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建设北大荒 开发北大荒 毁灭原始森林-1

朱金城

我去兵团三师二十五团二营二十二连工作。后来,我们团划归新组建的六师，通讯地址更名为：六师二十五团二营二十二连。每年，我们连队都会抽调一些老知青去很远的地方开发建设新的连队。1971年,我们班全体成员被调转到二营十九连工作了。在那里，我认识了1971年来北大荒的上海知青,并与他们结下深厚的友谊。

六师二十五团二营十九连，是我团原来的机械化作业的水利连。由于六师是个新建师,所以开发建设新连队(也称新建点)的任务很重,这个机械化水利连也全部调去开发新的连队了。我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从二十二连调转到二营十九连工作。

在二营十九连工作期间,我曾被临时借调去参加建设六师医院和二营水利连工作。

1972年,分配到皮革厂工作。说是皮革厂,实际上是一个皮革处理车间,主要工作就是把牛皮,马皮放在石灰池里面沤泡到发臭,皮子软化后,用刮刀刮掉皮子上的油脂和毛发,然后再用芒硝熟皮子。最后,用这些熟好的皮子做马鞍子,马笼头等。皮革车间工作环境极其恶劣,牛皮,马皮沤泡过程散发出来的恶臭熏的人头昏脑涨,甚至进门时把人熏的喘不上气来。劳动保护用品只是发手套,围裙和白酒。手套和围裙是干活时用于保护手和衣服避免被石灰水烧坏,白酒就是消毒用品。后来,我得了莫名其妙的疾病,整天头昏,四肢无力.更糟糕的是,我开始感觉到全身的皮肤特别痒,皮肤发紫变硬,没有弹性了。最后,我全身脱了一层皮。针对这种情况,我赶紧去团部治疗,拿着医院诊断书找连队领导反应病情,并请求更换了调换工种。

1973年,我参加了六师医院的建设任务。1973年,我和何克成等人被临时抽调去建设六师医院。建设六师医院把全师各团最好的瓦工,木工,电工等技术人员集中到了这里会战.我们是作为力工被借调到那里工作的。我们居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地面特别潮湿,木板床下的青草长得打卷了,褥子下面因潮湿而发霉了。

建六师医院,主要依靠人海战术,基本上是一周备料,平均三天起一层楼。我们的主要工作任务是:备料的时候,我们负责搬运砖头,到砂坑挖砂装车,到采石场拉石头装车.瓦工砌砖,垒墙时,我们负责给瓦工供应红砖和混凝土。

我们一部分男知青从事人工搅拌混凝土,一部分男知青和女知青一起顺着跳板往楼上挑运混凝土和红砖.我们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挑运混凝土或红砖,劳动强度实在是太大了.许多男女知青的脊椎都压变形了!肩膀被压肿了,每个人的手指都因搬砖而磨破了皮,手指尖皮肤磨破后渗出来的像白油一样的黏液,钻心地疼痛。下班后,手指头碰也不敢碰，不敢拿筷子,也不敢把手握起来。但，我们每天的工作还在继续、继续.........直至六师医院建设任务完成。

我从六师医院建设工地回连队不久,连队就安排我木工房做木工了。刚开始做木工活的时候,老师傅是北京知青。开春的时候,他让我做个马拉的压地滚子。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干木工活。滚子是用刚砍伐来的树木做的,连接榫头眼凿歪了,好不容易安装上了,但整体还是歪的!这活干的让大家取笑很长时间。回家探亲时，我买了几本木工书自学。慢慢的，我学会了盖房子,做箱子，做桌椅板凳,做家具,并为连队许多要好的知青每人做了一个很漂亮的箱子。

差点重复22连火灾悲剧,感受到了吓出一身冷汗的滋味。在19连做木匠的时候,我查一点就引燃一场像22连一样的火灾悲剧。至今,回想起来都后怕！

我们19连的木工房和22连的木工房一样,木工房与知青行李仓库,连队用品仓库在一栋房子里的。

1973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到木工房去,打算把白天做好的黑板刷上黑板油。由于,天气很冷,黑板油有些凝固,我就把炉子点着,然后把黑板油放在炉子上面化化冻。突然,黑板油上层的亮油燃烧起来了,只看见,黑板油的火苗已经窜到木工房的屋顶了,并看见屋顶上的大麻杆的表皮有些火花了,我当时心里特别着急,可手边找不到适当的东西可以盖住装黑板油的搪瓷碗,情况万分紧急，眼看一场火灾即将发生!我的头皮发麻！

嗨,真是上天保佑,由于黑板油量少,火苗燃烧了几秒钟后就很快变小了,我搬起炉膛煤渣出口的厚木板盖了上去，火终于被扑灭了。我被惊吓的好象得了一场大病,一下子就两腿发软,浑身的冷汗湿透了衣裤。这次,我是真的领教了:吓出一身冷汗的滋味了!

六师二十五团二营水利连。1974年春天,营部临时从各连队抽调人员组建二营水利连。我作为木工，被抽调去承担四项工作:一是连队人员没有来到之前,先搭建好三个帐篷,一个帐篷是女职工宿舍,一个帐篷是男职工宿舍,还有一个帐篷是食堂和办公室。二是加工制作食堂用的面板,大锅盖,桌椅和板凳,以及办公室的桌椅和板凳等。三是安装120多把铁锹。四是搭建连队帐篷，并日常负责食堂,办公室和劳动工具的维修和保养。

水利连帐篷里的床铺底下长出来的青草打了好几个卷,褥子下面潮湿的很,有些已经发霉长毛了。遇到下雨天屋里也要穿雨靴,因为地面全是泥水。天气好的时候要把帐篷的窗户全部打开掀起透风，排除帐篷里的潮湿。

我在水利连建设初期,工作是很忙的,每天忙着搭帐篷,搭床铺,做面板,做锅盖,做桌椅和板凳,安装铁锹等等。我完成以上各项任务后,日常维修和保养工作就很少了。所以，我每天没有什么事情，比较清闲自在的,与农业连队工作相比简直是太享福了。这一年,也是我在北大荒干活最少,最轻松,最舒服的一年。

可惜,好景不长,1974年年底,水利连就解散了，我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连队19连。

1975年，二十一连改变了我的人生命运！

1974年年底,我回到19连后,齐继生指导员找我谈话,说要调我去环境条件 比较艰苦的21连去当木工师傅。当时我没有同意去,接着就回上海过年了。从上海回到连队,小刘,我的知青朋友,告诉我:她要调转到23团去了。我说: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要去23团。她态度很坚决,一定要去23团。后来,齐继生指导员又找我谈话说:21连的老木匠岁数大了,已经退休了。连队有个小木匠是22连的家属子弟,调我到21连木工房工作,当师傅,主持工作。我听完介绍后,感觉到那里去当师傅，工作方面自己说了算，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就同意调转到21连去了。

1975年春天,我的工作调转到二营二十一连了。21连队的木工房和机械设备仓库在一起,是一间要倒的草坯房子。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机械设备仓库管理员是我们22连的老上海知青白文浩,大家见面自然很亲热,以后也可以互相关照了。19连的小木匠是22连的家属子弟,我也在22连工作过，与他的哥哥也认识的。所以，我来到21连并不觉得陌生。连队的领导对我这个新来的木工很关心,经常在一起聊天吃饭。很快,我又认识了上海老知青钱志勇老大哥。他是从一师调转到我们六师来的上海化工中专毕业生。在老钱大哥的介绍下,又认识了朱元青等一批上海知青。木工房成为我们知青经常聚会,喝酒聊天的好地方了。

连队的木工因业务特殊，要与连队各部门、各级领导和群众打交道的。甚至，老百姓家里门窗玻璃坏了，都要请木工师傅帮忙修理的。很快，连队要盖一栋家属房，以解决职工住房困难。我和连队的全体人员经过3-4个月的共同努力工作，一栋新的职工家属房建成了。搬进新房住的老职工高兴极了,纷纷请我去他们家做客,喝酒聊天。

深感遗憾的是，有一天连队会计的山东亲戚来做客,做饭时,在炉灶口堆了一小堆干材草,他就进屋去拿东西，就这转眼的一瞬间,锅台那边的火苗已经窜上了房顶，大火很快就把新的住宅全部烧毁了！

北大荒各连队的房子,大多数都是草坯房,连队吃喝，做饭和日常用水都是井水。所以,一旦着火,就无法扑灭,能把东西抢救出来已经是万幸了!21连的这次火灾也同样,人们甚至连东西也没有完全抢救出来，房子就烧塌了。

嗨,我的杰作，在21连建的一栋居民住宅,人们住上还不到2个月的时间,就被一场大火烧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