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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尽管李珍没有经济能力为儿子大操大办婚事,但是她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想着法子让前夫吴明阳出资为儿子隆隆重重,像像样样举办一次婚礼。不过吴明阳早在电话中表明态度,只能量力而行。如今的吴明阳被这个上海知青——李珍折腾得精疲力尽,只剩下一个衰败不堪的老弱皮囊。他早已不堪重负,曾经的殷实户成为这儿的贫困户。
吴雯斐娶媳妇的结婚典礼在上海举办后,又如期将在父亲——吴明阳的家乡举办。
吴雯斐在婚礼的前一天,与母亲李珍,母子俩便回到了乡下,做婚礼宴席的准备工作。他们安排在第二天,叫车前往上海迎娶新娘子。
李珍母子俩回到乡下后,便将之前关于娶亲彩礼的话题拾起。吴明阳实事求是的摆明现状,他是石头里榨不出油水,再也没有办法满足这娘俩的奢求了。
“吴明阳,儿子结婚,你总应该有一点意思,负一点责任吧。男方家长给女方家长的彩礼钱,原本早该拿出来的。但是鉴于我家的情况与大多数人家情况不同,所以我想让你在儿子他们的婚礼上,你以红包的形式给儿媳妇,也是一样的。”李珍振振有词的说。
“我没有钱了。你们也知道,之前,我一个人苦吃苦熬,东拼西凑,撑起了如今的这幢苦房子。为儿子结婚,我又将房子装修了一下。由此我的债务累累,这几年我还债都来不及。儿子的婚事,我是竭尽所能,当然还得借钱,来装门面,充好看。我说过了,酒水钱我支付,两个红包内我会各包1000元钱。这些银子也是我向人借的,我只能做到此为止了。”吴明阳耷拉着脑袋,眼睛看着地上,无可奈何的说。
“那不行,我说的这个数字的彩礼钱,你无论如何得想办法给我准备好。上次我在电话中便告诉你,让你有所思想准备。这笔彩礼钱是我们对亲家略表一份心意,你非得办到不可。”李珍抬着头,两眼望着天花板,强硬的说。
“我实在没有钱,我也想不出办法了。我之前借的钱都没办法还,我还上哪儿去借钱?”
“这我不管,这是你的事情。”李珍说的话确实让人听了反感。如今的吴明阳被她害得如此落魄,李珍却还是紧盯不放,这不是要他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吗?
不是夫妻的“夫妻”商量着,讨论着,扯皮着......
这扯皮可想而知没有结果,因为经济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虚伪。吴明阳这儿确实是石头里榨不出油水,逼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但是这母子俩还是咄咄逼人,紧紧相逼,并扬言让他在今天一天的时间内无论如何想出办法,搞到2万元现金。这娘俩并吓唬他,如果搞不到这笔银子,你吴明阳休想舒坦。这不是胁迫吗?!但是这胁迫的目的终究是实现不了的。
第二天,吴雯斐的婚礼如期举行,吴雯斐叫小车开往上海,接来了新娘子。一切都在表面顺境中进行,新娘子进入婚礼席间,履行一定必要的仪式......
下午婚礼酒席即将散场、结束,亲戚朋友中有开始离场回家的人,吴明阳不断的送走他们。在吴明阳送走一拨亲朋好友之后,往回家赶的路上,被李珍母子俩堵住了去路。因为吴雯斐已经从父亲给新婚妻子的红包中看到了结果。那是吴明阳承诺的1000元人民币,自己的这个红包是这个阿拉伯数字,新婚妻子的红包中也是这个阿拉伯数字。于是吴雯斐便告诉了李珍,然后这娘俩便围追堵截到此,责问吴明阳,为何把他们的话当耳边风,不履行诺言。
吴雯斐不由分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只手揪住父亲吴明阳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地下,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如榔头般,抡在了吴明阳的背脊上,嘴中还不住地诅咒他。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还像一个做父亲的人吗?昨天说好了的事,你无动于衷,你变卦。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却做出如此不上桌面的事,坍我的台,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你居然好意思拿出这1000元零用钱来骗骗我们,你当我们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还是叫花子啊。”吴雯斐边骂边舞动拳头,砸在吴明阳瘦小的身躯上,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实在是心如刀绞,痛心疾首。
“儿子,我不是早已实话告诉你们娘俩了吗?我真是拿不出钱了,也再借不到钱了。之前的借款,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清。叫我再到什么地方变出这些钱,我的儿啊,我又不会变魔术。儿子,你有气,你打吧,出出气也好。”吴明阳凄惨得像一条老蜗牛,蜷缩着不动,甘心情愿窝在那儿,让儿子出气。吴明阳忍气吞声,着着实实被儿子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顿。
吴雯斐的拳头居然猛准狠,将这小老头打得鼻青眼肿。吴明阳自认倒霉,正应了这句话“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吴明阳,昨天我们不是跟你说好了的,让你无论如何想办法,凑齐这笔钱,替儿子做好这桩大事的。你却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遭打是罪有应得。”李珍还恶狠狠添加了这句话。
当然,吴明阳不需要再解释什么,这一顿拳头打得他头昏眼花,金星飞舞。吴明阳是没有还手之力,连操架之力都没有,他是任打不动气。他喘息着,咳嗽着,连救命都不敢叫一声。他趴在地上,真像一只可怜的老蜗牛。最后吴明阳口中蹦出这样一句话“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没钱给你。”
吴雯斐看着这只老蜗牛的身上,再怎么样殴打、逼迫,也榨不出油水,有道是石头中榨不出油水。于是儿子打老父,罢手,不再打下去。打出人命,你吴雯斐小命也难保啊。然后,雯斐停下手中不法勾当,接着口中骂了一声“你这个没用的老混蛋,你给我滚吧。”
吴明阳这才拖着疲惫不堪,伤痕清晰的身子,跌跌撞撞,倒头落颈,蹒跚的往家赶。但是快到家中的时候,他一改颓废落魄的形象,大有凤凰涅槃,起死回生,强装火中新生的样子。因为今天是儿子的大喜之日,他不能实话实说。尽管这样,吴明阳身上的伤痕是很难隐瞒实情的。然而这些现象,被吴明阳编着谎话,瞒过了吴志涵与黄淑英父母俩老,吴明阳说自己由于劳累,眼睛没看清路面,跌落在了路沟之中。
可笑的是吴明阳、吴雯斐、李珍,可以说不是一家人,却表面上是“一家三口”一起回了家。
这“一家三口”瞒住既气又好笑的表情,尴尬的回到家中,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今天是儿子吴雯斐的新婚大喜之日啊。吴雯斐已经与新婚妻子举行过婚礼仪式,晚上进入父亲为自己在农村准备好的新洞房,可不能给这喜气带来一丝晦气。于是,吴雯斐像真的一样,装出一副开心、快乐的样子,
吴雯斐的新婚妻子看到公爹送走亲戚朋友,这幅模样返回家中,向跟着公爹一起返回的丈夫与婆母问道“雯斐,妈妈,爹爹是怎么了?”
“他送亲戚朋友返回的时候,跌在了路边的水沟之中,幸亏让我与母亲见到了,才避免一场特大意外事故的发生。”雯斐的话居然也瞒过了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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