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党项人 于 2016-8-15 09:44 编辑
大林区最潇洒的是什么?那就是远离了喧闹繁杂的城市,除了风儿掀起的林涛和虫虫鸟鸟兽兽时起时伏的鸣叫,用当前的观点看,林区的环境极为适宜养生。君不见如今的富豪、领导等等都涌入林区兴建别墅营造安乐窝休养生息提前享受改开红利过上神仙般的美好生活。 不过我在保尔塬的时候,也许是年轻也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总觉得林区的确是风光无限好,只是太寂寞。但这可难不倒英雄的保尔塬人!在自力更生样样有的延安精神鼓舞下,保尔塬人总是在不断创新!我记得针对当年的体育器材基本空白的困难,就有黄长元大师和其他几位大师工作之余土法上马,在连队对面的山梁上利用林区林木丰富的优势,用杠木做支架,建起了双杠单杠等器材供大伙休闲锻炼。每当每天的起床号吹响后,我们一帮年轻小伙子还有几位女大侠纷纷抬脚跑向两千米外的对面山梁,耍耍双杠玩玩单杠这才返回来洗漱一番迎接新的一天。还记得薛欢喜大师,这位胖胖的脸圆圆的安定人氏,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延安无线电厂生产的大号中波收音机。别看那个收音机外形粗糙显得笨大,但接收性能很好且喇叭声洪亮。薛欢喜大师经常把它带到田间地头,让大伙在劳作之际就能听到电波传来的嘹亮欢快的歌声和激荡人心的音乐以放松心情调节疲劳更能及时听到新闻信息。更有几位文采好的大师编写了颂扬“保尔塬上尽朝辉”、“某某有床绿军被”、“我们是保尔塬人”等等脍炙人口的歌舞曲,业余时间指导男男女女的跳呀乐呀唱呀大有天上人间之感。 我呢自然也是每天早上只要得空就随大伙奔赴对面山梁“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那么跳舞唱歌呢?这我就不行了。天生的身体发沉腿发硬腰难弯,根本不是跳舞的料,以致成为“党的领导干部”后每逢舞场歌场啥的都赶快躲在一边看人家的优美舞姿呗,自个不会嘛。那么唱呢?惭愧惭愧那更是五音不全无法胜任。那时连队非常爱惜人才,一开始我被慧眼识中挑选进合唱队。但是练习几天后,编导徐舟大师发现我实在是难以琢磨成材只好忍痛割爱。 那,我还能做点啥呢?能,能,能!那就是发扬一贯爱读书的习惯嘛。虽然我这个初六七的学生并没有真正从中学毕业书法也极差。哈哈,就这书法水平,以后我在枣园公社以所谓市上干部身份“指导”工作时,曾给时任公社书记的栗建国同志(也是北京知青当时还兼任共青团省委副书记)写过一个工作思路。以后有人告诉我说栗书记看了后说写的非常好也符合公社工作实际“就是书法差点,像小学生的水平”。 嘻嘻,话扯远了,咱再扯回来。我虽然中学没有毕业字写的也不好但读书还是够用了。在小学六年级我就能读完三国演义水浒传了,还敢于纠正一位老师“水许传”的读音。但是那个年代书籍很少。远离城市远离场部的保尔塬上,书籍偏少的特色更显得突出,不要说当年不能看的所谓禁书,就是连马列著作都不多。记得有一次柳场长来开连队召开会议,当场询问大伙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都有哪些?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也许是谦虚也许是不懂反正没人当场回答。有幸的是当年我在保尔塬时,恰有陈邦平大师带来1964、1965、1966年航空知识,我呢自幼生长在军队大院里故也爱读军事内容书籍,加之陈邦平大师非常慷慨完整无缺的向我出借了这三年的航空知识供我阅览真是雪中送炭呀!那段时间正逢组织委派我看管油松苗地,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在林子里看着十多亩的油松苗,防止被鸟儿吃了松苗尖,如果那样那株苗子就算完蛋了。看管人要两头摸黑即早上天不亮就来到地边驱赶已经飞来飞去的鸟儿,晚上也得等天抹黑了鸟儿回巢了方可离开。我们看管人到了松苗地后就找个地安息,发现鸟儿有靠近的迹象马上挥动树枝驱赶即可。那鸟儿也非常精明,看见你一个大活人在那里人家鲜有莅临的。如果鸟儿不来了,我就忙里偷闲的读书,主要就是邦平大师的航空知识。这些珍贵的航空知识除给我增添了不少知识外还陪伴着我度过了那段寂寞单调的看苗工作。 林区夏季的天气变化无常,也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是风雨交加,我们看管松苗的那都带着雨衣随时伺候着呢。一次我在看管时就遇到电闪雷鸣顿时大雨滂沱。当时我不是急忙穿上雨衣以免淋湿衣服身体而是把航空知识用雨衣细细包裹起来。等雨过天晴我打开一看,撩,几本杂志非常干洁没沾上一点雨丝。虽然我浑身湿淋淋的在林风拂荡下颤颤抖动但心里美滋滋的。 我到北京工作后一次去北航办事,特地去航空知识编辑部拜访,周日新总编接待了我并给了我一本1965年航空知识汇集本。以后我又收集了航空知识年度汇集电子版,打开一一阅览,当读到1964、1965、1966这三年熟熟的封面、内容时,回想当年在保尔塬期间有幸拜读之景,历历在目感叹不息。 我确诊肺癌后与癌魔抗争到现在整整十三个月了,已经超过中位生存期四个月的平均值,医生医术是一个因素,我的身体较好也是一个因素。当年在保尔塬山林里潜心读书的业余生活用现代语言就是“陶冶情操”,这对促进我的身体健康肯定是有好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