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党项人 于 2016-8-4 21:55 编辑
前面我曾说过,当时负责林场招聘的老曹,给我们说林场条件非常优厚“都是细粮,天天有大米饭,一个月一斤油,半个月杀一头猪,工资按照陆军战士的供奉折算一个月二十九块八角,一年后转正定级三十三块”。以后我调回延安与老曹成为“一个市上”的同事后,见面后我常拿这番话夸他“好门户”。 实际上老曹的话对了一半:一是大米饭,保尔塬期间早餐都是大米稀饭,尽管是稀饭但也是大米,“天天有大米饭”那是对头的。我这个生在四川长在四川就是爱吃大米饭的人,当年有大米饭吃对我的引诱是非常大的正如四川名言“三天不吃大米饭腰杆子疼约”。这不是我没出息,而是南方人都有吃大米饭的习惯嘛,君不见当年张国焘分裂红军肆意南下哄骗红四方面军指战员的口号之一就是“打到四川去,吃大米干饭。张主席万岁。”打1969年4月离开四川到黄土高坡插队直到去林场前的1972年10月,三年多来我吃的大米饭是区区几顿完全可以按个位数计量。那段时间能吃顿大米饭对我说真是美梦,这一下子能当正式工还能“天天有大米饭”,对我的吸引威力之大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去咧。嘻嘻! 老曹说对的还有月工资二十九元八角。10月18号我刚到林场,迎面遇到较我早几天到林场的同为宝塔街道东风居委的贺对生同志(贺建军,此君以后也成为森林公安的一员)。他向我简单介绍了他了解到的军马场如今称林场的一些情况后,认为没老曹说的那样好“但不管咋接,一个月二十九块八毛钱的工资拿到手了”。当然我是18号去的按照规定领了半个月工资十四元九毛。 二十九块八毛的月工资可不是“一年转正定级”!我1976年调延安市工作仍是这份供奉。1977年初市上普调工资,我们却没有这份待遇。那时我虽在林业站工作但时任局长抓工作很得力要求局站一体所以对外我们都以林业局职工面目出现,这样在市上也认识了一些人。在得知普调没有我们的份,我不死心的询问了有关领导有关部门,答复是“你们这二十九块八毛就是个紐生糜子。国家工资项目就没你们这个杠杠。”我又问市劳动局的熟人经人家打问一番才得知这工资数额是按照陆军战士供奉折合而来的,当然国家的工资项目没这个“杠杠”呢。当年招聘我们的老曹那时已经高就市革委工作。我找他问当年是咋接回事时他告诉我当年说的没麻达“一年后转正。以后没办成是省上嫌地区没指标就弄下这事所以就有些麻烦。其实这事就是省上一句话的事,也不复杂。不过你也知道当时你们填的表就是社会青年安置表”。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填表那阵老曹说这是道道得这么走一挂的。老曹听我说后笑着说“这一挂道道不是走不动了嘛”。 知道内情后我也就死了普调的这份心了,因为这不是我或者是当年几百人能解决的事,只能企盼省上哪位神神某天发个善心突然“一句话的事”那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嘛。 馅饼果然降临了。1977年底吧,保尔塬的战友告诉我他们都定了级调了工资也就是转正了“三十三块五毛钱”。闻知我挺高兴的,毕竟这“不是国家工资杠杠里的折合陆军战士供奉的二十九块八毛”扛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呀,不定哪天又出啥幺蛾子呢!我利用局站一体的优势,赶快找局主管人事的通知打问,回答是不知道呀。当然人家马上打电话询问市劳动局,回答也是不知道他们问问“地区”。很快有了回音“此事是地区林业局操办的。” 局人事主管建议我去地区林业局问问当然“局里也找,两头找快些好些”。关系到个人的切身利益自然有动力,我当即蹬着“洋马儿”从南桥快速到北关的地区林业局直接闯进人事科,科长和曾在林场工作过的曹同志恰好在。我说明来意,两位吞吞吐吐的说他们没有听说过有这事而且还批评我不应该找他们。我只好自我介绍一番请他们“到市上问问就知道”。曹同志马上说没这个必要。我出了人事科的门想着为自己的事就脸皮放厚点呗,于是又见门就敲结果敲开了副局长的门,我一询问这事,副局长有些不高兴但非常痛快的说“有这回事,但不包括你们市上的。”我问为啥?大概是被副局长的“不包括”这句话激的所以我的声音有些高,副局长愣了一阵才说“你们市上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地区不管”就不再搭理我了。我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回去咧。 第二天局长把我和主管人事的同志叫去了,问我头天去地区的事。也许上层有反馈也许是怕我给地区领导添麻烦,局长的语气中有嫌我去的意思,幸好主管人事的同志赶快解释是他同意我去的。局长再没说啥,只是说这不是欺负人嘛“要不管,那就把这批人给退回去!”嘿嘿,跑一趟地区还跑出这么个结果来,当时我心里直打鼓“这退回去是不是又得再上保尔塬了嘛,那真叫‘久有凌云志重上保尔塬(井冈山)高举红旗上延安’!”当然,我也明白局长是说气话呢。果然时间不长就在局长、人事主管和有关部门有关领导的关心下,我们这些从林场调到市上的“二十九块八毛”也都定级三十三块五毛正式纳入工资杠杠啰。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有得必有失。我们这一拖几年才予以定级,就较同期参加革命工作的其他同志少一级工资。我与老伴就是典型例子,我定级三十三块五毛,老伴当然当年只能称小伴三十七块了,我调级到了三十七块,人家也调到四十二块啰。直到我从警以后按民警工资调到五十六元,这才首次超过老伴咧。 以后与地区那位副局长交道打的多了人也熟悉了我呢也练的胆大不识羞多了。一次副局长莅临市上视察工作便饭后小酣时,我奉命给其下榻处送些水果消食。副局长亲切的留我说话。期间我斗胆提及那年那月那天的那件事。副局长记性极好,楞了一下马上就想起来了笑着说“哈哈哈。那是我给你这娃开玩笑嘛。你倒当真呢?哈哈,你也太实在咧,你就不想想有这好事我哪能忘你们呢。你走后我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要他与有关部门沟通尽快把这事解决了,顺便说了下你到地区来的事”。 我听了副局长这番话激动的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心里想领导就是领导,这水平之高呀,不要说我骑自行车追,就是骑上毛驴子也追不上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