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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知青下放莲花山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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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2 13:22:5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对陈胜林和陈绍厚说,开始放吧。陈胜林点着了气油灯,并调整好幻灯机,陈绍厚也把幻灯片装好推上,他放一张,我对着幕墙念一张。放了五张毛主席语录后,开始放《收租院》,和昨晚一样,他放一张,我念一张解说词。有一半人昨天才看的还好点,没看过的,格外觉得稀罕,不时传来感叹声。放了一大半,就嗅到了油漆味,抓紧放完,陈胜林立即关气油灯降温。有人说,这么短,刚看就完了。有的人问还有吗?我说,收租院放完了,还有《半夜鸡叫》,等一会再放。听我这么一说,大家都高兴起來,坐着说话等着。我挤到队长和绍信大伯身边说,明天就农忙了,干脆今晚把带來的三部幻灯片,都放了,农忙就没时间放了。队长说,行,今晚队里每家人都来了,难得呀,热闹热闹好啊。过了十几分钟后,我们又把《半夜鸡叫》放了。最后把《学习雷锋》又放了一遍。三部幻灯片放完,近两个小时。放完后,我大声说,幻灯片放完了,队长你说两句。队长显然很高兴,他大声说,好,我说两句,从明天开始,要割稻了,秋收秋种农忙了,这两个月大家要加油了,没事不准请假,都要上工。他问绍信大伯有说的吗,绍信大伯说没有。队长说,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社员说,我家缺粮有一阵子了,收稻后能先分点吗?绍信大伯说,收稻打场后,缺粮户先分点救急,以后就按工分分粮,多退少补。大家听了都没意见,队长说,没什么了,就散了回家,明天要忙了。人都散了,陈胜林和我把场地收拾后,他也回去了。我闩好门,洗澡后,躺在床上看了会书,也睡了。
       闹钟响,我不情愿的起床了,因为开始农忙,闹钟定在早上五点半。经历过栽秧和茶春季农忙,所以早起后,抓紧洗漱烧饭,现在是早上烧一顿,中、晚饭热着吃,一是隔夜怕馊了,二是省时省事。菜都是菜园的,有什么吃什么,不够吃不是别人送,就是别人给,从没缺过。咸菜都是队里人送的,一碗干饭,两碗锅巴汤,就着咸菜饱食一顿。吃完饭,拿着割稻的沙镰,就是短把半月形,刃口带齿的镰刀,看到畈上田边有人,锁好门也來到畈上大田旁。稻田里的水早就放干了,这是便于割稻和晒稻。田畈上是绍信大伯,他满脸带笑,在畈上的田块里转來看去。我说,绍信大伯,你在看什么,这么高兴。绍信大伯笑着说,今年的稻子,是这几年收成最好的一年,我来看看,哪块田先割,你看。他指着边上的一块田说,这两块田紧挨着,这块可以割了,那块要迟两天才能割。他这一说,我也看到了,一块田稻子全黄了,一块田有黄有青,怎么不一样呢?绍信大伯看到我的疑惑,就说,那块迟割的田,是漩涡田,水寒些,所以还没完全成熟,要迟两天割。田边渐渐地来了几十个男女社员,望着金黄色的稻禾,个个喜笑颜开,有的迫不及待的,下到田里割起稻來。今年风调雨顺,加上队里精耕细作,加强田间管理,不管是畈上田,还是山冲里的冲田,块块田里的稻子,长势都很好,稻穗子沉甸甸的,把稻杆子都压弯了腰,它们可承载着全队一百二三十人的口粮,要知道,这儿可是高寒缺粮山区,粮食在这可是很珍贵的。全队的男女劳力,分别在几块田里,肩并肩,弯着腰,开始割稻。”擦,擦擦“,这美妙的收获之声,这丰收的喜悦之音,打动着每个人的心田,全队全村的男女老少,早就期盼着这一天。金黄色的田畈上,到处是兴高采烈忙碌的人们。我顾不上擦汗,只顾割稻。这是我第一次割稻,看看别人怎么割,跟着别人学学就会了。割稻子时,弯腰弓身,身体前倾,左手虎口向下,抓住一墩稻子根部,右手用沙镰使劲一割,随着“擦”的一声,就割下了,再抓一墩一割又割下,然后把手中攥不下的稻禾,放在身后的稻茬上晾晒。需要注意的是,沙镰刀口偏下,不可刀口向上或平割,否则一不注意,握住稻禾的左手手指,就会割伤。哪怕是再小心,每天都有人把手指割伤,当然,我也不例外。割了个把小时稻子,腰疼的吃不消,以后每半个多小时,就要直起腰挺挺,和我并排割稻的陈胜良,打趣的说,小小年纪还腰疼。我说,弯腰时间长了,又酸又疼,不直直腰就受不了。
       半天下来,割了几块田,散工了,大家都抓紧回家吃饭,队长大声喊道,吃了饭,就来割稻,不要耽误了。回到保管室,赶紧到菜园摘些辣椒,割几墩韭菜,摘好洗干净,切好炒菜、热饭。不一会,我就吃完饭,锅里还有巴在锅里的锅巴,索性加上开水,加把柴禾烧开,用锅铲铲搅几下,就成了锅巴汤,好香啊。连喝两碗锅巴汤,真是吃饱了喝足了,该上工了。剩菜放到米桶里,晚上再吃。锅也懒得洗,放上水泡着,拿起沙镰,出门来到门口路边,有几个人也向这走來。下午干活分两班,一班人带尖担,把上午割下晒好的稻禾,捆好稻把子,挑到稻场上,由绍信大伯带几个老农打场。打不了的稻禾就堆起來,这农活在西莲叫扬场堆垛,没有十年农活经验的干不好。尤其是堆垛,既是体力活,又是技术活,每垛高两米多,上面人码垛,下面人用稻叉,把一梱约五十斤重的稻梱叉上举起,递到上面码垛的手上,若配合不好,上面的没接准,稻把子就会掉下來,还要重新再来。上面堆垛的要接过稻梱子,堆码填实,既要堆高,又不能倒了,更不能漏雨水到垛里,否则垛子里的稻子就霉了、烂了。这不仅要技术,还要有责任心。

       我和另一班人继续割稻,中午头,天更热了,但农忙时,越热越要加油干,上面晒的慌,下面蒸的慌,衣服是汗了又干,干了又湿,结的盐渍,白花花的条纹十分显眼。弯腰割稻子汗水流到眼里,扎的眼睛又酸又疼,十分难受。尽管这样劳累和炎热,还是挡不住社员们兴奋的情绪,因为上午割的稻禾,下午就打场,散工时就能分粮到户,尤其是早已缺粮的人家,这就是救命粮。农忙第一天散工早了点,是因为要分粮了,几乎家家都缺粮啊。新庄子稻场上,绍信大伯他们巳经堆好一垛稻子,明天上午接着打场。今天已经打好的一堆稻子,有七八百斤,队员们围着稻堆,喜笑颜开,都说要有新米饭吃了。队长看看每户人都到了,就说,今天就打这么多稻子,每户先分五十斤,缺粮的自己报名先分救急,没分到的坚持一下明天再分吧。说完就要走,绍信大伯喊住他说,你家早就缺粮了,也应该先分。队长说,都缺粮,明天稻打出来了我再分。看到队长陈嘉芳的先人后己的行为,我从心里佩服他。他家一直很贫困,身为党员,队长,他总是分粮在后,干活在先。阴天、下雨和农闲不干活时,他也在队里几个庄子转,田里、冲里、地里管理,从不计较工分。队与队之间,庄子与庄子之间,以及户与户之间的大小矛盾、纠纷,去找他和绍信大伯来调解,他从不推辞,公正处置,所以队员们都很敬重他,我也拿他作榜样学习。这也是我下放插队,接受再教育的一大收获。
         全队喜气洋洋的分粮场景十分热闹、感人,分到的,没分到的都很高兴。缺粮已久的人家,分到稻子,就赶快拿回去,现加工成大米,因为晚上等米下锅,这里面就有陈胜良家。他有四个孩子,两口子起早睡晚,一年忙到头,也顾不了六张嘴吃粮。看看稻子最后分完了,绍信大伯说,没分到的明天再分,都回去吧。人们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稻场,回家了。我回到保管室,天已黑。吃过饭,洗了澡,看了会书,上床睡觉。可在床上,又睡不着,因为白天弯腰割稻,腰又酸又疼,虽不是重体力活,但从天亮干到天黑,除了吃饭外,很少休息,一天十几小时,是够累的,腰酸痛的一时睡不着。翻来覆去,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闹铃响才醒,又一个农忙天开始了。
       收稻子,越是天晴、大太阳天越热,越是要加油干,真的是赶好天抢收。赶上好天,上午割的稻子,下午抽部分劳力挑到稻场,铺开晒着,然后就用牛拉石碾,反复碾压脱粒,再把脱粒后的稻子扬场后,经风车除去稻子里的杂质、瘪粒、稻杆屑。风车是木制传统粮食加工农具,主要用于风净粮食。风车上有进粮食的木斗,有用于风车粮食的木箱,箱中有几个同样是木制的车叶子(扇叶),连着外面铁制的摇把,木箱的两边,各有两个把手,用于人抬着移动。风车下有两个出口,前出口与后出口,出口两边有四只木脚放置于地。使用时,将要风净的粮食倒入木斗,随机打开活门,摇动摇把,随着车叶子哐啷哐啷的声音,那些瘪籽、半粒儿、草屑、空壳等杂物,由前出口扇出,颗粒饱满的稻子便由后出口流出,直接装在箩筐里。难怪绍信大伯说,今年风调雨顺,丰收了,瘪稻都比往年少些。自割稻以來,赶上好天了,连续十多天抢收,全队男女老少劳力,每天起早带晚,几乎是天没亮起床,天亮下地,天黑回家,个个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但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天天割稻,天天打场,天天分粮。先是缺粮户先分,后按户分,再按每户工分分,每户都分了粮,吃上了当年的新米饭,甭提多香多高兴了。每天傍晚散工时,在新庄子稻场,过秤分粮是全队人的大事喜事。不管自家分不分粮,几乎队里家家都有人在场。小孩跑着嬉闹着,老人抽烟笑着,年青人忙乎着。会计陈胜定手拿帐本,喊着分粮人的名字,报着数字,陈胜林或陈仁运、陈胜举、陈胜友等人,装的装、抬的抬,称的称,忙的不亦乐乎,一派欢天喜地的场面。
       我自然也在稻场看热闹,忽然,我听到会计陈胜定喊,甄元安,小甄。我愣了一下,说,我在这儿。他说,你来称稻啊,你的一百斤。我以为听错了,问,是分给我的一百斤稻?他说是的。稻场上的人全听到了,和我一样,都感到意外,没有人说话,很安静。我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有我的。这时,队长陈嘉芳大声说,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小甄下放到我们这儿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刚来是有供应粮和下放费的,现在秋收了,公社有通知,下放学生的供应粮都停了,以后和我们一样,落户在队里,靠公分,分粮分红,以前队里分的小麦、玉米、黄豆等杂粮,当时他有供应粮,一个人分的又少,他也搞不好,吃不上嘴,所以没分给他,以后也要分的。队长说完了,绍信大伯说,小甄,队里有口袋,你先称稻吧。我拿两条口袋,各装五十斤稻,放在一边,没想好怎么办。稻场上议论纷纷,有的说分稻给他,他也吃不上嘴呀;有的说,下放学生落户了,也要靠工分吃饭,没供应粮了,和我们一样了?还有人说,队里又多一户分粮的啦,又添张嘴吃饭啰。我一想,也是啊,我分一百斤稻,队里几乎每人少分一斤粮,每户要少分四五斤稻,这一年呢?这份量不轻啊。以前从没这想法,今天分粮给我,怎么竟然有了这个想法。滚一身泥巴,在农村当一辈子农民,下放时是这个口号,喊过,宣传过,报纸上登过。插队落户?难道分粮给我了,才算真的落户了。是我在思想上还没落户,还是队员们没想到呢?事实下放学生插队到哪个队,就要在那个队按工分,分粮分钱,队里的工分值,钱粮就贬值了。一个人还好些,像东莲青山中学五个下放学生,插队在一个队,无形中就增加了这个队的负担,队里和贫下中农其实是不欢迎的,只是无人敢说罢了。绍信大伯帮我提着口袋说,分稻给你,你也吃不上新米,我看你到陈胜良家,他家人多,叫他家里人帮你拾掇拾掇吧。我不解的问,绍信大伯,他怎么帮我拾掇啊。绍信大伯笑着边走边说,你跟陈胜良说,让他家帮你把稻子加工成大米,你把粗糠和细糠都给他家,算抵他家的工,不就行了。哦,原来这样,看來绍信大伯早就替我想好了。到了陈胜良家,绍信大伯对陈胜良说,小甄分了一百斤稻,你家人手多,帮他加工成大米,他要糠也没用,糠你留下。陈胜良看了看我说,糠也能吃啊,你怎么不要了。绍信大伯说,他也吃不好糠呀,你留着吧。这时陈胜良老婆张正英热心的说,小甄,我家女孩多,都会舂米,你和陈胜良把稻子擂出來就行了。绍信大伯说,对,你们明天把稻子擂出來,我先回去了。新庄子的大门厅里,放的有擂子,老院子也有一个,是队里公用的。这是给稻子去外壳的农具,形似大磨,分上下两爿。每爿用小竹子编成一个大圆筐,高二尺多,直径二尺多。里面填满了黄土,再打压夯实;像磨面的磨一样两面,是用毛竹剖成像筷子宽的长条,上宽下窄,排列成圆形,嵌在面上;下爿的中间插入一扁木,中间开圆孔作轴心,上下爿合成转动,每片重百多斤。稻子经此转压碾磨,稻子与稻壳就剥离了。上爿的里面高些,成漏斗状,能装约三十斤稻,擂子一转动,稻子顺漏斗下的小口,自动流入到擂爿上,上下爿一摩擦,稻壳就剥离了,它靠人工,像推磨样推就行了。这是西莲常见的稻米脱壳加工农具,我们队就有两台。我对陈胜良说,干脆明天中午吃过饭,我俩來把稻子擂出來,可好。陈胜良说,行,今天天都黑了,看不见了,稻子就放这儿,明天吃过中饭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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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10-13 07:48:43 | 只看该作者
秋收割稻人人喜,
缺粮各户有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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