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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年春天,沈小芹在山上劳动时突然昏倒在麦田里,是陈大伯家的二小子把沈小芹背回的家。看沈小芹高烧不退,陈队长安排一名社员和一名男知青把沈小芹送到了公社卫生院,他也跟着去了公社卫生院。公社卫生院的大夫检查后,建议送到县医院治疗。陈队长怕担责任,他让那名社员回到陈家坪叫来了大队书记,大队书记又去了公社革委会和知青办,公社书记同意送县医院检查治疗,并派人到县委和县知青办汇报情况。
县医院的诊断结果是沈小芹患了急性肝炎,转氨酶高得很,还有轻度贫血和营养不良,需要住院治疗。看情况复杂,县知青办征得沈小芹的同意,和北京方面取得了联系,北京方面同意沈小芹回京养病。1977年7月5日,县里为沈小芹办理了病退手续,沈小芹回到了北京。
回京前,沈小芹把她的那个半导体收音机和被褥、暖水瓶、脸盆等一应生活用品都送给了陈大伯家。离开的那天早晨,沈小芹跪在了陈大伯和陈大妈面前,泣不成声。陈大妈拉起沈小芹,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娃娃,可不敢这样,你这一跪,哦心里就像刀绞一样。哦真舍不得你走,可哦也不能留你,不能留你在这受苦。你回去是个好事情,回去把身体养好了,也该找个好后生嫁人了……”陈大妈说着说着,竟失声痛哭起来。
陈队长套了队里的毛驴车,把沈小芹送到了公社汽车站,陈大伯也跟着去了汽车站。沈小芹临上车时,陈大伯把十几个煮鸡蛋塞到沈小芹的书包里,又把攥在手心里皱巴巴的那十块钱强行塞给沈小芹说:“娃娃,穷家富路,这钱你拿上,路上买碗水喝。哦家没有女娃,哦和你大妈拿你当自己的娃娃,哦们舍不得你走……”陈大伯说不下去了,他转过脸用两手交替着抹擦脸上的泪水。
沈小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她哽咽着叫了一声:“爸,哦会回来看你们的……”急忙转身登上了公社开往县城的汽车。
1979年春天,沈小芹的父亲平反恢复了工作,那年沈小芹也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沈小芹被分配到新闻出版局工作。到了1985年,31周岁的沈小芹才和她父亲的一名学生牵手红地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结婚时,陈大伯老两口应邀来到了北京,参加了沈小芹的婚礼。陈大伯老两口在北京待了九天,沈小芹和她丈夫才把陈大伯老两口送回陈家坪,顺便看望了陈队长和乡亲们。
时隔这么多年,每当说起在陕北插队落户的那段生活经历,沈小芹就禁不住泪流满面,她说她的泪水里有委屈也有感动,还有一份难以言表的温暖。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陈大伯和陈大妈的关爱和呵护,永远忘不了陈队长和乡亲们的照顾和帮助。沈小芹说:尽管陈大伯和陈大妈都不在了,以后有机会,她也会常回第二故乡看看的,因为那里有她的足迹,有她忘不掉的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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