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深度痕迹》连载

金火鸟

      小玉已有几天没找到活干了。到大的饭店嫌她文化低，也没经过培训，到小饭店她又怕遇上色迷迷的老板。先前打工挣的钱已经不多了，她想起同房的小姑娘的话，去做陪酒员，但心里没把握，不知自己能不能行，她从没喝过酒。不去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在这个几百万人的大城市里，她每天看到勿勿忙忙的人们在自己的眼前走过，她不知道这些人们都是靠什么来挣钱过日子，她只是见到早市和夜市里出摊的人有卖菜的、卖水果的、卖衣服的、卖肉的、卖各式各样小百货、小电器的，还有卖眼镜和蟑螂药的。在她住的附近的小市场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没工作的日子她要在这买早饭，一个烧饼、一碗豆腐脑，只花一元钱，中午买一碗大馇子粥，半张油饼、买点咸菜花两元五角。有时馋极了，花两元钱买一个鸡骨架、咸菜就不买了，油饼换成了一个小馒头，只多花五角钱。晚上有时吃碗小面馆的兰州拉面三元钱，有时就喝一碗大馇子粥、吃点咸菜。就是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能挺多久，已经快没钱了，她想到要自己买个小铝锅，自己做饭吃要省钱，买点米、挂面，自己做粥、下面条、买点菜、或买点咸菜，还是要比买着吃省钱。她还想和合租房的小姑娘商量一起做饭，但她经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回来时都半夜了，想跟她说话都没时间。她甚至不知道她姓啥，只知道叫小红。她们合租的是个一室半的房，小红住一室，有15平米左右，而她住半室，只有八九米左右，每月房租350元，她住小的付150元。她的屋里除了一张破旧的席梦思床垫外，还有房东的一个旧柜子，她也叫不出是什么柜，有隔板和格子可以放东西。破席梦思床垫是她从饭店搬出来时，在饭店旁边的院里拾的，人家不要了扔的。他花了80元买了一套劳保式的被褥，黄绿色，他看到打工的人都买这样的，便宜、实用。她没有床、把席梦思床垫放到水泥地面上，把褥子放上，花15元买了一个床单，没有枕头，买了一个枕巾，把随身衣物垫在底下就是枕头了。对面屋的小红可比她阔多了，她有一个铁床、有一个桌子，上面还有台电视机。穿的衣服也比她多，吃的也比她好。她常常自己用电饭锅做了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抄的菜香味飘满了屋子，香肠的味道更是馋人，有时她叫她一块吃，她还不好意思，自己煮碗挂面，放点波菜，她觉得也很好。她想将来她挣钱多了，也会吃上好东西，穿上漂亮衣服，过上好日子。电视机现在她不敢想，她家里也没有，自从她妈发生了计划生育医疗事故后，她家就再没添置过东西。但她坚信只要她有活干，她一定能过上好日子，也可以买上电视。
       小玉决定跟同屋的小姑娘到一家较大酒店去试试，同屋的伙伴告诉她要买套好看点的衣服，要有点性感的。她没按同伴说的买，她喜欢学生气的衣服，她买一件宝石蓝牛仔裤，一件胸前有点人物和植物图案的白色T恤衫，穿上后看上去还真像大学生，梳着一根半尺长的辫子，一张娃娃脸，一双杏核般的大眼睛，嘴不大，笑的时候小酒窝很甜，生气时小嘴紧闭，眉心拧着。一眼望去，活脱脱一副学生气质的文静女孩，又是个从表情可看得出喜怒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的大名叫程玉荣，据说是她妈喜欢内蒙古的一对放羊小姐妹龙梅、玉荣而为她起的，是希望她能是生活中的坚强者，也希望她能像美玉一样，冰清玉洁，温文尔雅。实际上她的个性坚强、倔强、任性、勇敢、敢闯、美丽而不温和。但她孝顺，重亲情和感情，勤劳、能吃苦，虽然文化低，但聪明、手巧、好学、还挺灵活。从外表看绝看不出她是生在农村的姑娘，这可能是有她母亲的基因，但她又绝不像城市的同龄小姑娘，虽然爱美，但不奢侈，尽管也任性，但很明事理，可能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她是女孩子，当然爱美也有虚荣，但很实际。她是时代造就的城市和农村混合型的青年。她的身上即有农村生长的痕迹，又有城市基因的底蕴。像似城市文化的基因和农村朴实的基因合成的一类青年。历史果真有戏剧性，她的母亲在20世纪60年代末由城市自愿来到农村，而90年代她又从农村来到了城市，也是自愿的，但又有点像逃出了一块荒地，一片肥沃而荒凉的土地。这一点与她母亲当时的感觉是大不一样的。她听她母亲说，当时的百万知识青年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和党中央“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的伟大号召来到农村的，当时她们是去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是满怀革命的激情去进行一场大有作为的农村建设。他们是从皇城到边陲屯垦戍边，他们是光荣的，伟大的青年一代。而今，没有谁向她发出号召，她是自己弃乡进城，她不懂更多的大道理，她只知道农村生活没有城市好。城市人挣钱比农村多，农村人多地少，除了卖粮没有更多挣钱的办法，搞点养畜的副业也没有大改观。要想生活好，还得进城去。她也看到本村的一些青年进城做工，家里生活真是比她家好了许多，有的人家还买了电视、冰箱、拖拉机、汽车等等。她觉得城里人文化高，懂得多，工作的机会多，不像农村，除了种地，就是养猪。进城就比在家强，兴许能淘到金，拾到宝。直到进城一年以后，她才觉得自己真的不会做啥，更别说拾到什么宝，淘到什么金了。她曾经想去学电脑，又怕自己文化低学不了，她听说学电脑数学要好，这偏偏又是她的最差的一门功课，再说学电脑要上千元的学费，上哪去弄钱呀？她又想去商店卖货，但一问工资跟饭店差不多，把东西卖丢了，或找错钱，自己还得赔。她还听说可以去当直销员，但她不懂。还可以去澡堂搓澡、按摩，活也是有的，像站大岗刷房子、收拾卫生，但她都不懂、不熟悉，听说到建筑工地挣钱多，但不要女的，更何况她既不会瓦工，也不会木工。她感到了无助，难道这花花绿绿的城市光是好看，就没有农村人能干的活？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就没有她能显示自己能力的地方？

金火鸟

      这是90年代末省城夏天的一个晚上，虽然已快7点了，但夕阳的余辉仍然映得天色很亮，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已经吃完或正在吃晚饭。而小玉和小红却刚刚开始上班，小红领她到城市中心区域一个不太算繁华的街道，走进了一个外表看规模不是太大的酒店，店门上面一个大红牌匾上用金色写着盛昌酒店，匾上还画着酒和穿红戴绿跳舞的姑娘，酒店分地上一层和半地下一层。走进饭店，小红领她走到走廊尽头里间的一个房间，是酒店办公室，经理不在，一个年纪30多岁的少妇坐在桌前，两手托腮在想事，她俩进屋似乎没打断她的思路。
       “马姐，她来了”。
       少妇被叫声打断了深思，抬头放下双手，上下打量着小玉，“哦，      多大了”？
       “20岁”。
       “家是哪的呀”？
       “兰西的”。
       “有身份证吗”？
       “丢了，正在补办”。
       “做过陪酒员吗”？
       “没有，做过酒店服务员”。
       “长的还行，试试吧，到这工作，陪一个客人交酒店拾元钱，每天从中午11点到酒店上班，晚上根据客人多少决定下班时间，客人多时晚点，少时可早点，但客人多时不能早走，要随时准备上台工作，一般最早要到9、10点钟。 另外，陪客时不能同客人顶嘴，要尽量满足客人的需求，不能让客人不高兴。你会喝酒吗”？
       “不会”。
       “这可不行，但你年轻，喝喝就练会了，今天就工作吧，小红你带带她”。
       “那好，马姐，我们去了”。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她才仔细看了一下酒店。大厅有二十多张小长方桌，可坐四个人，已经有几桌有人在吃饭了，同经理办公室一则的走廊是从大厅向左拐进来的，走廊两侧有6个包间。她们陪酒的这些姑娘就在经理对面的一个房间，不大，有15平米左右。走进房间，她看到屋里有七八个姑娘坐在两边靠墙的旧沙发上，每个人都化了妆，有的很浓、有的淡些，大都穿着薄式露着胸背的衣服。年纪有的跟她差不多，有的比她大一些，有一个看上去要比她大不少。她俩也找了方凳坐在了边上，等待有顾客来叫他们去陪酒。她俩攀谈了起来。小红告诉她，马姐是老板相好的“老铁”，是负责前台和她们这些“小姐”的。这些陪酒员客人都称呼叫“小姐”。她听了一脸雾水，她好像听人家说小姐是干见不得人的事的，怎么陪酒也叫小姐了呢？“哎，现在只要你是在酒店、歌厅、夜总会、宾馆做服务工作的，人们都这么称呼，特别是陪客人的，人家更这么叫了”小红告诉她。她有点脸发热起来。又有客人来找小姐陪了，小姐都站起来跟客人走了，她还傻傻地坐在那，小红拽了她一把“走呀”。
        “人家也没叫咱那”。
        “你就跟着走吧”，她和小红来到一个大包间，她看见大园桌旁坐了6个男的，正在向门口这10来个小姐盯着看，很快有的小姐被选中了坐到了男子的旁边，她站在后边，坐着的男客人只能看到她脸，小红也被选中了，比较好看的都被选了。这时一个客人手指她说：“小姐，你到这来”，虽然她觉得有点别扭，还是走过去坐在这个男的身旁，她没敢正眼看他，只听他说“我看你挺老实，有点像学生”，她淡淡地笑了笑，没回答。客人开始点菜，有几个人互相唠了起来，有的是两个男人在谈他们自己的事，有的是客人同小姐在聊。她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呆呆地坐着，茶上来了，有的小姐在给客人倒茶，她也学着给客人倒茶，身边男子劝道，“让服务员倒吧”。菜很快上齐了，摆满了一桌子，她虽然在饭店做过服务员，但都没见过今天这么多、这么好的菜，那是因为她只在小饭店做过。今天她开了眼了，看到眼前的菜，她真想马上就吃，但是她知道这不行，她要看别的小姐怎么做，关键是要听客人的吩咐。坐在正席上的一位胖胖的男子冲着男服务员说：“服务生，把酒都给客人和小姐倒上，每人一杯白酒”。酒倒满后，胖男子站起来，揣着酒杯说：“感谢两位老总和王主任今天光临，这几天，我们的合作谈的很好，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成功和愉快，也为了我们的友谊长久，我们今天到这放松一下，好好玩玩，大家喝喝美酒，唱唱歌，请小姐跳跳舞，大家要尽兴，来，头一杯我们干了怎么样”，“不行、不行、太多了”，坐在小玉旁边的男子说，“那好，喝两拇吧，我先喝”，小玉没听懂，喝酒还论亩吗？她看到那个胖男的，喝了一大口用两个手指量着酒杯说：“怎么样，快三拇了”她明白了，原来是喝两拇指那么多，客人们依次都喝了，小姐们也都喝，论到小玉她皱了皱眉，用手量着喝了一大口，把酒杯放下，辣得她眼泪要流出来了，只听胖男人说：“不行没到两拇”。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酒，但她不愿被人说自己不行，又揣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客人竟鼓起掌来，原来这一口她喝了大半杯。她觉得肚子里火辣辣的热，赶紧挟了一口菜，什么菜也没看清，只觉得滑溜溜的，像是蘑菇。她抬头看见小红正向她使眼色，并向客人说“她是新来的不会喝酒，各位大哥照顾她点，行吗”？她身旁的男的让她喝点水，胖男人说，少喝点行，但要把你身边的大哥陪好，这可是我的尊贵客人，客人不满意，小费没有，还要换人。陪大哥跳个舞吧，身旁的男子拉她起来跳舞，她小声跟他说“大哥，我不会，你带我吧”，男子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着她另一只手，说“那我们就走慢四步吧，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你听音乐，踩上节拍就行”。她有唱歌的基础，踩上节拍还不难，慢慢地跟上了节拍，不到10分钟，她觉脸上开始发烧、发涨，脚下有点轻。一曲完了，她赶紧坐下喝水，她陪的男子还不错，让她多吃东西，说肚子空喝酒要醉，其实她上班前还吃了一碗面的。坐下后客人们开始互相敬起酒来，很快有的人就显得喝多了，很兴奋，酒量大的却看不出什么大变化，但也很兴奋。喝多人开始找麦克唱歌、有的人跳舞，房间开始热闹起来，胖男人搂住小红亲她的脸，还拉她起来跳舞，脸贴脸的搂着跳，还有两个客人也是紧紧地搂住小姐跳舞。感谢老天让她碰上一个不是酒鬼的客人，身边的男人酒量虽然说不是很大，但一杯下肚也没失态，他教她跳舞，问她的家事，并没紧搂住她贴脸，也没亲她，不知是客人看她很文静，不像小姐，还是客人不想在朋友面前放肆，他始终很文雅。跳了一会，男胖子又宣布要干杯，要清杯，不能喝，请小姐喝，然后换啤酒。她陪的客人没让她喝，自己喝了，她不能不喝怕挣不到钱，她一咬牙把剩的半杯喝了。这天晚上几点结束的她不知道，她没有表，她得到了100元钱，回到家就躺下来，头开始痛，她喝了些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小红半夜好像起来吐了。她蒙蒙胧胧，她是第二天知道的，原来她还喝了很多啤酒。她说那个胖男的老跟她动手动脚，只好同他比喝酒，她说胖男的在酒店就吐了，她说小玉很幸运，碰上个好人。

  

黑土阡陌

文字描写有后劲。

龙行天下

万般无奈去陪酒，
客人胡乱提要求，
幸好小玉遇好人，
总算顺利得报酬。

金火鸟

谢谢阅读与点评！

金火鸟

      进到了这个行业没有人会是幸运的人，因为并不是每天都有需要小姐陪酒的食客，需要小姐陪的食客多半是有商业交易的，为了商业贸易的成功需要请商业往来的客商吃饭，也有商人为了经营的事，需请要政府权力部门批准办证、验收、放行等，要请这些部门的大小干部找陪酒小姐说白了是把小姐当做一种买来的特殊家肴给食客下酒助兴。也有不是商业交易找陪酒的，那就是一些社会混混，有的甚至是地痞或黑社会色彩的一些人，还有少量一些边缘青年，既不爱干活，又不爱学习，靠着自己的爹妈有钱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谁又会保证来吃饭喝酒的人里边没有作案抢劫、偷盗的，拿着刚刚弄到的不易之财来消遣作乐的呢？要是碰上这些人找“小姐”陪酒，“小姐”可就惨了，因为若是商人或干部他们大都顾及面子和身份，还要提防对方的用心，所以大多数被宴请的人是不会在宴请人面前太放肆的。用老百姓的话说还要装一装。有的被请者本意不想找陪酒的，又拗不过东家，也只是应付。当然并不排除商人之间或请客的和被请客人之间也有交情至深，利害相连的这些人也有放肆的。
      小玉和小姐妹们这天晚上是没能幸运的。她们遇上一伙酒色之徒。因为已有两天晚上没有要陪酒的了，也就是说两天没有挣钱了。见到有客人要陪了，心里是挺高兴的。要说今晚来客也不是流氓地痞，他们是七八个搞建筑的，这是小玉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的，有两个是叫工长的，还有什么监理。开始吃饭时他们谈的都是什么工程进度、材料款、施工质量之类的事。可是酒过三巡之后，这些人就有些酒精乱性了，也就是百姓说的酒后无德。有的人满脸紫茄子色，有的人脸苍白，但都开始朝小玉他们使劲了。有的人拉着他们跳舞时，抱住小姐，贴住脸，满嘴的酒气，熏的小姑娘直歪头。有的搂住小姐的腰，伸手向衣服里摸，小玉因为不让一位满脸胡茬的工长摸胸遭到了训斥。
      “哎，你怎么不讲职业道德，我们花100百元，供你吃、供你喝、不让摸找你干啥？我们傻呀！我们的钱也是血汗换来的，你挣钱比我们容易多了，吃吃、喝喝、跳跳、玩玩100元，不让摸谁找你呀！”。
     “我说小妹妹，就让大哥摸摸吧，他可是离家多日不见老婆了，我们这些建筑大师命够苦的了，抛家舍业出来施工，一年回不上两次家。人家都说好女不嫁建筑郎，一年四季守空房，有朝一日回家转，背回一堆脏衣裳。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出来挣钱不容易呀，只不过我们做的事不一样，我们是给人家盖房，你们陪人家喝酒、跳舞。”
      小玉头脑还是灵活的，被骂了后，觉得硬顶是不行的，就陪着笑脸说，大哥，你别生气，咱们都不容易，我陪你跳舞，大胡茬趁机搂住她脸贴脸的在地上晃了起来。小玉被酒气和胡茬熏的、扎的别提多难受了，她咬牙坚持着，她知道一旦使客人生气了，别说今晚上挣不到钱，很可能连这碗饭也吃不上了。大胡子还是要摸她，她突然想起了小红的办法，就对大胡子说：“大哥，我陪你喝酒，谁不行了谁输，我输了你随便摸，你输了，就听我的，让你干啥就干啥，行不”？大胡子一听，心想我还喝不过你个小毛丫头。“来喝！”小玉和大胡子连干了三杯啤酒之后，大胡子又拿来两瓶啤酒给双方满上，小玉有点不行了说：“大哥，咱们慢点，吃点东西行不”，“行你吃点，再连喝三杯”，小玉由于喝的太急了，脸色急速变得通红，她实际上啥也吃不下去了，只是想歇一会。她趁机跑到卫生间想吐出来，她听人讲，喝多了吐出来就好了，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好又回到酒桌旁。
      大胡子见到她说，“都尿出去了吧，来再喝”，说完自己又连喝了两杯，她没办法只好又喝了一杯，喘了口气又喝了一杯，大胡子又倒上一杯喝了，小玉没办法也又喝了一杯。这回她感觉不行了，急忙奔向卫生间，刚到水池边就吐了，把水池都给堵了，清洁工捂着嘴给她通下水管，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清洁工说“不能喝就别喝了，这是干啥，不要命了”。这时大胡子跑来找她了，看她真的吐了就说“输了吧”？小玉摇摇头说，“我也没说不喝了，大不了再吐“，她心想不能认输，认了输这家伙就要对她随便了。她跟大胡子回到房间又开始了第三轮喝酒，小红走过来劝道“小玉不行算了，咱们回去吧”，小玉却想白白陪他这么长时间，又吐了，怎么也要挣到钱再走，就说“没事”。
      大胡子说道“我俩的事，你别掺和”说罢又仰头连喝两杯，小玉只好跟着喝了两杯，大胡子又连喝两杯，小玉也又喝两杯，她开始有点麻木的感觉，好像喝的都是水，她也不记得又喝了几杯，她看见大胡子也摇摇晃晃地去上卫生间，她感觉头晕，就趴到桌子上迷糊过去了。
      她被激烈的叫喊声惊醒了，她看到自己是在一个比自己住的屋子大一些的一个房子里，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毛巾被，小红和大胡子及另一个男的站在屋中间在大声说话，她想掀开被起来，双手移动时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她惊讶地叫起来，小红见她醒了，对两个男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会”。俩男人出去了，小红对她说“快穿衣服我们走”。
      小玉问“我被怎么了”？小红说，“我来的及时，一切都没发生，再晚两分钟，你就不是姑娘了，回家我再详细告诉你，现在我们赶快走”。小玉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小红帮她穿好衣裤。她站起来时，还感觉身体飘呼呼的，小红扶她下床穿鞋，她突然想起来说“他还没给我小费呢”。
      小红说“我已经要来了，快走吧”。她俩出去，她不知是哪，小红叫了个出租车回到家。
      原来小玉趴在桌上睡着后，大胡子说要送她回家，就把她背起叫了出租走了，小红觉得不好，就对她陪的客人说“我的朋友跟我一起住，她没钥匙，我得跟回去”。那人开始不同意，说酒席还没散呢，不能走。小红说“送到家我再回来，你跟我一起去”。他俩出了酒店，却没看见小玉俩人，他们打车回家一看屋里没人，小红说“你这个大哥把她弄哪去了？你快联系，不然我就报案了”。那男的见状，想了一会说，“可能回我们住的地方了”。小红说“快去”，她俩又打车很快赶到大胡子他们租住的地方，这是一套三居室的住宅，大概住了七、八个人，房子装修的还可以，可惜住的很狼狈，不整洁，东西很乱，厨房还有没刷的碗。大胡子假借把小玉送回家为名，趁大家还在酒兴时，把她拉到了自己的住地，他背她进屋后，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看到满脸通红、沉睡过去的小玉隆起的胸脯，他的心淫荡起来，酒壮色胆，他犹如一只满脸黑毛的色狼，他上去亲她的嘴、摸她的胸，然后及不可耐地脱下她的鞋袜，脱去她的T血衫，看到白晰的皮肤，在解她的胸罩时，他又放慢手脚，他趴在她身上吻着，活像一只馋猫，捉到了一个小鼠，先不吃，反复在嘴里玩着，这时他觉得全身的热血都涌向了一个部位，他扔掉了胸罩，接脱去了自己的上衣，又扒掉了她的外裤和裤衩，脱掉自己的裤子，伏在了小红的身上，他急不可待把他的东西向小玉的身体内刺去，可能是紧张，加上着急，竟然几下没能进去，就在他的坏家伙已刺到小玉贞洁边缘的一刹那，他听到了门咣的一声，紧跟着又是一声大叫，让他的龟头孙子立刻软缩了下来。小红他们赶到了，那一刹那，大胡子、小红和那个男的都呆住了，然后是小红大叫一声，跑上前推开大胡子，拉了一条毛巾被给小玉盖上。指着大胡子说“你这是强奸，我们做小姐陪酒是不光彩，但我们不卖身，更甭说你是趁人家醉了要强奸，你说怎么办吧”，大胡子酒有些醒了，脸上冒出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像动物园里被电击后的野狼一样，僵在地上，连衣服也忘了穿，赤裸裸地跪在地上说“我没有弄着啊，不信你看看”他脸上流着冷汗说。小红掀起小玉身上的毛巾被，看到小玉身下没有血和其它污垢，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大胡子手指天说“要是瞎话天打五雷轰，我刚上去你们就来了。”跟小红来的那个男的解围地说，“小妹妹，你帮她穿上衣服走吧，这是500元钱，算做给她的赔偿，好在事情还没发生”。小红也觉得应快点离开是非之地，就接过钱对大胡子说“要是你家姐妹遇到这事，你是啥心情？”后边的事小玉都看到了。出了门小红对小玉说“今天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们还不是最坏的流氓，要是碰上炮子，咱们俩都得完”“啥叫炮子？”“就是刀枪炮，杀人抢劫、强奸啥都干，老百姓最恨这些人，也怕他们。”小玉听她说完紧紧地挎着小红的胳膊快步走起来。

龙行天下

陪酒对象人太杂，
五花八门麻烦加，
小玉差点就遭难，
幸亏小红来救她。

金火鸟

      这次遭遇后小玉整个一周的工作日没去上班，先是在家躺了两天，饮酒过量后对人身体的伤害是几方面的，首先是记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怎么被大胡子弄走的，是酒精麻醉了脑神经使她昏睡了过去，所以第二天她的头还在疼，还有饮酒过量对肾也是伤害的，她觉得腰酸软，所以她躺了两天，至于对肝的伤害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一时显不出来。第三天她回家了，她想家、想妈，自打从家出来她只是过春节、国庆节回去过两次，平时为了工作，她是尽可能不回去的，再加上她没手机，家没电话，她给家里打电话是到公用电话亭打到村里一个开小杂货铺的人家，遇到人家忙时不能给找家里人时，她只能请他们转告家里人她很好。通讯是不方便的，这是因为她和家人还买不起手机，安不起电话。但改革开放后的交通却是有了极大的改观，村级公路、等级公路、高速公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火车提速、飞机打折，人们再没有行路难、坐车难、出门难的感觉。从省城到她家只需坐两个小时的火车，车站的镇子离她家再坐上半个多小时的汽车，如果直接坐汽车也就三个多小时，早上从省城出来，中午也就赶到家了。下了火车，她坐在汽车上望着路两边的庄稼地出神，麦子熟了，玉米也吐穗了，到处是金黄和葱绿的。她想家里的哥哥们一定都在田间耕作。二哥已成家了，小日子过的还可以。小哥在村里种地，大哥和小哥跟母亲一起过，一病一哑，真正健康的劳力就是小哥一人，他最辛苦，记得有两次庄稼受灾，使用了假种子，小哥一个人仰天坐在地里大哭，听到一个一米七十多高的汉子那撕肝裂肺的哭声，她惊呆了，她决定要走出农村，下辈子不做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人。农民太苦了，有病看不起，爸爸生病死了，妈妈的医疗事故又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和解决。她感觉人世的不公，她想去讨个公道，过去她小，她帮不了妈，现在她感觉自己长大了，也就是因为这她才决定出来打工，她要挣钱补贴家庭，她觉得在家她只能干些轻活，而城里能做事的活，总是比乡下多的。可是现在她有点自卑了，她恨自己文化低不能干大事，也恨爸爸早早就不让她上学了，她记得为这事，妈妈还同爸爸吵了两次。想到出来一年多，自己没挣多少钱，还受了侮辱和委屈，更主要的是她母亲医疗事故的事，一点着落也没有，她不知道找什么部门，也不只找什么人，她曾想找报社把她妈妈的遭遇说一说，让报社登出来，医疗事故没人管，而且也一直没办法，想到这，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她赶紧抹了两把脸，她想到这次的事和以前的事都绝不能跟妈妈和哥哥讲，更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她要让他们看到她是高高兴兴的回家的。为这离开省城时，她还买了母亲爱吃的肉肠、小肚、蛋卷什么的，还有点心、水果整整装了一背包。
      回到家母亲别提多高兴了，她也体会到这种事先并不知道的亲人相见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妈妈见到她，把她抱到怀里搂了半天才问到“怎么现在回来了，不过年不过节的”。
      “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另外给家里拿点钱回来，你吃药用钱，家里也需要买点日用品”，她从提包里翻出一个钱夹拿出1000元钱。这是她前些日子挣的心酸钱，但是她递给妈妈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妈妈接过钱，嗨了一声：“真是苦了我姑娘了，小孩子家就离娘舍家的去赚钱，还知道这么痛妈，人家说姑娘是妈的贴身小棉袄，一点也不假”“妈你别夸我了，当年你们不也是二十岁出头就从北京跑到东北来了吗？比我走的远多了，我将来也要去北京，可惜咱们北京没有什么亲人了，要不我就到北京去打工，但是….”。她突然想起妈妈医疗事故的事还没有一点进展。“但是你的医疗伤残的事要在省里解决，我只能在省城打工了”。
      啊！啊！哑吧大哥叫了起来，原来他翻到包里吃的东西了，一只手里拿着肉肠吃起来、一只手还拿着蛋糕。
      她走到提包前，把水果、糕点、红肠等食品拿了出来，“妈，你最爱吃的哈尔滨肉联红肠、还有弥猴桃，快吃吧”，她又拽出了两件T血衫是给大哥、小哥买的，哥俩都很高兴，在身上比量着。她又拿出一个塑料包装袋，从里边拿出一件十分好看花衫衣，“妈，这是给你买的”。
      “哎！给我买什么，我一个老太婆了”。
      “妈，你还不到60岁，也称不上老太婆，就是老太婆也需要穿新衣服呀，人家城里的老太太、老头可比我们这农村人穿的好，人也显得年轻，你不是也说过，人靠衣服、马靠鞍吗”。
      下午，妈妈让小哥到镇里买了肉和菜，还有鱼，晚饭妈妈给她做了四个菜，这可是她们平时不太吃的好饭。尽管改革开放后城市的文化生活已是多彩多姿了，但在农村仍然是没有什么文化生活，吃过晚饭条件好的人家看看电视也就睡了，也有的打打纸牌、玩玩麻将。小玉一家没有电视，他们就早早睡下了。她们家在当地住的是三间砖房、东西两间大房、中间是一间灶房兼过堂屋，北方农村都是这种格式，俗称三间房，这在七、八十年代农村中是好房，是生活富裕的象征。一般人家只能住草房。这是她爸爸活着时盖的，当时她家在村里应该算是富裕户，后来因为她妈和她爸都得了重病，她家也就从富裕户变成贫困户了，唯一值钱的也就是这三间砖房了。眼下仅有三间房是不能算富裕户了，有钱的人家早都盖起了新式三间房，有的甚至自己盖起了小二楼，买了四轮车、家用电器也比较齐全。而她家却连个电视机也没买上。家中这套房两个哥住西屋，这也是她家的粮仓，打下粮食凉晒后就堆放在西屋。东屋是她母亲和她住，平时她不在家时，两个哥哥也来住。两个哥虽然大了，但仍然像小孩一样愿守着妈妈住，他们觉得跟妈妈住一起踏实、温暖，三人在一起也能互相照顾。这天晚上小玉也像小孩一样搂着妈妈睡，以前她小时就是这样，妈妈搂住她讲故事、讲笑话，她就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但这天晚上她却没能马上睡着，虽然坐了半天的车也累了，她却觉得有很多话要对妈妈讲，她想告诉妈妈她在省城打工的经历,但又觉得说不出口,很多事不能告诉妈妈,妈妈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再留在城里。
      “小玉，打工累吗，还在饭店工作呀”？
      “嗯，妈我不累，已经习惯”
      “哎！妈真的很后悔，怎么也应该让你念完高中再去做工，不论什么时代没有文化是不会有出息的，现在你只能做服务员这些服务工作，妈对不起你呀”！
      “妈，别说这些了，都过去的事了，说也补不回来了。等我打工赚了钱，我可以在城里学电脑、也可以学别的技术，您不是老说人要有一技之长嘛，我将来要学习养活自己的本事，还要养活你，你就放心吧”。
      “妈妈，就是您的事，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解决的部门，时间又少，没有时间专门的去跑，这次我回去，想专门跑跑您的事”。
      “孩子，这事难呀，都这么多年了，过去相关的人很多都不在了，像同我一起去做绝育的几个人，就剩一个人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做证，我跟她谈过一次，她到是点头答应了，人家来调查时，还不知怎样，当年做手术的大夫也离开这走了。村、镇、县的干部也变动多次了，现在虽然都知道我的事，但谁愿管这快三十年的麻烦事呢？但妈就是不死心，好在我手中有省城计划生育伤残的鉴定书，也有村里当年写的一次性补助协议书，这些就是证据，妈在这件事上受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伤害，这么多年没有彻底解决，过去是文化大革命，人们左、激进，粉碎“四人帮”后，国家百废待兴，我的事排不上号，现在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了，应该有人给解决了吧？妈这些天已写好了上访信，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写上了，这回你拿着信去找省计生委。妈怎么也要讨个说法，这些年伤病的药费就花了一万多元，长期休息和不能干重活，又耽误了多少个工作呀！咱家又欠了村里几年的地税钱，你爸和我看病的钱很多是借的。这些事政府就一点也不管了？孩子，妈前些年跑了很多冤枉道，妈跑累了，跑不动了，现在你在省城干活，借机会就帮妈跑跑这事”。
      “妈，你放心，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孩子，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格外小心，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做的就不能勉强去做，但妈还是感觉你能把这件事办好”。
      “我知道了，妈”。
      这一晚娘俩唠到很晚，小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睡的很香，还做了个梦，梦见她变成了小孩，还在吃她妈妈的奶。实际上是她的头在母亲的怀里碰到母乳所致。这一晚她觉得非常幸福，她感到了母爱的温暖。这是她去省城里一年多所没有的。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母亲不在身边，她知道她妈在给她做饭，以前回来也都是妈妈早早起来给她做饭，因为她要赶早车走。
      吃过早饭哑吧哥帮她背着包一直把她送到大客车上，包里有她妈和哥哥舍不得吃的10个大鹅蛋，是她家自养的鹅下的蛋。她感觉到不管家是贫是富，家永远是温暖的。

龙行天下

酒精伤身危害大，
抽空回了一趟家，
妈妈嘱咐交申诉，
重任在肩责任加。

金火鸟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4-7-24 07:38
酒精伤身危害大，
抽空回了一趟家，
妈妈嘱咐交申诉，

谢谢龙兄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