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中篇小说）

龙行天下

蓝宝宝 发表于 2015-1-27 08:36
三、
李珍从把在上海的户口迁入母亲祖籍——浙江农村，自行联系插队落户那一刻起，她的身份便从一个上海市 ...

投亲靠友本政策，
事后麻烦推不脱，
姑娘经常回上海，
母亲交费保生活。

蓝宝宝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5-1-28 08:13
投亲靠友本政策，
事后麻烦推不脱，
姑娘经常回上海，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蓝宝宝

四、
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中国农村，那是个苦难深重的地方，哪怕是江浙沪长江三角洲的江南地区。


长江中下游平原的浙江农村，四季分明，日照充足，雨水调匀，土壤肥沃，是国内粮棉主要产区，该区域的粮食作物基本上满足农民自产自给的需求，还有少部分余粮卖给国家；经济作物以棉花为主，作为农民主要经济来源的分配保障，小熟的经济作物——西瓜也是增加农业经济收入的一个补充支流。


李珍进入此地后，正值秋收冬种的农时季节。尽管农村的生活艰苦，但是有姨妈——王宇的关照，李珍的生活还是处于风平浪静，稳定之中。对于外甥女的吃穿住行，王宇是百般照顾，细心呵护。王宇是个壮年女人，她在生产队也要出工找生活，同时照顾自己两个儿女的生活、工作。


李珍在上海父母的家，过惯了受宠的生活。来到浙江农村后，尽管姨妈对她是倍加关照，但是李珍还是感到农村的生活太艰苦。


吴宝华比李珍大了7岁，这女孩子懂事，早就辍学参加了生产队的劳动，而且她一开始就在年轻女劳力组内干活，深受社员们的好评。自从李珍来到这个家后，妈妈对待这个外甥女有胜过亲生女儿的做法，宝华从不计较。她知道表妹在上海过惯了城里人的生活，来乡下自然是不习惯，感到很苦。宝华有为别人着想、打算的心思，所以每当母亲尽把好的菜水往李珍饭碗中夹，她从不说一个不字，而且支持母亲呵护表妹的行动。


作为表哥的吴宝奎，与姐姐恰恰相反，他看不惯表妹李珍的懒散、贪吃的习惯、行为。每当母亲将好菜水尽往李珍碗中夹时，吴宝奎向母亲弹眼落睛，当着表妹的面，虽然他不能说什么，但是他向母亲示意不要这样宠她，意思是说“今后的日子长了，你这样宠她，让她养成坏习惯。今后她在这个家可以没有王法，为所欲为，我绝不娇宠她。”于是宝奎夹了两块大肉，用夹筷子的手，将两块大肉强压在母亲的饭碗中，说道“妈妈，你吃，你干活辛苦。你应该在老年组干活了，但是你为了让咱家的生活质量能够好一点，硬是在年轻女劳力组干活。你这样辛苦的干活，不增加营养可不行。”宝奎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便炸锅了。因为李珍是年轻女子，她却在老弱病残组干活。表哥的话好像说到了李珍的痛处，刺痛了她的心。李珍怒目圆瞪道“人家在哪个组干活，需要谁来管吗？”
“奇怪了，我让妈妈不要舍不得吃，要注意营养，有了好的身体才能干活的。关你什么事来着？”
“你以为人家听不懂你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提到你什么事情了。”
“你这话中有话。”
“有什么话了？”
“你自己知道。”
“我让妈妈不要太刻苦自己，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你以为人家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吗？”


表兄妹两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让谁。王宇道“宝奎，你给我打住，李珍表妹在上海过的是大城市生活，她到乡下来生活，已经感到很苦了，我们应该照顾、呵护她的。再说了你小姨把珍儿托付给我，我即便关心她比关心你们多了一点，又有什么，你即使不理解，也不能出言不逊。”
“妈妈，我是为你好，你自己舍不得吃，你会累垮的。”
“宝奎，你不必多说，妈妈知道该怎么做。你们两人谁也不要再说了，我们这个家的状况在当地农村还算好的。因为我们家中都是壮劳力，从现在开始，宝奎，你给我住口，你听懂了吗？”王宇说完，那老实的吴祥荣说道“宝奎，你妈的话说得没错，你听话便是。”
王宝华劝李珍道“珍妹妹，你别与我弟弟一般见识，他虽然长了一点岁数，可是很多事情他还不懂。你听姐姐一句劝，他没说你。他是不会说话，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李珍的表现实在是捧不起的刘阿斗，姨妈、姨夫、表姐处处依着她，帮着她，捧着她，保着她，可是她真是不争气。李珍的很多举止行为让作为表哥的吴宝奎越看越看不惯，越看越义愤填胸。

龙行天下

娇小姑娘受照拂，
家人表兄看不过，
二人半嘴家长劝，
且看将来怎么说。

蓝宝宝

五、
自从李珍到浙江农村后，就没让母亲省心过。李珍在乡下的不安心与烦恼事，时不时的烦扰着母亲——王娟的心。原本母亲好几年不去原籍乡下的状况，现在变成了母亲几个月便要去乡下一次，打听一下女儿李珍的近况。因为李珍回到上海母亲身边，便向母亲要钱，说是她外出身上没钱，不是个事儿。王娟并不知道让女儿给她姨妈每月10元的生活费，女儿只给过一次，其余都自己侵吞，花销了，居然还说钱不够花。但是此时的母亲王娟溺爱李珍，她没有指出李珍的错误之处。她来到乡下后，向姐姐赔不是。


“姐姐，珍儿那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现在她在农业社务农，收入微薄，连自己都养不活。她每次回上海，每月我给她10元生活费，让她交给你，她都没有交给你吧。这还是在我的追问下，她不得不说出来的。她每次回上海，我给她的不指这10元钱。因为我知道女孩子爱玩，到街上去买这买那都缺不了钱。”王娟心中不是滋味，难过地说，但是她对李珍的迁就与纵容是没从思想上认识，她始终没有对女儿进行实质性的教育。


“王娟，没事，我知道女孩子爱花钱，外出到街上，看到什么新奇的物品，好吃的东西爱买，这也不为过，你不要去说她。”王宇非但没有在妹妹面前告外甥女的状，反而客气的让王娟别说女儿，这老姐妹俩不懂教育子女的重要性。


“姐姐，我知道你们家开支也紧张，宝华男朋友谈了也好几年，不久也要出嫁了吧；宝奎也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因为我知道农村孩子早婚。我知道珍儿已经将她5个月的生活费自己花销了，她居然还说钱不够花。我这就把这50元钱给你。”王娟说完将5张10元纸钞往姐姐王宇手中塞，王宇推让着，王娟往姐姐口袋中塞。王宇将这5张10元纸钞硬是塞还给了妹妹王娟，然后低声说话。


“王娟，你把钱收好。这事就别再声张了，我们是亲姐妹。这事让我家宝奎知道，他又会多事的。我知道虽然妹夫他工资高，但是你们家子女多，上海开支又大，李珍花钱不节制，下面还有李良、李颖、李俊需要生活、求学开支的费用。李蓉虽然工作了，但是学徒工工资很低，每月16元的学徒工资，可能还没有我家宝华的农业收入高呢。你们一家七口人靠妹夫每月七十几元的工资收入过生活，也不易啊。你就别说了，虽然农村收入也不高，好在我与你姐夫都是壮劳力，宝华与宝奎也是强劳力，我们家没有吃闲饭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生活的。”王宇说完这番话，王娟的双眼滚出感动的泪水。


“姐姐，你对我的恩情，我怎么报答呢。下次我让珍儿不能再这样做了。”
“妹妹，别再说了，小女孩嘛，这是正常的事情。”


哪里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姐妹俩一席悄悄话被回家换农具的宝奎全都收入耳中。王娟是隔天来到姐姐家的，晚上王娟没敢与姐姐说说心里话，她怕宝奎听到。因为从珍儿这儿，她打听到宝奎的妒忌心十分浓厚。于是第二天宝奎他们出工去了，王宇在家招待妹妹，没有出工，姐妹俩在家说着心里话。


宝奎回家换农具的当口，听到母亲与阿姨在说话，他没有惊动她俩，躲在房间隔壁，听到了母亲与阿姨的言传。当然这一切，宝奎印在了脑子里，当时没有发作。


王娟回上海后的一天，那是一个暖阳天，隔天下过雨，第二天地湿不能出工。吴祥荣出外采购农具必需品了，李珍又上街闲逛去了。家中剩下宝华、宝奎姐妹俩与母亲三人。
“妈妈，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宝奎，你又在胡说什么呢？”
“妈妈，这事你还要瞒我们多少时候啊？”
“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
“妈妈，你什么也别再瞒下去了。李珍来我们家，已是她的大幸，她可以不必再去外地农村。在浙江农村，距离上海近，她可以时不时的回上海，得到她母亲的照顾、关心。更令人欣喜的是有你这大姨的关爱，你对她比对我们好。李珍得到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她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为她提供衣食住行的方便，煮饭、洗衣、拾掇、关心痛痒，提醒冷暖，问长问短，该做的你做了，不该做的你也做了。说好了李珍每月10元的生活费，是应该由她自己拿出来的。可是你居然让她吃我们的，我们姐弟、父母在乡下赚钱是容易的吗？！”
“宝奎，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我与姐姐宝华不是小孩子了，她李珍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自己养活自己是应该的，成年人不应该让别人来养活。花着别人的钱，还要吃好、穿好，这叫什么玩意。”
“还没成家的人都是孩子，孩子家家别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你与阿姨的话，我全听到了。”
“妈妈，弟弟宝奎在说什么啊，我越听越感到糊涂。”宝华说。
“宝华，别听你弟弟瞎说。”王宇说。
“妈妈，你还要庇护那李珍到多久。那次我回家换农具的时候，你与阿姨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你这小鬼头，谁让你腹壁听的。”
“这是真话，我顺便听到的。不然的话，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呢。我们农村的孩子容易吗？难道要我们农村的孩子养活他们城里的孩子不成，这是什么道理？我当然不服，姐姐，你看呢。”
“宝奎，姐姐说句话吧，你说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现在这个家是爸爸妈妈当的家，我们还是小辈，妈妈照顾表妹，我能理解妈妈；当然我也理解你，我们农村孩子不易，每个人具有劳动能力的时候，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生活得靠自己来改变。表妹——李珍的行为是有点出格，但是李珍她毕竟还小，又刚从大城市来到乡下，花钱大手大脚，花惯了。我们能原谅她就原谅她，何必为了一点点小钱伤了和气。”宝华边说边拍拍弟弟的肩膀又添了一句“宝奎现在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大度一点，别与小女孩一般见识嘛。”宝华的话说得宝奎没了对话。
“宝奎，你姐姐的话，说得多大方啊，哪像你，一点点小事总要与你表妹过不去。”王宇有了台阶下，于是顺水推舟的说。
“妈妈，这是小事吗？李珍她这是不劳而获，有这样不懂事情，吃别人，用别人不怕难为情的人吗？”
“宝奎，别再说了，姐姐说了，咱们听爸爸妈妈的话没错。表妹如果一直这样做下去，妈妈也会不乐意的。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表妹回家，不要有任何声响，宝奎，你答应姐姐吗？”
“姐姐，我答应你。不过，妈妈，你今后少迁就李珍吧，不然的话，你只能是害了她。”
“宝奎，妈妈其实都爱你们，可是妈妈总要对得起我那妹妹。我不忍心她那娇宠的二女儿受苦，就像你姐姐爱你一样。”
“妈妈，你这是是非不分，那不叫爱护，那叫纵容，姐姐爱我是支持正义。”
“这孩子尽把小事扩大，我们是亲人哪，你怎么这样不宽容你表妹呢？”
“她的素质不好，你还纵容她。”
“什么纵不纵容，他是你的表妹，又不是阶级敌人。”
“什么阶级敌人，人的好坏是生呈好了的，你若是一味的纵容她，她只能越来越往坏的方向发展。”
“越说越不像话了，没多大的事说成了天大的事。”
“妈妈、弟弟，你们两个谁也不要说了。话越说越多，都给我打住，到此为止。”女儿——宝华发话了，王宇与吴宝奎母子俩才停止了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言辞对话。

蓝宝宝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5-1-29 08:22
娇小姑娘受照拂，
家人表兄看不过，
二人半嘴家长劝，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龙行天下

蓝宝宝 发表于 2015-1-29 08:24
五、
自从李珍到浙江农村后，就没让母亲省心过。李珍在乡下的不安心与烦恼事，时不时的烦扰着母亲——王娟 ...

李珍花钱手脚大，
上欺下瞒娇惯加，
表兄首先不满意，
家中争论已爆发。

蓝宝宝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5-1-30 09:06
李珍花钱手脚大，
上欺下瞒娇惯加，
表兄首先不满意，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蓝宝宝

六、
70年代初，国家实行的是人民公社社员制。每个公社社员的劳动就业基层单位是生产队，社员个人在生产队劳动取得的报酬便是农民的经济来源。


那时浙江地区农村与全国大多数农村相同，实行的是劳动工分制。社员每天劳动工分由自报公议决定此人的所得工分数值。农民劳动的工分阿拉伯数字是体现人的劳动数量、质量、利益的最终结果。


农村生产队劳动力归结为三个档次：男强劳力，一般为男青、壮年人，标准工分为10分；女强劳力，一般为女青、壮年人，标准工分为8分；老弱劳力，一般为老弱病残，标准工分为6.5分。这里的所谓标准工分指的是大多数像归属类别的人，譬如说她是个女青年，她的劳动数量、质量、技术符合大多数女青年这个圈子内的人所能完成的任务、工作数量、质量的要求。于是她的劳动报酬便会被评为标准工分8分，但是女青年表现再优秀，她的工分也不可能超过8分，标准工分在这里其实是吃大锅饭的具体表现。当然女青年中也有不满标准工分8分工分的人，这是极个别的；男青年中这样的情况也是极个别的。大多数人还是能够评到三个类别中各自的标准工分。


在王宇家中，王宇与吴宝华母女俩都是女劳力标准工分8分工；吴祥荣与吴宝奎父子俩都是男劳力标准工分10分工；唯独李珍这个上海知青，被老弱劳力组成员评为非标准工分5分工。因为当地组织对于自行联系插队落户的知青没有贯彻中央政府，凡是知青享有与同类农民相同等级的工分数值劳动报酬待遇，不管知青掌握劳动技能的程度如何。更令人气伤心的是，老弱组成员中有人说“李珍出一天工，这每天5分的工分还是看在王宇母女俩的份上，不然的话，她连5分工都不值，最多只值3分工。”其实这话一点都不假，李珍的现实表现实在不行。她干农业劳动不行，掌握农业劳动的技能属于太愚笨型的那类人。她不愿谦虚、努力学习各种农活的技术，不愿踏踏实实的干活。她实在让人帮不上忙，更令人不愿帮她的忙是她为人处事实在太阴损，太不正直，太不是玩意。


隔壁邻居家的婆媳大战是李珍在背后搬弄是非搞出来的事端，她在这婆媳俩人面前挑拨离间，人前说好话，背后说鬼话，嚼舌头，挑起战火，致使婆媳俩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叫对证才扯出背后煽阴风点鬼火之人是李珍。但此时她却滑脚溜之大吉，逃往上海母亲家。害得王宇这姨妈出面赔不是，接连不断低声下气的说好话，说对不起，好说歹说请人家原谅。隔壁人家还是看在王宇母女俩是好人的面子上没有追究此事，此事才算平息了下去。


那时代每分工分的价值也就在0.08至0.10元左右，以男劳力每天10分工来说，最多也就在1元左右的经济收入，每个月除去雨天不能从事农业劳动的日子，最强的男劳力最高的价值每个月也不到30元的经济收入。女劳力其次，老弱劳力更是相形见拙，更何况李珍是5分工的劳动价值，村人还说是看在王宇母女俩的面子上。王宇母女俩要想为自己的外甥女、表姐说上几句好话，挽回李珍的面子与经济收入的实质性利益也是无能为力，心有余力不足。因为李珍实实在在的表现摆在那儿，容不得村人不说。


李珍每天4至5毛分的经济收入显然是养不活自己的，更令人不堪的是，她有事无事的不出工，到街上去玩，并乱花钱。这贪吃懒做，贪图享受的德行贯穿了她整个做人的表现之中。李珍还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她容不得别人为好说上一句话，只能她说人，人说她不行。若是有人说她，她必然与此人闹得不可开交。上次宝奎表哥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了几句话，便被她抓住辫子闹得家无宁日。幸好后来那天李珍上街去了，不在家。那天王宇与一对儿女的对话，她不在场，否则的话她非要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有这样一种情况，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由于人老实，刚开始时会被人欺负。但是李珍不是这样一种情况，她有姨妈与表姐护着，没人会欺负她。而且她自己表现很强势，没人敢欺负她。尽管她刚下乡到此地。她的劳动数量与质量是明摆着的事儿，姨妈与表姐再想帮她也是勉为其难，不现实的。


尽管李珍这女孩子长得不错，有点姿色，然而她在其他方面的表现、影响实在不怎么好。生产队中居然没有一个男青年为她说话，对她示好。她像个落入井底的青蛙，居然还自以为是的一意孤行。


其实一个人的本质是从娘肚子里就生呈好了的，要想改变自己，纠正错误在有的人身上真的很难。李珍的臭毛病、坏脾性，看来在今后人生路上只能给她带来无穷无尽，越来越深重的苦难与灾祸。

龙行天下

村里实行工分制，
李珍一半凑合拿，
背后挑唆讲坏话，
没人愿意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