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忆往夏日乘风凉》

筱怡

忆往夏日乘风凉

萧毅

  过去的上海，家里没有安装空调，也没有普及电扇。

  每年七月天气闷热，住在亭子间及阁楼的人们首当其冲，这两处是石库门里最热的，只好出门乘风凉。即可避免蚊虫叮咬，又可享受凉风吹拂，驱逐热浪。与家人或邻居谈谈笑笑，还可以忘却日间的劳顿和心中的苦闷。所以，乘凉便成了夏季最大众化的乐事。

  到了夜晚，大家不约而同地端了一条凳子来到室外，高档的是藤椅和藤躺椅，中档的是小竹椅、竹躺椅、竹榻等，最大路的是木头凳椅，还有门板。

  但风不会召之即来，手里还要有把扇子，一来自力更生扇风，二来可拍蚊打虫。扇子多是芭蕉扇蒲扇，用布条包边缝起来，可用得长远些。少数是竹簚扇、鹅毛扇。除了扇子，茶也少不了，藤椅、藤躺椅的扶手上，专门有个洞可以放茶杯。

  乘风凉的娱乐休闲形式，有打牌下棋的，有“嘎山湖”传播小道新闻的，也有带半导体听无线电的，还有讲故事。

  晚上乘风凉，有些人在自家门口，把地扫一扫，泼水冲去热气，摆出了吃夜饭的摊头，在屋外边吃边纳凉。

  大多数人是吃了夜饭再出来乘风凉的，弄堂宽敞的在弄堂内，弄堂狭窄的就转到马路上。国际饭店和人民广场周边的人家，就到宽阔的广场上，或到有穿堂风的饭店楼底下，凉风习习。

  乘风凉还有一个好地方，那就是开空调的大商场门口。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初初期，中百公司和永安公司等商场入口，一到晚上就布满了乘风凉的人，早早就来放好凳椅占位子，借助里面空调传出来的冷气送清凉。

  记得小时候，我们弄堂里乘风凉的人不多，我与发小坐在家门对面空地，交流趣闻或听老人讲故事等。有时晚上，旁边的中山公园播放露天电影，就到公园的大草坪上，边看电影边乘风凉。

  大人关照，乘风凉要在露水下来前进屋。可我们小孩要到夜深天凉，屋内的暑气散去后，人也迷迷糊糊了，才打道回府。

  如今，上海每家每户都有空调，夏天的晚上，再也不用到室外去乘风凉了，但以前乘风凉的岁月留痕记忆犹新。

龙行天下

难忘当年乘风凉，
细节清晰有名堂，
如今似乎皆不见，
或是进步或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