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找回密码
 会员注册
搜索
热搜: 知青 活动
楼主: 黑土同行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不愿回忆的往事----系列

[复制链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1#
 楼主| 发表于 2017-9-7 10:59: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7-9-7 11:01 编辑

家,网络牵线荒友搭,黑土情,聚缘绽新花。
家,霜鬓指僵把话拉,忆旧趣,畅聊你我他。
家,数载倾心依赖它,夕阳乐,银屏赏奇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2#
 楼主| 发表于 2017-9-10 22:42:53 | 显示全部楼层
苦辣酸甜跟帖繁,
周末愉快乐悠然。
知青也有下三路,
读来回味忆当年。

                  荒友谢谢!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3#
 楼主| 发表于 2017-9-15 21:3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7-9-15 21:40 编辑

【与“二劳改”共舞的日子】

  在机耕队的几年里,接触最多的就是“二劳改”。当时一分场的知青寥寥无几,几乎都调到其他分场。大田里的活基本上都靠后返场的“二劳改”干。猪舍、马号、牛舍、粮食加工厂、机修车间、酒坊、豆腐坊、油坊、大食堂、晒粮场、烘炉、木匠房、瓦匠队到处都能见到“二老改”的身影,经常接触,有些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至于为啥不用知青而用“二劳改”,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好管呗。其实这些人原来都是这里的,知青下乡,打破了他们原本宁静的生活。我们来了,把他们遣散到农村,知青陆续返城,形成新的真空。他们也实在受不了农村残酷的自然环境与政治环境,陆续回到劳力匮乏且熟悉的生活之中。况且对“二老改”而言农场天堂般的生活和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同伴,也使他们从物质到精神得到解脱。他们除了每天正常劳作之外,必须每天早上6-7点加班一小时,晚上7-9点要加班两小时,七八十人的工作效率比当时二百多知青高得多,过去对知青的管理是“打哪指哪”,对他们则是“指哪打哪”。连长说煤球是白的,没人敢说是黑的。

  晒粮场的韩老八是个鲜族人,人送外号“红色娘子军班长”,他媳妇一连气给他生了八个姑娘,据说气的他在生下最后一个姑娘的时候居然急得直煽自己的大嘴巴。知青管他叫“高丽棒子”,他不敢言语,只是趁旁人不在意的时候自己叨咕“高丽就高丽呗,还高丽个棒子”,后来别人糟改他:“搞里就搞里吧,就搞里个棒子”韩老八当时五十多了,管着晒粮场,知青走后他也是“穷人乍富”,用人够狠的。
  马号喂马的老范头六十多了,后返场没多久老伴就死了,这老头愿意和知青聊天,他每天喂马时谁也搞不清楚他和那些马叨咕什么,场子里逢年过节杀猪杀羊宰牛,他总是乐颠颠的过去把人家不要猪羊牛的鞭与睾丸捡回去,小年轻和他开玩笑:“这大岁数还吃这玩意,能管啥事呀”?他总是说:“恁不懂,老头硬是真叫硬,小伙子硬是瞎糊能”。后来没过多久,附近来了一个五十多岁逃荒的河南老太太,经人撮合两人结婚了。去总场领结婚证时,他们借了一辆独牛车,铺上一块新席子,牛头上插一面小红旗,岁数大了加上路途又远,半路上两人睡着了。有好事儿的小伙子,趁着两人迷糊之时,悄悄的把车掉了个头,两人一觉醒来,才发现独牛车又停回了牛舍门口。气得老范头直骂街。后来机耕队的小车司机,也姓范,平时大家都叫它小范。写了一副歪对子贴在老范头新居(其实就一破土坯房)上联是:一对新夫妇,下联:是两套旧家式 ,横批:破逼烂屌。

  老蔺先生是个文化人,六十多了,据说曾当过国民党县参议,走路干活慢条斯理的,说话也经常是之乎者也的,对人总是客客气气,平时总是穿着利索板正的中山装,上衣兜里永远都插着一只擦得甑亮的钢笔。他看过的书比较多,能大段的背诵唐诗宋词和他原来所在县的县志,经常和他聊天增长了不少古文及诗词格律的常识。由于他年纪较大,只能干一些轻体力活,所以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打扫场区的茅房。他赶着一匹老白马,拉着一辆用手推车改制的小马车,整天在场区各个角落之间的茅楼边晃悠。老先生赶车与其他车老板不同,手中从不拿鞭子,吆喝牲口也不落俗套。一般人赶车吆喝的都是:嘚、驾、喔、吁之类,他却像是在与人交流。让马走:‘歇够了,走吧;往左拐;往右拐;往后退”。停车的时候:“歇会儿,老伙计”。马像是能听懂得他的话。后来据说他被落实政策转回江苏老家,享受县团级待遇。

  一分场还有两个北京的“二劳改”,我们都尊称为“北京老泡”。一个姓李,三十多了,善侃,家在广安门住,我们都叫他“小李子”,据说是64年上初中淘气,课堂上用水果刀把老师手割了个小口子,在兴凯湖劳教一年,本可以回京,因不愿回北京受气遭白眼,加上农场生活当时比北京都强,所以留了下来,暂转流浪到了嫩北农场,在大食堂做白案。
        那时机耕队是最辛苦的,所以晚上回来想吃点面条、烙饼、饺子、稀饭的就得冲他说话了。另一个姓左,四十多岁,寡言,家在左安门住,是个钳工,始终不知他是为什么原因犯的错误,手非常巧,只要是你说个大概,他就能制作出来,那时机耕队里设备老旧,许多配件都需要自己加工制作,每当急需之时,老左都能化解疑难。就连机耕队长都经常说:“多亏了你咧”。

  烘炉的铁匠叫吕序秋,五十来岁,五短的身材,黑猩猩似的面孔,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人鬼精鬼精的,据说原来是沈阳话剧院的演员。六十年代初,因穿戏装,假冒少将级军官骗吃、骗喝、骗婚、骗物资,被判有期徒刑十年。他手艺很好,烧红的铁件在他灵巧的敲击中变成所需的工具与配件,他能双手同时流畅的写出漂亮的行书,更有一绝的是,一次他当着大家的面写出四行漂亮的英文,翻过来透过光线再看反面竟然是一首七言诗,文字如行云流水,非常漂亮令人赞慕不已。
        他特会演戏,模仿人物惟妙惟肖,经常能不断地编造各种荤素故事,让人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悲伤落泪,瞎话说起来连眼睛都不咋,一不留神就会有人落进他罗织的圈套里。所以,烘炉里经常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听他那抑扬顿挫、眉飞色舞的瞎侃,和表情逼真出神入化的表演,这小子除了对知青(怕挨揍)之外,就连领导都敢善意作弄。一次在烘炉里和一帮人糟践木匠老刘,那时“二劳改”和家属们都住的一趟房,老刘是个大烟鬼,每天抽烟就用一根火柴,早上一睁眼点上烟就再也不用停下来,一直接一支。拉锯推刨子则是眯着被烟熏的焦黄的眼睛,半拉脸的颜色都不一样。那天老刘叼着大炮下班回家,他老婆(山东人)问:“老刘,”!木匠回问:“咋嘞”?“现先脱坯,现吃饭”?让吕序秋听见了,第二天一早就在烘炉当着大人孩子,惟妙惟肖的学着老刘媳妇的山东腔:“老刘”!“咋嘞”?“先caobi,先吃饭”?我返城回京以后听说吕序秋旧病复发,自编自演自导了一出“二进宫”,原来他把韩老八的最小的女儿给“内个”了,最后专案组详细调查核实,吕序秋的本事也忒大了,他竟然把自己封为了“红色娘子军班”的“党代表”,一家九口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最终失道寡助。被无产阶级专政机构施以老拳:又判了八年。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4#
 楼主| 发表于 2017-9-15 21:3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7-9-15 21:41 编辑

百味人生百态人,
蹉跎青春蹉跎魂。
岁月如烟岁月渺,
烙印铭刻烙印痕。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5#
 楼主| 发表于 2017-9-16 22:4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喝酒】

  去过东北的人都知道酒文化的厉害,喝酒的话题也特别多。婚丧嫁娶要喝酒,嘉宾往来要喝酒,朋友走动要喝酒,上级检查要喝酒,托人办事要喝酒,经营贸易要喝酒等等。酒已经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的各个层次中。那个地区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也造就了许多能喝酒的英雄好汉,东北喝酒讲究豪爽,大把缸子一举,感情深一口闷。尤其是回到北京后,只要一提起是东北回来的知青,第一印象就是肯定能喝酒。

  初到农场,经常能够听到场领导在小餐厅迎来送往的斗酒划拳声,那时知青们是不供应白酒的,分场的小卖店里的窄小的橱窗里也只陈列着不多的瓶装果酒,且价格不菲。
        我第一次喝酒是跟牛车,给酒坊送谷糠。谷糠就是小米的皮子,据说烧酒的时候在酒糟里掺上一些,烧出的酒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到了酒坊卸好车,烧酒的师傅(二劳改)用150毫升的量杯接了一杯刚刚流淌出的液体,客气的说“刚淌十五分钟的二锅,尝尝吧”!我接过量杯,抿了一口,暖暖的甜甜的没有一丝辛辣的感觉,稍许有些酒味,我仰脖一口喝干了。“呵!还真成!再来一个吧”说着接过量杯又来了一下子,顺手递过一瓣大蒜。我一口又把第二杯喝了,没有吃蒜,感觉挺解渴的,又伸手自己接了一杯,一仰脖又喝了进去。接着收拾收拾就跟车回牛舍,卸车之后把牛牵到水槽边,饮好之后拴到槽头,就回宿舍了。吃过中午饭,下午继续出车干活,吃完晚饭觉的有些难受,天旋地转,趴在床头一口气吐了半脸盆,折腾了一宿才缓过劲来。后来一问,才知道喝酒不能这样喝,简直是遭罪。
        时间一长知青们都有了各自买酒的渠道,逢年过节或是有朋友来,一堆一伙聚在木板炕上,吆五喝六猜拳喝酒,酒后千姿百态。尤其是在郁闷烦恼之时,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一次看山,我和一北京知青一组,全副武装(没有枪),傍晚见一辆马车满载而归,立刻上前截获,老乡死乞白咧的苦苦哀求,最终心头一软,放了他一码,老乡感激不尽。之后偷偷约我们去他家喝酒。小鸡炖蘑菇,大拉皮,炖狗鱼棒子…….摆了满满一炕桌。我们两个盘不了腿,主人给我们垫了几个枕头,农村里的讲究还真多,女人和孩子不准上桌。3钱的小杯被不断的斟满、喝光、再斟满、再喝光。大概在喝了20几杯的时候,那个北京的知青不成了,一扭头吐了人家一窗台,躺在一边呼呼大睡,主人毫不在意,连忙招呼主妇打扫,嘴里还连声说这小子实在。又喝了20多杯,主人也醉态百出,说我不如他“实在”。最终在我还保留一丝清醒的时候,主人也汰歪了。

  74年调到机耕队,喝酒的机会就越来越多。机耕队宿舍和酒坊是一趟房,中间只隔着一堵墙,每天只要闻见酒香的气味,看到酒坊门口冒出浓浓的蒸汽,就意味着今天的酒烧好了,哥几个就轮流光着膀子,披上皮大衣揣上大把缸子冒着出酒糟时满屋子的水蒸气,偷偷溜进酒坊,在盛满酒的两个大水桶里舀上一缸子,回到宿舍三斤酒就够打发晚上的寂寞时光了,那时喝酒也不讲究啥菜,土豆汤、白菜帮、大蒜瓣、小辣椒,甭管啥菜,一瓣大蒜也能喝它半斤酒。

  大批知青调走后,一分场的物质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对机耕队的依赖也越来越重,所以对机耕队的机手在生活上照顾的真是周到,过去吃大食堂都是:***抄肉、***抄肉。后改的小食堂都是:肉抄***、肉抄***,到了麦收和大秋之时每天晚上八、九点钟从地里回来,每个车组一桌四菜一汤,桌子中间保证一大把缸子二斤酒,随便喝!吃饱喝足之后回屋擦个热水澡,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四点多些保证把你轰起来下地干活。

  一年冬季,我们车组轮上帮附近的屯子换工。换工就是夏季铲地时屯子里派来劳力帮助我们铲地,冬季我们拉着脱谷机帮屯子里脱谷。换工真是个美差,一到屯子我们就成了上宾,据说我们还没到屯子里就宰了一口肥猪、一只肥羊、20只鸡、三只大鹅,白酒、啤酒、色酒敞开,每人每天一盒葡萄烟。想吃啥,只要你说出来屯子里有,保证供应。我们住在村长家里,他家大炕对面是一条小炕,为了照顾我们还挂上了一道帘子,他们一家老小男男女女都睡在大炕上。我们车组六个老小爷们睡在小炕上。我们两人一班,上十二歇二十四,二十四小时歇人不歇马,除了加油保养和排除故障,拖拉机没有一分钟的空闲,所以村长怕机手使坏,成心不玩活,所以把我们招呼的舒舒服服。早上起来就是烙油饼,羊奶、豆浆、啤酒管够,中午猪肉炖粉条子、小鸡炖蘑菇、米饭馒头、加色酒,晚上羊汤、大鹅、馅饼饺子捞面大馇子粥加白酒,每天每换着样来。喝酒早、中适量,别耽误干活,晚上喝酒敞开造。
        头三天滋润的还可以,过了几天就受不了了,老村长喝酒的本事真比不了,50多度的老白干一顿能喝二斤,而且中午、晚上打连发,别看屯里人迷了迷糊,叫屯迷糊,喝酒忽悠人的本事大极了。早上、中午你可以不喝或少喝,晚上空班时,每每让他忽悠忽悠的给你整的迷离迷糊。我在车组算是能喝点的,每天都得让他给整趴下。人家这样实在的招待,咱还哪能在玩心眼糊弄人呀,所以每天的劳动效率要比在家干活高得多。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6#
 楼主| 发表于 2017-9-16 22:42:11 | 显示全部楼层
秋风渐起,倦怠寒深里。
弯月天边斜挂,梦中泣,悲无语。
蹉跎知几许?韶华湮沮曲。
伤感醒来时刻,难回首,泪如雨。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7#
 楼主| 发表于 2017-9-22 20: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烧  酒】

  谈及喝酒,不得不说说烧酒,没有人精心酿造,何来销魂的佳肴?在酒坊边上住了几年多少懂了一些烧酒的知识。
        烧酒首先要做酒曲子。把麦子破碎,上锅蒸的半熟,掺上酒药(和普通家里做酒酿相似)做成像方枕头一样的长条形,在发酵室发酵,温度湿度都大有学问,直接影响酒的口味与质量,发酵好了把方枕头一样的酒曲子晾干、打碎包好待用。接着把破碎的玉米、高粱、玉米秸里掺上适量比例的酒曲子,加水搅拌均匀然后入窖发酵。
        我们分场的酒坊里的发酵池一共是并排七个,每天下一窖,七天下完,到了第八天再把第一窖起出来重新翻拌入窖,周而复始。待七七四十九天就开始烧酒了。
        烧锅其实就是一个超大的笼屉,底下的大铁锅其实就是知青食堂熬大茬子用的那种大锅,据说是十二印的。锅里有一个厚厚的钻了密密麻麻眼的铁篦子,锅边上套着一圈,象一个没底的大木盆似的茓子。
        把第一窖的酒糟起出来,拌上谷糠就用木掀往大锅里装填,大约铺满锅底二十多公分,就开始等着,看到哪冒上热气来,就往哪填一木掀料,这时锅底下烧火的必须玩命的烧,大约四十分钟烧锅装满了,待酒糟上面均匀的冒出蒸汽,放开房顶吊着的绳索把酒径放落在烧锅上盖严,锅与盖之间的缝隙还要用布条缠紧,防止漏气。
        酒径是一个倒八字型的锅盖,顶口处有一个出气口,用一个u字型的铁皮烟筒与锡锅相连,所谓锡锅其实就是一个小的散热器,酒糟在锅中被热蒸汽蒸馏,热蒸汽带走酒的成分,通过散热器凝结成液体就是酒。锅盖盖好十几分钟后,锡锅的出酒口就开始滴滴答答的淌酒了。一般讲烧第一遍,叫头曲:第二遍叫二锅;第三遍叫三锅,最多不超过四遍。头曲淌的酒前半个小时是不能喝的,又苦又辣,一般都是留着在蒸馏做酒精,后二十分钟的酒应该就是头曲了,只是劲特大,一般都在60-70度之间,最后的十五分钟就是酒梢子了,在东北酒梢子除了继续蒸馏之外就只能熟皮子用,或者是清洗皮大衣了。(穿的黝黑的皮大衣,喷上酒梢子用锯末一揉搓,在把锯末抖落干净,皮毛洁白如新。)
        第一遍酒烧好之后起径出糟,待晾凉之后重新入窖。那时满室蒸汽,伸手不见五指,正是顺酒的最佳时机。二锅酒的前十分钟一般都不要,之后就都是二锅头了,一锅酒估计能出两水桶,烧好的酒挑到库房,分类分级,装满一口口大缸,加盖泥封,一年后开盖时香气四溢。

  那时分场斗酒之风日甚,记得一次机耕队的李技工(相当于现在的机械工程师)和杨会计斗酒,李技工从不喝酒,杨会计嗜酒如命,酒量极大,技工喝水(热茶一杯四两),杨会计喝酒(一杯七钱),赌谁先离桌。结果李技工连喝十四杯热茶,杨会计连喝十四杯白酒,茶干酒净,把李技工彆的实在受不了了,举手投降,狂奔出屋,出门就尿,险些尿了裤子。杨会计则面不改色正襟危坐。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8#
 楼主| 发表于 2017-9-22 20:37:03 | 显示全部楼层
酒。异域飘泊曾记否?常相伴,郁懑不离手。
酒。洗却忧烦聚荒友。行酒令,拳闪如风走。
酒。蹉跎岁月整大口。醉一炕,悲歌似狼吼。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49#
 楼主| 发表于 2017-9-24 14: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7-9-24 14:20 编辑

                【醉酒】

  喝醉的经历多数知青们几乎都曾经有过,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为什么喝醉,只有自己心知肚明。躁动、苦闷、无聊、委屈、失恋、失意、烦恼构成了一醉方休的借口与实践。

  76年春节前夕,我记得好像还差6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匆匆登上67次列车。

  随行的旅行包装的满满的贡品,大概有数瓶茅台,几盒茶叶,十几条高档香烟,十几斤糖果。临行的头两天,通过朋友的父亲,得知我的困退手续已经通过了区劳动局的批准,并且已经向农场发函,困退函的号码都告诉我了----回京的梦想终于就要实现。所以为了迅速返回北京,我信心百倍的准备了一批糖衣炮弹,以便清除不知道的牵绊。

  一路上车厢里冷清清的,但是心里却是热乎乎的激动。回到一分场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机耕队的宿舍只有铁将军把门,找众师兄一问,原来所有知青全都回家过节了,没办法只好夹着铺盖到师兄家借宿几天。

  和队长与分场领导打过招呼献过礼物之后,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一批贡品就向场部骑去,十八里地的砂石路尽管颠簸,四点左右天将擦黑的时候,我还是走进了农场那幢唯一的冷冷清清的办公大楼。

  这时,距年三十只有三天了,办公室没有人,楼道里空空荡荡,一问传达室值班的老头,才知道冬天没啥事大家早都下班了。我毕恭毕敬的给老头上了一颗牡丹烟,仔细了解了一下知青办回去的手续,老头说:“现在找谁也没有用,劳资科也办不了。”我问:“现在是哪个场长管知青调动呀”“好像是李场长吧,新来的。”

  问清了李场长家住的方向,我趁着慢慢降临的黑幕,推车而去。边走边寻思着如何开口,车后架的旅行包里装着两瓶茅台两盒茶叶两条中华烟。

  来到李场长家,我耐心的敲了敲门,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开门,我问:“这是李场长家吗?‘有事吗?我就是,外面冷,进屋说话吧!”我感动地推门而入,趁着开门冷热空气形成的雾气,我顺手把提包放在灶间的水缸边。

  进了里间屋暖暖的,但是我的心却紧张的蹦蹦直跳。“啥事呀”场长问,我赶忙结结巴巴得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说道最好是能在三十之前办完事赶回京时,李场长摇了摇脑袋“这是不可能的,场党委刚开完会,”我赶紧给场长上烟,他却不接,卷着大炮。我再三恳求强调自己家里的困难程度,最后他说“你先回去吧,我们在核实一下,要开会讨论才能定。”说话挥手下了逐客令,我的心一下子冷了半截。

  回程的十八里地脚底下像灌满了重重的铅块。回到师兄家我忧心重重、默默无语,喝了碗大餷子粥,简单洗漱就早早歇了。

  第二天一早,师兄说场部通讯员开车来找我说是有急事,一阵欣喜涌上心头,马上想到昨天留下的东西可能起了作用,立刻起身穿好衣服来到一分场场部办公室。见了那个通讯员忙问“啥事?”,他脸上毫无表情的说“没啥大事,今一早起来,李场长让我跑一趟,说是给你捎的东西。”说着从嘎斯车上拎下来一个包包,我一看正是我昨天放在场长家的那个提包,就像迎面浇了一盆井水,心里真是凉透了。
  年二十八了,有心回家,囊中羞涩,再说回去又能管什么用?心中时儿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时儿如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焦虑苦闷恼怒烦躁,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晚上众师兄摆酒接风,几杯老酒落肚,谈及困退之事满腹感慨气急败坏,真是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真想当夜夜闯场部,在场长家的柴火垛上放把火,烧他一个干干净净,方解心头之恨。众师兄弟一听,齐声劝解,但我心中恶气终难消平,万般无奈只有借酒浇愁,当晚一醉方休。

  接着几天,众位师兄天天轮流请客,郁闷之情略有好转。只是一股邪火发不出来,憋在胸中。三十晚上,到了万民齐乐时光,举国之下,鞭炮齐鸣,欢歌笑语。我却远离父母家人,寄人篱下,穷途末路,百感交集,举杯狂饮,不醉不休。

  几位师兄弟围绕在我周围,把酒助兴,谈天取乐。喝到十一点钟有一位师弟出溜了下去,喝到十二点师兄家的酒喝光了,又急忙出去借酒(东北人请客酒被喝净很没面子的),一直喝到凌晨三点全屋的人都趴下了,我也靠在炕头上的小凳子醉卧不醒。

  第二天晌午,在剧烈的头痛中我醒了过来,深夜酩酊酣睡之中我吐了一炕,师兄正在忙不迭的为我收拾。我挣扎着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挪到水缸边用瓢舀了一瓢凉水,喝了一大口,平时冰凉拔牙的凉水,今天喝到嘴里,流入食道,犹如一条火龙,烫得肠胃火烧火燎般的难受,痛苦难忍。

  细一思忖,曙光在即,岂可如此自残?家中老母病卧床榻,待儿尽孝,老父至今音讯飘渺,世态炎凉,运途难料,客死他乡,终将被人耻笑,人生难忍之事多矣。

  猛然想起下乡之前去小汤山探望久居牛棚的老爹,临行之前告别情景,恍然于脑海,那时,他刚满五十岁,蒙冤受屈已经三年,家中被抄n次,几次看见他(被造反派逼着去看他的批斗会)站在高桌,脖子上挂着厚厚的木牌,上面写着:打到叛徒、特务、走资派***,八号线的铁丝深深的勒进肉里,满头大汗顺着额角流下,但他却始终倔强不屈。临行告别时,他把身边唯一一条压脚的日本军用毛毯送给我,对我说:“儿子,这是三十多年前打鬼子时缴获的,留给你做个纪念吧,你放心的走吧,我问心无愧,前几天有几个老同志实在受不了,自己走了,我决不做那种傻事,人一死不就更说不清楚了么?要相信组织,相信自己,接受好再教育”。

  感悟到他身在逆境永不言败的精神,我终于慢慢地从颓废之中解脱出来,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现实对我的重重考验。

  在师兄家连续喝了几天米汤,才像大病初愈,躲过一劫般的恢复过来。

  节后,知青陆续回来,又开始了年复一年的接受再教育。春播大忙之时,一天机耕队的团支部书记小姜特别尴尬对我说“真不好意思,你的入团申请因为政审不合格又没被批准”。

  其实这已经是连续三年的第三次了,我只是淡淡的一笑,木然的说:“没关系,再努力吧”。这几年,我始终在努力的工作,得到大家公认的好评,入团这种从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很可能被领导当作捞“政治稻草”的行为,让我实在呲之以鼻。

  没有痛苦只有麻木,没有热情,只有冰冷。冰冷的心情,冷却着情绪,冷却着理智,冷却着魂灵。只有酒精的辛辣才能抹去暂时的虚空,只有醉后的酣睡能够减轻思念的苦衷。

  那时安慰自己的只有那曲凄凉哀婉的《夜半歌声》:空庭飞着流萤,高台走着狸生,人儿伴着孤灯,梆儿敲着三更。风凄凄,雨淋淋,花乱落,叶飘零;在这漫漫的黑夜里,谁同我等待着天明,谁同我等待着天明。我形儿是鬼似的狰狞,心儿是铁似的坚贞,我只要一息尚存,誓和那封建的魔王抗争!啊!姑娘,只有你的眼,能看破我的生平,只有你的心,能理解我的衷情;你是天上的月,我是那月边的寒星;你是山上的树,我是那树上的枯藤;你是池中的水,我是那水上的浮萍。不!姑娘,我愿意永做坟墓里的人,埋掉世上的浮名;我愿意学那刑余的史臣,尽写出人间的不平!哦!姑娘啊,天昏昏,地冥冥,用什么来表我的忿怒,惟有那江涛的奔腾,用什么来慰你的寂寞,惟有这夜半歌声,惟有这夜半歌声。

  冰封总会解冻,曙光终将绽彩。春播种完成不久,农场需要处理伤残北京女知青肢体愈后的待遇问题,让我去当向导,在北京他们目睹了我当时家庭生活的惨状。终于批准了我困退回京的申请。

  1977年6月上旬我只带回上山下乡时带来的那只樟木箱、那条军毯和那件来时发的始终没有穿过几次的绿大衣(下乡时每人可以凭票买一个大箱子,但是当时家里的存折都被抄光了,我们兄妹几个每月只有几元钱生活费买不起),其他的生活用品都送给了师兄弟。

  在嫩江火车站,在师兄弟们和那些暂无命运回京的北京哥们的送别下,默默无语,列车徐徐的开动了。我挥动着双手向他们告别,心头一酸,留下了八年来第一次本不应该淌下的眼泪。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

主题

646

帖子

2925

积分

金牌会员

Rank: 6Rank: 6

积分
2925
50#
 楼主| 发表于 2017-9-24 14: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忆曾经远离去,令此心何寄。
梦中惆怅,蹉跎岁月,与谁同泣?
霜风雨雪,凋摧花谢,蕙折兰郁。
感天恩之幸,终结苦旅,望秋遥祭。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会员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技术支持:信动互联(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 京ICP备12025178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25847号 )

GMT+8, 2024-5-6 11:49 , Processed in 0.213012 second(s), 21 queries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