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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1977： 恢复高考震惊雷 高邮县社队工业局尚在难产中，酿化厂就迫不及待招我回厂，筹建高邮县革会下达的重点开发项目——《井岗霉素》分厂。 《井岗霉素》与“春雷霉素”’、“九二0”’、腐殖酸，类似，均属生物肥料兼生物农药。 前几年县革会曾先后下达酿化厂开发、生产 “九二0”’ 、“春雷霉素”’任务，均未完成。这次，尹先芳主任要我参加《井岗霉素》项目三人筹备组。明确分工：复员军人王大个子任组长；我负责生产工艺、技术；另一复员军人小童负责设备、供销。 我将《井岗霉素》生产技术资料仔细研读，又将大学教科书《微生物学》有关内容温习了一遍。随后三人走访了苏南无锡、宜兴，相关厂家。 一个厂仅介绍了该厂概况，连生产车间都未让进，就被打发走了。另一个厂同意领我们在车间转了一圈，好歹看了发酵罐、过滤机、脱水机、结晶房、包装机等工艺流程、主要设备。 我又带他俩来到泰州微生物化学厂，请老同学帮忙，较细致参观了生产工艺，并测量了主要设备尺寸、参数。 该厂用粮食发酵生产调味的食用味精 ，与生产井冈霉素工艺类似。我又在无锡新华书店买到一本无锡轻工业学院的大学教科书《微生物工艺学》研读。急用先学了有关内容。再结合泰州微化厂等厂实地考察，起草了《井岗霉素》可行性生产技术报告。交给尹主任。 因资金难以筹集，设备需省厅批购；员工培训需落实单位等困难，项目又搁置下来。 光阴似箭。时已1977年深秋。广播里传来，恢复高考的惊雷。 自从1966年夏，文革发动、停止高考，已经过去11年。当年才18 、19岁的高中生，已是而立之年。我们早过了25岁的考大学年龄界限，也早死了高考的心。我正忙于《春雷霉素》的技术研读，没太在意。 次日，已招工县粮食系统的省泰中学友宫兆春来我厂商讨报考事宜。他告诉我，他听广播里《中央关于恢复高考的通知》中特别强调：“注意吸收1966、1967届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不受年龄、婚否的限制”，他催我说：“我们快报名吧！” 我半信半疑，正准备去县招生办咨询。尹主任拿着酿化厂介绍信，催我立即去省石化厅办申请过滤机、脱水机、结晶机、包装机等设备供应计划，及转发派人去上海第十八制药厂培训的介绍信。 我赶去南京，省石化厅当场批了徐州、常州两机械厂设备供应计划。但去上海十八制药厂培训的介绍信，须高邮计委签章，省厅同意，再转省计委签章。上海方面才会接待。 我匆匆收起设备供应批文，和厂介绍信。忽然看到前面桌上摊着《中央关于恢复高考的通知》醒目标题的《新华日报》。其中“注意吸收1966、1967届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不受年龄、婚否的限制”，还被人划了红杠。 我一字一句读完划杠部分，心头一热：贻误了11年啦！新的党中央还惦记着我们66届、67届高中生！此刻不搏，更待何时？我顺手收起报纸，强烈感受到：“读书无用论”该收场了！我们的命运该转向了！ 回到高邮，我向尹主任交了差，就去县委宣传部咨询。已升任副部长的陆建华推荐我：第一志愿报考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或中文系文学创作专业。 我叫上宫兆春去县招生办报名。他第一志愿，报的是北京大学图书馆系古文献专业。 我填好报名表，回酿化厂盖章。尹主任一脸不快；“厂里好不容易将你从工业局借用，要回来。就是培养你、重用你，开发新产品，筹建新分厂，你又想远走高飞？” 我将《新华日报》递给他，又指着红杠处苦苦恳求：“恢复高考，机会难得，我想考大学深造，毕业后更好贡献才智。” 尹主任看了报纸上划红杠部分，又看了我的报名表中第一志愿复旦大学新闻系、中文系。松口说:“酿化厂不需要记者、作家，要考大学，也得报考生物工程、化学工程之类对口的专业！” 我怕尹主任反悔，失去参加高考的机会，当场表态，改第一志愿为上海华东化工学院有机合成专业。尹主任终于签字: “同意报考。” 距离高考日仅剩20多天，理工科考五门课：政治、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合卷。其中政治、中文、化学我一直未丢，数学、物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连教科书也找不到。在泰州二中当教师的大哥急忙寄来教科书和复习资料，模拟高考试卷。我白天要上班，只能下班后一直复习到深夜。 因为66届-77届共12届报名的考生太多，近1000万人，国家无这么多白纸印试卷.。中央决定各地区先自行出数学、语文两门试卷，淘汰80%的低分考生，再选拔高分考生参加各省统一复试。邓小平拍板：动用准备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白纸印正式高考试卷。 宫兆春的文科也要考政治、中文、数学、加历史/地理综合5门课。他是67届的，数学又有点瘸。他常带往届试卷来我厂一起复习，研讨数学难题，我也得益匪浅。我俩都顺利通过初试关。 高邮师范聘请的原省泰中全家下放龙逩的语文老师孟鸣参加阅卷、统分后，特地来到酿化厂向我报喜：“你初试、数学100分、语文93分，全扬州地区屈指可数。也是我们省泰中的光荣啊。” 听说我报考的华东化工学院理工科，孟老师惋惜地说：“”你在《高邮文艺》、《扬州文艺》发表的多篇作品，我还推荐为高邮师范中文班阅读教材。这次又考得这么拔尖。你该报考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的新闻系、中文系呀！” 我解释了尹主任的话，无奈地说：“改报考化工，酿化厂才同意盖章的呢。”孟老师连呼；“可惜了！可惜了!” 孟老师又向我介绍女朋友，邮城某学校美女，公办教师。父亲是领导干部，已查阅我高考初试成绩和档案，并借去酿化厂指导工作之机，见了我本人。全家看好我，托他红娘牵线。 听说我已有女友芷华，孟老师希望我再慎重考虑一下。
公办教师、邮城学校、美女、父是领导干部、看好我，一个个词确实令人心动。考虑了一会，我不想伤害善良、真心的芷华，而遭良心的谴责。最终，他尊重了我的婉拒。
临走时，孟老师提醒我：“我查了高考信息，全国实际参加高考初试，共570万人，而77级大学、大专招生计划总共才有20万人，录取率仅3.4%。竞争太激烈了。正式复试的高考试卷题，肯定难得多，不能大意。你要继续拼搏冲刺，确保考上好大学。” （后中央可惜太多高分考生，因家庭出身不好而落榜，要求“重考生、轻出身”，又扩招了7万人） 文中提及的宫兆春，后考上某高校，后任高邮粮食学校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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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 10: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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