工分。麻烦的是:儿子经常半夜里发烧,吃点药后,第二天又退烧。他明显地瘦了。
  我母亲来信了。要我把儿子送回成都去。我理解母亲的心。她总是无怨无悔地“分享”儿女在生活中的坎坷。但他老人家患有高血压,美尼尔氏综合征等慢性病,曾几次晕倒在车间。我不愿在她本应享受儿女天伦之乐的时候,再次承受哺养第三代的压力。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做出了决定。
  那是“茅坑事件”一月后的一天早上,儿子忽然晕倒了,口吐白沫,手脚不停的抽动,脸色惨白的如同死人一般。一会儿,手脚不动了,眼珠也不动了,出气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当时你妹妹陈团正好在场,她说:“可能是抽风!”她急忙按住我儿子的“人中”。约一分钟后,儿子才发出了哭声。在场的知青、社员、包括生产队长向我表示了共同的意见:应该立即将孩子送回成都,彻底治疗!当晚我就带上儿子登上了回城的汽车。
那一晚在汽车上,儿子又吐又闹。我一会儿要给他喝水,吃药,一会儿要清扫呕吐物,一直折腾到成都。
  三代人又团聚了。家中一切如旧。母亲憔悴的脸上仍挂着我熟悉的微笑,但那眼神里分明藏着一种只有作为儿子的我才能发现的凄苦。看见母亲消瘦的身影,新增的白发,我真感到有愧啊!
  儿子经过短期的治疗,身体状况明显好转。但他却和我疏远了,他只喜欢亲近他的奶奶和小叔。一次吃晚饭时,一位院邻说了一句逗他的话:“知娃,你爸要带你回去了。”儿子“哇”的一声便哭起来,倒在地上,仿佛肚子痛的很厉害一样翻滚着,直到我母亲说:“奶奶不让知娃走,奶奶就喜欢住在成都!”儿子才破涕为笑,一切才烟消云散。从此,邻居的这句话成了全家人调教儿子的“法宝”,成了儿子不听话时的“最后通牒”。我走的那一天,儿子居然不愿送我,只在大门口道一声“再见”,然后就跑回了家中。他和我没有感情?不,我们有无数相依为伴的日日夜夜。他只是不喜欢我要去的地方,那里有他惧怕的茅坑,和一个没有妈妈的残缺的家。
  为供养生不逢时的儿子,我开始拼命的劳动。一方面挣报酬极低的工分,一方面搞副业增加收入。队长也对我采取了特殊政策,默许我外出打工。虽然帮忙的时候多,但得到的报酬远比农田劳动高多了,我经常可以给成都家里寄点钱回去,聊表儿子对母亲的心意,母亲对儿子的责任。当然,比起年老多病的母亲对儿子承担的责任,付出的艰辛差远了。
  今年,各方面的政策特别是知青政策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于招工、顶替、病残、三抽一等原因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眼看着熟识的伙伴一个个地走了,我也多次感到空虚和惆怅。我也是人,也渴望能回到家乡,回到亲人身边,过安定的日子。我更希望能重新组建家庭,享受正常人的生活。在众多的知青中,我自身条件差。在世俗的偏见中,我那奇特的家庭形式,往往会招来疑虑的眼光,最后得到一声同情的叹息。渐渐地一种新的打算产生了,特别是在我接触了两次招工机会后。
  第一次,成都木综厂来招工,正好我的一位亲戚是招工组成员之一。他不厌其烦地向组长介绍我的表现和一技之长,并再三叮咛我:“这时一次最好的机会,千万不要说你有小孩!先把你招回去,即成事实后,娃娃的户口再想办法。”我感谢亲戚的善心,但更担心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能。果然,当招工组长看了我填写的年龄(当时27岁)和下乡的时间后发出了疑问:
  “你结婚了没有?”,“没有,他表现可好了,又有一技之长,就想调到你厂。”亲戚抢在我开口前说,他怕问题复杂化。
  但第二天组长走访了公社、大队、生产队,我的情况便一目了然。亲戚受了批评。组长对我的现状表示了同情,但原则他是不敢违背的。
  第二次,县文化馆见我二胡拉得不错,又有绘画才能,表示可以以一技之长的名义招我进文化馆工作。但孩子的户口不能解决。通过这两次事情,我再也不能光凭感情用事了,我要面对现实。
  我将想法告诉了母亲,同学和亲友,并请他们物色一个合适的人家,把儿子送出去。我不要任何报酬。也可以不留任何尾巴,但对方的经济条件一定要好,一定要是城里人。
  结果我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被批判的对象。几十年来,我从未见过母亲发过这么大的气,她来信骂我:没良心,白把你养这么大!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如今知儿都四岁了,你还舍得送人!你不怕别人笑你,我怕!我是知儿的奶奶,孩子是我带大的,我不准送人!这铮铮的言辞,足使我羞愧了许多日子。
  以后的日子里,我只好违心的让母亲继续担起哺养第三代的重担。我呢,就在异乡背着工具,出入在厂矿、乡村······
  送孩子的事件不久,母亲便提前退休,我也名正言顺的顶替到我母亲的工厂。
近十年的知青生活结束了,我也从书生意气将跨入而立之年。近十年我失掉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特别是在最后的两年里,我痛苦过,空虚过,绝望过。是那些生活在我周围的普通人对我的支持,激励,使我能在困境中扬起生活的风帆,承受命运对我的特殊磨练。
  如今,我可以自豪的说:在最困苦的时候,我没有丢掉一样东西——做父亲的责任。我没有什么积蓄,但我很富有,因为我拥有——拥有一个贵重的财产——儿子!
  听完老代的叙述,陈团不禁感叹道:想不到你老代还有这么复杂的经历,你有母亲退休,可以顶替回城。你有儿子可以做精神动力,可我们呢?这两样都没有!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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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8-12-18 08:09:52 | 只看该作者
生火不着挺尴尬,
队里多方照顾她,
听到邻队知青诉,
一份感慨心底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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