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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知青下放莲花山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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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7 18:42:22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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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县民兵演习过去了。第二天美美的睡个懒觉,上午不上工,把早就该洗的衣服和鞋子,都洗了,又把菜园地整理整理。下午照常上工,在山坡上挖旱地。这些地,原先种的是黄豆,因为山冲地块小,不能用牛犁地,只有靠人工挖。昨天站岗的民兵,因为第一次经历站岗放哨,干活时互相说各哨位的事,还有公社、大队来检查,一个人夜上九王寨等,大家说的津津有味。没参与站岗的,开始听着还新鲜,后來也就无所谓了。有人说,昨天夜里你们站岗放哨,队长放你们半天假,工分照记,多快活呀。这一下,说到痛处了。工分工分,社员命根。这话一点也不假,尽管六七十年代,工分值很低,但工分比钱更值钱,比粮食更珍贵。因为队里分红分粮,乃至分房料木材,全按工分多少来分配的,尤其是粮食,有钱无票证买不到,只能靠工分分粮。在那粮食就是命的年代,特别在山区缺粮地方,农村工分真的是命根子。这十二个人,脚不沾土就有工分了,怎不叫凭力气干活挣工分的人,有看法呢。我听了,毕竟我也有份,不好说什么。很快,这话传到队长耳里,队长很生气。休息时,队长陈嘉芳板着脸,把说怪话人狠狠说了一顿,说怪话的人辩解道,我是随口说着玩的,不是有意见。队长说,这不是说着玩的事,这是政治任务,是县里、公社、大队,一级级布置下来的,谁敢不听?当前政治斗争、阶级斗争越來越激烈,国内的,国际的,和苏联斗争的,越来越复杂,以后这些活动还多呢,都不许乱说,谁要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陈嘉芳是位成功的队长,称得上是管理生产队的能手。尤其是在家族型的生产队里,处理好血缘关系与生产管理之间的矛盾,十分棘手。在私有制下,血缘关系与生产管理发生矛盾时,处理冲突上有利益关系,有情、理、法可依,好处理。现在生产队,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集体公有制,大家都是主人翁,又是同族同宗,农活有轻有重,土地有远有近,人与人的体力、特长有差异,处理起来更加棘手。西莲大队一门陈,姓陈的占八成多,全是同宗同族。我们队共27户,何义权是五十年代,建设响洪甸水库时,从麻埠库区移民来的,再就是我下放來的,其余的都姓陈,不仅同宗,还都没出五服。队长陈嘉芳,在队里陈氏辈份最高,又是党员,大队党支部委员,贫农,根红苗正,为人正派公正,所以在队里,在大队威信很高。他的话,队里没人敢不听。再加上绍信大伯支持辅助,更是得心应手。生产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俩把队里管理的条条是道,从农业生产到分配核算,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把队里治理的民风淳厚,本份守法,没有偷鸡摸狗,伤风败俗的烂事。这也是两位徳高望众的队长,有长者风范,作风正派,管教有方。他俩家,在解放前,都是赤贫,没有田地山场。是共产党,分给他们田地;是共产党,让他们翻身做了主人。对共产党,他们忠诚拥护。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正是这种朴素的阶级感情,他们对党和政府的号召,政策,运动,从不怀疑,坚决服从照办。对队里田和地以及山场的管理,更象自家的一样,格外珍惜上心。
        两天后,山冲地挖完了,队里开始为秋种秌粪准备基肥。起的猪圈粪,挑到秌粪地点后,把猪屎粪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堆好发酵备用,这叫堆肥。同时到潘岭头,把晒了好几天的粪柴,也挑到秌粪的地点。然后,绍信大伯带我和另外三个老农,开始秌粪。秌粪的地点,分好几处,都分布在队里较平整的山地上,这样秋种用肥料方便些。秌粪时,开始在地上开垅,也叫开沟,垅高近两尺,长三四米,宽约一米五。开好垅后,把成捆的粪柴平铺在垅上,又在粪柴上盖上尺把厚的堆肥。然后又在这层堆肥上,再铺上一层粪柴,再盖上尺把厚的粪土。这样盖上五六层土后,这个秌粪堆有一人多高,象个小房子。秌粪堆下起的一条条的沟,其实它的作用是通风。最后,在通风沟两头,用引火柴点着,用燃烧的烟火熏烤堆肥泥土,以达到使土壤松软、杀灭肥土中害虫,增加肥力的目的。看似简单,其实不易。若是无经验的老农来秌粪,往往是粪柴烧不透或烧不尽,半途熄火;或者是烧的过快,一两天粪柴就烧完了,烟火熏得时间短,这都达不到目的。有经验老农秌的粪堆,往往要四五天才能烧尽,没有残存的粪柴。一天下来,在潘岭头的山地上,我们起了四个秌粪堆。接下來的几天,在田畈两边的坡地,山冲地又秌了近二十多堆秌粪堆。

    随着一个个点着火的秌粪堆增加,整个上畈队,整个西莲大队,都笼罩在这淡淡的烟幕中,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我们一个队就有二十多个秌粪堆,那整个西莲大队至少有二百多堆,这也是当时农村一景,现在可看不到了。秌粪结束了,晚上散工时,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路两边和山坡、山冲,到处都是冒着烟的秌粪堆,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烟味,这可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味。田畈上是收割过的,只留下稻茬子的稻田。想起半个多月前,这畈上还是稻禾滚滚,现在却是烟雾缭绕,好似仙境。不由的想起毛主席的一句诗: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秌粪活干了几天结束了,队里开始安排秋种。点麦子是重点,凡是能点上麦子的地都点上,包括棺材沟的山地。还有凡是适合种麦的稻田,也要犁好耙平点小麦。这也是缺粮逼出來的。这下我可高兴啦,又可以使牛啦。照例,先耙平畈地,这有基础,几天耙完了,也学的有模有样了。接着,再耙山地。耙了两天大块山地,剩下的小块山地,牛和耙也使不开,社员就用钉耙平平就行了。队里开始犁山冲地,陈胜林天天牵着牛扛着犁,从门前走过,我好眼馋。铁犁牛耕,是春秋战国时代的生产力发展标志,已有二千七百多年了。在我国,一直沿用到七十年代,不论平原山区,普遍使用。就是进入廿一世纪,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在莲花山有的山冲田里,还在使牛犁田。因为山冲里,田块小又无路,机器上不去,只有用牛犁小块田。我又缠着陈胜林,要跟他学犁旱地。陈胜林说,犁地不象耙地,难些,力气也要大才行,因为犁比耙重些,山地石头又多,如果使用不好,碰到地里石块,就把犁铧片碰坏了,这不是闹着玩的,一片犁铧片要上十元呢。我想,也是啊,若损坏农具,队长也不会同意的,还是老实干活吧。可是,自秋收秋种以來,我已三个月没回家了,带來的书都看过了,有的都看了两遍。我想了想,还是回家一趟换书吧。
        书,已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每当队里繁重的农活散工后,坐在家中,捧着书本看书,就是我最好的享受与休息。住在孤庄子,周围没一户人家,天一黑,四周漆黑一片,寂静的瘆人。而我却把大门一关,点上两盏台灯,屋内亮堂堂的,正是看书的好时候。只可惜,当初没教科书看,科技书又看不懂,也找不到人问,看得懂的,只有文学类的书啦。对我來说,没书看等于断粮,是要回去换书了,有的书都看两遍了。当晚,我上队长家去,说要请假回家,速去速来之意。队长陈嘉芳笑嘻嘻的说,行啊,回家多住几天也行,秋收结束了,秋种干了一大半,农活不急了。他停了下,又对我说,你打去年冬天來到现在,表现的很好。积极出工,干活不偷懒,和队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特别是这次双抢中,社员对你反映很好呢,我也向大队党支部,汇报了你的情况,你要好好干,争取更大进步。队长的表扬我很高兴,队里社员的认可,我更高兴。离开队长家,又兴冲冲的來到绍信大伯家。绍信大伯一家人看到我很高兴。大妈搬來凳子,让我坐下。我说,绍信大伯,大妈,我和队长请过假了,明天回梅山,天把就回來。大妈说,这阵子累好了,回去好好歇歇,慌回来干什么。绍信大伯也说,回去多住几天没事的。只有陈胜林、陈胜如两兄弟,有些不舍的说,你走了,干活又少个说话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队里人上工了,我用小扁担一头挑起装滿书的旅行袋,另一头挑的是需要带回去补的衣服和水壶,向烂石红走去。农忙几个月没走,路两边的小树小草长的更密了,有的竟然长到路上,路显的更窄更小了,山沟显的更深了。上下烂石红十六七里没人家,独自一人走惯了,也无所谓。下山出了山口,经过最近的那户人家,走不远一个拐弯,眼前豁然开朗。好大的平畈,上次和姥姥、姐夫来时,田畈上全是黄色的稻田,山坡地里长满了玉米。现在田畈山地上,庄稼全收割完了。因为季节比西莲花山早一个节气,这儿的秋种已进入尾声,田地里劳作的人不多。来到板棚渡口,渡船已在码头停着。摆渡老人笑着说,下放学生,有两三个月没回家了吧,这秋收秋种可累着了。我说,还好,回去看看,拿些秋冬衣服回來。坐船人不多,时间一到,我帮老人摇船到班船码头。近一年的干农活劳动锻炼,身体更加强健了,个头也长高,体力也有了。比起刚下放时,面黄饥瘦,体力不支,已判若两人,人也沉稳多了,我自己也明显感觉到了。摆渡老人看着我,笑着说,下放学生现在有劲了,原來划船划一会就累了,现在快划到码头了也不累了。我说,是的,天天干农活,锻炼的有劲了。老人说,到码头了,我来吧。我把桨交给老人,船靠岸,我和几个乘客下渡船,等班船到县城。简陋的码头,两间草棚中有十来个人在等船,我买两个大馍,边吃边等。远处传來马达声,隐隐约约的看见班船的影子。渐渐地的驶来,稳稳地靠上码头,放下跳板。下船的只有一两个人,上船的有十几人。船又离岸,两个小时后,船到青峰岭码头。下班船,翻过青峰岭,五点钟时,回到家。母亲在厨房烧饭,还带着姐姐的两个女孩,大的六岁,小的四岁,她们看到很高兴,跟前跟后的比着喊“老舅、老舅”,亲热的很。娘的心情很好,她说,自从你下放以后,家里少了个饭桩子吃饭,黑市粮买的少了,节省不少钱,家里日子也好过些,但仍然月月工资不够花,你姐姐、姐夫生活负担重啊。娘接着又说,你回家我是又高兴又发愁。我不解的问,怎样又发愁呢,家里有什么事吗?娘说,你这一回来,你一个人吃的顶全家人吃的,我能不愁吗。原来我饭量大,一顿三碗饭要一斤多米。我望着娘,心里很难受。儿子下放几个月回来一次,娘是高兴的;但姐姐家收入不多,生活负担重,娘又为姐姐家发愁。手心手背都是肉,娘是两头为难哪。我想了一下说,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拿过冬的衣物,后天就回去,生产队农活忙的很。娘显然不信,她说,回都回来了,多住一天就是了。我坚决的说,我后天就回去,明天你把我的过冬衣物,准备好就行了。娘无奈的说,那也好,等农闲过年歇倒了,再回来多住几天。
    正和母亲说话,姐姐和姐夫也回來了。全家人,在厨房围着小桌子,痛痛快快的吃顿晚饭。姐夫肖汉友说,三个月前,带姥姥从莲花山回来后,又留姥姥住了一个星期后,才送她回六安的,她身体好的很。姐姐说,没想到你下放的莲花山那么苦,那么落后,你能坚持下來真不容易,要好好干。姐夫说,莲花山是个好地方,他们队的人真好,处处照顾他,在那儿插队落户,我们也放心。我娘说,在那儿落户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才行。我说,娘,你赶到明年春天,春暖花开时我带你去。娘爽快的答应了。我又对姐姐、姐夫说,队里农活忙,我回来拿过冬的衣物,后天就回去。吃过晚饭,到街上转了一圈,小县城本来就小,人也少,街上寥寥无几,没看到一个同学和熟人。回家了,天也黑了。第二天,文化馆一上班,我就溜进藏书室,把看过的、经二姐过数后的书放好后,再挑书和看书。直到十一点半下班后,才偷偷的把挑好的书,分几次拿回家。二姐说,你每次回来借书看,跟偷一样,我真是提心吊胆的,若叫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我说,我会小心的,晚上关上门再看书,住在孤庄子,白天都没人,晚上更没人来。姐姐无奈的说,就是因为你一个人下放在莲花山,大孤单了,不然,根本不会借书给你的。我笑着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吃过中饭,下午我上街去买了两节电池,又到阅览室看看报纸和画报,这县城的文化生活与莲花山比起来,就是天地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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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10-18 08:08:29 | 只看该作者
基层干部不好当,
小伙摊上好队长,
抓紧时间回趟家,
换书连带取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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