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岁月——系列篇

冰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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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

           冰凌花同学的看电影，引起了我对过去老电影的深深的思念，老电影给了我们无限的回忆和快乐，比如：看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我们就深深的记住了，“漂亮的脸蛋能出大米吗”？看朝鲜电影《买花姑娘》，赚足了中国人民的眼泪，每个人都是湿着手绢，走出电影院的。看日本电影《追捕》，叫我们记住了“蓝蓝的天空在向你召唤，朝仓跳下去了，长塔也跳下去了，你也跳下去吧”。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里瓦西里的经典语录：“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流传至今，到现在同学们还经常引用，阿尔巴尼亚电影《第八个是铜像》里有个坏人的名字，每当女同学碰到流氓，都会简称：“色里姆，不喽噶。”南征北战里的：“我们今天的后退，就是明天大踏步的前进。”语言都很经典，每个电影，都有流传的经典，从那个时候直到今天，我们都以这些话语为乐趣呢。

冰凌花

天蓝 发表于 2015-12-14 13:38
冰凌花同学的看电影，引起了我对过去老电影的深深的思念，老电影给了我们无限的回忆和快乐，比 ...

的确如此，那个时候电影匮乏，我们都能背诵影片中的名言警句。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津津乐道。

冰凌花

兵团岁月之十一
                           大学春秋
      
    恢复高考，我们进入大学实属不易，因而我们更加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机会。记得当年我们常常哼唱着黑大的校歌步入教室，因为校歌表达了我们的心声：“岁月的长河淘尽沉沙，历史的风雨洗却铅华，你是昨夜的星辰，在延河的波光中闪烁，纵然时光流逝，你的光芒永不消磨。我是你昨天的记忆如歌，我是你明天的锦绣如画。绚丽的梦想绽放天涯，成长的信念闪动光华，你是今朝的太阳，在白山黑水上喷薄，纵然岁月沧桑，你的信念永远巍峨，我是你昨天的记忆如歌，我是你明天的锦绣如画。”
    开学一周后，李人纪老师在写作课上对我们说，他想摸摸底，看看我们的文学功底怎么样，同时也是配合学校征文活动，让我们写一篇最能抓住人物在一瞬间喜怒哀乐的复杂记叙文，题目自拟，时间是两节课，字数在1200以上，下课交作文。
    我写的是题为《难忘的微笑》的记叙文，记叙了父母、文远、我教的第一批学生的微笑给我的最初和最真切的感受。我的写作指导老师是李人纪，李老师是著名的革命家李立三的儿子，他曾经在前苏联留学，俄文非常好，还能能教俄语和外国文学，他和当时教我们外国文学的周艾若老师是同窗好友。周老师是著名文艺理论家周扬的儿子，周老师多才多艺。那时我们学校真是藏龙卧虎呀。
     很庆幸的是兰竹写的《初恋》、我写的《难忘的微笑》、海燕写的《异性姐妹》都得到李老师的好评，并推荐到学校分别获奖。海燕的作文获得二等奖，兰竹的作文获得一等奖，我的作文获得特等奖。这样一来，我们姐妹三人在中文系名声大噪，大家都戏称我们为“才女姐妹花”，说来可笑，我们还接到不少情书。
     第一次作文讲评，李老师对我的作文给予很高的评价，他说他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清新、有真情实感的文章了，他大为赞赏我的习作，并且把作文推荐到校刊上去发表。记得那天作文讲评时，我身边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喜欢你的作文，更喜欢你的为人。”
    我羞红了脸，什么也没有说，把纸条撕碎了。
    他又递过来一张纸条:“我已经是疯狂的海洋，你却似冷静的月光。”课后，我们姐妹议论他在模仿郭沫若，后来小郭沫若的外号不胫而走。
    刚刚入学就听说他的事情，他名字叫关越，据说以前是八一篮球队的，出生在高干家庭，上大学之前在省电视台工作，他是我们年级姑娘们的理想人选。所以一入学，就大受女同学的青睐。那时流行一段找男朋友的顺口溜：什么“身材运动员，唱歌是演员，看病是卫生员，细心周到服务员”等。说他占全了。我很诧异他为什么关注到了我，因为当时比我年轻漂亮的女同学比比皆是。我有与文远的五年之约，只想好好读书，不想再被别的事情打扰。现在才四年，我不能对不起他。我第二次把纸条撕碎。不理睬他。这样的举动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也许平时都是女孩儿向他示好，他还没有碰过壁，所以总是不甘心。
    一次学校组织篮球赛，不用说，他自然是中文系的主力了，可到上场时，他就是不上场，还扬言没有我在场外鼓劲加油，他打得没有劲儿，一定打不赢。
    他就是这样公开向我示意，于是全班的同学都来做我的工作，尤其是那些想看他表演的女孩儿更是连推带搡地把我带到篮球场，有个女孩儿竟然酸溜溜的说，“如果我是你，还不幸福死了”。我反唇相讥，“你们幸福，我痛苦死了”。
      蓝球场外，他身穿白背心，蓝短裤，背心上还有大大的红色“八一”字样。看到我，他神采飞扬的向我招手示意，还信誓旦旦的喊：“我们一定会赢”！然后龙腾虎跃的冲进篮球场，据说他一人就进了十多个球，反正他每进一个球，都全场轰动，呐喊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当时我也被这群起激昂的场面感染了，不用说，我们中文系胜出了，接下来的几场越打越精彩。中文系过关斩将得了冠军。他更是名声大振，追求他的女孩儿更多了，可他不为所动，仍然执拗的公开追求我，我在那些女孩儿心目中是羡慕嫉妒恨，可不管怎样，我还是不理睬他。从不给他单独接触的机会。
      一次班级活动，我们去太阳岛玩，他在松花江上游了个来回，又吸引了无数眼球，返回时他邀请全班同学去他家聚餐，大家自然是欢腾跳跃，无不响应，我执意一人回校，可拗不过众人，好歹我还是班干部，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只得前往。
     我们家也是干部家庭，我也是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可去了他家，才知道什么是侯门深似海。一进大院，就有几个警卫员，让我们登记，三进三出的房子，过了几个关口，才来到客厅，勤务员就更多了，端茶倒水，拿水果点心的人来人往。我们聚餐的饭厅可以容纳上百人，我们全班同学都能坐下，饭桌上的美味佳肴太丰盛了，简直胜过了过年。同学们都玩累了，也玩饿了，一顿狼吞虎咽，胡吃海喝，他坐在我旁边，不顾众人的目光一个劲儿给我夹菜，我躲避不及，尴尬极了，只得把饭碗放在桌上，任他布菜。直到饭碗装不下了，他才罢休。
     饭后，他又邀请同学们看内部电影，同学们当然是热烈响应，我知道反对没有任何意义，只得默不作声。电影就在饭厅放的，看完电影，他的母亲进来和我们相见，我一看就认定是一个很势力的马列主义老太太，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们，然后径直走到我跟前坐下，像调查户口一样，把我家的情况问了一遍，我很反感也很尴尬，但是当时就好像任人宰割的羔羊，无能为力，只能被动的回答，好不容易熬过被审查的时间，我们走出大院时，我终于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发誓再也不走进那个大院。
    我们坐在返回学校的公共汽车上，大家都知趣的把我旁边的座位让给了关越，他像个孩子似的对我说，“我妈妈很喜欢你”。我没有吭声，但在心里说，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甚至很讨厌她，我知道我们是不会有任何发展的，本来我的心门就没有打开，现在还上了锁。以后他又以各种理由要求我去他们家，我都断然拒绝了，这样终于到了放寒假的时候，我回家后返回学校时，刚一下火车，就看见他站在车站上，他看见我，兴奋的跑过来，急切的说：“终于盼到你了，我已经连续接站三天，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会来，因为明天学校就正式上课了”。我知道，此时此刻一定要把话跟他说清楚，否则后患无穷。于是在车站我就告诉他，我有男朋友，让他不要再对我做什么了。他好像有预感似的，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对吧？”我没有再说话，他的各种邀请我也断然拒绝了，直到回到学校。
     第二天是开学的日子，听说他病了，很多同学约我去看他，我都婉言谢绝了，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不能再让他有任何幻想。
     可能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吧，他病好后，还是不死心，又以各种借口找过我，甚至他妈妈都出动了，还专程来学校找过我，说他家里很赞成我们交往，让我不要有顾虑。我以我已经有男朋友拒绝了。
    关越比我大一岁，我们都是工作以后恢复高考再上大学的，那时我们班同学在年龄上参差不齐，有比我大五岁的，比如我的好朋友兰竹，上大学之前她是报社的记者，还有比我小五岁的，比如海燕，她是应届毕业生，我的两个朋友自然也被他当做了说客，她们轮番轰炸我，我只得把我和文远的故事讲给她们听，她们还陪我掉了眼泪，兰竹说“我比你大，我还没有经历过你这样的爱情，我的初恋和你的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你比我幸福”。海燕嚷嚷：“你不要关越，我可要出击了，我们班女孩子谁不喜欢他呀，他人长得帅，家庭条件又好，我可是早就暗恋他了”。
    第一次爱的人，总是会把所有精力都发挥在这段初恋上，以至到青春容量都耗尽。你才发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有一些东西错过了，就一辈子错过了。人是会变的，守住一个不变的承诺，却守不住一颗善变轻信的心。后来时隔38年后我才知道，文远当时也听到了传言，还受到了关越家人给予的压力，他又一次轻信了别人的话，以为我和高干的儿子好了。这就是性格的悲剧。
    有时候执着是一种负担，放弃是一种解脱，人没有完美，幸福没有一百分，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一次拥有那么多，也没有权力要求那么多，否则苦了自己，也为难了对方。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了自己的挚爱，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而失去了自己。感情不能贪心，也不是梦想。所以，我们应该用心来守候属于自己的并不惊天动地的爱情。文远甚至不明白：“虽然你不是最好的，但我只爱你”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人不是向外奔走才是旅行，静静坐着思维也是旅行，凡是探索、追寻、触及那些不可知的情境，不论是风土的，或是心灵的，都是一种旅行。
第一个学年结束后，我们姐妹三人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海燕的英语成绩是满分，兰竹的文学概论成绩是优等，而我的总成绩名列榜首。在放暑假之前，我们三人在校园的白桦林里合了一张影，说好拿给家人看。同学为这张照片取名为“忘年交”，同学是这样评论我们的表情的：说兰竹一脸严肃，满脸阶级斗争；说海燕嬉皮笑脸，像在撒娇；说我笑容可掬，像个大家闺秀。这张照片成为了永恒的纪念。
     大学生活弹指一挥间，离别和怀念使我们的友谊更深更浓，我们在一起学习生活的四年让我们悟出了人生的哲理：那就是在人生道路上，肯定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困难。实践证明，在前进的道路上，搬开别人脚下的绊脚石，有时恰恰是为自己铺路，友谊在互相取长补短之中才能够万古长青。

冰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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