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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徐新民 于 2019-4-7 22:52 编辑
品 鸟
徐 新 民
偶然的，我得到了一只小鸟——白身，红嘴，褐顶，黑尾，红爪，眼圈墨绿，如麻雀般大小。因其喜好蹦跳，故起名为“跳跳”。
我不知“跳跳” 是个什么鸟。一来我对鸟素无研究，二来它的一些特征也让人颇费思量。如，它从不吃虫子，甚至对我送到嘴边的虫子它也不屑一顾，对于鸟，这实在不可思议；“跳跳”的两腿细长，喜水，像似生活在水边，可它的嘴短粗且尖，肯定不是依靠细长的尖嘴从水里觅食的水鸟……
找来一个鸟笼，给“跳跳”安了一个家。细细观察，“跳跳”的优点还蛮多呢。比如它很爱惜粮食，掉在食槽边的小米，它都随时啄起，从不浪费一颗；它善解人意，清晨，当它迎着灿烂的阳光蹦跳着扇翅欢叫，而此时主人正在休息，把它从窗台拿下放在地上时，它就立刻知趣而乖巧地钻进小房子里一声不吭，似乎是说：“好吧，我不打搅你了”。还有，“跳跳”最大的优点是它非常爱戏水洗澡，讲究卫生。鸟笼里有两个小塑料盒，一个盛食，一个盛水。后来发现它除过喝水，每天还要跳进去洗一洗。由于盒小而浅，每次它都洗得很不尽兴。看着它那意犹未尽的“难受”样儿，我索性找来一个大一点的废弃保温杯盖子，放进了它的笼里。嘿，这一下可随了它的意，短暂适应后，它一下跳进去，“哗啦、哗啦”地洗个痛快，一会儿钻进水里，让水漫过整个身子，一会儿又猛地站起，让珍珠般的细碎水珠哗哗的从身上掉下，一会儿又扑愣扑楞地扑扇着双翅，拍打得水珠天女散花般的四周飞溅……每当此刻，喜好干净的妻总会快步走去，一边拿过揩布快速擦拭，一边像喝斥孩子似的厉声嗔怪：“嗨，你这个小坏蛋！”而我和儿子却会发出哈哈的笑声。这时的“跳跳”往往会一跃而起，“倏”的钻进它的小房子里，随即又转身探出头来，惊恐而顽皮的四下张望，像是充满了疑问：“我闯下了什么祸？”一天，我为它换水，刚把陈水倒掉，家里来了客人。客人走后，一忙，把换水忘了，直到晚上才给它换上。半夜，我起身去卫生间，顺手拉亮了放置“跳跳”笼子的小餐厅的电灯。在卫生间里，就听见外面有“扑愣扑愣、哗啦哗啦”的声音，寂静的夜，听起来格外悦耳。出来一看，原来又是这个小东西在洗澡。哦，白天没有洗成，现在借着灯光也要补上！以后我就发现，“跳跳”每天至少洗两三次澡，很多都是晚上借着灯光夜浴，还蛮有情趣。
“跳跳”给我们增添了愉悦和笑声，也使我初窥了它的“心理”和“情感”。一次，我给它打扫“房子”，完后，照例撕了一片报纸衬在里面。谁知，它竟一反常态的不进去，任我怎么驱赶也无济于事。这是怎么回事？经过一番观察和分析，我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报纸上有一幅两个老人的图片，正对着“房门口”发笑。这使我想起《动物世界》里曾经介绍南美原始森林里行走的人们 ，为了防止猛兽从后面袭击，往往就在身后背上一幅画有人脸的画的情景。咦，动物的这个特性能在“跳跳”身上验证吗？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妻，她不信。于是，我们当场作了实验。结果，当我换上了一张没有人像的报纸后，“跳跳”“倏”地一下就钻了进去。我为我的发现而惊喜！
有句话说“小鸟依人”。其实，小鸟到底怎样“依人”，恐怕很难说清。然而，我在“跳跳”身上却看到了真正的小鸟依人。“跳跳”是一只蛮有个性的小鸟，别看你整天喂它、养它，可是，你要想把手伸进笼里和它亲密接触，它却又叫又跳到处乱钻，决不让你触碰它一下。若把它挤在了笼子的一角，强行“亲近”的话，对不起，它会扭过头来，用它那短尖而有力的嘴，狠狠地啄你，而且专拣软肉啄。然而，有一天，那通常在山林里才能发生和看到的“惊险”一幕，却让“跳跳”彻底“依”了人——尽管那只是短暂的一刻。那是去年冬天，一天妻回来说，最近我们这里飞来了一只隼，成天在楼群上空盘旋，专抓小鸟吃。曾有几个老人亲眼看见那隼箭一般地从高空直冲下来，抓走一支正在地上觅食的麻雀，在小麻雀尖利凄惨的叫声中直插云霄。听着妻的叙述，我脊背后面仿佛冒出一股凉气：乖乖，可不敢让我们“跳跳”碰上啊！尽管我知道那几乎不可能。谁知，这样的“惨象”偏偏就发生了——也就在那天的第二天，妻正在屋里打扫，就听见小餐厅那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凄惨的叫声。“是跳跳”——妻一惊，扔下扫把就快步走出里屋来到小餐厅。果然，在放置“跳跳”笼子窗台的外面，一只褐色的隼正站在窗台上，张着铁钩子一般的嘴，两眼射出凶残的光，高架着有力的双翅，隔着玻璃对着“跳跳”一扑一扑的。吓得玻璃这边的“跳跳”一边凄惨的叫着，一边满笼子挣扎着乱扑乱跳。说时迟，那时快，妻一个箭步跨过去，“嗨”的一声赶跑了隼。而此刻的“跳跳”已没了挣扎的力气，浑身筛糠似的缩卷在笼子的一角，嘴里发出有气无力的“嘤嘤”的叫声。妻打开笼门把手伸了进去，谁知这个平时又叫又跳又咬的小生灵，此刻竟挣扎着挪动着身子过来，实实地靠在妻的手心一动也不动……
对“跳跳”的了解和认识越多越深入，我们就越觉得它可怜：小小的笼子锁住了它飞翔与歌唱的天性。对鸟的爱护，使我们在经过了讨论后决定把“跳跳”放归蓝天。考虑到“跳跳”成天关在笼子里，我们准备先让它在屋里飞飞试试。这一天，在让它好好地洗了一次澡、美美地饱餐一顿后，我把它从笼子里抓了出来，放在手心。也许是长久被“囚”的缘故，“跳跳”一下子还不知道这已经到来的自由，站在我的手心上，怯生生的望着四下。不过它很快就“明白”了一切，两腿轻轻一弹，展开双翅就飞了起来。“好——”我们三人拍着手，跟随着它欢呼着。然而，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跳跳”的飞行能力很有限：仅能飞一米多高，而且，飞一小段距离就要落下来。又试了试，还是如此……我们陷入了担心：如此怎能翱翔蓝天和生存呢……
啊，“跳跳”，你本是林中的精灵，可是，森林不属于你……你本是青山的骄子，但是，青山却无法拥抱你……你应属于无垠的天空，然而，天空却与你无缘……你就把这里当作森林、当作青山、当作天空、当作你安全的家，让我们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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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0 15: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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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1 08:4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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