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一)
(草稿)
论起正规教育来,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原因,我只上到初中二年级结束就被迫中断了。之后到延安插队,在汉中参加建校劳动,迁到西安后在校办工厂当工人,又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机会就学,时世沧桑就一直蹉跎了下来。
记得是在1980年7月,我那会儿是在陕西机械学院校办工电工车间厂工作。刚巧赶上那年学校开办夜大学,据说当时在陕西省高校中开办夜大学我们学校还算是最早的呢。学校为此专门成立了夜大部,如果没记错的话,最初夜大部是隶属教务处管的,还没有单列出来独立运行,发展到成人教育学院那还是后来的事儿了。夜大学首届招生是两个专业,机械制造和工业企业自动化。先是学校组织面向社会招生报名,然后通过考试,择优录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小子就觉得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心里早据小子看来,有一种强烈的就学愿望。但是毕竟自己的学习底子很薄,复习时间也就是个把月时间,因此是否能考上确实没有把握。毕竟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于是就找到夜大办公室的老师,询问如果届时没有考上,是否可以旁听课程。夜大的老师见是本院的职工,又都熟悉且感受到我迫切希望学习的愿望,就给了肯定的答复,并且鼓励我说,其实考试并不难,回去好好复习应该没有问题,或者先跟班听课第二年再考试取学籍。过了个把月,小子参加完入学考试后,等到分数下来,考的数学,语文,理化三门课的成绩是160多分。我心想平均下来,每门课竟还不够60分,如何能够被录取呢?谁知待分数线公布下来是130分,我居然被录取了,真是令人大喜过望。当时和我一块参加考试的车间同事吕亚光记得考了130多分,原来觉得没有什么指望了,竟也被录取了,好歹的我们以后上学的时候也是个伴儿了。那年我们一起考上的还有校办工厂的几个人。
夜大上学很辛苦,首先需要完成各自单位正常的工作,其次还要利用业余时间完成学习任务。我们每周要占用两个半天的工作时间,其余是三个晚上。头两个学期的课程是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以及线性代数,概率与数理统计等有关课程,上这些课程是上合班课,两个班在一块儿上,差不多有60人。上学机会得来不易,特别是像我们这样年龄的人(我上学的时候已经是29岁了)再不学点啥,那就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了。因此我们那会儿真的是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我这年龄在班里也就算是中等吧。班里年龄最大的学员都有50挂零了,比我小的也不少,也就是高中毕业不久吧。论起班里的学员来,虽说学习底子参差不齐,但是学习起来却个个学习学习刻苦。记得那会儿夏天暑热的时候,为了完成作业或者是复习功课准备考试,我和“驴头儿”(昵称)两人在家里待不住,就相约到车间里学习。最初我们电工车间就在化工楼原来的单晶车间,我们俩人一人占一个桌子,光着膀子开着吊扇看书。既便是如此,每过会儿我们就会用毛巾蘸上凉水擦擦汗。那几年西安的天气阁下若没有领教过过可能不清楚,每到暑期气温之高实属罕见。您可能会说国内堪称四大火炉的乃是南京,南昌,武汉和重庆,似乎并没有西安呀?小子在西安那些年还真认真注意过气象资料的报道,西安暑期的日平均温度还确实是比四大火炉要高些,至少也应该算是相当。说起来暑期西安最热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的气温都在四十度以上,而且这种温度持续时间差不多要有两个星期左右。每天烈日炎炎,热浪袭人,即便是偶然有点风亦是热风,全无半点凉意。树荫楼影与太阳地里温度没有任何差别,让人无处躲藏,不少人夜晚拿着凉席携儿负女爬到楼顶天台,或学校操场,或街道广场,期盼或许能够有些凉风,带铺好凉席实际感受方知亦是枉然。即便是深夜抑或是凌晨,气温与那白昼间竟绝无差异。人们即使是静坐不动亦燥热难耐汗如雨下,加之气压较低且长期气温保持高位,使得人们胸闷烦躁,心绪郁闷,啥事也不想干!人处于这种蒸笼中的生活状态并且长期得不到纾解,几乎处于求助无望几欲癫狂。如此情况小子那时候几乎天天到车间去温习功课,和驴头讨论起来你来我往,却也兴致盎然,少许忘却了炎热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