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翠竹坡 （长篇连载）

湖湘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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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魂”诗歌大奖赛虽然圆满结束了，结束不了的是它带来的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可怕结局——“云端读书会”轰然倒塌！像一场威力巨大的台风驱赶走夏日酷暑一般，紧接着那灾难性后果也接二连三地逐日显现。

首先是有关《黄河小曲》的评选花絮开始在读书会成员中悄然流传，本来关于取消《黄河小曲》参赛资格的插曲已经过去，股东们也一致决定不再提及此事，以免影响读书会声誉，自从有人将矛头指向杨建国，事情渐渐变得无法收拾，这让高泊和杨建国都隐隐感到不安。

事件的升级源于刘宏毅主持的那期“文学与现实”讨论会，他完全无视高泊和李临风的劝阻，执意在会上朗诵《黄河小曲》，完了还风趣地说：“枪毙现实中诗人的是童话中的小矮人”。那一晚杨建国恰巧没在场，否则他俩非大打出手不可。事后高泊想：如果那晚杨建国在场，也许刘宏毅便不会朗诵《黄河小曲》，也不会说含沙射影的俏皮话，那么读书会就能避免倒塌的厄运。过了几天，暴跳如雷的杨建国找到高泊，要他交出大会上嘲讽他的人，高泊推说人多嘴杂不知道是谁，这下杨建国更是火冒三丈，终于在第二次讨论会彻底爆发。

那天，真理讨论会刚刚结束，杨建国气势汹汹走到台上，一把夺过唐心蕊手中的话筒，高声对她说：

“真理当然存在，我今晚就是来讨真相的！请问主持人，上一期在大会上说‘枪毙现实中诗人的是童话中的小矮人’的是谁？”

唐心蕊连说自己不知道，杨建国扫视了一下全场，威风凛凛地说：

“谁说的？有种的站出来，让我们来单挑！”

这时，台下猛一下站起七八个人，高声呼喊着汇集到杨建国身边，此时刘宏毅龟缩在人堆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高泊一见，立刻走上去劝解杨建国，杨建国不依不饶，一定要找出毁谤他的人。

“这样吧，那个人既然在大会上伤害了你的人格，我愿意代替他向你道谦。”高泊说。

“不行！不是你说的，你凭什么给我道歉呢？”杨建国说。

“就凭我是读书会的股东！今天我代替那位侮辱你又不敢面对你的人，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高泊说完，恭恭敬敬地向杨建国鞠了一个躬。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杨建国依然怒不可遏地说，他身边的人也纷纷冲着高泊大声起哄。

王实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跑过来挡住高泊前面，这时李临风和叶知秋也纷纷前来劝架。一时间剑拨弩张，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正在万分危急的关头，只见年轻的公安干警猛地站起来，大声怒喝道：

“我看谁敢在这里撒野！我是公安战士，也是读书会的忠实听众，读书会就是我们的家，家是讲理的地方，绝不能让暴力肆虐！谁想搞垮读书会，我第一个不答应！杨建国，你别以为自己是宣传部的高人一等，高老师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再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不客气！”

公安干警的话声刚落，人群中立刻有十几个人纷纷呼应，顿时将杨建国他们的气势压了下去。高泊见状，马上分开众人，面对台下大声说：

“刚才那位朋友说得太好了：‘读书会就是我们的家，家是讲理的地方，绝不能让暴力肆虐’，这是一场误会，杨建国也受了委屈，请大家不要责怪他。我们不为名不为利而聚集一堂，这是一种缘分，希望大家互敬互谅，把我们的读书会办成精神的乐园，今天真心感谢大家！讨论会到此结束，我们下期不见不散！”

龙行天下

会议之后矛盾起，
用力压服难成气，
不是民警小伙出，
当场就恐血溅地。

湖湘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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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大奖赛风波平息后，日子又重回正常轨道，“云端读书会”宛如一列奔驰的高铁，载着云边市年青一代快速奔向希望的明天。在这段时间还有几件事值得载入“云端读书会”的史册。

第一件事是欢送“倒脚人”步行走天下。诗歌大奖赛铁奖获奖者中有位残疾人，长着浓眉大眼五短身材，他的双脚板生下来朝后方生长，走起路来正如唐朝布袋和尚《插秧偈》中所言：“六根清净方成稻，退步原来是向前”，大家都称他“倒脚人”。他出生在云边市极度贫困的高寒山区，天生有股山区人的倔强劲，十八岁那年他无师自通，成了十里八乡闻名遐迩的修理能手，不管农业机械还是家用电器，再破再烂的也能妙手回春，二十二岁时已经能做到自给自足衣食无忧。当他从电视中得知“云端读书会”后，便每周跋涉数十里前来参加讨论会，一来二去他突发奇想，决心孤身倒脚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这件事立即在读书会产生强烈反响，继而又在山城引起巨大轰动，大家纷纷捐钱献物赋诗留言，叶知秋特意赠送一台海鸥相机，好让他拍摄一路的喜怒哀乐艰难险阻。动身那天，读书会七八十人前去送行，大家步行一直送出十里南郭，电视记者也一路尾随跟踪拍摄。望着“倒脚人”蹒跚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只见一米七长的空心铁棍高高挑起的背包时，不知谁说了一句：“看，他像不像玄奘西天取经？”这一问让大家对他的决心和勇气纷纷点赞，同时也为他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倒脚人”一走就走了整整十一年，从一个青春洋溢天真烂漫的青年，走成了一个成熟稳重足踏实地的成年人。每隔十天半月，“倒脚人”都会寄张明信片向读书会报平安，读书会停办时他正在成都瞻仰武侯祠，如果他得知“云端读书会”已经轰然倒塌，不知他余下的路程会何等寂寞与悲凉！十一年后，“倒脚人”返回云边市时，一米七的铁棍硬生生只剩下一米四了！他回乡后结婚生子安居乐业，写了一本五十万字的《倒脚走天下》，书中记载了他十一年出生入死的流浪经历，让人读了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倒脚人”离开前曾听高泊说过白将军的故事，他承诺绕道白家坪寻访古庙，决心亲身感受一下白将军留下的静穆遗风，顺便帮高泊拍下破墙上的对联，遗憾的是他流浪到新疆喀什的时候，相机被强人夺取，连同里面上千张照片一同消失不见了，值得庆幸的是强人只能夺走有形的物质却抢不走无形的记忆。

第二件事是举办雾山首届诗歌朗诵会。诗歌朗诵对“云端读书会”的人来说本是家常便饭，在雾山半山腰的观云亭举办意义却非同一般，相传李白的《夏日山中》便写于此亭：“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那天一共去了二百多人，大家一路高歌一路诗，把沉寂了几千年的雾山变成热闹非凡的赛诗台。

第三件事是编辑出版了一本三十万字的文集，虽然只是电脑打印，但装帧精美、文字严谨、活泼风趣，可读性极强。文中收集了云边市的逸闻趣事、民风民俗、街谈巷议、传说故事等等，为了完成这本文集，读书会成员走遍九街十八巷、跑遍十一县一百六十四乡，该文集为专业考古人员和民俗学者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和主攻方向，对云边市而言意义非同凡响。

龙行天下

远游山会出文集，
读书会中大豆记，
都是感人明心事，
如今说来皆传奇。

湖湘思者

  第五集  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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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乐极生悲否极泰来”，此话应在高泊身上再贴切不过了。正当他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地，开始筹划“云端读书会”两周年庆典时，谁能料到“云端读书会”已经大难临头！

一个寒风刺骨的黄昏，讨论会刚刚散去，王经理满面愁云地把高泊请进经理办公室，高泊看不到他往日温厚和蔼的笑容，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闹得慌。

“小高呀，真对不住你们。昨天我接到总工会电话，图书室和会议大厅不能再租给你们了，正式文件过几天就下来。”王经理十分抱歉地说。

猛一声晴天霹雳，刹那间把高泊震得头晕目眩，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明白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来的终究会来，谁也无法抗拒，莫如一切顺其自然。

“王经理，快别这么说，你帮我们已经够多了，读书会能坚持两年已属万幸，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高泊十分诚恳地说。

“你是通情达理的人，我担心张伟彦和叶知秋他们，如果他们硬不肯移交，我该怎么办？”王经理忧心忡忡地说。

“你放心，我想办法去说服他们，他们总不至于做恩将仇报的事吧？你给我们一点时间，要停办也得对会员有个交代，另外还得开一个告别会。我会努力争取与你平稳交接，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善始善终绝不让你为难。”

“如果能不出乱子平稳交接，那就太好了！昨天接到通知我一夜没睡，文化工作本是我们分内的事，你们出钱又出力，结果还得赶你们走，我实在于心不忍，琢磨了一夜也不知怎样开口。”

第二天一早，高泊立即赶到市文联去找邓行健。

“你一定知道读书会的事了？究竟怎么回事？”一见面，高泊开门见山地问。

“是这么回事，市里有人写举报材料寄到国务院，已经刊登在国务院十月份的内参上，文章点了你高泊和‘云端读书会’的名，说你带领一群六四分子每周日开会，大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国务院这份内参只发到省里，早几天省里转到市里，责成市委调查此事。市常委已经决定：无论事情是否属实，先停办再说。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可别对任何人说。”邓行健说。

“这么看来，‘云端读书会’毫无指望了！”高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云端读书会’有那么多会员，可千万别闹出事来，那样对大家都不好。”邓行健紧锁着眉头忧心如焚地说。

“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你出钱出书出力，我绝不会让你受牵连，那样太对不起老同学了。”高泊语气坚定地说。

从文联出来，高泊正想去找李临风，迎面看见杨建国心急火燎赶来找邓行健，自从那次大闹读书会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高泊猜他肯定也听到风声了。

“高泊，我早想找你了，那晚的事真对不住你！当时我只想讨一个道歉，并没想针对你，我们又没有冲突，我怎么会针对你呢？”杨建国一见高泊，连连道歉起来。

“过去的事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对了，你一定也知道读书会的事吧？”高泊说。

“是呀，我正为这件事揪心。如果读书会查封了，张伟彦他们一定会说是我干的，我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想我也是股东，怎么可能去搞垮读书会呢？”杨建国说。

“你放心，我会替你解释的，你也是核心成员，怎么会自己举报自己呢？”

“但愿他们都像你一样通情达理。”

龙行天下

有人向上作举报，
市里决定撤销掉，
乍闻如同遇霹雳，
手足无措乱了套。

湖湘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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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高泊找到李临风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李临风正准备回家弄午餐，高泊把他邀到一个茶楼，买了两小瓶酒，点了两个套餐，两人边吃边聊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读书会可能办不下去了。”高泊说。

“什么？怎么会办不下去？”李临风一听，大吃一惊。

“文化宫要收回房子。”

“我们不给就是了，看王经理能拿我们怎么办！”

“这一定是上面的意思，王经理可巴不得读书会能够长期办下去。”

“我们另租地方重新开张！就像《地道战》里说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果真是上面的意思，谁也不敢租房子给我们。”

“那你的意思呢？”

“先解散‘云端读书会’，以后另取个名字东山再起。”

“好容易办成这样，解散了太可惜。难道不能抗争一下吗？我们那一次都没有丝毫胆怯，这一回怕什么？！”李临风满不在乎地说。

李临风说的“那一次”，是指学潮游行后他和高泊双双被拘留一周的事。起初高泊并没打算参加游行，他对学潮的前景十分悲观，他觉得自己是工人，学潮似乎与他离得很远。后来看到李临风和刘宏毅热情那么高涨，他不想冷他们的心，这才同意以“云峰文学社”的名义参加游行。

那一晚，天漆黑如墨，远处的灯光如点点繁星，他们“最后七个人”（有胆量参加游行的会员）聚集在师范大学校门外的石桥上。高泊语气凝重地对大家说：“你们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和你们一起参加游行，我听说公安部门已经接到命令，社会团体参加游行的可以就地正法，你们怕不怕？”“不怕！”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片刻犹疑。“电视里那么多人都参加了，我就不信公安敢开枪！”李临风还信心满满地补充了一句。高泊接着又问：“你们准备失败后坐牢吗？”这一问，问得大家面面相觑，犹疑了好一阵，这才一一表态。最后每个人的手依次叠加在高泊手上，大家齐声高呼：“为自由民主何惧火海刀山！”第二天“云峰文学社声援团”的横幅便出现在游行抗议队伍中，他们的队伍虽然只有八个人（高泊抱着小迷），但在游行队伍中格外引人注目，首先是他们手中的彩旗，除了张伟彦彩旗上写着“血债要用血来还”之外，其余的都极具文学色彩：“黑暗的尽头是光明”“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子弹可以杀死生命，却杀不死人的意志”“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如死灰”。其次是他们队伍前面，走着一位浑身上下涂满血红大字的白衣白裤少年，谁也不知他姓甚名谁，仿佛他是上天派来声援的一位天神。最后是紧跟他们后面不断有陌生人陆续加入，乃至游行到市政府大院时，高泊他们的游行队伍已经有一百多人了。一进政府大院，门口立刻有公安前来询问登记，高泊抱着小迷走上前去，说：“前面这几个人是‘云峰文学社’的，后面那些我们不认识。”游行的人群一听高泊这么说，陆续散去了一些。从政府大院出来后，游行队伍又继续向市委大院进发，一路上小迷也跟着大人高呼口号，不过她只学会了“打倒XX”这一句。枪响后形势急转直下，高泊把“最后七个人”召集起来说：“现在形势很严峻，看来总得有人牺牲了，我看是这样，如果以后有人问起游行的事，你们就说我叫你们去的，横幅标语也是我准备的，免得到时候乱了方寸。”大家顿时沉默起来，过了片刻，李临风说：“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抗？算我一个，你们就说是我和高泊组织的。”高泊看到王实也想开口，连忙拦住他，最后对大家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于是，高泊和李临风双双被拘留一星期，李临风还被扣罚了一年奖金。

“我不是害怕，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他们好心出钱出书出力帮我们办起读书会，如果牵连他们，让你我于心何安？”高泊说。

“读书会也是他们的，为读书会吃点苦头也没什么，要怪去怪给他们吃苦头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我们鼓动他们加入的，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吃苦头，我们总不能裹胁他们，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下地狱吧？”

“那倒是，可是解散读书会太可惜了！要不要解散读书会，我看还是等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高泊最终也没能说服李临风，于是他又去游说王偲。王偲二话没说便同意解散读书会，王实的态度则有些模棱两可，高泊在王实口中听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他说最近张伟彦和刘宏毅联络读书会中一些思想激进的人，正筹划成立政治团体，他去过两次发现他们神神秘秘像干地下工作似的，高泊顿时感到解散读书会并非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龙行天下

听到解散消息后，
陆续又添新闻有，
此中问题很复杂，
不依主观意愿走。

湖湘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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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泊走到叶知秋家门口时，迎接他的照例是他们夫妻的争吵声，这一次又是钱惹的祸。原来叶知秋工厂的经营模式一点没变，依然还是有钱全部分完，需要钱的时候大家再一起凑集资。这一次因为有些工人拿不出钱来，叶知秋想多出一点，他爱人却死活不肯。

“知秋兄，你这种经营模式一定得改，不然总有一天玩不下去。”高泊又劝说起来。

“怎么改？改成资本主义模式吗？”叶知秋依然固执地说，“你今天怎么上班时间来串门了？”

“是这么回事，文化宫想收回房子。原因是有人举报到国务院，举报信刊登在国务院的内参上，说我们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看来读书会是办不成了。国务院内参的事他们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说。我想读书会最好先解散，以后设法东山再起，希望你明天开会时支持我。”高泊说。

叶知秋一听，脸色突变，眼神渐渐黯了下来，仿佛两年前刚刚点亮的那盏灯，瞬间又被同一双手掐灭了。

“不行！我们要誓死抗争！”叶知秋坚定地说。

“不解散读书会将牵连许多无辜的人，尤其是邓行健那个忠厚人，他好不容易当上文联主席，我怎么忍心连累他呢？”高泊说。

叶知秋一听，默默低下头再也没啃声。

第二天晚上，大家聚集到读书会大厅，邓行健和杨建国依然没有来，他们都写了便条，想把投票权从两位女士手中转给高泊，但张伟彦和刘宏毅坚决不同意，高泊没办法只好依旧由唐心蕊和李月华代替他们投票。投票前高泊和张伟彦之间爆发了激烈争论。

“我坚决不同意解散读书会。谁解散读书会，谁就是自由民主的敌人！”张伟彦说。

“对！我们要抗争到底，绝不做革命的叛徒！”刘宏毅立即附和。

“读书会的初衷是为了文化交流和思想探讨，很多人出钱出书出力并没有其他目的，更不想惹祸上身惹，今天既然办不下去了，自然得让他们全身而退。”高泊说。

“那我不管！既然上了同一条船，就要一起同舟共济，哪有中途退缩之理？”

“你这不是裹胁吗？既然为了自由民主，我们就不能强人所难。”高泊说。

“强人所难怎么啦？强迫一个人干正确的事有什么不对？”张伟彦咄咄逼人地质问起来。

“讲民主就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而应该充分尊重他人的自由。”高泊说。

“‘读书会的自由讨论氛围能培养人的民主意识，民主意识的培养是民主革命的基础。’这话是你说的吧？既然是一个民主阵地，为什么要解散？你说！你回答我！”张伟彦步步紧逼道。

“并不是我要解散，而是文化宫要收回场地，我们没法继续下去了。”高泊说。

“那就和他们斗，我们坚决不走看他们怎么办！”张伟彦说。

“我们有租赁合同，他们要收回房屋，我们就和他们打官司！”刘宏毅说。

“租赁合同只签了一年，后来他们不要租金反而拿钱给我们，也就没再签了，这你们都是知道的。”高泊说。

“那也不管，我们可以发动会员来保卫读书会。”张伟彦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刘宏毅、叶知秋、李临风、唐心蕊、李月华、王实的支持。

“你们想过结果吗？如果演变成政治事件，谁来承担后果？”高泊说。

“我来承担！”张伟彦说。

“也算我一个！”刘宏毅紧接着说。

“每个人都有权干自己想干的事，但他没有权力强迫别人干他不愿意干的事。”高泊坚持说。

后来张伟彦坚持进行表决，高泊则坚决反对，他认为投票表决并不能决定读书会解散与否。这一次，高泊深深感到个人的孤独无力，也深深体会到盲目的群体意识之可怕。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龙行天下

讨论解散分歧大，
一份盲目危害加，
不欢而散无结果，
此后事件更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