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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让我们回去。回到油店中学，又让我们每人拉线爬杆子扎线。上午学习结束了，我和五位解放军，一起到公社食堂吃饭。在公社食堂吃饭时，意外的看到张军医一行五人，也在食堂吃饭。一问才知道，她们在莲花山的任务完成了，回到公社，再到其它大队巡诊。意外相遇格外高兴，王军医问我在油店干什么，我说大队安排，在油店学习安装广播架线。和军医们告别后，刚到公社，罗干事来了，他告诉我，今天又来了五个学架线的，晚上有四五个人也在大礼堂睡，被子已租好了，堆在办公室，并让我照应他们一下。我说没问题，反正都睡长椅，被子我带他们到办公室去拿。我来到大礼堂，看看门口长椅上的被子和衣服都在。晾在椅靠上的衣服还没干，也没地方晒，隨它去吧，到晚上会干的。从公社直接到油店中学，看到果然又多了几个人，有的在学习扎线，有的在练习爬杆子。我们十来个人轮流爬杆子扎线，也很热闹。半天下来，人也熟了。来的五个人，有四个是原面冲公社几个大队的，因为现在的油店公社，是由原来的面冲、油店、莲花三个小公社，合并成油店大公社的。这次是王守忠主任在面冲蹲点，是他催他们来的。
黄昏时，正练习爬杆子，拧铁絲扎线时，带队学习的解放军班长，将每人操作三次的时间，都用码表记时并逐人记录下来，还蛮正规呢。记录结束了，他走到我跟前说，西莲的，你学习合格了，明天你可以回去了，现在你到公社罗干事那去，看他可有什么事。我不相信的问他，班长，这就算学会了。班长笑了笑说，你学的算快的，这拉广播线，本来就很简单，没有什么高的标准，公社也有要求，只要学会了，就回大队，安装广播任务重，回大队后，就要忙了。告别班长，和一起学习的同伴打个招呼，来到公社罗干事办公室。罗干事正在填写表格，我对他说，罗干亊，班长说我可以回西莲了，让我到你这儿看看，还有什么事吗？罗干事说，班长说的，让你回大队。我说，是的。罗干亊看了看我说，小甄，真看不出来，这最快也要学习五天的事，你两天就学好了，不错。他又高兴的说，公社领导最担心西莲装广播的事，线路长任务重，你这一下子就提前三天学完了，明天回去就可以埋杆子架线了，这太好了。他又说，我们到邮电局找老尤一下，看看安装广播的物资到了没有。我俩来到邮电局，一进门，老尤就说，罗干亊，忙什么呢？罗干事说，老尤，这是西莲大队学习装广播的下放学生，架线也学好了，明天回去，架线的东西你发给他吧。老尤看了看我说，怎么样，我说过了，下放学生学装广播快的很，这两天不就会了吗。我听了，心里很高兴，嘴里却说，这刚学两天班长说我学好了，叫我抓紧回大队，我觉得还没学好。老尤说，这架线没什么花，看看就会了，往室内拉线更好办，只要不淋雨受潮就行。他边说边进到里间仓库里，拿了付上杆子的脚扣和保险带，又拿了个帆布工具包，包里装的有一把老虎钳，一把起子，一个小电闸刀和一把锤子，还有几卷绝缘胶布。他说，这是发给你们大队装广播喇叭和架线用的工具，你签上你们大队和你的名字。说着递给我一个表格，我按他要求签上大队和我的名字。他把工具和包递给我说，这电闸刀是把电话上的线接上，和我这儿一样，一推上喇叭线通了，推下来电话通了，你看看就会了；八一建军节前各户通广播，这任务重啊，又赶上正农忙季节，时间更紧啰。罗干事说，就是的，公社领导个个都急的很，这关系到中央布置的战备大亊，每天都在催呢。我拿着发的工具，和罗干亊一起又回到公社。
他去办公室，我到公社礼堂，把发的东西放在我睡觉的长椅上。估计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到罗干事办公室，把租好的五床被子，分两次拿到公社礼堂，放在长椅上，等他们回来后，交给他们。我走出公社大门，向油店中学走去，走到半路上，迎到他们五人。我对他们说，今天学完了。他们说，学完了，明天一早接着学。我问这爬杆子拧铁絲累不累。他们都说，比干农活还累。我说我们先到食堂吃饭，吃了饭再洗澡休息，晚上就在公社礼堂睡。到食堂，还没有开饭，我们坐在一起说说话。有个面冲来的对我说，你们梅山下放的学生，我们大队也有，他们四个人呢。还有个说，我们大队也有下放学生，是上海来的，有十个人呢。还有人问我说，听说下放学生蹲不长，还要回去的，说是要招工，是不是这样的？这招工的知青会，才开过两天，他们都知道了，消息传的真快。我听了，苦笑了笑说，蹲长蹲不长我不知道，但招工的事是真的，可是下放来的多，招工走的少，估计十个都走不了一个呢。他们都说，走一个是一个，反正以后还要招工的，都走的掉。正说的热闹时，炊事员喊开饭了，开饭了。我们都走到伙房，打好饭菜回到桌子上了。每人一大碗饭，一小碗菜，够不够吃，就这么多，反正是都没有吃饱。
吃过饭，我们一起回到公社礼堂。我让他们拿上换洗衣服，然后带他们去食堂后面的露天洗澡堂洗澡。洗过澡后，回公社礼堂，天已快黑了。我把被子交给他们，一人一床，他们学着和我一样，每人找条长椅子，把被子铺在长椅上，都说太窄了，睡不好。有的呢，把两条长椅合到一起，这样宽一些，但中间凹凸较大，硌得慌。我们坐在各自睡觉的长椅上，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不觉天已黑了，蚊虫也出来了。有人问我，你昨天在这儿睡，蚊子不叮你吗。我说怎么不叮，等一会公社罗干事到办公室了，我们去拿两根蚊香点上，就没有蚊子啦。有的说，刚才我还打算搞点柴草来，在礼堂里点着熏蚊子呢，有蚊香就不要熏烟了。那时，山里农村有蚊帐的人家不多，没有蚊帐的人家，都是靠在屋里，用柴草熏烟驱蚊的。看到公社里有灯光了，叫了两个人和我一起，来到公社罗干事办公室，他果然在，要了两根蚊香点着，我让他们拿回礼堂，就留在办公室看报纸。罗干事问我回去后怎么干。我说回去后先到大队去，把发的架线工具交给大队，看大队怎么安排架线。罗干事说，我都和你们大队电话说过了，明天你就回去了，大队说你一回去就开始埋广播线杆子，开始架线，各个生产队的电线杆子都砍好了。我说，那回去大队要我埋杆子架线，我就开始干呗。罗干事追着问，那你到底怎么干呢。我想了一下说，回去大队要安排我干，我就先从我下放的生产队开始干，因为架线的事没干过，别的队又不熟悉，自己的队人熟事熟好办一些。罗干亊说，你说的对，先在你们队干，看看一个队要几天干完，以后就好安排时间和人员了，无论如何，八月一日前各队各户通广播，这个战备任务一定要完成的，很重很急啊。他停了停说，你回去就开始干，那全公社就你们大队是第一个开始的，邮电局老尤这儿我去打招呼，只要架线的电话线，瓷葫芦，瓷夹板和喇叭到了，先发西莲大队的。我一听，高兴的说那好呀，本来时间就紧，如果材料跟不上，那真不好搞。罗干事说，明天吃过早饭后，我俩一起到邮电局，和老尤说一下。我高兴的答应了，这罗干事真的很负责任呢。回到公社礼堂，大家白天忙了一天，躺在长椅上，我们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艳阳天。起床后，拿上毛巾和洗漱用品，到礼堂后面的小溪边刷牙洗脸。面冲的几个人也在这儿洗脸，他们看我刷牙，笑着说，你们城里人真怪，这嘴巴里面又不脏，怎么还用刷子打上肥皂刷。我说，刷牙是保护牙齿，不过不是用肥皂刷的，是用牙膏刷的。他们不解的说，这牙齿有什么保护的，我们不刷，牙齿不是好好的吗。洗好脸后，又去公社食堂吃饭。罗干事端碗来到我们桌子上，边吃边问面冲几个人学的怎么样了。他们说还行，能学会。罗干事说，装广播任务重，学好一个就先回去一个，回去就干。他指了指我说，这西莲大队来的，学的快走的也早，回去就开始干，现在任务紧的很，你们也要抓紧了。他们几个听了，都说他是下放学生，当然学的快，我们可不行，要慢慢学呢。是呀，下放知青学的是比他们快些，可是，他们大队为什么不派知青来学呢？吃过饭，罗干事带我到邮电局，他对老尤说，老尤，今天西莲学装广播的要回去了，明天就驾势（俗语，意开始）了，如果架线装广播物资一到，要先发给西莲大队，不然要耽误事的。老尤说，罗干事，我知道了，物资可能今天就能到，到了先紧西莲的发，你放心吧。罗干事说，那好，我到公社去了。
他走了后，老尤问我，你还有事吗。我说，老尤，你能不能把架线的瓷葫芦，夹线板，一样给我一个，我拿回去给大队干部看看，自己也琢磨琢磨，可行。老尤笑了，他说，你这个下放学生还有心呢，这个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去拿去。他到仓库拿了二个瓷葫芦，一大一小，都带着拧在电线杆上的铁件，一付瓷夹板。他指着大点的瓷葫芦说，这个大点的，是用在从电话线接到电线杆上用的，小点的是平地上电线杆用的，夹板是用在室内的。我说，我进去看看你室内线怎么接的行吗？他说，你不是看过了吗，那怎么不行，你进来看看。他打开柜台门，让我进去。我进到里间的工作台处，仔细看了一下电话线是怎样接到闸刀上的，地线从外面怎么引进的，两根线又怎么接到喇叭上的。这是很简单，我对老尤说，老尤，我看过了，马上就回西莲，谢谢你。老尤把我送到门口说，下放学生，如果需要什么，从大队打电话联系。我说好，然后拿上东西，向公社走去。到公社礼堂，学架线的都走了，我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装进黄背包里，又把要来的东西，放到工具包里，两个包交叉背好，提着爬杆子脚扣和保险带，来到罗干事办公室。今天公社还是没几个人上班，都下大队去了。我对罗干事说，罗干事，我回西莲去了，你还有事吗？他说，没事哪，回去后抓紧架线了，有问题来电话联系。我说行，又问在食堂吃的饭菜票怎么交。他说，这个公社统一和食堂结算，不用给了。
我告别罗干事，回西莲去了。轻车熟路，又没东西，很快走到林园大队，进入棺材沟。在山沟里走着走着，不由的想回去架线的事。看了，学了，觉得会了，可要自己架线，又该怎么架呢？这时，我看到路边的电话线杆，这是油店通往西莲大队的电话线杆子。平时，这条走了很多次，从来没有注意到电线杆，这次，我可得好好看看了。山路弯弯曲曲，沿着山沟里的小溪流，蜿蜒而上。路有时和小溪流并行，有时又跨过小溪流，来来往往，缠绵不休。电线杆子却时而在山道旁边，又时而在溪水之上，有时却远离山路和溪水，隐没在山腰或山坡上。原来它是顺着山势，避开山顶与悬崖，尽量顺着山沟，尽量取直线的。这中间，线路也有拐弯的。而且电话线杆上的瓷葫芦，比我要的瓷葫芦大的还要大，这应该是正规通讯线路用的。我一边走一边看，不觉得来到西莲大队地界，来到沙地生产队，这儿不也要架线么。乘着休息，我看了一下，沙地队十几户人家，分散在棺材沟中，方圆不过两三里，有三四个小村落，每个只有三四户，单庄子很少。这架线好架。因为从公社到大队的电话线杆子，就在一个较大的庄子旁边，只要埋三根杆子，就可以拉线到室内了。村子与村子之间，也只要埋三四根杆子就行了。
走过沙地队，就是我们生产队地界，这一路看下来，结合解放军教的架杆子拉线方法，心里多少有点底了。而且班长也说过，拉广播线的要求不高啊。我顺着棺材沟，翻过潘岭子岭头。老远，就看到我门前的大柳树。回到保管室，不过才十点多吧，队里人都出工去了。放下我的黄背包，带着工具包，拿着脚扣和保险带，向大队部走去。很快来到大队部，大队部里只有石尚云会计和陈嘉如书记两人，他们见了我，都笑着说，公社来电话了，说你学的最快，这两三天就学好回来了。我说，其实我还没有学好，是解放军班长说我行了，因为任务重，公社罗干事让我回来，先干起来。陈嘉如书记说，昨天下午公社罗干事来电话了，说你今天回来，让我们大队抓紧干起来；刚才还和石会计商量，等你回来后，召开个生产队长会，到时你介绍一下怎么架线和装电喇叭。他又说，你去公社学了回来了，我们大队怎么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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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5 19: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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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6 08:0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