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台戈 于 2014-6-6 08:18 编辑
15、第一年探家——回京夜奔 转眼间,来兵团已经将近十个月,1970年的春节即将来临。想家、想爸妈、想回北京的思絮萦绕在每个兵团战士的心里。为了探亲回家,我不知向付连长(张柏)、指导员(张富宽)央告了多少次、磨了多少嘴皮子,每次都是“现在你的岗位一时没人可顶替,工作还离不开呀!还是再等等吧!” 时间离春节一天天临近,差不多每天都有三五成群的战友们踏上探亲回家的路,我自然是焦虑万分。终于,在离除夕仅剩三天的傍晚,指导员才松了口:“明天你们几个北京的可以回家了!”“别忘了!按期归队!” 得到这一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战锋,“太好了!怎麽样,咱们今晚上就出发!”“好!”我们四个家在北京的哥们儿连个奔儿都没打,一拍即合,马上打点行装连夜出发,赶上明早六点钟路过刘召站的火车没问题。 那个时候的我们别提多麽利落了!只是用了十几分钟,出发的行装已经准备好了。 “出发!”一行人步履匆匆,顶着满天的星星,冒着寒风,踏上了赶赴刘召火车站的路途。数九隆冬,兵团大衣是不能不穿的,可是,大家走得飞快。很快,走得浑身发热,大衣是穿不住了,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里竟一点儿也不觉冷,于是纷纷脱下大衣抱在怀里继续赶路。从六连到刘召火车站七、八十里路,我们几个用六个多钟头就赶到了。 这一年的春节父母都到河南洛阳的大哥家,都想看看新落生的小侄女。我也是直奔洛阳。见到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小脸粉白、笑眼咪咪的小娃娃,全家人都在兴高采烈地、搜肠刮肚帮着起名字,我说“小侄女出生在腊月,就叫”雪梅”吧。”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哥、大嫂和父母的一致赞同,就这样我家的第一个孙辈——小姪女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 16、调回炊事班任上士(又称給养员) 两周的探亲假眨眼间就过去了,我和战锋等战友准时回到连队,继续着原来各自的工作。 我嘛继续有条不紊地做着连队保管员的工作。库房已整理得利利落落,各种工具、物资各就其位,物资的领用手续、账务清单也建好。对于有些必须修补的麻袋都陆陆续续逐一补好,需要修理的工具,自己能修的就自己修,个人修不了的就送到连队的小木匠——梁春宝处,请他帮助解决。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在平稳进行中。 这天,又是连长付张柏找到我:“这一段你连队保管员的工作干得挺好。但是炊事班上士的工作正缺个人手,连里考虑再三还是你做合适。保管的工作明天与xxx作个交接。” “好!领导相信我,我一定努力干好。什麽时候报到?” “明天。” 一句话,我就重新回到炊事班,干起了上士工作,所谓“上士”,就是食堂的采购员,即按照连队司务长的安排,根据伙食计划采购食堂所需要的米、面、油、盐,蔬菜、肉蛋,炊具、用品等等。 这天,食堂的米、面快不够了,要到十二里地远的团部副业连拉米、拉面。先跟马号班长打好招呼,带上一摞装米面的口袋、口绳,坐上大车“哒!哒!哒!”上路了。这是一条还算平坦的土路,越过十几道沟渠,再拐三个弯,团部就在眼前了。 先到后勤部找主管米面粮油的助理员赵光祖,开上提米、面的单据,再赶上马车到副业连的面房装粮。面房的女保管员:段丽(后来知道来自门头沟)——高高的个子、清秀面庞,眼神里还带有一种冷俊。一丝不苟地查看过每一张票据,签好字,留下一联,返給我一联,然后带我们到米面库装粮。 “装吧!一袋50斤。” “小心点儿啊!别把面掉在地上。”看似平静的话语中又带着一种严厉,一看就是那种干事情钉是钉、铆是铆的主。 当我和赶大车的哥们儿将一袋袋米、面装好,段保管监督过称:定盘星定得准准的,绝对是一两也不会少、当然一两也不会让你占便宜。 称头高了,“行了,高点儿就高点儿吧!”我们想着得过且过。 “不行!铲平。”段保管一点情面也不留。盯着称杆,直到不碰上沿儿才做罢。 过完称,我再一一用扎口绳牢牢扎紧,一袋袋地装上大车。车把式常常会伸手帮一把,“谢了!我来。这点份量不算啥。”一次买上两三千斤粮是稀松平常的,因为扛米抬面搞个满脸花也不当回事儿了。 一来二去,隔三差五到团部买粮食、装米面,段保管跟各连的上士逐渐熟悉一些,也不像最初时那样总板着面孔。我们也的的确确做得十分地小心和谨慎,尽可能地不把粮食撒在地上。如真有撒出时还小心地扫回米池、面池里。 这天,我们连又来到团部副业连粮库装米。段保管今儿个态度特别的好,兴致勃勃地招呼说:“这是咱团的酒坊新酿的白酒。怎麽样?尝尝!” “那当然好啊!”兵团战友也没什麽客气的。话音刚落,段保管已将一搪瓷茶缸的白酒递到眼前。 哎呦!这一下子足有半斤六两。我闻着诱人的清香、也不知道这白酒劲儿有多大。端起来“咚!咚!咚!”一口气就喝个精光。 “啊!真爽啊!”抹抹嘴,心满意足地谢过段保管,乘上回连的马车打道回府。一路上并不感到难受,只是有一种飘飘然、晕呼呼的感觉。四十四年前的这矼子酒什麽时候想起来都是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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