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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枪事件使机关的首长们逃离了他们的专座区
记得当年第一次拉练到八团(二九零)团部电影院去看我团自己排演的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时,不禁为它的豪华所震惊,感叹它和我在北京曾经常光顾的东城区工人俱乐部一样的不相上下,而它的几层新的烫狨大幕甚至超过了北京城的区级影院。
而后又一次在连队去团电影院是看《唐伯虎三笑点秋香》是我连一要好同学因烟呛吐血(误诊为肺结核)长期在团医院住院,给我买了4张电影票和另三个同学一起骑自行车骑行了四十里地赶到团部观看晚七点第一场的放映。
因为买的票都是偏远最后一排的,按照在北京的习惯,在放映开始不久我们两个胆大、视力不大好的同学,往前面寻找没人位置好的空位。正巧看到十二排中间极佳的位置有两个座位没人,他们就一边有礼貌的说着谢谢一边就猫腰想往那个位置走,但是马上被人所阻拦,不让通行,刚想争辩就过来几个凶悍穿正式军大衣的人拽出电影院并蛮横的说:“一看你们就是连队来的,那个位置是你们能坐的吗,那是区域是团常委专座。”听此言我们为了赶紧看那难得的开禁电影,马上陪起笑脸认错,这几个团部警通排的战士才让我们进去接着观看。
看完电影和同学告别时他告诉我,那几个是团机关警通排的谁也不敢惹,今后别干这种事了,买第一场新电影的票都是这种座位没办法。第二场有时可以买到好座位,但是9点以后才开演,11点以后散场回到连队太晚了,我们感谢过他后什么也没说就急忙赶回了连队。
调到团机关后,我很快的就和办公室的三个勤务员搞好了关系并很快知道了每逢新电影放映第一场的时候,从11排到15排中间那一块区域确实是团级首长及家属们的专座,连各部门的股长们也没有享受这个区域的资格。而我却因和勤务员(负责分发这些首长们的电影票)关系很好,不但不用去电影院排队买票,不愁拿不到第一场电影票而且有时也会有幸坐进这个区域,但是几个常委的专座却就是空着那几个勤务员也不敢让其他人去坐。
在知青返城大潮刚刚来临,就被国营农场属于国家正式工人不能返城的消息震惊了准备返城的所有农场知青。那时刚刚转制现役军人还没撤走,等待军区各自部队的通知。正式交接后的混乱阶段,全体知青此时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极度恐慌和更加惶恐。眼看希望破灭,千辛万苦走后门,拿微薄的工资、积蓄请客送礼落得这种结局,个别知青和身在连队、机关基层领导岗位的知青,采取了许多极端行动。
有一天又是放映新电影,我找要好的首长勤务员要第一场电影票,只见他递到我手里的是一张首长专区最佳位置,也就是党委常委一二号人物位置的电影票,吓了我一跳对他说:“这个位置谁敢去坐,别开玩笑给我换一张边上的就行。”只听他小声对我说:“昨天出事了,X营XX的的一个女知青、副指导员绝食五天了要回城,已经拉到场医院,最重要的是他们连值班排丢了一支苏式铁把冲锋枪和上百发子弹,据说偷枪和子弹的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很是高明”场公安局和武装部以下到十五连去追查了。昨天常委房和场机关日夜安排了暗哨。现在电影院首长区域的电影票都没人要了,按首长们的要求我拿一部分换了楼上和楼下前四五排区域的一部分票,据说是那铁把冲锋枪,把铁把折叠起来,挂在胸前大衣一遮根本看不出来,站在第10排过道前对着首长专座区域开火,他们都难逃一死。所以都不愿在这坐了。你如果要可以多拿几张。一听此言我也心怀畏惧,但是看他手中也没有其它电影票了,只好硬着头皮拿了一张,心想留神一点,看情形不好钻到椅背后面就行了,好友勤务员小杜还笑着对我说,我也没其他票了,陪着你还不行吗。我们俩说笑着去吃晚饭准备去看晚上七点第一场新电影去了。
当天晚上仔细观察我们暂时被安排的住的常委房(机关办公楼后面两排)附近确实有几个执勤的明暗哨。才确信此事是真的。后来听下到十五连追查丢失枪支的工作组讲,不管他们怎么大会小会的做工作、威吓最后请求偷枪者将枪支放到一个不显露他的而又容易发现丢失抢的地方,对此事绝不追究也不见丢失抢的踪影。农场有关部门只好一边做工作,一边加强警戒和严格检查返城知青、搜索所有知青托运的行李,以防枪支外流造成更大的恶果。
另一方面对强硬坚持绝食的知青女副指导员,千方百计的努力劝阻她的行为,而她却态度坚决,不让、并多次拔掉输液的管子,以死抗争。闹得农场无可奈何,结合此连丢枪事件,只好上报农场总局并直接和北京协商尽快解决此女的回京问题。
由于事件极为特殊,北京知青办很快的就为此知青办理了回京手续,在确认此事办成之后,那位女知青才暂时接受了输液治疗,等待很快寄达的正式回京接收回函才结束了这场抗争。但是那支铁把冲锋枪却一直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消息。
但是农场机关的首长们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敢坐他们的首长专座区域——今日笑谈此事,也就是一娱荒友晚年之心吧——只为坛友开怀一乐而已在回忆那段历史时我总在想:如果不是此次丢枪事件,二九零农场绝对不会那么爽快毫不阻拦地的放走各地知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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