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篇小说《小刺梅》21（上）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二十一章 滴血的刺梅花
小刺梅小心翼翼地爬过房脊，走到院子的西北角，伸头向院内看去。 北房的门楣上一个大灯泡，把个院子照得通亮，大门口站着两个大汉。北屋、东屋，还有南屋，也就是买卖房，全都亮着灯，只有脚下的西屋看不见。 小刺梅刚想转过去看看西屋，就听见脚下传来西屋的关门声。随后，先是听见后是看见两个大汉说着脏话从西屋出来—— “你看这小娘儿们，还他妈的真水灵！” “你又馋了？二爷的人，你也敢碰？” “找揍是不是？” “……” 从他们的对话中，小刺梅已经听出，雯雯就被他们关在西屋里。她看着那俩人进了东屋，一抬脚轻轻地落了地。她弯曲的身子紧贴着墙，伸手向衣袋里摸了摸，还好！方才在“茶汤李”抓的那把炒黄豆带在了身上。她又摸了摸，摸出一颗石子，朝上面吹了口气，拿在手上弹发出去。“啪”地一声，北屋门楣上的灯泡被击碎了。院子里顿时黑了下来…… “怎么啦？” 借着房间里透出的光，小刺梅看见北屋、东屋都有人走出来。她掏出那把炒黄豆贴着地面向前一抛，就看见有人摔倒。接着，喊疼声、叫骂声、斥责声、询问声乱作一团…… 趁着这个乱乎劲儿，小刺梅猫着腰，顺着墙根溜进了西屋。在微弱的灯光下，她一眼就看见了被捆在一根顶梁柱上的雯雯，轻轻地走了过去。 雯雯也看见了小刺梅，满是泪痕的眼里充满了惊喜，身子扭动着，刚要张嘴说话，被小刺梅走到跟前的手捂住了嘴。接着听小刺梅轻声“嘘”着说：“别出声。” 小刺梅机警地环视着四周：这是间仓库，粮食已经没有了，只有些存粮装粮用的寸把厚的大木板子、麻袋和苇席茓子…… 这时，院子里的灯又亮了，想必是他们已经换上了灯泡。 小刺梅走到窗边，探头向外看，只见一个人从东屋门口走来。她急忙回到雯雯身旁，附耳轻声说：“有人来了，别怕，有我呢！”说完，一个纵身跳上了雯雯头顶上的房梁。 “你认识我？”推门进屋的人走到雯雯跟前，阴阳怪气地问。 “你是蔡包子！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认识你！”雯雯一点也没示弱，红着脸大声嚷着。 “这就对了，我就是蔡仲和，又怎么样？”他得意地奸笑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抬着雯雯的下巴，“你命可真大，我灭了三十二家，咋就偏偏漏了你一个？” “呸！”雯雯愤怒的眼里向外喷着怒火，嘴里喷出一口唾沫。 “呦，人不大，脾气还不小，瞧这小脸红的，有多好看！”齐德利掏了块手绢擦了把脸，眯着贼眼说，“半年不见，上哪儿喝奶去了？养肥了？让我好好看看。”他得意地说着，手中匕首贴着雯雯的左脸庞慢慢地向上移到了她的额头，又从额头贴着雯雯的右脸庞缓缓地往下移。他的眼珠子随着匕首的移动而转动，活像欣赏一头将要被宰杀的羔羊。 “你很幸运，已经多活了半年了！”齐德利露出了吃人的凶相。他把匕首叼在嘴上，双手撕开了雯雯棉衣的大襟，奸笑着，左手指着雯雯身着素花内衣的胸口，右手握着匕首…… 这一切，小刺梅在房梁上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清清楚楚！ 雯雯没有认错，这个齐二少爷就是远东电器行的蔡老板！眼看着他要对雯雯下手，这可怎么办？救出雯雯不难，难的是既能治服这个坏蛋，救出雯雯，又不惊动门外的那帮家伙？小刺梅把手伸进了衣袋，备用防身的石子打完了，好在还摸出了一粒炒黄豆。心想：得，便宜他了！她的手指一用力，将那粒黄豆弹发出去，刚好打在齐德利的手腕上—— “哎呀！”齐德利尖叫了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他扭过身，仰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房顶。 就在齐德利愣神的刹那间，小刺梅手中的鹿皮鞭套住了他的脖颈。小刺梅双手用力猛地向上一提，齐德利就像勒脖子上吊似的，两只脚离了地，胡乱地蹬踹着。 “想活命就别出声。”小刺梅压着嗓子喝斥道。 “嗯，嗯。”失魂落魄的齐德利吃力地应答着。 小刺梅松手的同时，飞身落了地，手中的皮鞭急速地在他的脖颈上绕了一个圈儿，一手握着，一手推着齐德利抖成筛糠的后腰，低声命令道：“给她解开，快！” 雯雯被松开后，和小刺梅一道用那根绳子，将齐德利捆了个结实。小刺梅收了软鞭，一手攥着齐德利的胳膊，一手握着他的那把匕首，压着嗓子厉声说道：“走！送我们出去，你要是敢捣蛋！……”小刺梅手中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后腰上。 “都别动！谁他妈的敢拃翅，我先捅了他！”小刺梅推着齐德利，走出了西屋，对院子里的几个大汉喊道。 那几个平日里狗仗人势、飞扬跋扈的大汉见状，一个个手足无措，眼巴巴地看着小刺梅押着齐德利，带着雯雯，一步一步地朝北门走去。 “我当是哪个江湖好汉要演一出‘英雄救美’呢，原来是个黄毛丫头！” 小刺梅听到这不紧不慢、妖里妖气的话，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她回身一看，东屋门前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穿棉军服、戴浅灰色毛围巾的女人，也没理她，依然推着齐德利：“走！” “走，没那么容易吧！”还是东屋门前女人的声音。 小刺梅回过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一瞬间，“砰”地一声枪响，小刺梅听见枪声就躲，可躲闪不及，右腹上鲜红鲜红的血透过棉衣涌了出来……
| 
发表于 2024-1-20 15:55:19
收藏
发表于 2024-1-21 08: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