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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故事新编之《立碑祭狗》
编纂：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经过三天三夜的摸索前进，终于走出了这林木繁茂、云遮雾障、渺无人迹的翠屏山。军士们都倦得没了往日的英姿神采，在小河边的黄沙坡上，东倒西歪，抱头就睡，有的鼾声如雷。 这是一支一百人组成的远征南蛮先遣队。带军之将是血气方刚、威震敌胆的左路先锋彭承，彭庶举。此人虽出身贫寒，但聪明睿智，手中一把九环勾镰大刀，长八尺，常常令敌望风而逃。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一条爱犬，唤名“仇儿”，总是身影不离，每遇疆场，如下山猛虎，咬扯厮杀，屡立战功。为此，庶举将军对这“仇儿”也是关怀备至，恩爱有嘉。这不，他正把它揽在怀里，在沙坡岸边晒太阳呢。 谁都能歇，唯独这伙夫不能歇，军士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呀！伙夫班的班长是跟随庶举将军多年的廖大个儿，为人老实忠厚，手快眼快，料事细微周全。大军长途跋涉，这米可以分给军士们带，这蔬菜却没法带。军士们已经三天没吃上一顿有菜的饭了。在这杳无人烟的深山腹地，何以置菜？廖大个儿一边安锅支灶，一边让手下人到军士们背的米袋中取米，一边观察着、沉思着。突然，他惊喜地发现，河里有鱼！ 天公如此作美，何不炖锅鱼汤，也让军士们沾沾荤腥！于是伙夫班洗米的洗米，张网的张网。不到半个时辰，就捕了一大盆鱼！廖大个儿看着鱼，心里格外高兴，赶紧刮鳞开膛，收拾干净，一股脑地放进沸腾的热水锅里。香，真叫个香！ 炖鱼的腥味惊动了庶举将军的爱犬“仇儿”。它耸耸鼻子，站了起来；又耸耸鼻子，摇了摇头，扬起四蹄，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炖鱼的锅火前，“汪汪”地狂吠不止。 “你也馋鱼了吧？”廖大个儿弯下腰，抚着“仇儿”的头，指着河边的鱼杂说，“去，你先解馋去吧！” “仇儿”不但没走，反而仰起头，对着廖大个儿的脸，依然是叫个不停。叫了一会儿，看廖大个儿没理会，它故意踩了根锅灶下燃火的木棍，一股火苗喷射出来，竟燎了廖大个儿的眉毛！ “淘气！”廖大个儿吼道。 “仇儿”转身跑到河边，“汪汪”地叫喊着，用脚拼力地踩踏那些鱼杂。它抬头看看，伙夫们没人注意，又用脚勾住一根鱼肠子，小心翼翼地拖至廖大个儿面前，一边叫嚷，一边摇头，像是在说什么。可是，人怎懂狗语？谁知道它在说什么？ 鱼快炖好了。廖大个儿掀开锅盖，啊，鱼香扑鼻！廖大个儿眯缝着眼儿欣赏着满锅沸腾的、香喷喷的靓汤，拿起大勺，撇出一点清汤，送至嘴边，欲尝尝咸淡。谁知，大勺刚碰嘴唇，“仇儿”猛地蹿起来，叼跑了大勺！ “瞧，咱这‘仇儿’馋的，迫不及待了！”廖大个儿摇摇头，笑着说。 “开饭了！开饭了！” 廖大个儿的喊声唤起了懒睡闲卧的军士，闻到鱼香，个个来了精神，端着碗排起了打饭的长队。 这个说：“今儿个还不错，闻见腥味了！” 那个说：“这廖大个儿，还真是料得周全！” 还有人嚷道：“快点吧，我的口水把上衣都浸湿了！” 一句话，逗得军士们一阵阵狂笑。 “哪儿来的鱼呀？”庶举将军笑着问。 “有河有水，还能没有鱼吗？”廖大个儿调侃似地答道。 “真有你的！”庶举将军拍着廖大个儿的肩头，赞誉说。 “别说人了，您没瞧见您那‘仇儿’，馋猫似的，早就张牙舞爪了！”廖大个儿乐呵呵地指着“仇儿”说。 这边军士们排队盛饭，那边一个伙夫端过洗好的一摞大盆，准备将鱼汤盛到盆里，分与军士们吃。可谁也没料到，“仇儿”猛地蹿起，将那些准备盛鱼的盆尽数打翻在地；接着，用头猛地顶那伙夫的胸腹，只把那伙夫顶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仇儿”还是不依不饶，冲着他仰头嘶叫，声声凄厉，句句哀嚎！嘶哑的吼声中好像带着难以诉说的撕心裂肺！ “今个这‘仇儿’是怎么啦？”有人说； “是啊，从没见它这般疯狂！”也有人这样说； “该不是这南蛮腹地，有什么邪气吧？”有人这样议论； “久没见荤腥了，它也馋疯了吧！”还有人这样揣度。 “仇儿”的骚动，却令庶举将军很是不解。开始他以为是狗在与军士们耍闹，但打翻盆子又顶撞伙夫，这绝非寻常之举。难道……不成？不管怎样，先将它唤过来再说。 “仇儿！”庶举将军一声厉喝，“仇儿”停止了喊叫，有气无力地走到了将军的身边。将军俯下身来，摸着“仇儿”的头问道：“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仇儿”两眼含泪，一声高一声低地叫嚷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见将军摇摇头，又蹿了出去，叼起了地上的鱼肠子…… 这时，廖大个儿用盘子盛了一条鱼，端给庶举将军，笑着说：“将军，您先尝尝。” “好香呀！”庶举将军接过盘子，以鼻相嗅，赞不绝口。 “仇儿”看见急了！掉了肠子，一个箭步扑过来，打落了将军手中的盘子，偎在将军腿旁，流出了无奈的眼泪。 庶举将军也愣住了。这条狗与他相伴十几年了，虽说从主人碗里夺过食，但从未打翻过主人的饭碗呀！今儿是怎么啦？ 正在思索之际，“仇儿”伸过头来，眼里的泪水滴滴洒落在将军的手背上。尔后，它伸出舌头恩爱般地舔了舔将军的手背，猛地一转身，将洒落在地上的鱼吞入口中，直直地扬起脖子，咽了下去。继而一声长嚎，七窍窜血，声绝倒地。 “狗怎么了？”有人惊呼； “这鱼有剧毒！”有人呐喊。 “仇儿……”将军已是泣不成声了！ “都怨我！怨我！”廖大个儿悔恨交加，头昏目眩，口喷热血，晕倒在地。 庶举将军流着眼泪用自己的军大氅将爱犬的尸身细细包裹，军士们含着悲痛，在这翠屏山南山坡上，安葬了这条示毒救命的义犬，立碑铭祭。碑文曰： “爱犬仇儿，聪慧睿智，嫉恶如仇。随吾从军，相伴日夜；机敏骁勇，屡建奇功。今以身示毒，救吾南征先遣将士百员，撼地惊天，悲哉壮兮！人犬通语，何故如此？借土相安，还望林木遮荫、蝉蛙为俦、蛇鼠勿欺。特立此碑，慰籍魂灵。南征左路将军彭承率军士挽立。” 若干年后，庶举将军解甲归田。 到了古稀之年，庶举将军仍旧情难舍，携妻儿孙众数十人不远万里，前往翠屏山祭扫“仇儿”陵寝，被后人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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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2 1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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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3 08:02:21