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农村那时干活都是集体出工,几十人在一起劳动,工余间休息年青人爱搞摔跤打斗,看把戏的人吆喝声响遍田间地头。村里有位青年名叫蒋天候,熊腰虎背大块头,摔跤没人是他的对手。我1.7米个头长得单瘦,腿肚子没多大块肉,他给我取个小花名叫我麻杆篼,老在我面前吹牛,摔跤对付麻杆篼两三个不是他对手,我一听气上心头,打小就爱和同学在沙坑里摔跤显身手,文革串连到汉口,汉口老表摔跤是高手,教我弯腰捞腿使绊用肩头,侧身揽腰抬屁股扫郎腿,四两拨千斤等等我会几招手,蒋天候一吹我就气上心头,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猴,比试比试,蒋天候来的猛,几次都给我用巧力把他摔倒,逗得大伙哈哈大笑,从此谁都不敢小瞧我了。
到了冬至天开始冷了,队里的活儿少了遇上下雨天队里不排工了,大伙围在祠堂火堆边天南地北的聊天,有时我给大伙吹吹笛子拉拉二胡,水平虽不是很高,但听腻了红灯记沙家滨龙江颂的广播曲子,换换二胡笛子的曲子感觉也挺好。 村里办了个迎亲乐队,经常打打小鼓打打小锣吹吹锁呐,唱些迎亲小曲,我爱文艺也溶入其中学着唱上那么一曲,现在我还记得几句:这山望见那山高,望见阿妹砍柴烧,阿妹有心嫁给我,柴不砍来水不挑;这山望见那山低,望见阿姝穿破衣,阿妹有心嫁给我,吃好的来穿好的。民间的这种小调用地方的特有腔调唱出来也很有它的味道。
又快年终结算了,盼着分红呢,一天大队送来通知,说上面来招工了,大队只有一个知青指标,根据我的表现优先把我工来招,这真是于无声中听惊雷感到茫然,没想到这辈子人生还会有这么个转折点!就要飞出山村了。 把剩下的粮食卖了,买了几尺花布两条毛巾一面镜子送给燕芳,农具分给了相好的社员,棉大衣送给了队长儿子唐武强,自留地的农作物归了老奶奶,把养的猪也杀了,虽不算太大只有140斤重,也能摆上几桌够乡亲们吃上一大餐。走的那天我只背了一床下乡时发给我的棉被,手上拿着一顶草帽,乡亲们送我到村头的大道,燕芳没有来送我,那是因为分别的愁怅……别了,我难忘的第二故乡:全州县凤凰公社七里大队白竹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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