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余写过一篇文章,回忆她和“大奶奶”的往事: 在我们身后,是早已倒塌的土窑洞,那里曾经是大奶奶一家的住所。 那时,知青组的同学全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居住在“知青户”。这时,“大奶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大奶奶管我叫“辛格儿”,家里还有沉默寡言的老伴,我管他叫“大爷”。大奶奶是“小脚”,眼睛也不大好,总是红红的,穿个针、洗个碗几乎都贴着鼻子。大奶奶会养猪,大爷在队里干些杂活,老两口自己养活自己,家里常常是土豆、小米粥,逢年过节也象别的人家吃点肉和炸黄米糕。每次吃饭,大奶奶几乎是俯身到锅里,非常仔细地把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盛到黑黑的瓷碗里,再递给我。这时,大爷才会说上一句:“吃吧。”大奶奶和大爷对我的慈爱,使我感动,和他们在一起,就是我最放松、也最自在的时候。 秋收以后,队里派我在场面看场,中午回家做饭,路上一不留神,踏翻了一块石头,摔进一个两米深的坑里,腰部撞在坑底的石头上,痛得我半天没有缓过气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只得忍着剧痛,慢慢爬出坑来,再一步一步挪到大奶奶家。一进门,我就哭了起来。大奶奶连忙扶我上炕,连声说:“快上炕,快上炕。”大爷知道原委以后,也象长辈一样责备我说:“这孩子,不小心点。” 后来,我回城工作了,再和大奶奶联系,谁知她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我给大爷寄了几次钱,都没有回音,也不知道大爷收到没有?这次回访问起大爷的事,才知道他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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