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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在路上想了下，全大队十四个生产队，首先是要把电线杆子都准备好，然后一个队一个队去埋杆子架线，再每户安装广播；每个队要派四五个人帮我拉线，还要安排埋杆子的人。陈嘉如书记说，刚才还和石会计在说呢，各个队的电线杆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虽说农忙，这人也抽得出来。这时，电话铃响了，陈嘉如书记拿起话筒，一问是公社罗干亊打来的电话，说是邮电局通知，架线的物资到了，要派七八个人去挑回来。陈书记说，好，我们今天就派人去挑。他放下电话，对石会计说，你安排跟前的两个队，每队去四个人挑货。石会计答应一声，出去安排人去了。陈书记说，这物资一到，就可以干了，你看怎么干。我说，我走在路上就在想，先在我们队架线，因为这个活没干过，队里人熟悉些，好干些，我们队干好后，有经验了，再到别的队去干。陈嘉如书记说，小甄，你考虑的对，就从你们队先干，然后从新上队，东楼队一路干下来，这几个队都是我包的队，先干。我说行，今天下午我要准备几根竹杆，然后和队长说一下，明天开始拉线埋杆子。正说着，石会计回来了，说人都安排好了，吃了中饭就去，下昼就挑回来了。我把领的工具包和脚扣，保险带放在桌子上说，这是给大队领来的架线装广播喇叭的工具，我交给你们。他俩看了看，陈书记说，这工具都是架线用的，你自己保管好了，不要交到大队了，另外，你也不要在队里上工了，就在大队干架线装广播事，我已经和你们队长说过了。我收好工具包后，对他们说，没什么事我先回队里啦。陈书记说，好吧，你先回去和队长说一下，明天开始干吧。
回到保管室，把从油店带回来的衣服洗好晒上，钟也停了，也不知几点钟了，要带到西莲小学对对钟，再把发条的劲上好计时吧。几天没看书了，下午没事看会书吧。一埋头看起书来，时间过的好快，不觉已到下昼了，中午烧的够晚上和明早吃，再看一会书烧饭吧。我抬头向对面潘岭头看了看，看到有好几个人挑东西在下岭，这不是去油店挑架线物资的回来了吗。放下书，锁上门，背着工具包，我在彩门牌楼下等。时间不长，他们到了，果然是的。他们看到我说，下放学生，大队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用的，放在哪里呢。我笑着说，我怎么用的了，这是给各个队架线用的，当然先挑到大队去，你们先去，我等会就到。说完，我找到下庄子平地里，因为队里有人在那干活。到地里一看，队长也在，我赶紧说，队长，架线的物资从油店挑来了，你派两个人，带上扁担绳子，把我们队要用的挑回来。队长一听，看到陈胜林和二毛在跟前，对他俩说，你们俩赶紧回去，拿上扁担绳子到大队去吧。我对他俩说，我先到大队部去了，你们到了找我。他俩答应了，我抓紧向大队走去。
等我到大队时，架线物资已经挑到大队部，大队干部正商量放在哪里好。孙习如主任看到我说，小甄，正在说你呢，来的正好，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对的上数吗？说完，他递给我一张调拨单，我按调拨单上开的品种，一一对数，这些物资，有十梱零号铁絲，还有大小两种瓷葫芦和瓷夹板，是蒲包包装的，好几袋，还有纸箱装的喇叭。对过数，我把单子交给孙主任说，这调拨单上的数字都对上了。他又把单子交给石会计。石会计说，这些东西放哪呢？孙主任说，放大队保管室吧。大队保管室是半间房大小，里面堆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把架线物资搬到保管室时，陈胜林与二毛也到了。我对孙主任说，陈书记说明天从我们队先干，队长派五个劳力给我，我们先把要用的电活线和瓷葫芦挑回去，可行。孙主任笑了笑说，我和石会计商量一下，这些物资都是你架线安广播用的，保管室钥匙你拿一把，石会计常驻大队部，他有一把。他又说，这些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的，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不浪费就行，需要多少，你就领多少。我说，这些东西除了架线用，别的也用不了，我先领两梱电话线，各样瓷葫芦一包，还有一箱喇叭。我想了想又说，我们队装好了，就接着装新上队，然后装东楼队，这样一路装下去省时间省电话线些。孙主任说，你安排的好啊，就这样干。我说安装到哪个队，哪个队都要派五六个劳力，不然干不成。孙主任说，这个放心，每个队开会时都讲过了。我对孙主任和石会计说，那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回到保管室，我让他们把架线物资放好，并对他俩说，你们俩个，还有陈胜良和陈胜友，再加上陈绍单，明早上工时，带上挖坑的铁锹，大锄，到保管室来，开始架线。他们答应一声回去了，我也开始热饭吃了。吃完饭，洗了个澡，又看了会书。不知怎么了，这书怎么也看不进去了，心里老想着架线的事，干脆不看了。想看书，又看不进去，想睡觉，上床又睡不着。这怎么了？这以前可没有这样啊？我又从床上起来，坐在小桌边。一个念头一闪，我找到原因了，这就是架线装广播喇叭的事。这可是公社、大队都在抓的大事和急亊，又交给我一个人干，如果干不好，丢人现眼就不说了，交不了差事就大了，这可关系到中央布置的战备大事。想到这，不由得精神一振，这事只能干好，不能干坏；既要抓紧时间按时完成任务，又要规划好线路，尽量省工省时。这全大队十四个生产队，上面几个队我去过，也仅仅是在路上走过，不在路边的庄子都没去过。而下面的六七个生产队，我连去都没去过，这怎么架线呢？想到这，我睡意全无，找出一本没用过的日记本，在第二页写上，明天要架线的线路走向，大约要埋杆子数字和要入户装喇叭人家，这也算是明天干活的计划吧。写完这些后，感到心里安稳些，又上床看会书，瞌睡来了，吹灯睡觉。
不觉得，睡到天亮。想起今天要架线，抓紧起床洗漱，烧饭。吃过早饭，我走到大路上木彩楼边，那儿的山坎子上，有公社通往大队的电话线杆。我走到电话杆子下面，目测一下到队长家距离，埋三根杆子就行了。从这个电话杆子，拉到下庄子，也只要三根杆子。正在看着，有人喊我，原来是陈胜林先到了。我回到保管室，对陈胜林说，你今天跟我架线，还要俩个人。他说，怎么架。我说等下人都到齐了，一说都知道了。正说着，其他人带着工具陆续都到了。我对他们说，陈绍单与陈胜友挖坑埋电线杆子，要挖两尺半深，土要填紧夯实，不然人上到广播杆子上，一摇晃杆子就倒了，又要返工。你们三人跟我拉线，然后再挖坑埋广播电线杆子，我们先从下庄子干。二毛一听，高兴的说，先拉到我家。我说，对，第一个就安到你家。我让他拿四根竹杆，我拿了二个大瓷葫芦，又拿了四个小点的瓷葫芦，装到工具包里，带他们来到大路边电话线杆子边。陈绍单问，在哪里挖坑？我说别急，等我们定好位置后，做上记号你们再挖。我对陈胜林他们仨人说，你们每人拿一根竹杆，按我指的方向走，我说停就停下来，把杆子竖着，我抬右手你们向右边走几步，向左指你们向左走几步，叫停下就不要动，都知道了吧。他们说知道了。我说好，我指着下庄子方向说，好吧，走。
他们三个从路上走去，我急忙说，不要从路上走，从这直接走。你们说，没路怎么走？我指着电话线的杆子说，你们看，它是从路上拉过来的吗？不都是从山上，地上拉的线吗？陈胜林明白过来了，他说，你是说，照直走，不拐弯。我说对，他说，知道了，我上前。他带头照直走，遇到地绕一下，遇到坡就上坡。我看他们走的距离差不多了，就喊停下。陈胜林站住了，并把手中竹杆竖立起来。可另外两个人，也把竹杆竖着不动，我笑着说，二毛，你把陈胜林杆子扶着别动。又对陈胜林说，你把杆子交给二毛，拿着二毛的杆子，继续向前走。这下，陈胜良急了，说，我怎么办，走还是不走。我几乎要笑死了，说你跟着陈胜林走。陈胜林又照直走了，到了一定距离后，我喊停下，他站住不动，并把手中杆子竖了起来。我看了一下，让二毛向左边移了一米多，又让陈胜良替陈胜林扶着杆子，然后又让陈胜林拿着杆子，照直走到下庄子的稻场边，我喊了声停下。陈胜林停下，竖立着竹杆，我让他向右边移了一点，对他们说，都别动了，把杆子扶直了。他们三人扶直竹杆，我看是在一条直线上。身边的陈绍单说，小甄，你这个架线和打土枪差不多，取直线呢。我说，对，就是取直线。陈胜友说，走，我们过去挖坑吧。带他俩来到二毛跟前，我拿个树枝，在二毛扶的扞子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一尺的圆圈，对他俩说，你们就在这里挖，挖好后，再到前面的地方挖，我也画个圈在那里，还有下庄子跟前的。他俩说，知道了，凡是画了圈的就挖。我说，对，就是这样的。我正要走，二毛问，我怎么办，还要扶吗。我笑了，说不要扶了，拿上杆子跟我走。我俩走到陈胜良扶杆子地方，又画个圈圈，让他俩拿着杆子跟我，来到二毛家。我在陈胜林扶的杆子下，画了个圈，然后对他们三人说，你们到新庄子，每人扛根电线杆子来，放到各个竖杆子的地方去。他们答应一声走了，我就在看，怎样把线引到房里去。
山里农村盖房，一般都是一家三间房，中间是堂屋，开个双扇门，门前是个走廊，也有没有走廊的。走廊上有四根立柱。公社统一要求，喇叭就安在堂屋的门后面。我正在琢磨着怎样引线进屋呢，陈胜林扛电线杆子到了。他把电线杆子放下后，我看了看，忽然想到，这杆子要埋好了，站在杆子上安瓷葫芦好费劲儿，也耽误时间，在地上安好不就省事了吗。想到这，我把小号瓷葫芦拿出来，用铁件带螺丝尖头的一头，向杆子上使劲拧，可根本拧不进去。陈胜林也帮着拧，也拧不进去，仅仅在木杆子上留下个小坑印子。我正想怎么办时，看到二毛父亲陈绍能用的木匠工具，我高兴的对陈胜林说，你去把二毛找来，让他用木钻钻个眼，不就好拧了吗。陈胜林一听说，对，钻个眼，就好拧了。他把二毛找来，二毛一见我就说，我爸说我笨的很，学不了木匠，我干不好。我一听，笑着说，又不要你打家具，这钻个眼你不会吗。他说，打个眼我会，在哪打眼。我指着杆子说，就在这里打个眼，要粗一点的钻头。他答应一声，拿来木钻，换好粗一点的钻头，开始钻眼。眼是钻好了，可太细，费了半天劲只拧进两厘米深，再往下实在拧不动了。我想了想，问二毛，你爸爸用的大洋钉有吗？七十年代，物资困乏，很多东西都是外来的，都加个洋字，如火柴，即使是国产的，本省本地产的，老百姓仍习惯称作洋火。这铁钉也是如此，而且很贵，一般要大队公社写介绍信，供销社才卖，一般人根本买不到。二毛说，钉子放在我爸屋子里。我说你去找找，等着用呢。他答应一身，去家里找去了，好长时间，他拿了一根大号铁钉来了。大铁钉有六寸长，直径有五毫米，比大号钻头可粗多了。我接过大铁钉，掏出工具包中的锤子，对着钻的眼，把大铁钉钉了一寸多。又用锤子把大铁钉拔了出来，杆子上的钉眼有五毫米多。我把瓷葫芦螺丝尖头顺着钉眼拧下去，这下好拧多了。我对二毛说，中午你跟你爸爸说一下，这个大钉我先用一下，我到供销社去买个新的还给他。二毛说，行，我回头跟他说就是了。我对二毛和陈胜良说，你俩在这儿挖坑埋杆子，我和陈胜林去把另外二根杆子瓷葫芦安上。他俩开始挖坑，我和陈胜林来到第二根杆子地方，开始在杆子上钉眼，安装瓷葫芦。
正在杆子上安装瓷葫芦时，突然看到陈绍单和陈胜友正在竖电线杆子，我大声喊着，让他们放下来，先到这儿来挖坑。他俩来了说，你不是说要埋杆子吗?怎么不让埋了。我对他俩说，埋还是埋的，但要等我们把瓷葫芦安好后再埋，杆子埋好了，站在杆子上不好安的。他俩看着安好瓷葫芦的杆子，陈胜友说，那安好了就可以埋哪。我说是的。我和陈胜林又到第一个杆子跟前，把瓷葫芦安装好。陈胜林问，下庄子安好了，还架线到哪里。我说，从这架线到队长家。我俩正在说话，陈胜良和二毛来了，说是杆子埋好啦。我又带他们三个，开始用竹杆规划到队长家的线路，确定了三个杆子的位置，并开始挖坑，装瓷葫芦，埋杆子。正干的有劲时，陈嘉如书记和孙习如主任来了。他们看到竖起的广播线杆子，和正在忙碌的我们，很高兴。陈书记说，小甄，你们干的不错。孙主任说，不错不错，杆子都埋好啦，上面还没有广播线呢。我说，先埋好杆子，再拉线，然后入室安装广播喇叭。陈嘉如书记说，就你们六个人干。陈胜良说，就我们六个呀。我说，人多也用不上，还窝工，开始规划时，需要三个人拿杆子定线路，定下线路后，他们接着安装瓷葫芦，挖坑埋杆子，这样干合理省工些。孙主任问，那上畈队几天能干完呢。我想了一下说，今天上午只能把下庄子和队长家的架线架好，下午把到新庄子的线路架好就不错了，明天再把到老院子线架好，三天我们六个人才能架好线呢。安装入户是我一个人的活，顶多再给个人递递东西，扶扶梯子就行，至少也要一两天。他俩看了看，孙主任说，那就是你们队五天才能搞好。我点点头说，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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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5 19: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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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6 08:1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