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说:好,营长,你说吧!就这样,营长又重复一遍,他说一句,我喊着给大家复诉一遍,就这样,第一次的工作就这样布置完了。最后,我不太坚定的在电话里说了句:“尽量完成吧!”赶紧搁下电话,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第二天天不亮,我叫醒了开工程车的李瑛,车发动着了,我才放响了起床号(我们是录音带),才五分钟我就大叫大喊的让赶紧上车,李瑛也帮我助威,尽管听到好多嘟囔声,但这毕竟是个兵营,还是都已全副武装的上车了。我通知炊事班带了二个炊事员,带上罐头(那时吃的菜都是大铁皮筒罐头到吃时打开放点油盐在锅里烩一下)、米、,上车做饭,一刻也没耽误,差八九分钟才不到半小时一切准备就绪,车吼了一声,猛地冲进了黑茫茫的沙漠。车在沙漠上太好跑了,横冲直闯的。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饭菜全得,大家吃饭,不管有人听没人听,我大声说:今天就这一顿饭,吃饱吃不饱是你们自己的事,但分配的任务今天就是累死在电杆上也一定要保证完成。我让炊事班长给每个人发了二小廷肉罐头,三个馒头,六七块压缩饼干把自已水壶灌满。开始放人(指十个杆一个人),光放人就放到九点多,快用了近三个多小时。最后只剩下李瑛和我,我说:李瑛,你守车,如有什么情况,你随时通知我(车上有电话)。我把子弹推进枪膛,交给李瑛,让她有情况给我发信号子弹连发三颗(那时是1981年,每个人身上都配备了通讯工具)。我提了一副脚筘下了车,看到望不到边的电杆,我心急如焚,套上脚钩就爬了上去。刚上了几步一下滑落下了地。左脚脚钩也掉下来。一看左脚钩都没扣好。扣好后继续上,等爬到杆顶已大汗淋淋,俩腿还直哆嗦。这还不说,更可气的是我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睡上下铺都头晕(别人说是恐高症),再别说爬到几米高的电杆上作业了。这时自己顾不得这样多,脑袋只有一句话,不能吃大苦,这些小女兵怎么服你。你可是一个带兵的人啊。我就是在这种思想支配下,五天爬杆62根电杆个,打破了建营的最高纪录。五天任务完成了,圆满不圆满我不知道,只知道第五天夜里,我就被送进了地方医院。送进医院时,我的裤子是被医生用手术刀划开的。根本脱不下来,两腿内侧的皮已血肉模糊。等我醒来时,十几个女兵都围在我的床前,眼泪扑簌簌掉在我的脸上、臂上。我挣扎着动了一下没成功,有一个细眼女兵擦着红肿的眼睛说:你就是我们的排长,真正的老排长、排长你疼吗。以后我们都听你的。我听了这几句话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痛苦都忘了。当然第一次的成绩是可喜的,我呢,也得到了应有的收获和荣誉。我从那时起好像突然长大了十几岁,不再是姊妹中的霸王,父母的掌上公主娇小姐了。去通训连的第四年头就被破格提升为连长。来连队的第五年,我们的李瑛有点“小情况”走了,工程车也闲置在车房里,试调了几个人都没成功。我决心摸索,我这个人文化水平低,更谈不上懂什么机械技术、汽车原理,可我硬是把个进口的工程车给鼓弄动了,就这样没师傅、没执照,又当“兵”又当“官”的干了起来,一晃十二个年头过去了。这十几年来谁又能晓得我是怎样过来的吗?十六到二十七岁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毫无吝惜的就抛洒给这无人的问津的大沙漠了。有人问我后悔吗?我无怨也无悔,我所得到的别人得不到的,“她'”将在我后半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精神财富。音乐嘎然停止,朋友们嘻嘻哈哈的又叫又闹,叫我快穿衣服走,我恍惚还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