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卖火柴的文墨 于 2018-1-4 08:44 编辑
朝九华 穿过一道道河川，走过一遍遍良田，越过宾中汉，渡过花园庄，我终于到了水滨之称的泉塘乡。 那里圩埂群围，湖水茫茫。那是有野鸭，鸳鸯，白鹭成行。苦哇轻声叫，咕咚声声唱。那里有可爱的孩童，善良的爹娘。那里有肥沃的土地、丰谷登仓。那里有神的传说，有故事流芳。
村上一群孩童在起哄着，嘻戏着。 “蛮牛，朝九华喽，蛮牛，朝九华喽……”这是讽刺、揶揄，还是赞美、颂扬？ 那些衰老的爹娘被这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童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打着手势，窃声细语告诫孩童：“千万别嚷嚷，要是被畜牲、野兽听到了那就不得了，他不撕烂你们的小嘴，轴断你们的脖子才怪呢。” 一个个头高一点孩子坚信地说：“爷爷、奶奶，蛮牛真的上九华山烧香，拜菩萨了。” “呸，那个雷打电劈、坠山崖、砍头刀的也配朝九华。小心跌死在八十八搭上，摔下天台山，无人收尸。”老人心里愤恨地诅咒，谩骂着。 蛮牛该骂、该诅咒，跟林彪一样坠焚温度尔汗，泉塘乡的人们才解恨。 蛮牛这浑小子，虐待自己的娘像秦始皇一样凶横残暴。 嫡亲的十月怀胎的老母就像他的下饭小菜，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打自个的母亲比打自个的小孩还顺手自得。老母在家大屁不敢放，牙都不能龇，可怜老母见了儿子就像老鼠见猫吓得瑟瑟发抖。简直乡坏，败坏门风、风俗。 在泉塘乡上下几里地，只要听到这千刀万剐的蛮牛的名子。那些善良的老人无不甩头指责、谩骂，巴不得这洋炮冲的蛮牛，早日在人间蒸发。
那个个头高一点的孩子说的没错，蛮牛不知哪根筋通了，他千真万确携带干粮朝九华了，而是步行九华圣地，一路长途跋涉，奔波不息，饿了啃干粮，累了借住半宿，几天几夜才赶到九华境地。 蛮牛行之九华半山腰，眼见天色已晚，四下无人，他这才在路边的石窟上坐下，歇着脚，正低头在袋中取食物充饥，吃饱了，好连晚赶到九华圣地。 蓦然间，身边现出一个白发银须老者，蛮牛满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甩甩腮帮，揉揉眼，定神细看，用手试探，确实是一位眉目清秀的老者。 他回过神来，这就奇怪了，一路走来鬼影子见不着一个，怎么就冒出一个人来，难道这老东西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成。
老者迎到蛮牛前面：“阿弥陀佛，敢问小施主前往哪里。” 蛮牛急着要赶路，肚里一窝火，唉，你这老棺材瓤子，我不骂你，你心里痒痒啊。明知老子要前往九华圣地，装什么大尾巴狼，假惺惺地问个卵毛，惹我性来一把搓死你老杂毛。但他转念一想，这老家伙来无影去无踪，未必肉体凡胎。他压了压性子，嗡声嗡气地说：“去九华山敬香，拜菩萨。” “难得一片心意，小施主不必去九华山敬香，拜菩萨了。请回吧，去给一个披头散发，倒靸鞋子的活菩萨敬香便是。” 蛮牛心想，只听说过活佛济公，哪来的披头散发倒靸鞋子的活菩萨，这老不死的还竟敢糊弄起我来。 这时刻的蛮牛，兽性大发，凶相毕露。他叉开手指迎上前去想捏断他的喉管，咬烂他的舌根。 陡然间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消失无影又无踪。只听半空中： “请回吧，去给一个披头散发倒靸鞋子的活菩萨敬香便是。” 那洪亮的声音仿佛在深深的峡谷中碰撞着、重叠着、久久地回应，听起来叫人畏惧、胆怯、害怕。 蛮牛倒吸一口凉气，大事不好，这时他才醒悟道，莫非是九华菩萨显圣。他连忙跪倒在地磕着响头，连连许愿： “小的真是瞎了狗眼，有眼不识尊严，小的愿痛改前非，洗除肮脏的心灵。请九华菩萨宽恕、莫怪罪，小的立马就回，去寻找那披头散发，倒靸鞋子的活菩萨报答心愿。” 蛮牛磕完头，许完愿，站起身，眼见九华山近在咫尺。但进不了肉身宝殿，入不了百岁宫，上不了天台。到了九华不登天台，等于没来，这么回去多丢人呀。他捶胸扽背，恨不得敲烂自己的心。 唉，不真心只能半途而废，快回寻那活菩萨，弥补罪过。他提起干粮袋，哎呦，这袋怎么这么石沉？他掀开袋口向里一瞅，见是一袋鹅卵石，背心直冒冷汗，没龇一声，背起袋中的鹅卵石转身下了山。 蛮牛一路乞讨，几天几夜回到了家。他叩响着门，熟睡的老母听到擂门声，便知道儿子回来了。她害怕挨打，不敢怠慢，惊慌失措，一骨碌爬起来，披着散乱的头发，来不及慌乱中倒靸着鞋子过来给儿子开门。 蛮牛见此状的母亲，心里一惊，咯咚一下，难道我母亲就是九华菩萨所言那个头散发，倒靸鞋子的活菩萨，莫非是要我敬孝自个的母亲。 蛮牛从朦胧中醒悟，他立马扶娘上床休息，跪倒在娘床前，磕头忏悔自己： “娘，儿不是人，儿知错了，娘原谅儿以前罪过。儿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好好伺候娘后半生，娘要是不答应，儿就跪死在娘面前。” 蛮牛老母滚动着两行热泪，用她那苍老干瘪暴着青筋的手抚摸着蛮牛的头： “儿，以后不打娘就行了，快起来吧。” “娘，给儿十个胆，儿也不敢。”蛮牛说着一把抱着娘，像小孩一样偎依在娘怀里放声痛哭……
这是我几十年前去泉塘乡所闻相继流传蛮牛朝九华刻骨铭心的故事，至今难忘，我以文墨献与广大朋友。在和谐的社会，在文明的都市，我们炎黄子孙以醒悟的蛮牛为楷模，夕阳老人奉献一份爱，敬一份孝心。 张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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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 09: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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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3 09: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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