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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木匠生涯》第四十二章草原之行之九 作者董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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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17 09:06:0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连峰 于 2025-2-17 09:08 编辑

(上接《难忘的木匠生涯》第四十二章草原之行之八)
    重新坐在马车上,我扶稳了玻璃,同时看了看手表,时间还不到下午两点半,如果车马能够按时到达目的地,我在天黑之前就有足够的时间制作并安装门窗。毫无疑问,能为即将长期留守在后山草原的两位年轻弟兄尽一点微薄之力,是我此行最大的快乐。但是,此行给我带来的好心情却又觉得远远不止于此。
    实事求是地说,多年不见,而且绝对不敢奢求的几顿丰盛美餐,依旧让我回味无穷;一天多来的草原之旅,不但让我获得了圆梦草原的绝好机会,也更加深刻地了解了茫茫大草原,体会到了伟大祖国的富饶与辽阔;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下,融入如诗如画的辽阔草原当中,仰望“穹庐”般的天空,深切感受到草原牧民那种豪迈的博大胸襟;在通往草原的路途上,亲身经历过一轮红日从绚丽多彩的早霞中喷薄而出,又从燃烧的晚霞中缓缓地沉落;骑马、更兼带伤连续行走了大约七个小时,既体现了团结互助的友爱精神,又锻炼了自己的意志品质;脚下的路,昨天看上去还是一条云间天路,而现在,自己已经不可思议地置身其中了。所有的这一切,每每回味起来,那感觉有多奇妙!又有多自豪!仿佛经历了一次心灵上的净化,心胸豁然开朗,郁积在心的阴霾更是一扫而光。想到眼下确有这样或那样暂时无法克服的实际困难,但是,既然心中已经树立起坚定的奋斗目标,我就必须以更加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未来人生,而且,只需把这些客观存在当作自己不断努力奋进的强大动力也就是了,又何必耿耿于怀,始终生活在它的阴影当中呢?我自信,我的草原之旅收获颇丰,绝对不虚此行!
    转过一道山包,进入眼帘的是一片连绵起伏、风吹草低的广阔草滩,草滩的半腰处赫然闪现出孤零零的一座低矮的小石屋,远远地看去,恍若漂泊在浩瀚海洋中的一叶孤舟。旁边的不远处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环形圈墙,毫无疑问,一定是草原牧民所用的马圈或者羊圈了,尽管距离尚远,但却不难看出,环形的圈墙同样也是使用大大小小的石块儿堆砌而成的。
    我充满浓厚的兴趣正在四处观望着,马号班长回马跑到我们的马车前,手指小石屋的方向向排长报告说:“这儿就是我们的新居,周围大片区域就是今年的牧场。此地人称‘白音博浪沟牧场’(音译,确切的名称不详),隶属于赤洛图公社张三壕大队的辖区。”王志排长双手架在额头,凝眸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又换了新地方了!”听排长说话的口气,他对更换牧场显然并不感到很奇怪。
    “连队的牧场不是固定的吗?”我充满好奇地询问身边的车倌儿。
    “不固定!”车倌儿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地方政府有规定,所有草场必须适时进行休牧养草,为的就是避免过度放牧,从而导致草原退化,甚至沙漠化。只不过我们这些外来户倒场的范围较小,而且未必是最好的牧场,倒场的时间和地点基本上都由当地公社说了算。”
    原来连队的牧场同样非我想象的那样:常年固守在“自建”的牧场里,实际上却与草原牧民一样处于居无定所的游牧状态,这对人生地不熟的两位常住人员来说,无疑大大增加了生活上的艰辛和难度。
    车马穿过一条宽阔的河谷后,我们便在马号班长的主动引领下,从草滩上缓缓地爬坡而上。草滩的坡度尽管还算平缓,但是,在高低不平,而且多为松软没膝的草地上行走,两辆马车的行进速度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而且常常需要曲线行走。稍不留意,车轮就可能陷入深坑,所有人就不得不四处找来石头垫在车轮下,再合力把马车推到并不平坦的草滩上了。
    马号班长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牧马人,车马刚在那间小石屋的门前停下,他立即做出如下部署,第一、先把马群赶入马圈,好让马群即刻在此处留下它们自己的气味,尽快熟悉并且牢牢记住自己的临时“家园”,以期将来偶尔走失时,仍可凭借留下的气味和最初的记忆重新找回到这里。第二、吩咐车倌儿卸下所有的辕马和套马,接长它们的缰绳后,再把绳头牢牢地系在车帮上,以使辕马和套马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就近啃食地面上的牧草。第三、摘掉两匹骑马的马嚼子,然后给它们系上马绊,暂时把它们放归自然,各找鲜嫩多汁的春草啃食。第四、为骑马、辕马和套马等备好“夜宵”用的草料和足够饮用的井水。第五、随时准备收拾“新居”,起火做饭。
    我的工作就是在天黑之前,使用我的全新“作品”,尽快把眼前“新居”正面墙上的门洞和窗洞严密地“封堵”起来。所谓“新居”,实际上只是当地公社在很早以前,为方便牧民倒场而建造的一幢临时性的旧石屋,并非易地自建的新住所。也许正是出于倒场的临时需要,这座旧石屋的面积并不大,也就八平米上下的光景,总体结构同样显得过于简陋,前脸儿仅有门洞和窗洞,墙体是使用简单加工过的石块儿垒砌起来的,内外墙壁均未使用草泥抹平。一面坡的屋顶上等距离排列了几根粗细不一的檩条,织机草编织成的草垫子铺垫在檩条上,还有厚厚的一层草泥覆盖在草垫上,并不规则的门洞和窗洞只有几个可供安装或拆卸门框和窗框的对称槽口。石屋内的窗下有一个同样使用石块儿垒砌的灶台,还有一个便是占据了全屋半壁江山、而且已经破败不堪的大土炕,除此之外,石屋内再无任何可用之物,两位常住人员在未来生活上的诸多不便之处由此也可略见一斑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荒郊野外开展作业,尽管我预先设想过,可利用常驻人员的土炕作为我制作门窗的临时工作台。然而,石块儿垒砌的炕沿儿却处于残缺不全的半塌陷状态,倘若等待修复,我的工作进度必将受到一定的影响,甚至可能会让大家在没有门窗的石屋中度过一个山风满屋灌的漫长寒夜。
正当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快要被卸空的一辆马车引起了我的注意,利用马车当作我的工作台,比起使用炕沿儿来说,那可实在是方便多了。于是,我连忙向车倌儿说明了我的意图,马倌儿理所当然给予了全力支持。当我量好了门框、窗框尺寸的时候,马倌儿早把马车刹牢,腾空,并按我的要求停放在石屋的门口前。
    马群已经再次放归自然,一位马倌儿一面看护马群,同时还要一次次地为所有马匹准备好饮用的井水和“夜宵”用的草料,排长忙于清理灶具,并在小石屋周围收集牛粪、柴草或者羊粪等,以便适时起火做饭。其他几位战友都在紧锣密鼓地修整石屋,争取为大家营造一个相对舒适的夜宿环境。
    由于带来的木料事先已经加工成为半成品,我很快就完成了门框以及窗框的制作工作。安装时本不打算劳烦其他弟兄,但是,当我准备自行安装的时候,马号班长连忙提醒我说∶“为确保天黑之前门、窗全部安装到位,你还是专心制作门窗为好,否则的话,到了晚上,我们就和露天睡觉没什么区别了,这种小事儿我们自会处理。”看到我面露迟疑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每次上山,我们都要自带门扇和窗扇,需要就地倒场时,他们还要把门框、窗框连同门窗一起拆走。所以,无论安装还是拆卸,我们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但是,出于安装质量上的考虑,我不愿放手让他们去做,原因就在于,使用未经仔细加工的石块儿垒砌而成的门洞和窗洞都不够规则,很难形成绝对直角。一旦门框、窗框受到不规则角度的强力挤压,势必导致门框、窗框扭曲变形,不但安装门扇、窗扇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甚至需要返工重来才行。为此,我坚持由我自己按照技术规范先行安装、固定,封堵槽口,以及墙框之间的缝隙,则交由马号的几位弟兄们去完成。事实上,我手里剩余的活儿确实还有很多,而且更琐碎,单是加工榫、卯、拼接门板就耗去了不少的时间,此后的组装成型、安装门扇、窗扇和玻璃,以及抹腻子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况且,为了预防日晒和雨淋,又要凸显军用色彩,所有门窗的内外面至少需要刷上两遍绿漆,实际效果才会得到明显增强。
    看到我始终忙于劳作,门窗却迟迟看不到组装成型的迹象,其他战友又无从插手帮忙,略显焦虑的王志排长利用收集牛粪和柴草的机会,曾经不无婉转之意地叮嘱我说:“拉车的马匹需要充足的时间恢复体力,预定来回一周的时间,我们也不着急往回赶,你只需在天黑之前把上好玻璃的门、窗堵在门洞和窗洞上,剩余的工作明天上午再做也不迟。”我理解排长的心情,他是担心整个晚上大家都会在寒风中度过,但我自信,天黑之前我定能顺利完成全部工作。
    山边的浮云染上了淡淡的一层橙红色,渐渐西沉的落日快要下山了。伴随所有在场的弟兄们发自内心的欢呼声,我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为安装好的门窗刷完最后一遍绿漆。
    尽管两位马倌儿的“新居”并非旧貌换新颜,但是,生活起居的基本条件已经大有改观。当然,“改观”仅仅是就最低水平的吃住而言,况且,绝对家徒四壁的临时住所又能指望好到哪里去呢?自备的一张织机草席只够覆盖大半个刚刚填平的大土炕,裸露的部分只好临时找些干草填空补齐,所谓遮丑只不过是一种牵强附会的美丽借口,用来防土、防潮才是首要的目的。石块儿垒砌而成的炕沿儿棱角分明,凹凸不平,身穿单薄的衣服,任谁出于礼貌都休想坐实,坐得长久。区区一斤照明用的煤油,对于即将长期生活在草原深处的两位牧马人来说,又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光明?用尽之日,怕是要在漫漫的长夜中,孤独寂寞地度过一个又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了。做饭使用的燃料,只能靠四处收集到的牛粪和柴草勉强维持。起火做饭的灶台只有一个,主食和汤菜只能分别进行烹制。然而,就年轻人的普遍习性而言,吃过了主食,谁还耐烦重燃灶火,再去料理缺肉少油,而且早已吃腻的清水煮萝卜和土豆?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凑合”、“将就”又怎能道尽这两位马倌儿的全部心酸与辛苦啊!可尽管如此,负责放牧的战友们都有一种乐观主义的主人翁精神,每次轮替上山,他们总是义无反顾,自告奋勇地来到这片渺无人烟的大草原上。
    很长时间以来,有关后山放牧的各种传说,我虽然时有耳闻,但又总是觉得,那也只是分工不同,责任使然而已。此次亲临后山草原,我才真正感受到他们以往所经历的种种艰辛与不易,对他们勇于吃苦耐劳、无私奉献的乐观主义精神也更加由衷地感到钦佩了。
    改善马倌儿的居住环境,以及其他亟待落实的工作全部安排停当后,初到后山草原的第一顿晚餐,自然也就成为大家共同关注的一场重头戏,何况大家早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
    已经炖得烂熟的两只土鸡满满的盛在脸盆里,油光闪烁,肉香四溢。分别盛在几个大号饭碗中的土豆丝炒肉片儿、萝卜块儿炒肉丁和葱花炒鸡蛋也已经众星捧月般摆放在脸盆的周围。眼看王志排长就要完成最后一道大菜——葱爆羊肉,马号班长也开始张罗着准备和面烙饼了。修整小石屋的时候,我曾经听他跟排长说过,以前这里很可能是个牧羊场,因为圈墙里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羊粪。尤其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厚约十几公分的羊粪起出晾干后,便是成块成堆的羊粪饼子,也是他们今后用于烧火做饭最可靠的燃料来源之一。除此之外,由于羊粪燃烧时属于文火,烙饼的效果极佳。最后他还承诺说,晚上烙饼就由他给大家露一手。
    “我事先跟你们声明啊,我不会做饭,最多也只能给你们打打下手,但愿不会给你们添乱就好。”借助泥土和野草反复清洗过沾满绿漆的两只脏手后,我兴冲冲地钻进小石屋,也想为这顿丰盛、且又令人垂涎欲滴的晚餐多尽一点儿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
    马号班长看到我的手上仍有不少残留的绿漆,随后歪头眯眼,做出一副捉弄人的样子,半开着玩笑说道:“就你这双油漆手?让你和面,烙饼都得变成军绿色!依我看……嘛,”他故意拉长声调,低头看了看灶口前所剩不多的柴草,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怕累着,实在想为开场(意为启用新牧场)的第一顿庆祝晚餐做出点儿贡献……,你就用两只沾满了绿漆的脏手去羊圈旁边把那些起好的羊粪饼子搬几块儿过来烧火用吧!烙饼使用羊粪烧火要比柴草的效果好得多,今天晚上我就给你露一手,”说罢,他挤了挤眼睛,打趣似的继续说道:“多搬几趟,说不定羊粪里的某种物质能把粘在你手上的绿漆全都分解干净呢。”
    “嘿,好丰富的想象力,没准这倒真是个好主意,值得一试啊。如果真能如愿获得成功的话,这可是取代汽油,稀料清洗油污的又一座里程碑似的发明啊,不但省钱、省事,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不定还能让你名利双收呢!”我同样也用玩笑回敬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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